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皇甫新龠淡淡一笑。“要不然你以為我哪能這麽自由跑豔京來溜達呢?”


    薛茗予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你怎麽還找不著媳婦兒啊?”


    “切!”皇甫新龠急了,“我這是不想被束縛,你懂嗎你。”


    薛茗予捂了嘴笑。“得了,總要被束縛住的,還不如束手就擒算了。”


    皇甫新龠撓撓頭,“我……也不急……到時候再說吧。”


    “我哥說他要去北麓書院你知道嗎?”薛茗予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當初沒捅破的那一層懵懂,幾年之後的她明白了,卻覺得值得更珍貴的保藏在記憶裏。


    “知道啊。”皇甫新龠點點頭,“我覺得挺好的。你大哥,是個讀書的料子。留在西涼,白瞎了。過幾天我和你哥一道走。”


    “你也要走了?”薛茗予詫異的瞪大眼睛。


    皇甫新龠摸摸鼻子,“我這不是尋個由頭出來晃晃的麽,太夫人我看是得留這兒跟著你享福了,我可待不住。嘿嘿,等你哥去了書院,我就回西涼去了。走走玩玩兒。”


    薛茗予無力的笑笑。她想挽留的話那麽的蒼白無力。那些青梅竹馬的日子一旦流逝了,就回不去了。她嫁了人,而皇甫新龠,也是要娶妻成家的。


    “謝謝你陪太夫人一起過來。”薛茗予真誠的說道。


    “看你還來正經的了。你是不知道啊,我說想跟太夫人一起出來玩玩,我娘氣得拿雞毛撣子追我跑了好幾個院子。還是太夫人心地好收留了我……”


    薛茗予低頭笑,皇甫新龠總是這樣,看似不經心的玩笑話,恰到好處的安撫掉別人的尷尬。


    “對了,你來西涼了,博沂他們呢?他們怎麽樣了?”


    皇甫新龠詫異的看了看微微笑著的薛茗予。這樣淡定的薛茗予跟他記憶裏為了博沂傷心失落的薛茗予,派若兩人。這樣一張好似是詢問不熟的朋友一樣,他不知道是放鬆了,還是更失落了。


    “博沂成親了。”


    “是黃九九嗎?”薛茗予訝異自己嘴裏跑出來的一個個落了無數灰塵的名字。


    “嘿嘿,還真是。”


    “那清越呢?清逸娶到鴻鵠了嗎?”


    “沒……清越家後來做起了毛皮生意,那年他跟著家裏長輩去西祁收皮子,碰著西祁正打仗,清越……就沒回來……”


    “哦……”


    “嗯。”


    “那鴻鵠呢?”


    “鴻鵠還沒嫁。她……現在也不大出門了。不過聽說上門提親的不少,鴻鵠她爹娘太挑了,估計挑花了眼。”


    “博雅呢?說親沒?”


    “沒。清越沒了,博雅在清越墳頭都哭暈了過去。過幾年,總會想開的吧……”


    那個下午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種著山楂樹的院子裏聊著那些在記憶裏快要發黴的人。薛茗予臉上變幻的或惋惜或懷念的表情,都帶著一層淡漠疏離,皇甫新龠如幾年前一樣,好似沒有煩惱不知憂愁,他隻是悄悄的,將在歲月中沉澱了青澀的薛茗予,一點一點的篆刻在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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