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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曾靜語去車站之後邵俊又返回y大。


    夕陽西下,漫天的紅霞仿若火山爆發噴射而出的烈火熔岩,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樹下,邵媽媽正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攤,邵俊大步走上前去接下邵媽媽手裏的水果箱,“媽,你去邊上坐著,我來吧。”


    “唉…….”邵媽媽輕歎一聲,將手中的箱子遞給邵俊,自己則是在一邊的塑料凳子上坐下,一邊看兒子幹活,一邊尋思得和邵俊好好談一下曾靜語的問題。


    “阿俊,那曾靜語是不是看上你了。”邵媽媽試探性的問。


    正在搬箱子的邵俊猛的一愣,良久才緩緩放好箱子,轉過頭來看向邵媽媽,語氣略顯僵硬:“媽,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沒什麽。”邵媽媽徑自搖頭,而後又自言自語一般道:“那姑娘人到是不錯,隻是家境太好了。”


    “媽,你說什麽呢?我們不可能的。”邵俊突然變得有些煩躁。


    “嗬嗬”邵媽媽自嘲的一笑,而後又抬頭看向兒子,沉聲道:“阿俊,你恨我嗎,當初要不是我,或許…………………”


    “媽,你說什麽呢。”這下邵俊徹底怒了,聲音驟然提高了一個八度,“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你是我媽,我永遠都隻有你一個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和曾靜語不可能的,我心裏有數。”


    邵媽媽欣慰的一笑,可是凹陷的眼角卻不自覺的湧出幾滴滾燙的淚水來,淡淡的鼻音帶著一點微微的顫動:“兒子,你想什麽媽也知道,可是……….做人還是本分些好,媽不求你大富大貴,隻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靜語……….靜語,還是算了吧。那姑娘自己還是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你看當初她第一次來我們家那次…………..”


    “媽,你別說了,我不喜歡她。”邵俊彎下腰去,把最後一箱水果搬上車去,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情緒之後,才緩緩轉身看向少媽媽道,“東西收好了,媽,我們回家吧。”


    邵俊將車子掉頭,踩上腳踏板,邵媽媽拿過靠在牆邊上的木板蓋在車裝水果的後箱上,然後自己坐上木板,雙手緊緊的樓主邵俊精壯的腰,輕聲說:“走吧。”


    微微的涼風拂麵,邵俊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路麵,有力的雙腳節奏均勻的踩著腳踏板,超重的車子在路上龜速前行,喧囂的大馬路上,車如流水,疾馳而過,邵媽媽鬆了鬆摟在兒子身上的手臂,思緒飄回到當初第一次見曾靜語的時候,要是當初沒有把她帶回家,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麵………………….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曾靜語是在兩年前的國慶節晚上,那天他和邵俊兩人收拾好攤子騎車回家時路過1984酒吧的門口。


    隻見邵俊突然間把車停下,眼睛死死的盯著酒店門口站著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正用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撞著牆壁。


    她本想叫邵俊快點走,她向來膽小,深怕兒子捅出什麽簍子來。可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邵俊已經下車徑直朝著酒吧門口的姑娘走去。


    城市的霓虹閃爍不停,絢麗燈光將黑夜照通亮如晝,邵俊在女孩麵前停下,好像叫了她幾聲,而後遠遠的她就看見那個用頭撞牆的女孩突然摟上了邵俊的脖子,隨即腦袋埋進邵俊的肩窩,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兩個人看起來曖昧至極。她隻覺的心裏心裏噗噗跳動的好似擂鼓一般,那該不是邵俊的女朋友吧?進這種地方的女孩子,怕不是什麽好姑娘,要真是他女朋友,這可怎麽是好啊。


    然而在她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來時,邵俊已經將人抱到了她眼前。


    “媽,你先帶著她回家,我一會兒就回來。”兒子說完就走,留下她和被人下了藥的曾靜語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


    她還記得那天曾靜語穿了一件v領束腰的裙子,大紅色,中間收腰的部分是鑲著一圈水鑽,整個裙子隻到大腿的中部,配上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豔麗而妖嬈,就跟那古時候的風塵女子似的,她忍不住的眉頭越皺越緊。


    回家的過程中曾靜語極其的不安份,整個身子不停的胡亂扭動著。好不容易到了家,她趕緊的把人安置在自己床上,隻聽見曾靜語嘴裏不斷的說著好熱好熱,而其還不斷的扯著自己的衣服,簡直就是作孽啊,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最後給曾靜語換了濕帕子貼額頭上她就關門出去。


    狹小的客廳裏,她坐在沙發上焦急的等著,心裏悔不當初,她就應該拉著邵俊不讓他去的,那種地方是他們這種人能進去的吧,那裏出沒的人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嗎?


    房間裏安靜的泛著恐懼,她想去出去找邵俊,可是家裏還有個陌生睡著一個陌生的曾靜語,,那姑娘搔首弄姿的,看起來就不想什麽好人家的女孩,要是那人是個小偷怎麽辦?而且,他兒子向來穩重,應該不會太衝動的。


    這麽一想,她又稍稍安慰了一些。一小時後,邵俊終於回來,她心懸浮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不過還是臉上還是顯得有些焦慮,“那姑娘是什麽人?可別惹出什麽事來才好啊。”她是生活在社會金字塔最低層的人,經曆過人生疾苦,想事情自然現實些。


    “媽,你別擔心,沒事的。她是我們學校醫學部的新生,軍長的家的千金。不會鬧出什麽亂子的。”邵俊臉色燒過一絲疲態,說完就徑直往房裏走去。


    直到此刻她才徹底的按下心來,心想,隻要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就好了。隨即她也跟在邵俊身後進了臥室。


    臥室很小,僅有一張木製的單人床和一組裝衣服的櫃子。曾靜語不安分的躺在床上,衣服早已經被她扯的淩亂不堪,肩帶掉了下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裙子的下擺幾乎快撩到了腰上,露出白皙修長的玉腿,原本搭在額頭上的毛巾早已經糾成一團掉在地上。


    初看到這副撩人心扉的場景,她忍不住的眼角抽搐,這是做的什麽孽啊,好好的姑娘,怎麽…………………….她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眼看著曾靜語發狂的連內衣帶也準備扯下來,她想上前去製止曾靜語,然而站在她身前的邵已經先行一步,連帶著被子把曾靜語抱起直接往洗澡間走去。。


    狹小的空間裏,沒有豪華的浴缸,沒有溫暖的熱水,有的隻是一個正在澆著冷水的花灑。


    邵俊死死的連著被子將曾靜語抱住,冰冷的自來水嘩嘩的從頭頂傾瀉而下,她在一旁看著兒子,一臉的擔憂,可是卻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在一旁默默的守著,陪著。


    曾靜語一直折騰到了淩晨一點多,後來還是她幫曾靜語換的衣服。


    那一晚,她和曾靜語睡在同一張床上,鬧騰完了的曾靜語一夜好眠,而她,整夜無眠。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之後曾軍長親自來了她家接曾靜語。


    曾軍長是一個很有氣勢的人,曾靜語的五官長的和他很像,眉毛墨黑濃密,眼睛大而有神,國字臉,臉頰微微的帶點嬰兒肥,雖然那天並沒有穿軍裝,可是舉手投足隻見隱隱的透著一股子軍人特有的剛硬利落,不過好在語氣親和,這才讓她原本緊張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


    曾軍長說:“謝謝你們救了靜語,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局促的扯了扯衣角,“哪裏的話。”


    曾軍長臉色臉色沉了沉,整張臉看起來寒栗冷硬,看向站在邊上的曾靜語道:“我自己的女兒什麽樣我心裏很清楚。”她想,要是沒有外人在邊上,曾軍長可能會當場上演一出全武行。


    不過曾靜語也是的,小小年紀就跑去酒吧那種地方鬼混,而且還被人下了藥。想想她都覺得後怕,這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怎麽了得哦。


    曾靜語神色愧疚,還禮貌的陪著笑臉給她鞠了躬,搞的她有些手足無措,隻是一個勁兒的擦著手說,“沒事沒事。”


    再後來,曾軍長把邵俊叫進屋裏,不知道兩人單獨聊了寫什麽,沒多多久就走了,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曾靜語或者是聽過關於曾靜語的消息,直到今天曾靜語和邵俊同時出現在她眼前。


    再此回想起來,她突然覺得當初曾軍長和曾靜語兩人站在她們家髒亂狹窄的屋子裏,是有多麽的格格不入,光曾靜語身上那條裙子都夠她一個月的生活費,試問這樣子的生活,她們家怎麽供的起。


    社會就是一個小型的金字塔,曾靜語那樣的人是喊著金鑰匙長大的,從一出生就決定了她頂層的命運,而向她們是處於最底層的三無人事,無才,無權,無錢。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們家所有的積蓄加起來,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不論是她想多了也好,還是事實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她是真的不希望邵俊和曾靜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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