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好像想起什麽了,可是,記憶很模糊,就一些很碎很碎的片段,當我想看清楚時,頭就痛得很厲害。”細如美瓷的嬌顏上還殘忍著痛苦後的蒼白。


    英挺的眉皺得更深了,一絲驚恐如春天的野草瘋狂滋生著,將他的心勒緊:“蝶兒,以後不要再想了,不許再想了。”霸道的命令隱藏著一絲驚恐的輕顫。


    一向敢作敢當的他竟然成了一個隻會逃避的膽小表,這樣的他莫說是別人,連他自己都唾棄。


    可是,他要麵對倪慕蝶充滿恨意的眸子,那比淩遲還令他難受。他承認在愛情的國度裏,他不僅僅是個失敗者,還是個膽小表。


    但他沒有辦法,那份不知不覺深入骨髓的愛意已經讓他變得不像自己了。而他無法改變,唯有接受。


    司徒瑞宏帶著命令式的語氣,倪慕蝶在害怕之餘一絲疑惑躥起:“為什麽?”難道,他不希望她恢複記憶嗎?還是,他有什麽事瞞著她,而她的失憶恰好稱了他的心?


    電影裏曾出現過的情節莫名出現,閃著瑩光的美目,灼灼如炬,又怯怯若水。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急迫,“咳咳咳”掩飾性地清了清喉嚨:“我隻是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樣子,那樣我的心也很痛,你明白嗎?”肉麻的情話說得自然而然。


    話出口後,司徒瑞宏輕歎了口氣,他真的栽在這個倔強又天真的小丫頭手上了。心甘情願為她徹底改變,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甜膩的情話是最好的解釋,緋紅染上蒼白的雙頰,淡淡的胭脂暈開,連眼睛都投入了星星的倒影。


    柔順的烏黑鋪展成美麗的水墨畫,襯得膚白勝雪,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似展翅欲飛的蝶兒,明眸流轉著羞澀的瑩光,嫣紅的唇瓣散發著誘人的馨香。


    身體的某一位置腫痛不已,記不清有多久他沒碰過其它女人了。那似乎是身體本能的排斥,不管生理的需求多麽嚴重,再美再性感再風情萬種的女人,他都提不起**。


    唯有這個純真如白紙的小丫頭,隻要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能輕易勾起他向內旺盛的火。


    縱然身體叫囂著想要解放,但他不想嚇壞他的寶貝,而且,她虛弱的身體也承受不起他旺盛的精力。


    等一下他必須去衝一個冷水澡,心愛的女人就在懷中,他卻必須強迫自己成為柳下蕙,這對一個男人而言是種難以言喻的煎熬。


    倪慕蝶根本不知道司徒瑞宏正和自己生理反應做鬥爭,他的話,他的在乎,他的情意如暖暖的陽光照進她空白潮濕的心裏,驅散濕意。


    “你可以告訴我,我怎麽是怎麽認識,又是什麽時候結婚的嗎?我想了解一些過去,這樣或許能快點想起來。”一個人沒有記憶,對所有的一切全然陌生,那種感覺有多麽可怕,唯有經曆過的人才懂。


    本能拒絕的話到了嘴,卻在那雙充滿期待渴盼和迷茫的美目注視下生重轉了個彎:“當然可以。”


    困惑驚恐的臉上綻開迷人的笑容:“謝謝。”那笑似春風化雪,桃花紛飛,美得令人舍不得眨眼。


    俊臉一寸寸靠近,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倪慕蝶就算失憶,可本能也知道黑寶石晶亮的熾火代表了什麽。


    就在豐唇即將覆蓋上嬌妍時,倪慕蝶別開臉,吻落在她盈潤如玉的耳墜上。


    觸電般的麻傳至周身,司徒瑞宏黑眸明顯洋溢的失望。就算失憶了她也本能抗拒著自己的親近,可見以前的他傷她有多麽深。


    斂去失望,揚起溫柔的笑:“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起身要走時,發現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以眼神詢問:怎麽了?


    瑩亮明眸溢滿羞澀與愧意,掙紮了好半晌才說:“對不起。給我一點時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受我有丈夫的事實。所以,對不起。”


    司徒瑞宏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發:“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衝動了,我知道蝶兒是個保守有感情潔癖的女孩。你不必感到抱歉,相反,我很開心。我的蝶兒依然神聖如天使。”


    詩一樣的讚美說得倪慕蝶更加羞澀,血色全往臉上湧,鮮紅欲滴。轉過頭,埋入枕頭,不敢看司徒瑞宏那雙洋溢著柔情似水的眼睛,她好怕自己會溺死其中。


    不一會兒,司徒瑞宏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後麵還跟了幾個女仆。將小桌子搬到床邊,取出食物,一一擺放在上麵。


    有鮮奶,果汁,起司麵包,火腿,還有廣州的各種粥,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都不知道該吃什麽好了。


    食物散發出的誘人香氣,倪慕蝶的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嚕嚕”的叫聲,羞得她恨不得有個洞可以讓她鑽進去,真是太丟臉了啦。


    司徒瑞宏假裝沒有聽到,神態自若而認真地擺好食物,遣散女仆。


    拉開窗簾,大片大片的金黃瞬間湧入,照得房間更加夢幻不真。窗外那片潔白如雪的梔子花,一朵朵一簇簇,美得如同仙境。


    倪慕蝶看得呆了,忘了剛剛的窘迫。


    直到輕慢的男聲將她拉回現實世界:“蝶兒,你想吃什麽?”紅緋雙頰,眼泛粼波,無邪中流露出的嫵媚最是驚心動魄。


    輕咬手指,麵露難色,這裏的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好好吃哦,她真是為難,不知吃什麽好呢。


    司徒瑞宏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艱難咽著口水。她無意識的舉動,有多麽撩人,比任何刻意的挑逗都要令人更加血脈噴張。


    為了防止自己失態,司徒瑞宏端起一盅血燕粥:“吃這個吧,你身體還很虛弱,應該吃點滋補易吸收的食物。”


    倪慕蝶沒有異議,笑著點點頭。


    笑容裏全然的信任和沒有防備令司徒瑞宏整個人心暖暖的,從小到大,不管是在孤兒院的童年,還是進入組織的少年,乃至成了首領後的成年,他世界裏的信任很少,幾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品。


    不管處於何時何地,何種狀況身份,不是別人對他畢恭畢敬,就是他與人隔開距離。


    骨子裏的很多東西越是渴望,越迷茫,找不到方向,隻有任其一錯再錯。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他,隻有他自己明白,他要的東西很簡單,隻是,無人了解,他亦不會去索取。


    孤單久了,成了習慣,連表達都變得呆板而不知所措,於是,選擇了冷漠的麵具。


    麵具戴久了,連情緒都真成,自然而然,內心的炎熱被一點點澆熄,冷卻,凝結。


    司徒瑞宏端起那盅血燕粥,勺起一湯匙,在倪慕蝶微訝的目光下,吹涼,遞到她嘴邊。


    過份親昵的舉動倪慕蝶真的不習慣,雖然他說是自己的丈夫,但她的腦海裏沒有一丁點兒關於他的信息。


    哪怕對他的感覺不算壞,甚至有一絲絲悸動撞擊心扉。畢竟,她對他實在太陌生了,陌生到接受不了他的親近。


    垂下眼睫,很怕自己的話會傷到他,仍是開口:“對不起,我不習慣。”


    她小小的別扭又怎能逃得過他的火眼金晴,淡淡一笑:“你的手不方便。”這時倪慕蝶才注意到她手上還插著輸液管。


    對司徒瑞宏的體貼很感激,同時對自己別扭的心態有一絲不自在。其實,司徒瑞宏對她的好,她不是沒有感受到,隻是,內心覺得一股強烈的排斥感,偏移著她的想法。


    倪慕蝶的情絲百結,司徒瑞宏並不太清楚,他隻知道他要好好照顧這個一直不愛惜自己的小女人。


    曾經的一切不管是誤會還是刻意,都讓它隨風而逝。他不敢奢求她永遠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隻希望能好好把握住現在的時光。


    珍惜,嗬護,寵愛。


    房間內很安靜,陽光傾滿一室明媚。倪慕蝶不再推卻,也試著敞開心接受司徒瑞宏的靠近。


    他給她一種安淡的感覺,就算空氣般自然。也許,因為他是她的丈夫,熟知她一切習慣和行為,所以,了解她每一個需要或蹙眉時的不適。


    “要不要再來一碗?”精致的意大利進口古瓷碗,上麵還有名家的親筆簽名,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紀念口。


    倪慕蝶搖搖頭:“我吃飽了,謝謝。”客氣生疏的話,如細針紮了司徒瑞宏一下,不是很疼,堵堵的,並不好受。


    捧起她清瘦的小臉,在他厚實的掌心裏,如一朵小花。那麽嬌嫩而脆弱,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蝶兒,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記憶,肯定不習慣,突然冒出的丈夫。我知道,我理解,也可以慢慢等。但請你不要把我推開,試著靠近我,了解我,好嗎?”溫柔的請求每一個字都直達倪慕蝶內心。


    烏瞳漾起水澤,流淌著感動的瑩光:“嗯,我答應你,我會努力找回記憶,找回以前的我和你。”她的話一點都沒有錯,可是,對於趁火打劫,欺騙誘惑她的司徒瑞宏無疑是沉重的一劑悶拳。


    除了吞下被打斷的牙齒外,他還能做什麽呢?人因愛而卑微,從他對自己承認的那一刻,他就是一個輸家,他輸掉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男人,一旦承認他就會坦然麵對。可是,他們之間的誤會實在是太深了。


    牽扯著許多人的性命,他總想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才告訴她,降低對她的傷害。


    然而,他自以為是的保護並不成功,反而,弄巧成拙,讓誤會加深,成了解不開的死結。


    現在麵對倪慕蝶他整個人是小心翼翼的,許是愧疚補償的心理在作祟。也或許是近鄉情怯,越是在乎,越想完美,越將一切弄得亂七八糟,成了一團解不開的亂麻。


    斂去眸那抹夾雜著驚恐的複雜:“你先養身體再說。”自從流產後她的身體一直很虛弱,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突然恢複記憶,但起碼在此之前,他要先好好調養她的身子。


    倪慕蝶拉住他的手,眸中蕩起哀求:“我現在不累,你能不能給我講講我們以前的事?”迫切的目光灼灼在司徒瑞宏心頭燒出一個大洞。


    她清醒得太突然,話就那麽脫口而出,根本沒有考慮的時間。但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衝動,隻是,他應證了那句話:說一個謊必須用千萬個謊言去圓。


    望著那清澈迷茫閃爍著希冀的大眼,他怎麽拒絕得了?揚起溫柔的笑,高大的身影擠進她身旁。


    大手橫過攬住她纖細的肩,俯下頭,溫柔地說:“我的公主,你想知道什麽?”


    被司徒瑞宏摟在懷裏,他強烈的氣息襲來,浸入她全身每一個毛細孔。霎時,腦子再度當機,想好的問題如被鼠標刪除的文檔,一片空白。


    在司徒瑞宏平靜從容的表情下,他的心波濤洶湧。一步錯,步步錯。他真的不想對說謊,然,事情已經走到現在的地步,沒有回頭路,那麽就勇往直前吧。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倪慕蝶半天沒有出聲,司徒瑞宏不安的詢問。若不是姿勢問題,他一定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個夠,才能安心。


    “呃……沒有。”羞窘的紅暈爬上臉頰,她這是怎麽了?居然被他影響到忘了最重要的事,難道,他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嗎?


    “我是誰?叫什麽名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又是什麽時候結婚的?這裏是我們的家嗎?為什麽沒有一張結婚照?”思搜了一下,一口氣將問題傾出。


    司徒瑞宏怔忡住了,這些最基本的問題,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陽光漫過相擁坐於公主床上的倆人,畫麵唯美得使人心醉。


    仔細一看,卻有一道不協調的光隔開他們的距離。如天空銀河,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黑眸暗潮洶湧,定了定眼,徐徐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聽得充滿無限遐想。


    “你的名字叫倪慕蝶,今年二十二歲,剛從美國畢業。我們從小青梅竹馬,雖然我年紀比你大很多,可是,我們依然相愛。這裏並不是我們的家,隻是我在G城買的一處房子。我們的家在法國的普羅旺斯,那裏美得像天堂……”謊言一開始很難啟齒,可一旦入了戲,連自己都當真了,就成了對未來的美好藍圖。


    在司徒瑞宏的講述中他們的故事很美,雖然平淡,沒有轟轟隆隆的波瀾壯闊,亦無浪漫纏綿的生死眷戀。一切就那麽自然而然,平凡又溫馨。


    明燦的陽光跳躍著歡快的舞姿於空中飄出絕美的姿勢,落於倆人身上。為多情浪漫的故事增添一份詩一樣的幻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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