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容退到桌邊,手撐在桌沿上想找個依靠,夏侯襄的沉默比起直白的拒絕更為殘忍,一切的答案都要自己在這種無聲的拒絕中領悟,她深吸一口氣,說:“夏侯襄,你非要這麽對我嗎?”


    他突然說:“皇後的懿旨,已經下了是麽。”語氣肯定,並不是疑問。


    賀容眼睛裏明顯閃過慌亂,手也因為心虛而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小聲的應了一聲是。那道已經蓋了金印的懿旨,此刻就在她身上,雖然還沒有公開,可是她並沒有打算讓這道詔令作廢,這是賀容最後的籌碼,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提了出來。


    夏侯襄輕輕一笑,卻並不達眼底,他的語調很平穩,聲音溫柔而語氣微涼:“你看,事情從來都不是我在左右。”當年不能,現在也不能,然後他也終於能夠回答她的問題:“是,我會奉旨娶你。”


    結果是她想要的,可內容卻讓人傷心,賀容緩緩地鬆開了緊握的手,心中惶惶,白皙的掌心裏,已經印上了幾個深深的小月牙,她在強求什麽?求他的兩情相悅麽?因為自己付出了感情,所以也想得到相應的回報?自己一步步耍的小心思,恐怕都被他看了個透徹,如此,她還怎麽理直氣壯的要求他也愛她?


    “我累了。”賀容別過臉去,顯然不願意再繼續說什麽。


    夏侯襄起身,從她身邊走過,片刻不曾停留。


    沈舟在外頭聽的心驚膽戰,瞧見他出來,立刻跟上去問:“主子,你真的?真的……”


    夏侯襄看了他一眼,硬生生把他後半句話給逼了回去。


    ……


    第二天,蘇婧在自己店裏看見賀容,明顯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原本她還覺得賀容出現在這種小茶館不太對頭,可想想她連自己家都去過了,賀崢也在店裏,這麽一來倒是挺合理。邊上有不少客人都是見過她的,都小聲的議論著,蘇婧趕緊給她請到後院自己住的地方,單獨給她還有她的兩個侍女弄了一桌早點。


    回出來的時候,蘇婧問賀崢:“她怎麽了?不是說得手了麽?怎麽看著又不高興的樣子。”


    賀崢切菜的動作一頓,扭臉看了她一眼,才繼續,說道:“都是上一輩造的孽,那丫頭還非要一錯到底,強扭的瓜,能甜麽?”夏侯襄是什麽樣的人,他不好過,別人能好過?真叫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然賀容非吃足了苦頭不可。


    雖然蘇婧有點想知道內幕情況了,可還是覺得隨便打探人家隱私不太好,就糾結起來了。


    賀崢倒是看出來她想知道了,但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顯然不是他的風格,於是二少傲嬌的問:“想知道?”然後一副“想知道你就求我啊”的表情。


    二少的作為很好的打消了蘇婧剛剛冒頭的八卦之魂,她白了他一眼:“切你的菜吧。”


    賀崢看著她走了,然後低頭看了眼菜案上的菜,覺得自己好好一個世家少爺,怎麽就混到這一步了?白打工,吃飯還要給錢,這不合理啊。


    蘇婧知道他這麽想的之後,淡定的告訴他:“少年,住宿也是要錢的,你白住了屋子,可不是要幹活?”


    賀崢問薛文:“切菜的工錢高,還是住宿費高?”


    薛文從賬本裏抬起頭來,回道“住宿。”


    二少明顯不高興了:“我切菜的工錢也沒住宿費高?”


    卓飛在邊上狗腿的說:“少爺您身價肯定不一樣啊!”隻是他剛才聽見那他倆對話了,倒是有些不理解了,便說:“可您也不差錢啊。”


    薛文看著他,明顯也是這個意思,賀崢被這話難住了,對啊,他這是在計較什麽?怎就突然計較起這個來了?


    下午的時候客人不多,賀崢也沒事,跟著賀容倆人麵對麵坐著,各懷心事,誰都不搭理誰。蘇婧在邊上呆著表示很尷尬,借口指導弟弟功課,不講義氣的溜走了。等她出去了,賀崢才說:“容容,我覺得我最近有點不對勁。”


    賀容倒是很直接:“你就說你什麽時候對勁吧。”


    二少沉默的看著她,容郡主對他還有事相求,隻好服了軟,說:“哥哥,你說說是哪裏不對勁了?”


    賀崢被她惡心的夠嗆,隻是現在好像不是應該糾結這個的時候,於是趕緊把問題說了,賀容對著他看了又看,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似得,最後把他看的炸了毛:“你看什麽呢?”


    賀容煩惱的撐著腦袋:“我以為有個搞不定的未婚夫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現在碰上個傻哥哥,真是雪上加霜。”她真是腦子有問題,才覺得賀崢能幫她,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呢,能幫她個鬼。


    對於智商這種東西,明顯是二少的地雷,當然他本身的地雷確實也挺多,賀容踩著踩著,這麽多年也踩習慣了,所以不出意外的看到她哥又發火之後,她覺得蘇婧攤上這麽個傻缺,以後日子一定不好過。於是她說:“你這是看上人家了,知道了麽?”然後她覺得奇怪:“你跟她不是一對?”


    賀崢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什麽?”


    賀容對他的耐心極其有限,好話不說第二遍,直接哼了一聲。賀崢倒是回過神來了,這是……喜歡她?一瞬間表情都變了。


    賀容自己地裏的草還沒除幹淨呢,反而先要給他哥科普感情知識,瞧見他那純情樣,她覺得賀崢比她早出來的那一刻中的氣都白喘了:“不管你之前跟她是不是一對,可現在你是喜歡人家了。”原來真是她想多了,怪不得蘇婧看著對他一點那種感覺都沒。


    “那……那我要怎麽辦?”賀崢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好歹是有感情經曆的,就算是單戀那也是戀過的,肯定比自己有經驗。


    “娶她啊!喜歡一個人能怎麽辦,要麽嫁他要麽娶她,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賀容回答的理所當然,賀崢卻聯想到了她一直逼著夏侯襄娶她的事情,頓時覺得不太好。


    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蘇婧……好像一點也不喜歡他。


    賀容瞧見他愣在那走神,頓時覺得靠他不如靠自己,氣呼呼的走了。


    ……


    卓飛跟蘇婧投訴:“二少這是要搶飯碗啊!也太勤快了吧!”而且還仗著自己功夫好硬搶!哪有這種事情的!


    蘇婧知道真相之後很震驚,她找到賀崢的時候,他正在井邊刷碗,身上的好衣服都給洗碗水打濕了,他倒是不在乎,一隻接一隻的洗著碗,可惜的是他對洗碗明顯沒有對切菜有天分,洗的都不太幹淨。


    搬了個小馬紮,蘇婧坐到他身邊,拿了個絲瓜筋把他洗過的碗,重又過了一遍水才滿意,賀崢動作一停,然後學著她的動作,仔細的用手裏的絲瓜筋把那些他以為洗好了的碗,重新又洗了一遍,果然果然幹淨了不少。


    蘇婧問他:“你這兩天是怎麽了?”然後想了想,覺得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己克扣他工錢的事情,就又問:“這麽想要工錢?”


    “是……不是,我……”賀崢說不出個所以然,想到自己是喜歡她的,就忍不住覺得嗓子癢癢,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不是啊?你一個男的,說話幹脆點行不行?”蘇婧對賀崢這樣很不適應,覺得他跟吃錯了藥似的。


    二少對於她這種反應非常憤慨,恨恨的回了聲:“是!”


    蘇婧點點頭,說:“那你跟薛文他們一個待遇……”然後看到賀崢眼神不太對,半道就硬生生的轉了“那是不可能的,你待遇肯定要比他們高啊,你說是不是?”


    賀崢眼睛裏這才流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示意她繼續往下說,蘇婧看他是認真的,倒是好奇了:“你覺得給你多少銀子合適?”


    “其實……其實也不是一定要銀子。”


    “那你想要什麽?”蘇婧洗幹淨了碗,把碗在盆裏碼放整齊了,才抖了抖手上的水,抬眼看他說:“太貴的可不行。”


    我想要你。賀崢幾乎想脫口,可又覺得這話像是個登徒子說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最後想了半天,瞧見了蘇婧腰上蘇媛給她繡的香囊,才說:“我想要……上回那個荷包。”


    蘇婧有點反應不過來,上回的荷包?她問:“你是說我給錯的那個?”沒記錯的話,上頭繡的是並蒂蓮的樣式,這小孩有喜歡的人了?最近常來店裏的,倒是有幾個長的標致的,而且一看對他也是有意思的,知道給小姑娘送東西了,不錯嘛,有進步。


    “恩。”二少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燙。


    “那個不行,我送人了。”


    賀崢霍的起身,眼睛裏火都要冒出來了:“誰?你送誰了!”


    蘇婧被他嚇了一跳:“給、給阿媛了,她之前學繡花……我就給她了,好像是拆了。要不,我讓她給你繡個更好的?你那麽凶做什麽!聲音跟破落似的,你也好意思吼!”


    二少咬牙切齒的說:“不要了!”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荷包好嘛!


    “不要拉倒!我還不稀罕給呢!”切,阿媛繡個荷包還要費不少時間心思呢!愛要不要!


    他們那邊不歡而散,卓飛跟薛文開始八卦:“你說二少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小姐啊。”薛文賞了他一個別廢話的眼神,卓飛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蘇婧不許她八卦,他就不能在外人麵前說長道短了,可是薛文不一樣啊,薛文不是外人啊,他就可以當著他的麵,盡情的說八卦了,可是這家夥一點也沒意思,自己正說的興起呢,結果他倒好,一點反應都不給,還潑冷水,真是太討厭了。


    接下來兩天,蘇婧跟和賀崢的關係,莫名其妙的進入冷戰期,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非常莫名其妙的,怎麽之前還好好的,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了?


    蘇婧覺得賀崢不可理喻,怎麽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賀崢則是覺得有氣撒不出來,蘇婧在後廚不樂意看見他,給他趕到店前邊去了,薛文從善如流的交出了賬房的位置,可惜二少板著個臉嚇唬人,卓飛反應因為他臭臉,上座率都小了,蘇婧沒辦法,隻好又給他弄回來切菜,有碗要洗的時候,就給他弄去後院洗碗。


    奇怪的是賀崢雖然看著很不高興,但是倒仍舊聽使喚,蘇婧忍不住開始反省,難道是自己過分了?


    二少在後院洗碗,心不在焉,麟寶寶抱著胖兔子,蹲在他邊上圍觀,總是時不時的抬頭看他,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賀崢原本很煩小孩子,隻是想著這可能是未來小舅子,就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想跟他套個近乎,結果蘇麟被他嚇得夠嗆,往後退了幾步差點連兔子帶人都摔了。


    “……”賀崢心想,這小子不是神童麽?怎麽看著跟個傻的似的。


    蘇麟瞧見他沒有再嚇唬自己的動靜,才又抱著兔子挪回來,賀崢這回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直接切入主題:“你想說什麽?”


    麟寶寶抱著兔子,明媚而憂傷的問:“你能跟我阿姐和好麽?”


    二少莫名其妙:“為什麽?”


    “你們再不和好,我就要離家出走了!大字任務加重了!”胖包子憤恨的把兔子都扔了,他們倆鬧矛盾,為什麽要禍害自己這個無辜的小孩子呢!原本一直在他懷裏撲騰的兔子終於逃出升天,撒丫子的跑了個沒影,賀崢瞧見兔子,倒是想起來他跟蘇婧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他想,他對蘇婧,除了喜歡,大概還有愧疚吧。不然也不會,那麽讓著她。連臉都被她打了那麽多次了,怎麽還跟她計較這些?賀崢抬手想摸一下自己的臉,結果因為手是濕的,摸了一臉水,人倒是清醒了。


    “恩,等洗完了碗,我就去跟她和好。”不然一會她又要不高興,賀崢覺得自己的絕世武藝,都要在這家茶館裏荒廢掉了,唔……或者不洗碗,接著切菜?還能練練刀功呢。


    賀崢低頭看了下盆裏的碗,覺得他喜不喜歡蘇婧可能還不好說,不喜歡洗碗是已經可以非常確定的了。


    蘇麟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那麽順利,這個嚇人的哥哥,好像也不是那麽壞嘛。隻可惜接下來二少毫不留情的說:“還站著幹什麽?嫌不夠礙事麽?”


    麟寶寶氣呼呼的走了,決定收回剛才的話,哼!他還是個壞人!最不喜歡他了!


    被蘇麟列為最不喜歡的人之一的賀崢正在犯愁,怎麽尋找一個適當的時候,說出要和好的話呢?還有一個問題,要和好的話怎麽說?賀崢從來沒跟人有所謂的求和好過,以前倒是有跟人鬧僵過,但一般都是別人道歉,夏侯襄他是玩不過,賀然是個怪胎,能相處得好的不多,賀容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反正都是親妹妹。這麽想來,之前好像也都是蘇婧讓著他啊……


    賀崢想到這又鬱悶了,他發現蘇婧總是把他當孩子哄,可怕的是之前他還真吃這一套,而且還沒察覺到。難道是她帶蘇麟帶習慣了,所以把自己也當小孩哄?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二少覺得很糾結,感情問題還沒人能谘詢,他那個妹妹的感情觀念略扭曲,夏侯襄是個變態,沈舟又是個萬年麵癱,看樣子都不像有過感情經曆,而且從他記事起,就知道沈舟對夏侯襄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沒條件也沒時間處理個人問題,而且他知道了,就等於夏侯襄知道了,賀然這會到成了比較靠譜的人選了,隻是他現在人在哪都不知道,剩下的熟人……


    唔……李掌櫃?賀崢想起來他小老婆太多了,感情觀念估計也不是很正,而且也不算太熟,總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最後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直接說算了,反正他也不是那種能說得天花亂墜的人。


    於是,二少選了個自己覺得比較合適的時候,小聲的跟蘇婧說:“我們和好吧。”


    這時候廚房裏倒是沒人,謝大嬸跟謝大叔都休息去了,隻是蘇婧正在炸東西,南瓜餅一下油鍋,劈裏啪啦爆油的聲音,立馬把他說話的動靜蓋了過去,等聲音小了,蘇婧才頭也不回的問:“你剛才說什麽了,我沒聽清。”


    賀崢覺得自己剛才白忐忑了,因為剛才已經說過一次了,這回倒是正常了,直接說:“我說,我們和好吧。”


    蘇婧小心的翻騰著南瓜餅,裝模作樣的說:“我們什麽時候鬧別扭了,我怎麽不知道?”


    二少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是變相的說和好了,還是不接受,就問:“你是同意了?”


    把炸好的南瓜餅放在瀝油的架子上,蘇婧扭臉問:“不然呢?我再擺擺架子,你再問一回?”


    賀崢連忙搖搖頭,但是覺得位麵容易的有點過頭了,倒是不符合內心期待了,可是明明這樣容易又挺好的,他難道特別賤,希望蘇婧不依不饒的接著鬧麽,不應該啊。


    ……


    又過了半個月左右,李恒他娘的身體終於有了起色,蘇婧已經在她身上花了將近兩千兩銀子了,幸虧還陸續有別的進賬,不然光靠個小茶館,還真是要歇菜了。


    為了事實發家致富的計劃,蘇婧在村裏又置了幾塊地,買地的事,是由村長牽的線,賣地的說是出去當兵去了,以後也不準備回來了,就把手裏的地一賣,四畝水田因為沒受到之前發水的影響,這會裏麵的稻子已經接近成熟,買的時候雖說稍微比別家貴了些,可立馬就能收回部分的成本。


    另外蘇婧還買了幾塊跟自家那兩塊貧田類似的地,都是連在一塊的,到時候要挖塘養魚中藕都方便,因為本身收成不行,又遭了災,幾塊地價錢都壓得極低,賣家竟然還表示,如果都一塊買了的話,還能把零頭給抹了,蘇婧有些下不了手,主動往上添了點,算是給湊了個整數。


    賣地的那家對她自然是感恩戴德,老村長等人走了以後,才說:“你這孩子,心腸未免太軟了……”話到這卻也不好再往下說了,那家人家也是困難,不然剛才他也不會不吭氣,可看著蘇婧那麽不心疼自己賺的銀子,他作為長輩,也有些看不過去。蘇家現在有錢,是她蘇婧的本事,可不能因為她有錢,就把接濟別人當成理所當然吧。


    蘇婧大概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於是笑了笑說:“村長叔,我的錢可不是白給的,這幾塊地,我有大用處呢。”


    村長隻當她是為了寬自己的心,也隻好搖搖頭,不再說什麽。


    慶娘把她拉到一邊,說:“丫頭,你買這些地做什麽,那幾塊田,可不比你家的好到哪去,也就幾畝水田還不錯。你可別犯傻,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去給你把銀子要回來!”


    蘇婧趕忙說:“嫂子,我是真有用,不然也不會讓村長叔留意著有沒有這樣的地啊。”


    慶娘琢磨了一下覺得也是,她買這幾塊地也不是心血來潮,是之前就托了自家公公留心的,隻是,她買這些田,能有什麽用?全都種豆子磨豆漿?那要賣到什麽時候去啊。


    蘇婧笑了笑說:“我準備養魚種藕。”順便還能種菱角、荸薺之類的東西,魚塘要是弄的漂亮還能在邊上蓋個屋子,在那開個小飯館,釣上來的魚可以現做現吃,還要弄個釣魚的亭子。


    慶娘砸了砸舌頭:“這可是個大工程。”光是要挖塘就要不少人力了,而且魚塘一般都要挖到六七尺深,到時候收魚收藕也都是要請人的,像他們這些農忙時候都要親力親為的農戶,對蘇婧這種要掙大錢的行當,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光是挖個魚塘,留飯都要留不少錢呢……


    虧得蘇婧沒說後頭的想法,不然慶娘估計要傻眼了。


    沒過兩天,就有衙門裏就派了人來重新丈量蘇婧買的那幾塊地,賀崢閑著沒事,也跟著在田邊轉悠。


    兩位觀察確認無誤後,才讓她等過一陣子到衙門裏去拿重新蓋了章的地契,隻是卻沒明說是什麽時候,蘇婧問起,他們也隻是支吾不答,蘇婧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從隨身的荷包裏摸出一百文錢來,給了兩個來丈量的衙役,每人五十文,說是給他們的辛苦費,兩個官差得了銀子,自然對她笑口常開,蘇婧又問什麽時候能拿地契,他們才說一般兩日後即可。


    賀崢原本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瞧見蘇婧拿了錢,他才反應過來,少爺脾氣立馬就要發出來,蘇婧趕緊給他拽住了,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說讓他別壞事。


    人都說小鬼難纏,就是這種人給你小鞋穿,才有苦說不出呢。賀崢隻得恨恨作罷,心裏卻想著,回去就讓那兩個東西好看。


    兩個衙役走了,蘇婧卻要在原地,再看看田地的位置情況,到時候引水的溝在哪挖,東西怎麽安排,還要給魚塘施基肥,等都弄好了,天冷的時候,就可以放魚苗了。


    賀崢隻能一個人往邊上的山裏頭晃悠,結果等過了一會,二少從山裏出來的時候,手裏竟然拎著一隻用藤條捆著腿的小野豬!


    “你哪來的這東西!”蘇婧原本正在地上打草稿呢,結果聽見豬哼哼,抬頭一看差點被小野豬親個正著。


    賀崢趕緊把豬往後收了收:“當然是山裏抓的,你要麽,還有挺多。”


    蘇婧想起他一來一回沒花多少時間,說明野豬並不在山裏頭,而是在外圈活動,頓時來了精神:“當然要!去,給我多抓點!我要小的啊,你給我多抓點小的!不行,我去喊人!”她一路小跑回了村裏通知了村長,村長趕緊撞了祠堂門口的鍾,召集了村裏的壯男,手拿著家夥往山裏去了。


    豬肉一年也見不著幾回,能碰上野豬下山,就是一年中難得打牙祭的時候,男人們興致衝衝的往山上跑,就怕慢了搶不著豬。


    賀崢這會已經抓了三隻小的,大野豬把他當成了進攻目標,好在他身手過人,倒是沒受傷,隻是衣服難免蹭了掛了,野豬攻擊起來並沒有章法,主要是靠著蠻力跟熟練,賀崢要不是練家子,估計就要被豬拱了。


    等男人們趕到的時候,正好撞見賀崢順手拿了塊石頭,就把一頭大豬的腦門給拍了,好大一頭肥野豬,當時就倒了地,來的人都傻了,真……真是條好漢啊!


    蘇婧自己的小身板肯定不能往山上野豬堆裏湊,這會她正跟著慶娘一塊準備做飯的材料,謝家大郎是打獵的好手,基本上沒有空手回來的可能,慶娘也就先準備上了,省的一會手忙腳亂的。


    等聽到外頭有動靜,蘇婧就跟慶娘就趕緊出去看了,男人們兩個兩個的挑著扁擔,扁擔上或大或小的掛著一隻,或者幾隻野豬,賀崢被他們圍在中間,有說有笑的一路走了過來。


    蘇婧正奇怪呢,賀崢啥時候人氣那麽高了,就聽邊上有個嗓門大的已經宣傳開了。然後她就忍不住笑場了,哈哈,所有人都誇賀崢練得一手好功夫,徒手拍豬那叫一個漂亮!


    ------題外話------


    唔……敲下這個標題的時候,我被自己雷的一抖,其實我原本想用《拍的一手好豬》當標題的,可是又覺得太不符合我高大上的氣質了……


    嚶嚶嚶,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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