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我的腦子確實被撞了。”梁驍遠邊等著沈瞳接電話,邊回複著張哲,氣得張哲衝出病房,剛衝出病房就看到了躲閃不及的沈瞳。


    張哲笑著撓了撓腦袋不知道怎麽對待沈瞳,愧疚難當地他低下頭閉著眼睛說了聲:“沈瞳,對不起!”就迅速地衝出病房。


    裏麵的梁驍遠頓覺不妙,連忙拔掉枕頭跳到門口,果然看到了呆滯的沈瞳,他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剛剛都聽到了?”。


    沈瞳毫無知覺地點點頭,一方麵震驚原來梁驍遠在暗中幫助了自己這麽多,以及對自己的情意,心裏滿是感激,另一方麵又想起剛剛張哲說的話,覺得自己對蘇嘯真的太過分了,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心裏滿是愧疚。這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一時之間各種情緒湧上自己的心頭攪得她完全不知該怎麽辦。她想現在就去跟蘇嘯道歉,可是卻又害怕,她想跟梁驍遠好好說話,可是又怕麵對他的感情。


    “我代張哲跟你道歉,他昨天晚上對你說的話其實都是假的,害你這麽擔心真是不好意思,”梁驍遠看著沈瞳說道:“真的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能夠彌補我和蘇嘯之間的裂縫麽?”。沈瞳反應過來冷漠地說道:她不知道怎麽辦,隻能用這個來拚命的告訴自己,你和蘇嘯才是男女朋友:“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麽?”。


    “對不起!”梁驍遠再一次道歉道:心裏也有些慌亂,畢竟沈瞳聽到了全部的對話,也就是說……知道了自己的對她的情感:“剛剛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其實他愧疚得很,就是嘴巴不饒人!”


    沈瞳眼神錯綜複雜望著眼前溫文爾雅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一種模糊的情感就要破土而出:“不管怎麽樣,你們簡直太過分了!明明是酒駕還硬生生把我扯進來!還讓我和蘇嘯……蘇嘯……”想到蘇嘯愧疚感油然而生。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和蘇嘯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梁驍遠說道:心裏某個地方隱隱的鈍痛:“我們之間隻是朋友關係!”


    沈瞳抬頭看著梁驍遠喊道:“你還嫌不夠亂嗎?本來我跟蘇嘯好好的,也很開心。就是因為你摻合進來了!攪亂我的生活!都是你的錯!現在跟蘇嘯吵架了!”她不知道如何發這些擠壓在心中的怒火,而現在似乎都找到一個宣泄的借口,她似乎可以把這些錯綜的情緒,全部都歸咎到一個人身上:“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很有意思嗎?我一晚上沒睡覺就是因為擔心你,我的生活真是糟糕透了!”沈瞳又看了看手上提的粥,奮力地往桌子上一扔喊道:“虧我剛剛還擔心你肚子餓給你去買粥!現在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個瘦削的背影。


    梁驍遠張了張嘴想要喊住沈瞳,最後也隻是頹然地閉上嘴巴,望著沈瞳遠走的背影,在心裏無形地道歉。對不起。可惜那人怕是聽不到了。眼底滑過受傷,寂寂寥寥的幾抹哀傷環繞周身,頹然地轉身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完全不顧自己的因為強製拔出點滴已經流血的右手。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掩蓋住全部的情緒,旁邊盒子裏的粥已經開始慢慢冷卻直到冰涼。


    其實沈瞳心裏現在心亂如麻,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梁驍遠喜歡自己、知道梁驍遠默默所做的事情、知道自己那晚因為慌亂而胡亂責罵蘇嘯、知道自己錯怪了蘇嘯、知道自己的態度不好、也知道自己剛剛對梁驍遠的殘忍還有對蘇嘯的殘忍,這些自責的情感、自己複雜的情感全部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沈瞳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軟弱、怯弱,連開口道歉的勇氣也沒有。她覺得這樣的自己才是最殘忍的,歲每一個人都很殘忍,她需要把這些情感慢慢的處理掉,可又無從下手。她需要時間、需要方法。


    “喂,王主管,今天我想請假。”沈瞳嘶啞著聲音給王主管打電話,


    “什麽,請假?”。王主管拔高聲音道:“什麽原因?”。


    “嗯。我感冒了,”沈瞳故意咳嗽幾聲道:“麻煩給蘇嘯再安排一個經紀人,嗯,對。”她現在還沒有見蘇嘯的勇氣。


    “年輕人身體素質就是不行,一個小小的感冒就可以不來公司上班?太矜貴了吧?想當年我們那時候……”


    沈瞳第一次沒有曲迎奉承王主管的話,聽著對麵王主管絮絮叨叨的聲音,她有了想直接掛電話的衝動,但還是按捺住了。


    “王主管,如果你不批假的話我就直接跟夏總請假了。”沈瞳張口打斷了王主管的話,她現在心情很不舒服,她不想聽這些話,當然語氣也有些強硬。


    這邊的王主管當然不開心了,以往沈瞳都會奉承自己,如今有了個當紅的藝人就無法無天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當即王主管就發飆了:“既然你有本事,那就跟夏總去請假吧!”說完就幹脆的掛斷電話!


    沈瞳坐在公交車上雙手掩麵,頹廢地一聲不吭,最後還是打電話給夏子軒,畢竟蘇嘯還需要經紀人帶領。


    “喂,夏總,你好,我是沈瞳。”這是沈瞳第一次打夏子軒的私人手機號碼,以前的她根本就不想和夏子軒有任何接觸。


    夏子軒當然知道是她,漠然的臉上有些雀躍:“什麽事?”。


    “我想請三天假,”沈瞳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目的:“因為個人原因。”


    “哦?”。夏子軒挑了挑眉毛不再多說。


    “嗯,希望夏總能給蘇嘯安排一個資曆豐富且有能力的經濟人。”沈瞳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


    “經紀人和藝人同時請假,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夏子軒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之間存在任何矛盾了麽?”。


    沈瞳有些驚訝但很快了然,蘇嘯怕是不待見自己了吧,斟酌再三開口道:“有些矛盾,不過我會處理好的!請夏總放心。”


    “那最好不過,”夏子軒冷漠地說道:“三天假。”


    “嗯,三天假,讓我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沈瞳說道:隨即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夏總,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夏子軒準備掛電話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沈瞳卻明白了夏子軒的意思,急忙問道:“如果你和自己的戀人發生誤會,和自己的好友又同時發生爭吵,怎麽辦?”。


    夏子軒良久才漠然開口道:“我是個商人,不會有戀人,更不會有好友,隻有暫時的盟友,如果真的兼容這樣的情況,那麽要視兩人是否對我有利。”


    沈瞳自我嘲諷一笑繼而喃喃說道:“是啊,我怎麽忘了你是個商人,一切以利為先呢。”自己當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突而夏子軒語氣一轉說道:“不過你沈瞳應該比我更擅長處理這些事情,因為你審時度勢,能夠看清形勢,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更能夠看清自己的心!”夏子軒說完這莫名其妙的話就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留下細細咀嚼這番話失神的沈瞳。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中,姨媽在客廳焦急地等著她,一看見沈瞳連忙問道:“你一晚上也不給個信到哪兒去了?”。


    沈瞳看見操心的姨媽鼻頭一酸,撒嬌似的喊道:“姨媽。”衝過去一把保住了擔心她的姨媽,也嚇醒了剛剛睜開眼的小溪:“怎……怎麽了?”。


    姨媽也十分驚詫,這孩子一向肚子堅強從不肯在人前落淚,今天這是怎麽了?她連忙抱住沈瞳擔憂地問道:“你這孩子怎麽了?在外麵受了什麽委屈嗎?”。


    “姨媽,”沈瞳感受著親情的溫暖,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我覺得自己做人好失敗,感情一塌糊塗,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姨媽,姨媽……”沈瞳哭得泣不成聲。


    姨媽連連拍打著沈瞳的背部安慰著這個從小獨立的孩子,她確實缺少同齡女孩的樂趣,她太過於堅強了:“不哭了不哭了,沈瞳乖啊,不哭了,沒事的,沒事的。”


    沈瞳把這些複雜的感情、愧疚感通通都化為淚水,她一個人實在是承受不了了,工作上的事情怎麽折磨她都沒有關係,但是情感上的事情她真的無能無力。


    等嚎啕大哭夠了的沈瞳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小溪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出門工作去了,而沈瞳和姨媽留在家裏,她不好意思地衝著姨媽說道:“姨媽,剛剛真是對不起了。”


    姨媽笑了笑說道:“沒事,都多少年沒看過你哭鼻子了,一直憋在心裏也難受,哭出來也是好的,你這麽一哭我倒是放心不少了。”


    沈瞳紅腫的眼睛似乎又有了紅的趨勢,不過沈瞳還是憋住了說道:“謝謝姨媽。”這麽多年如果沒有姨媽她根本不可能撐下來。


    姨媽包容地笑了笑說道:“你到底怎麽了?在外麵受委屈了?還是工作上遇困難了?還是……”姨媽試探性地看著沈瞳問道:“感情上有什麽問題了?”。


    “沒什麽,姨媽,就是工作上遇到了點困難,”沈瞳猶豫片刻還是說道:“感情上也遇到了點困難。”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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