紜修不說話,手卻一點放鬆的意思都沒有。


    薛茗予想起她們第一次牽手時,那還是在四王府的花園裏,那時候緊張得看見迎麵走過的丫頭都愣得心直跳,兩人都傻了一樣不會開口說話了。


    還有覃紜修第一次傻傻的問她,我可以牽你手嗎?那青澀傻氣的樣子,現在想起來她都覺得好笑。


    執劍給子衿傳完話就出了地錦堂。跟著王爺多年,王爺話少,他自然而然的也不敢呱噪。可是不代表他心裏沒有溝壑。


    在王妃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雪姑娘的時候,他就察覺到王爺和小雪姑娘在一起時的不同尋常。那時候他說不上來,也品不出來。後來小雪姑娘是王妃了,他看到王爺和王妃並肩站立的時候,才領會到王爺的變化之大。


    沒有了那種萬千兵士中的煢煢孑立,沒有了漠漠草原中縱馬的孤傲。總是讓他想起了小的時候,爹娘還在的時候,他蹲在家裏的土灶旁邊取暖,看著憨厚的爹忙緊忙出的搬柴火,慈愛的娘在灶上用簡陋的食材做出讓兒時的他流口水的大碗菜。


    執劍想起他站在門邊,向屋裏躺著的子衿說,爺讓你去地錦堂。子衿忽然就像彈起來一樣坐起來,掀了被子鞋都來不及穿好,急急跑到門邊,咳得撕心裂肺還揚著那樣嫵媚動人的笑,“真的嗎?現在去嗎?”


    他忽然就覺得,曾經爺留在豔京獨擋一麵的子衿,也不過如此。他話都懶得回,轉身就走了。跟在爺身邊的人,從來都是靠實力說話的。子衿如今這樣沒了那股子骨子裏的鬥誌,還提什麽實力。還有什麽資格讓他尊敬一分一毫。


    子衿氣得牙癢癢。又忍不住胸腔裏往外竄的咳嗽,忙喊了素雅和錦繡來給她找衣裳換。


    可恨她如今不是在眠月畫舫,在眠月畫舫時她可沒穿過一件重樣的衣裳。地錦堂衣櫃裏的衣裳卻都是從眠月畫舫她的稍微素淨的衣裳裏挑過來的。


    子衿還自己動手畫了個淡妝。病著的人氣色總是差了幾分。她塗塗抹抹的,又不敢畫得太過紅潤了,讓王爺沒了憐惜的心意,又得蓋去了蠟黃的臉色和黯淡的唇色。


    地錦堂真是偏。素雅和錦繡扶著子衿往外院走,子衿有心快些走,卻總是走不了多遠就要咳嗽,就得停下來休息。走走停停,兩個丫頭沒有不耐煩,她自己倒是不耐煩起來。


    她討厭此時自己的軟弱無力,可是若不是自己吃個大虧,怎能去逼迫王爺給她個名分留下來呢。


    又期待又興奮中,嘉槿堂,新上的牌匾已經在她麵前了。


    “王爺說子衿姑娘若是到了就直接進去吧。”早已經回來的執劍立在門口,公事公辦般斜過來一眼。


    子衿欣喜的讓丫鬟扶著往裏走。


    錦繡推開門,然後轉身和素雅一起扶著子衿跨進門檻。


    “爺。您找我呀。”子衿嬌滴滴的嗓音,三分輕柔,三分親昵,還有三分曖昧。她的目光在瞥到另外一抹端坐的身影時停頓了一下,再一想,內院的事情,主母當家,王妃在也是理之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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