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從潘府出來倒沒有立即前往殷神醫的“淨空齋”。而是修整一晚,有很多頭緒需要梳理,而且忙中易錯。第二日,一早才直奔殷神醫家而去了。殷神醫的家果然很好找,幾乎沒有費任何力氣,就看到林間小巷中往來的人群。


    蘇寧心裏很著急,尤其是看到很多人在排隊。看來這位先生果然像那個胖子所說很有威望和聲名,目測至少能有100多人在排隊。隊伍分成兩行。蘇寧看看裏麵的一排速度好像快些,就站到了排尾。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張小紙片。蘇寧不明所以。問向前麵的一位矮胖的婦人:“大姐,怎麽看病還要拿個紙片啊?”婦人,好像年紀不大,對於蘇寧叫自己大姐,有些反感,態度並不十分積極,麵無表情道:“要先填好自己看哪方麵的病,否則老大夫,哪有那麽多功夫答對你一個人啊?”蘇寧道:“在哪裏要的,我怎麽沒有啊?”婦人,撇了一眼,向蘇寧道:“沒有你排什麽隊啊?在門口的那個門房裏有人賣呢?硬紙的8個靈石,軟紙的2個靈石,當然也有黃綢子的要100個靈石?”蘇寧疑惑道:“這有什麽區別嗎?”婦人看著前麵,久久不動的隊伍,很有經驗地道:“軟的一般見不到殷大夫,硬的可以有機會見到殷大夫,但也不一定,但開過的藥方,會有殷大夫的簽名認可。黃綢子的一定會見到殷大夫,但是不是每天都有黃綢子賣的。今天因為是初一,正是殷大夫義診之日,所有今天一定會有殷大夫出場,所以,可以買得到。”


    說話的功夫,後麵又排上了許多人。蘇寧心道,看來這是白站了排,要想看到殷大夫。還得破費些靈石。蘇寧的包裹裏靈石倒是有的是。隻是看到盛名久傳的殷大夫居然也是利益至上,為了賺錢居然想出這麽多的花樣的,對於其醫德人品自然降了檔次,看病的心思也沒有了。但是,想到那日的情形,一見殷繼明的心思更濃了。


    蘇寧轉身又去門房。一到那裏眼睛都藍了。那裏站排的人,比病室門口的人更多。蘇寧隻得又去排隊。蘇寧下定決心,今日不管怎樣也要看到大夫。


    忽然,前麵一陣騷動。一個禿子。左耳台處有一個高隆的包,他怒道:“你幹什麽呢?你什麽時候來的,敢在老子前麵加楔?”說著。一把抓前麵一個正在和門房裏麵的人問話的人的脖領子。那人骨瘦如柴。仿佛一放下就會散架子一般。那個苦苦哀求道:“諸位幫幫忙,我今天實在是站不住,我都排了兩天了,再看不到殷大夫,我恐怕都挺不住了。幫幫忙吧!”禿子並不同情,相反卻氣憤地道:“誰不想見殷先生。你挺不住,誰能挺得住!去後麵排隊去,要站你也不能站到我前麵去。”那人無奈,十分沮喪地向排尾走去,站在了蘇寧的後麵。不斷地歎著氣。


    蘇寧道:“這位仁兄你看什麽病?”


    那人心裏正堵著,似乎也沒有什麽心思搭理蘇寧。依舊是自顧自地慨歎。終於,前麵的隊伍,雖然前行緩慢,但是依然慢慢地向前移動著。蘇寧可以看到門房裏麵的人了。那是一個嘴角有個黑痣的,麵容陰冷的人,他的腳下有一隻大木箱子,上麵有一個小孔,每每得了靈石就落地箱子裏麵去。隻一會兒功夫,那個箱子就滿了,再也放不下了。自然有人來搬走,又會搬來一個新的空箱子。桌麵上放著三落所謂的帖號,軟、硬、黃。他是隻管收錢,發帖,任是誰問,他隻會向後麵指指,意思到後麵去看。以至後麵的知道的,也不再問了,省得添堵。


    蘇寧買了一張黃綢子,引得後麵的一陣注目。


    終於又到了看病的房門前。這時的隊伍長得令人膽怯,真不知道今日能否看到殷大夫?隊伍中的人不時地聊起殷大夫是如何如何的妙手回春,救人生死。更有一個人說道:“諸位,我有一個鄰居本來已經準備要辦喪事了,他的兒子想到了,自己手裏還有殷大夫的一顆靈丹。死馬當活馬醫,給喂下去了,可是病人沒過半個時辰,居然就能下地幹活了。”另一個道:“這算什麽?我聽說,有一個病人已經入土半天了,聽說,殷大夫可以醫活死人,就求了一味仙丹,開棺喂藥,死人沒過多久,居然就能動了,沒過半年與常人無異了。”


    “快讓開!快讓開!”幾個人攙扶著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從外麵衝了進來。其中一人似乎與此間的人很熟悉,邊走邊道:“殷兄,殷兄,我是李明磊,快來救救我侄兒!”少時,門中走出一人,長得仙風道骨,長須五縷,一身道袍,與此城中人均不是一個打扮,卻與天南修真士一般。李明磊見到此人,立刻上前拉住其手臂道:“繼明兄,快快救我的侄兒,小侄兒李寅你也見過的,快救他一救,我哥哥可就留下了這一根獨苗啊!”


    果然,門中出來之人就是殷繼明。蘇寧一見此人,不禁一愣,這殷繼明竟然沒有一點兒靈氣顯示,居然隻是一個普通人。為何他的丹藥會有清心散的效果呢?清心散雖然屬於低階丹藥,但是煉製至少也需要二層以上的練氣修為。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煉成清心散呢?而且藥方又是從何處而來。藥有相似之處可以說得通,但是如果成分完全相同,那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機率?


    這殷繼明一出來,立刻在院子中引發一陣混亂。“殷大夫好!”“殷大夫!”“殷大夫救我!”“殷大夫你還認識我嗎?”“殷大夫……”殷繼明很有範地和周圍人客套,但手中卻沒有閑著。搭了年輕人的脈,問道:“李兄,說說他怎麽了?”


    李明磊急急道:“怎麽了?還不是潘家那個丫頭害的,自從那日見了潘家小姐之後,我侄兒人就變了。整天神不守舍、魔魔怔怔的,總說有人在背後議論他,他向潘家小姐表白被拒絕了,這事全城人都知道。連大街上的小孩子都在議論他,他再也沒有臉出門了。今天更是,在叨叨咕咕之後,猛地一聲大笑,就人事不醒了!”


    殷繼明聽了之後,略作沉吟。隨手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年輕人的口中。殷繼明然後起身道:“李兄,不必著急,令侄無礙。一時片刻之後,自會好人一般。外麵通透,你們就在外麵等等。更好。不要圍著,讓風能吹到他的臉。我還有病人,你們隨意。”說罷,轉身,又進了門去。


    不多時。原本躺在地上的年輕人,忽然一動。緊接著竟然起身而坐,擦了擦眼睛道:“叔叔,我怎麽會在這裏啊?我這是怎麽了?”李明磊道:“寅兒,你已經昏迷一整天了,要不是殷神仙相助。恐怕你我就要來世再見了。”李寅向李繼明深施一禮道:“孩兒,這麽大了。還讓叔叔操心真是不應該,兒女之情,相中與否,自是緣分問題,怎奈我當初癡迷其中讓叔叔擔憂了。放心,從此,我李寅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不再為兒女情長影響正事大業。”幾名親屬,聽聞,個個喜上眉梢,都為李寅複原剛到高興。


    全場驚見殷神醫神仙丹藥之人莫不讚歎。


    等到傍晚,一輪夕陽,已經慢下。黑色逐漸籠罩院中景致的時候,蘇寧終於等到了與殷繼明見麵的機會。


    房梁之上有一塊裂痕。桌麵之上有幾處斷漆。看來這個殷神醫似乎對生活條件沒有太多要求。蘇寧慢慢地坐下,觀察著對方。年紀六十開外,臉上明顯有些衰老,尤其是額頭的皺紋很深。但目光清明,似乎可以看穿對方的心思。蘇寧對於殷繼明的這身打扮不禁失笑,因為這樣的道袍隻有天南大陸才有,而這位神醫的道袍明顯又與天南大陸不同,近看隻下,蘇寧才從似曾相識的記憶找尋到這天柱峰上那些石像身上的道袍模樣仿製而成。而這些藥丸的出處就自然可知是誰做出來的了?陶然,居然能夠聯係天鏡大陸的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蘇寧不禁饒有興趣地望著殷繼明。


    殷繼明發覺進來的這位病人很奇怪,沒有平時病人對自己的那種畢恭畢敬的態度,眼神之中似乎還有些意味深長,這是什麽人?自己的印象中沒有這樣的一個熟人啊。


    殷繼明道:“這位公子不知你哪裏有恙?”


    蘇寧慢慢地道:“我來見神醫一不問病,二不拿藥,隻是想問神醫一個人而已?”


    殷繼明心中不禁有氣,自己每日忙死救活,什麽時候閑得還要與聊天,正想發作,忽見,蘇寧從布袋之中,拿出一把藥丸,排在了桌子上。殷繼明出於對藥丸癡迷般的依戀,自然看出這一把藥丸都是自己的仙丹,可是,從外表看來似乎比自己的仙丹色澤更柔潤,更光亮。殷繼明不禁拿起一顆,在鼻下一聞,一股幽蕩清香,沁人心脾,瞬感神清境爽。殷繼明充滿疑惑地望著蘇寧,因為眼前這些丸藥要比自己的那些藥丸品質高上許多倍。


    蘇寧觀察著殷繼明的表現,心中篤定此人背後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蘇寧緩慢地道:“不知殷神醫可否知道一位叫陶然的人。他經常給算命,年紀在五十多歲。”殷繼明立刻驚恐地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望著蘇寧,口中斷續道:“你?你到底是誰?你?你怎麽知道陶大師的名字?”


    蘇寧一聽陶大師,心道:果然不錯,若不是陶然,誰敢自封陶大師呢?


    蘇寧更加淡定道:“陶然是我的一位故人,陶子軒你也應該認識了。”殷繼明一聽陶子軒的名字,神情猛然變得恭敬極點道:“陶聖人,公子也認得,看來公子一定與陶大師一家熟識了。當年,我本是一名普通人幸虧巧遇陶大師,傳得逆天神技,方才混出這點虛頭之名。我與陶大師有約,所得收入三七分層,陶大師這麽多年收入,我都替他保存著呢。陶大師還說以後會派人來找我,不知公子可否是陶大師的聯係之人?”


    蘇寧可不想參合到什麽陶大師的買賣之中,搖了搖頭道:“陶然隻是我的故人,我來此陶然並不知道。我隻是看到有人和我有一樣的清心散,心中好奇才過來一問。另外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與陶然相見的?”


    從殷繼明那裏歸來之後,蘇寧百思不得其解陶然居然來過雲霄城,陶然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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