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是一人一匹馬,可是行到半路時,卻是倆人共乘一騎。


    濟度一臉不悅的坐在嶽樂懷中,一路顛簸,現在腰是更酸了,目光狠狠的刺向嶽樂,想要把他穿出個窟窿似的,隻可惜對於嶽樂來說半點殺傷力也無。


    “怎麽了?還難受嗎?”嶽樂關心的問道,一隻手握著韁繩,令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腰腹間,輕柔按壓著。


    修長白皙的指尖帶著神奇的魔力,不一會兒濟度的酸痛感覺消失了。


    “咦,竟然真的好了,你什麽時候連按摩都會了?”濟度語帶調侃。驚奇的看向嶽樂。


    眸子卻見到他俊逸儒雅的完美側臉,嶽樂也不答話認真的向前趕路,此刻兩人胸膛緊貼,成半抱姿勢。


    濟度一時呆住,竟突然感到一種難得的安全、溫馨,全身放鬆地倚賴著,他抬頭從這個角度看向嶽樂,隻覺在那副清淡的麵孔下,似乎也有這淡淡的愉悅的神態。


    □駿馬是難得的千裏良駒,腳程極快,不多會兒便進了兩人便來到了泰山腳下,偏僻的山路,看方向似乎是泰山的一支峰脈。


    倆人一路而上,待到馬匹實在上不去了,兩人方才下馬,牽著馬匹緩步而行。


    即使濟度身體常年習武,可是從半山腰怕帶山頂,也是累的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坐在一大石上,看著嶽樂悠閑愜意的表情,撇嘴問道:“真是的,你怎麽像沒事人一樣!”


    “因為你太弱了。”嶽樂誠實回答。


    濟度一陣氣惱,目露凶狠:“你再說一次!”


    “別鬧。”嶽樂說道。


    “哼。”濟度一聲冷哼,傲嬌的別過臉不看他。


    兩人之間一片安靜,濟度瞄了幾眼嶽樂,見他別美景所吸引,先是一陣不爽,隨後自己也不自覺的被這這泰山宏麗美景所迷。


    此刻天漸漸泛出白色,恍若有淡紅的朝霞徐徐升起,像滴在藍色布匹上的紅顏料,由濃漸淡,溫潤的暈散開來。


    不一會兒,一個金黃的亮點從群霞中倏地跳躍出來,燃亮了雲端,與朝霞融在一起,仿佛它就是從那霞光中衍生的。


    那般輪廓分明,金光熠熠,黯淡了一切事物,透徹著亙古的氣概,燃人之雄心壯誌。


    濟度站到了嶽樂身旁,太陽的光芒照在臉上身上,頓時全身溫暖起來,兩人仿佛踩著雲霞,緩緩攀登,與天齊肩,心中陡然湧升起一種千丈豪情。


    濟度哪還記得剛剛兩人的別扭,此刻真的是想仰天長嘯來抒發心中的感慨啊!


    嘴巴剛張開,隻是還沒待他有開嗓長嘯,背後卻傳來吟詩聲:“高而可登,雄而可親。鬆石為骨,清泉為心。呼吸宇宙,吐納風雲。海天之懷,華夏之魂。”


    濟度的好興致被打斷,很是不滿的轉頭,隻是看到那個俊秀男子時,衝出嘴邊的話確實噎住了。


    見濟度看來,福臨有理一笑,拱手說道:“在下福寧,不知兩位兄台再次,倒是打擾了兩位的雅興了。”


    “福.....福寧?”濟度震驚無比,看著一模一樣的人,竟是吃驚的連說話有結巴了。


    嶽樂也回身看向九年後再度重逢的人,麵上卻是出奇的平靜,俊逸的臉上看不出半絲的表情,態度從容仿佛對著一陌生人般,禮貌淺笑:“在下夏郢,這是紀度。我們也是上泰山賞日,並沒有別打擾,福寧兄弟無需介意。”


    當嶽樂轉過身來時,福臨的身子不由輕輕顫抖了起來,心中忽覺針紮,千般滋味湧上心頭,明亮的眸子凝視著嶽樂,隻覺眼中這人有種莫名的熟悉,可是卻是從未見過。


    “你叫夏郢?”福臨帶著阿力走近兩人,行到近處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夏兄,你我二人是否哪裏見過?不知為何我竟是有種莫名的熟悉。”


    “哪來的熟悉?何必做出一幅熟稔的樣子!”完全被忽視的濟度,看到福臨眼中的灼熱,心中的不安頓時更濃了。


    福臨看了他一眼,歉意笑道:“是在下失禮了,隻是,剛才那話確是肺腑之言。”


    “別老文縐縐的,像個漢人一樣!”


    “在下的確是漢人。”


    濟度聞言一怔,盯視了福臨好一會兒,半晌又確認的問道:“你確定你是漢人?”


    “哦?紀度兄為何如此問?”福臨對濟度問道,不過他眸光卻是一直停留在嶽樂的身上。


    濟度鬆了口氣,看來隻是個長得像那人罷了,雖然那一瞬間,覺得此人就是福臨......


    再抬眼看向福臨時,卻看他仍是一直盯著嶽樂,濟度心內火氣,長得何止像,連這目光也讓他同樣的討厭。


    “嶽....,夏郢,我們的馬不見了,還是先下山找找吧。”


    那馬可是受過馴良的千裏良駒,這種借口,嶽樂真是差點笑了。


    見濟度恨不得拉著他趕快離開的眼神,嶽樂也不拒絕,配合的對著福臨微微拱手告辭了。


    “福寧兄,既然如此,我們有緣再見吧。”


    福臨想出言挽留,隻是嘴巴張張合合卻是不知如何開口,看著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嘴中卻是不知為何泛起難耐的苦澀。


    ————————————————————————————————


    兩人回到泰安市,濟度一路上都是小心偷偷的打量嶽樂的臉色,嶽樂挑眉,回身望他:“怎麽了?”


    “沒,沒什麽。”濟度被他望了個正著,微微窘迫,慌忙一指旁邊一家茶館道:“我是想說,我有些口渴了,不如我們喝杯茶水休息會吧。”


    嶽樂看了他一眼,也不識破他蹩腳的謊言,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來到茶館中坐下,此刻的茶館卻是人聲鼎沸,顯得格外熱鬧,原來正是茶館的說書先生正在說書。


    一般的茶館中頗多說書之人,他們靠在茶館說書為生,講述頗多的便是三國誌,水滸傳,大明英烈傳等等英雄故事,不過自從嶽樂統一了華夏後,講的最多便是弘貞帝的英雄事跡了。


    說書先生正是講到嶽樂被莊太後封為定南將軍時,攻打昆明的故事。


    “話說當時太陽初升,天色漸亮,包圍昆明的大清兩隊人馬同時出動。轟!轟!轟!檑木


    撞擊城牆,碎石塵屑飛揚。大火熊熊燃燒,直上雲霄,戰場四處都彌漫著黑煙,氣氛真是格外緊張啊!”


    台下之人頓時禁聲,也是緊張地屏息,豎耳傾聽,說書先生很是滿意,接著說道:“隻聽突然有人大喊“城破了!”哭喊之聲震耳,火頭四起,昆明的士兵立馬開始四散奔逃啊。


    定南將軍,也就是我們弘貞帝猛地拔出寶劍,高喝一聲,全軍隨我衝!說完一夾馬腹,率領親軍,直撲缺口而去,十萬大軍.....”


    “好!”“好啊!”講到精彩處,人群紛紛鼓掌叫好。


    嶽樂兩人坐在低下,第一次聽到說書先生講自己的事跡也是頗覺有趣,濟度望向嶽樂笑著說道:“你瞧那說書的,說的活靈活現的,好像他真在場似的。”


    “這些說書人走南闖北,口才極好,也許曾聽過一真實的事跡,後來將之拚湊起來的故事了吧。”


    “哎,我記得你當時下命令時,好像不是那句:‘全軍隨我衝!’吧?”濟度調侃說道。


    嶽樂也是一笑:“那我當時喊得什麽?”


    “都過去十幾年了,我也不記得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不再多言,也跟著百姓們一起聽這說書。


    半個時辰後,故事也快講完了,濟度的興趣也大減,不由建議嶽樂離開,兩人剛起身,卻見一俊秀的青年男子正好迎門而入。


    福臨剛進門就見到起身嶽樂與濟度,心頭不由一喜,帶著阿力來到兩人近處,語氣中帶著真實的愉悅:“兩位兄台,不想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濟度臉色一僵,看到這人真是鬱悶無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說什麽口渴了,來茶館做什麽,這下好了,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福臨仿佛沒有看到濟度的神態僵硬,好心的問道:“不知紀度兄,是否找到你們的馬了呢?”


    “擾煩,福寧兄弟掛心了。”濟度臉色微黑,強笑說道:“我們也是快要走了,這個桌子就留給你們吧。”


    “等一下。”福臨攔到,眼睛緊緊盯著嶽樂:“我們再次相遇,也是有緣,不如一起喝杯茶水如何?”


    “不用了,我們...”


    “也好。”濟度還沒說完,嶽樂卻是先答應了。


    福臨俊秀的臉色立馬露出喜色:“那真是太好了!”


    濟度見狀,狠狠在桌下踢了嶽樂一腳,可惜沒踢著,心中怒火更是熊熊燃燒了。


    “說書的,我想聽順治皇帝傳位的故事。”福臨仿佛沒看見濟度的不高興,很是興致勃勃的對說書先生說道。


    說書老者臉露為難,這一段故事平平,並沒有精彩處,基本上沒有什麽人愛聽。


    阿力見老者躊躇,很有眼力的遞了幾兩銀子,老者立馬眉開眼笑,開始講了起來。


    講到一半,客棧的客人便走了大半,福臨並不為意,凝視著嶽樂眼睛說道:“夏兄,勿怪。也不知為何,每次我聽到這個故事都是忍不住心酸難過,隻是越是難過卻是仍不住去仔細聽,聽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你的習慣真怪!”濟度說道,眸中閃過異色。


    福臨笑笑,眼眸隻是望著嶽樂:“夏兄,冒昧問一句,你們可是京城來的麽?”


    “是。”嶽樂喝了杯茶回答。


    濟度又被忽視了,心有不快對著福臨問道:“不是福寧兄是哪人?”


    “我乃江南人氏,近日也是因為興趣突發,就來到了泰山遊玩,有幸與兩位結識。”福臨舉茶敬道。


    “結識可不敢當。”濟度搶在嶽樂之前與福臨碰杯,笑著說道。


    福臨也不惱,微微向嶽樂舉了舉杯子:“在下自小體柔多病,這就以茶代酒了。”


    嶽樂凝視他,也是舉杯一飲而下。


    隨後兩人沒再說話,似乎在認真聽說書先生說書,也是似乎在享受著安詳的氛圍,竟是有種淡淡的默契溫馨。


    濟度悶悶的坐在一旁,兩人相處如此默契,更是心中微堵,坐立難安。


    好在這個故事沒多長,不一會兒也就說完了,這次福臨也沒有挽留,卻是自己帶著阿力先離開了。


    看著福臨自己先離開了,濟度輕輕鬆開氣,看到嶽樂一派從容,心中一惱,忽而想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隻可惜事實證明,他高興地太早了,當三人在柳苑客棧再度相遇時,濟度臉真的徹底黑了!


    這是一般有緣嗎?會不會太巧了?如果能打人的話,濟度表示他真是想把這個福寧給掐死了!


    然而接下去的一個月,濟度想要把福寧給要死的心情都有了。


    三人住在同一間客棧,經常碰麵也是必然,可是你用不著這麽自然的打招呼,然後一起用膳,聊天吧。


    這就算了,一起遊玩、遊湖、爬山還去逛寺廟,沒事還談天說地,論詩品畫,這小子把我無視的也太徹底了!


    濟度氣的不知咬碎了多少銀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在一個嶽樂不在的時機,濟度終於攤牌。


    “福寧兄,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今日就先和你打個招呼了。”


    福臨愁眉問道:“你們明日就離開了?為何如此突然,而且夏兄也沒和我說過呀?”


    “夏郢和你不過是普通朋友,用不著什麽事都告訴你吧。”濟度皮笑肉不笑道。


    福臨心中微痛,麵上卻是不露分毫:”既然如此,那麽在下就在這裏祝你們一路平安了。隻是,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紀度兄。“


    “好,你問吧。”見福臨還算識相,濟度爽快答應。


    “其實在下一直很好奇,為何紀度兄第一次見到我時,為何一副震驚的模樣?”


    濟度尷尬:”是嗎?大概是因為,你與我一故去朋友長得很像。“


    福臨挑眉,唇角微勾:“你確定不是你的敵人?比如說.......情敵?”


    一下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濟度不由咳嗽,掩飾問道:“什麽情人,你開玩笑的吧。”


    “在下並沒有說笑,你與夏兄的感情並沒有掩飾,我自然看個分明。此情雖然不容於世,不過確是讓福寧頗為羨慕。”


    濟度暗罵,你知道還天天來我們眼前晃悠個什麽勁,麵色變了變,狀似歎了口氣道:“既然被你看出,我也就不隱瞞了。我們的確是那種情感,二十多年來經曆了很多,這些其實你並不用羨慕。”


    福臨嘴角不自覺抽了抽:“話說回來,紀度兄難道是因為我長得頗像你以前的情敵,怕我對你和夏兄的感情產生危機,所以才匆匆忙忙的離開麽?”


    “你多慮了,這事我們早就定好了的,和你並沒有什麽關係。“


    ”哦?是這樣嗎?看來真的我多慮了。“福臨聞言,臉上隱隱有些失望,牽強一笑:“隻是我一直當夏兄是難得知己,就此別過實在可惜,希望有緣再見吧。”


    說著告辭離開了,看著福臨離開的背影,濟度心中暗爽。


    ————————————————————————


    昱日,嶽樂和濟度離開時,並沒有看到福臨,濟度的心情更是愉快了,心想著:這個福寧還是知道知難而退的嘛?看來沒有那麽討人厭嘛。


    兩人再次是乘船離開,站在在甲板上,微風拂麵,絲絲陽光照在湖麵,湖底好似有金子的,金光閃閃,十分動人,濟度隻覺通身舒暢,這風景真是好啊!


    哪知背後卻是傳來熟悉的聲音:“哎呀,夏兄我們真是巧啊,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嶽樂轉身,便看到青年男子著帶著小斯,一臉驚喜的朝著邊走來。


    ”我本想著難得遇一知己,就此別過實在可惜了。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啊,既然如此不如一同遨遊著天下風光吧!“濟度僵硬轉身,眸中幾欲噴火,福臨毫不示弱的對視,俊秀的臉上好看笑著:”紀度兄你也在啊!“


    可憐的濟度,如果他知道就因為自己找福臨攤牌,而讓福臨下定決心的話,怕是要氣的撞牆了。


    嶽樂麵色平靜看著兩人對掐一來,你一句我一句,真是好不熱鬧,不在理會兩人,冷清的眸子轉而向清澈的藍天,太陽高高掛起來,幾朵白雲漂浮,似乎映出了它開心的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寫著寫著睡著了,半夜醒了有寫,哎呀媽呀,一不小心寫到5000字了!(*^◎^*)


    好困,我想睡了。


    感謝臥苡逝去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913:55:39


    司徒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2121: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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