直到趟在家裏的床上,林遙還有些恍惚。司徒從浴室出來,上床摟著他。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即便不說話,也是最溫馨。林遙放鬆了自己,靠在司徒的肩膀上環視著臥室裏的所有。電視、櫃子、軟榻、還有漂亮又溫暖的床頭燈。這棟別墅價格不低,裝修以及家用電器等等,都是司徒花的錢。那時候,他們倆跑遍了各大商城,為家置辦東西。看著空無一物的家一點點被填滿,林遙的心也跟著被塞的滿滿登登。


    司徒給了他一個家,他為司徒守護這個家。雖然他們的生活不像普通夫妻那樣穩定,在林遙心裏,卻是最重要的地方。


    撒嬌似地趴在了司徒的身上,緊緊摟著他的腰,蹭來蹭去。司徒笑著看他耍賴,怎麽看都看不夠。奇怪的很,以往,林遙若是這樣在他身上扭來扭去,他一定把持不住。此刻,司徒卻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單純的享受著愛人為他帶來的溫馨。濃墨重彩,在家裏描繪出最幸福的畫卷。


    他不想打破這一刻的甜蜜,摟著懷裏的人閉上眼睛,輕撫背脊。漸漸的,懷裏傳來規律而又輕淺的呼吸聲。忽近忽遠,在半夢半醒之間,陪伴著他一同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霍亮勤快的弄了一桌子早餐,可見了,他要伺候的可不是師傅們,而是正在院子裏晨跑的小祖宗。不知道為什麽,霍亮也喜歡偷偷叫溫雨辰小祖宗。以前呢,聽見司徒這麽叫林遙,他覺得牙根酸,覺得膩歪。自打跟溫雨辰確立的戀愛關係,倆人整日的黏糊在一起,小祖宗這個稱呼自然而然地從他嘴裏說了出來。帶著對溫雨辰的寵愛和溫柔。


    若不是愛在骨子裏,小祖宗仨字是很膩歪。


    把香噴噴的白粥端上桌,霍亮打開門招呼溫雨辰回來吃飯。趁著他的小祖宗洗澡這點時間,再上樓叫司徒和林遙。


    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


    “你倆今天幹什麽?”霍亮邊給溫雨辰夾菜邊問道。


    林遙看了眼司徒,說:“你想幹什麽?”


    “先去找倉蓮。我對馬雲樟那個死亡時間有點在意,我想知道倉蓮什麽看法。你呢?跟我一起去,還是先去組裏?”


    按照林遙的想法,是打算跟先回組裏的。但是,組裏那邊未必有什麽進展。目前為止的調查都需要時間,昨天傍晚才重新分配了任務,結果沒這麽快回來。反而是倉蓮那邊,或許能有點新鮮玩意。


    聽聞林遙要去看屍體,溫雨辰吞掉嘴裏的東西,主動請纓,“師傅,我能跟你一起嗎?”


    司徒和林遙異口同聲地說:不行!


    林遙拿筷子敲打小孩兒的腦門,“這才兩天就沒耐性了?案宗看了幾遍?”


    溫雨辰眨眨眼,“差不多看十遍了。”


    “不夠。”司徒埋頭大吃,啥都不耽誤,“至少看五十遍,你們倆才能有點印象。記住了,我不是讓你們‘看’案宗,而是讓你們把關信案吃透。”


    溫雨辰狐疑地看向霍亮,似在求解。霍亮居然毫無反應,直接把臉埋進飯碗了。溫雨辰怏怏地收回目光,說:“我覺得吃透了啊,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正在大快朵頤的林遙笑著放下筷子,問道:“好,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當初結案的時候,司徒破解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你既然能倒背如流,那就說說看,凶手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讓我們抓住了她的把柄。”


    溫雨辰想了半天,才試著說:“時間。凶手對死者家裏的時鍾動了手腳,你們發現丟了三十分鍾。但是,在死者女友進入案發現場的時候,死者還沒死。我的意思是:能安排鄭小姐在規定時間內去死者家,並可以撥亂死者家中時鍾的人,肯定是熟人。使用排除法,排除死者的親屬,一個姐姐,一個哥哥,那剩下的不就是凶手袁可心了嘛。”


    小孩兒說完了,忐忑不安地等著師傅給自己打分。而林遙什麽都沒說,起身去了書房。霍亮在林遙走後,歎息了一聲。溫雨辰更加緊張了,把手放在腿上,下意識地握成了了拳頭。霍亮偷偷地拉著他的手,輕輕摩擦。


    “不,不對嗎?”溫雨辰試問。


    霍亮搖搖頭,“林遙這個問題,屬於一個邏輯分析,你的回答是零分。”


    “零分?”小孩兒一整隻都不好了,“完全錯了啊?”


    “當然。你是所答非所問。”霍亮耐心地說:“這種問題你不能光是分析‘題目’而是要參透問題裏真正的含義。說的不厚道點,林遙是給你出了一道題中題。那簡單一點說,就是在問你:司徒掌握了什麽證據,這個證據來自那個環節。你的回答呢,隻是說明了關信案中的疑點。”


    這很糟糕,溫雨辰霜打的茄子蔫兒了。


    司徒的表情嚴肅了些,多少有那麽一點可怕。溫雨辰不敢看他,偷偷瞧著書房的方向,盼著林遙趕緊回來。瞧著小祖宗臉色都白了,霍亮也跟著著急。他是不忍心打擊溫雨辰的,心裏這點火氣都撒在司徒身上了。霍亮皺著眉頭,說:“你們真行啊。什麽都沒教他,就讓他分析這麽深奧的問題。逗他好玩啊?”


    見自家徒弟是真急了,司徒咂舌蹙眉,教育霍亮,“為什麽老人總說‘棒下出孝子’?因為記不住疼,就記不住事兒。他知道疼了,他才明白自己欠缺什麽。”說完,揉了揉溫雨辰毛茸茸的頭發,“雨辰,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裏嗎?”


    小孩兒沮喪地點點頭,“我還沒入門呢。”


    “對。你連門都還沒看到呢。”


    正說著,林遙拿著一個小本子回來了,放在溫雨辰麵前,說:“這裏麵是我跟司徒幫你擬定的訓練計劃。剛開始,讓亮子幫你做。等你做完了這些,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溫雨辰迫不及待地打開小本子,搭眼看了看,詫異地抬頭瞧著林遙,“為什麽要我做數獨遊戲?”


    “這是為了鍛煉你的邏輯思維。”林遙說,“這裏麵的訓練科目,亮子都做過,他可以指導你。你比亮子有優勢,至少你不用被丟給特種兵教練去脫幾層皮。你的弱點就是頭腦邏輯、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你有這個潛能,我相信,隻要你肯下功夫學,一定可以成功。”


    林遙說了幾句鼓勵徒弟的話,是擔心溫雨辰被打擊的一蹶不振。這麽好的苗子特別難找,林遙非常擔心溫雨辰無法接受自己還是個白丁的現實。他希望溫雨辰能振作起來。


    擔心溫雨辰的不止是林遙,霍亮急的手心都冒汗了。他有些埋怨林遙和司徒,就算你們倆想要敲打敲打辰辰,能不能找個婉轉點的方法。萬一把我們家喜興的孩子弄的萎靡了,小爺是跟你急呢?還是不急呢?


    唯一對這事不疼不癢的隻有司徒,他吃完了飯,擦了嘴,隔著桌子點了點霍亮,“不準放水。當初我怎麽整你的,你就怎麽整他。要是被我發現你手下留情,亮子,到時候雨辰歸我操練,你閃邊去。”


    想起當初被司徒操練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了。霍亮趕緊點點頭,表示絕對不會放水。


    飯也吃完了,徒弟也教育完了。夫夫倆穿上衣服親親熱熱地離開家門。門一關,林遙一腳踹到司徒腿上,氣哼哼地說:“那會我徒弟!亮子管不了,也輪不到你。”


    司徒直撇嘴,逗著林遙,“有本事你回去跟雨辰說啊。”


    “不能說。慈師多敗徒。我要做個嚴厲有威嚴的師傅。”


    “啊呸!”司徒鄙視了林遙,赤果果地鄙視了他,“就你這樣還威嚴?半夜起來尿個尿都要跑去客房聽聽動靜,可怕亮子累著雨辰。你哪兒威嚴了?”


    被揭穿了自以為誰都不知道的小秘密,林遙滿臉通紅。


    剛把溫雨辰摟進懷裏準備勸勸的,霍亮忽聽院子裏傳來一聲司徒的慘叫……


    “肯定是被林遙收拾了,活該!”霍亮解恨地說。轉回頭,輕輕吻著小孩兒的臉蛋,“別忘心裏去,他倆就這樣。當初收拾我那時候,比現在狠多了。你都不知道,司徒把我扔給一個心理學家,他們把我綁在椅子上,單獨關在一個屋子裏。那屋子,全都是黑白格,看一會兒就頭暈眼花。他們還在牆上、地板上貼字兒,屁大點個字讓我認。我認來認去才知道,那是我們家的爆炸現場報告。你說他們心狠不心狠?我挺了四個小時,把膽汁都吐出來了,下來的時候是林遙把我抱到床上的。”


    霍亮的苦肉計成功地轉移了溫雨辰的注意力,小孩兒抓著他的手,愣是心疼的說不出話來。霍亮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咱不說到底能不能做到林遙和司徒的要求,咱先努力學。別想以後的事。”


    “萬一我不行呢?林遙會不會不要我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臥槽!我不要你要誰?”霍亮瞪大了眼睛,“再者說,林遙既然能收你,就說明你有潛力。”


    最後,霍亮給溫雨辰做了一個訓練計劃表。早上五點到六點,做觀察力訓練;七點到十一點案宗分析;一點到四點做邏輯思維訓練,下午六點到十點做心理訓練。十一點睡覺。


    把計劃表放在溫雨辰麵前,霍亮彎下腰捧起他的臉,正色道:“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碰你。咱倆分房睡。”


    溫雨辰楞了……看看手裏的計劃表,再看看霍亮。忽然,溫雨辰猛地撲倒了霍亮,撒癔症似地在臉上亂親。霍亮急吼吼地往外推他,“辰辰,你幹什麽?”


    “先把後來幾天的科普預支一下。”溫雨辰第一次這麽主動,竟然把霍亮的衣服都撕開了,“我會努力讓你早點回來跟我一起睡。”


    媽的,這不是這折磨小爺嗎?行,司徒、林遙,你倆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碼不完了==本來想明天搞定六千字更新的,忽然想起我這周在榜啊,今天不更就要進小黑屋了。嗚嗚嗚~


    明天最後一次點滴,打完了就不用去醫院了。更新會慢慢恢複狀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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