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邵俊走了,曾靜語靜心裏微微失落了一陣,很又快打起精神來,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撮合她爸媽和打擊張慧。


    出了火車站她就給他把打電話問中午吃飯的地點,他爸說你媽要自己做,我們就在家裏吃,並叮囑她先回家,然後三人一起去超市,電話這頭曾靜語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


    很快她就打的回了家,這時他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曾靜語興奮的跑到他爸身邊的位置坐下,賊兮兮的問:“老爸,你帶我媽去哪裏約會了?”


    曾軍長惱怒的瞪了她一眼道:“怎麽這麽大的人了還沒個正形。”還約會呢,家門都沒出。


    “哪有!”曾靜語皺著眉頭激動的反駁,隨即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不說我去問我媽。”


    曾軍長看著曾靜語一蹦三跳的背影,心裏忍不住的歎氣,我倒是想帶你媽出去呀,可是也得人家願意不是。


    他原本還怕她會無聊,來部隊也沒去,早上吃過飯後他就提出來帶她出去轉轉,可奈何人家根本不領情,而且還很是大方的體貼她說:“你有事就去忙吧,不需要陪我。”之後便獨自去了客房,直到現在還沒下來。


    他想,要不是他上去問她中午想吃什麽估計這會兒她沒有要吃飯的覺悟,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麽過來的,怪不得那麽瘦。


    曾靜語來到樓上的客房時趙惜剛好看完技術部發來的最新一期《經濟給力》成品,電腦上屏幕上,趙惜穿著端莊的純黑西裝,漂亮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字正腔圓的說著:“觀眾朋友,感謝您的收看,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緊接著是結束曲和字幕,趙惜覺得沒有問題之後就準備關機下樓,卻不料身後突兀的響起某人激動的聲音,“剛才那個人是你?”


    “嗯?”趙惜不解的轉過身去,“你說什麽?”


    此時的曾靜語頗有些激動,顫顫的伸手指了指電腦屏幕。


    “哦~”趙惜了然的一笑道:“你說那個啊,是我,怎麽了?”


    曾靜語楞了一下,隨即又搖頭說,“沒什麽,你快點關電腦,我們一起去超市。”說完就快速的下樓去了。


    其實,她剛才是激動的。主持人在當今社會還算的上是一個社會地位比較高的職業,不管工資待遇如何,至少每天在電視上露臉會讓人覺得很了不起。雖說她沒有看過她媽的節目,不過就剛才那一秒,屏幕她媽在上那大方從容氣氣場,她就不由自主的覺得很牛叉。


    不過,她並不願意趙惜知道自己對她的小崇拜,她拋棄了自己十幾年,心裏那口怨氣還沒出呢,在她沒跟老爸重歸於好前,絕對不能對她表現的太過親近。


    趙惜關了電腦和曾靜語一起下樓,曾軍長在坐在樓下等著,見兩來下來了也關了電視準備出門。


    今天天氣不錯,天空碧藍如洗,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跟蓋了輕柔的鴨絨被一樣舒服,曾靜語想難得一家三口能聚在一起,就提議走著去超市,反正才十來分鍾的路程,也不是很遠。


    趙惜來這裏就是想補償女兒的,對曾靜語提出來的建議,自然是滿口答應,而曾軍長,走十個小時的路都不在話下,何況這短短的十分鍾,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的。


    一路上,曾靜語明顯的更依賴她爸一些,打從出門開始就抱著他爸的胳膊說這說那,大部分是關於部隊和邵俊的,趙惜對部隊不怎麽了解,所以一直插不上話,直到曾靜語提到邵俊,她才好奇的問:“就是昨天的那個男孩子嗎,他是你男朋友?”


    “嗯”曾靜語這才轉過頭來看向她媽,反問道:“那你呢?有男朋友了,還是已經結婚了。”這話她上次問過,可趙惜並沒有正麵回答。


    聽曾靜語這麽問,最邊上的曾軍長不由得心裏一緊,豎起耳朵屏氣凝神的聽著那邊的聲響,不過還好,趙惜並沒有猶豫多久就很幹脆的回答說:“沒有,我一直單身。”


    聞言,曾軍長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眉頭舒展的看向曾靜語,語氣也輕快起來,很自然的問:“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麽?”


    趙惜輕描淡寫的回答,“去讀了幾年書,回來後繼續在常寧電視台工作。”


    “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們?”曾靜語頗為激動的提高了語氣,她實在是想不通,她媽既然跟那個男人出國為什麽鐵了心的要離婚,而且這麽多年都不來看她一眼。


    還是說她被那個男人甩了,所以沒臉來找她們,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臉色隱隱的藏著怒火,微眯著眼睛意味深長轉頭看向她媽。


    這時趙惜剛好轉過頭來迎上她淩厲的實現,心裏突突的猛跳了幾下,知道她想歪了,急忙解釋:“我去找過你們,不過那天正好你爸在相親,我不好意思打擾就走了,而且你每年生日我都有給你寄禮物過去。”


    聽到這裏,曾靜語和她爸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她一臉驚詫的反問:“什麽禮物,我從來都沒有收到過。”


    而一旁的曾軍長則是心裏莫名的發虛,看到他在相親…相親啊!!!!!!!原來,是自己把她氣走了。他懊惱,他悔恨,可是懊惱悔恨又有什麽用,不過好在她還是單身。


    原來她還是關心我的呀!聽到她媽這麽說,曾靜語臉色瞬間柔和了許多,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親和起來,她說:“可能是因為我們搬家了所以沒收到吧。”他爸把她接走的第二年就調去別的地方了,所以收不到禮物也是很正常的。


    話說開了,三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和諧起來,曾靜語也不再可以對她媽表現的一臉敵意,甚至一想到剛才電腦屏幕上的畫麵,還主動轉過身來拉著她媽的胳膊問:“那你現在是在電視台當主持嗎?”


    趙惜左手覆上曾靜語的手背,溫柔的笑著說:“算是吧。”


    兩人就這麽娘兩好的手挽著手邊走邊說了一路,曾軍長也不插話,隻是安靜的聽著,順便想,主持人的話,找點關係應該可以調過來吧。


    曾靜語想到給他爸媽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一進超市,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往食品區狂奔,臨走時還不忘對身後的兩人叮囑道:“我去買零食,你們兩自己逛吧,記得多買點,一個小時後我們我再來找你們。”說完便一陣風似的跑開了,留下門口麵麵相覷的兩人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還是趙惜先開口說“走吧”才打破了眼前的尷尬場麵,兩人先是去了蔬菜區,趙惜很嫻熟的挑起蔬菜來,曾軍長不通此道,隻是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拿了一捆小白菜和幾個西紅柿放進購物車之後又轉頭看向身後的曾軍長問:“你喜歡吃什麽,有什麽不吃的嗎?”


    曾軍長聞言一愣,很快隨意的說:“你看著買吧,我和靜語都不挑食。”


    其實他最喜歡吃肉,當年每次從部隊回來她都會做滿桌肉,紅燒清蒸花樣百出,可如今,盡然臉連他喜歡吃什麽都忘了。不過,他也並沒有把心裏的失落表現在臉上,依舊是那副淡定從容的樣子,隻是心裏卻覺得異常苦澀。


    趙惜見他如此說隻是微微一笑表示聽到了,轉過身去卻不由的陰沉了臉。愛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可能說忘就忘,他的喜好,他的小動作,他所有的一切,早已深深的刻入了她的記憶裏,想忘也忘不掉,然而,忘不了又能怎麽樣,他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她的自尊,她的驕傲都不允許自己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眷戀,甚至剛才那句客套的“你喜歡吃什麽”也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標榜自己的清高罷了。


    兩人一路無言的在各個區域輾轉,曾軍長推著購物車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惜身後,哪怕是一句話也不說依舊覺得滿心歡喜,一個小時的時間快的好像幾分鍾似的,一晃就過去了。


    收銀台處,曾靜語手裏捧一大堆零食早早的在那裏排隊等著了,見趙惜和曾軍長過來了,伸長了手臂朝遠處揮舞,嘹亮的嗓音著:“這裏,這裏。”


    趙惜和曾軍長相視一笑,朝曾靜語所在的隊伍走去。曾靜語排了一會兒,已經到了整個隊伍的中間部分,然而這姑娘激動過頭了,一看見她爸媽過來,立馬得意忘形的朝她們奔了過去,一股腦的把手裏的東西全扔進購物車裏,完全忘了出來後還得重新排過。


    曾軍長皺眉看著某姑娘動作,很是不解:“都快到輪到你了,你還跑出來幹嘛?”


    曾靜語回頭瞅了一眼身後長長的隊伍,很誠實的說:“輪到我也沒用,我沒錢。”


    你沒錢不是還有我嗎?曾軍長很想說到時候我來付錢不就好了,奈何還不等他開口,某人已經拉著趙惜兩手空空的走人了。


    “我覺得逛超市的時候有人專門替你排隊付錢很爽。”超市出口,曾靜語,右手搭在趙希肩上,左手叉腰,一副姐兩好的不羈樣,試圖探她媽的口風道:“你呢?有沒有護花使者專門替你排隊付錢。”


    趙惜知道曾靜語這是想套她的口風,也不點破,可是卻委婉的把她的問題繞了過去,說:“我一般不逛超市。”


    曾靜語再接再厲:“那你平時都幹些什麽?”


    趙惜迅嫣然一笑:“工作,我一天有十幾個小時都在工作。”


    “那麽忙啊!”曾靜語抱怨似的的嘀咕了一句,老爸是工作狂,老媽也是工作狂,沒有時間約會,也沒有時間看電影,這jq怎麽進行的下去呀,她突然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傷腦經,難不成真的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對於他老爸的泡妞能力,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她好不容易替他製造的兩人世界都被他浪費了,早上留人家一個人在客房裏上網,買菜時更過份,她偷偷的跟在兩人後麵觀察了半餉也不見他老爸主動上前去說一句話,一路傻傻地跟著人屁股後麵屁都沒放一個,太沒前途了。


    回去的路上曾靜語一直在琢磨怎麽才能給老爸老媽製造jq機會,經過這半天的相處,她深深地了解到,若單純的指望她那悶騷的老爸,估計這輩子都搞不定她老媽,直接的二人世界不行,看來還是采取間接迂回政策。


    所謂間接迂回政策就是原有的二人世界基礎上再加上一個點燈泡,當然,這個電燈泡是由曾靜語同時親自擔當,她是這麽想的,既然兩人單獨在一起不好意思講話,那幹脆由她來挑起話題好了,一會兒問問她媽的近況,一會兒要求說說自己的看法意見什麽的,總不至於冷場,至少經過她這強力潤滑劑一調和,讓兩人聊起來也是好的。


    曾靜語的迂回政策很快就付諸了實踐,廚房裏,曾軍長站在水槽邊上洗菜,她自己則站在流理台前拿著鋒利的菜刀擺著一副切菜的架勢,而趙惜則在一邊淘米煮飯。


    進門時曾靜語是這麽說的:“我長這麽大,有媽的時候沒有爸,有爸的時候沒有媽,今天好不容易又有爸又有媽的,機會難得,所以我三個人一起做飯,不管將來如何,至少讓我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這話說的夠絕,以退為進,正中紅心,有媽沒爸有爸沒媽,說的多麽可憐戚戚,哪怕是旁人聽了也忍不住同情心泛濫,更何況是作為父母的趙惜和曾軍長了,她聰明的利用父母對她的愧疚之情提出條件,別說是一起做飯,估計更過點那兩人也得答應。


    “媽,肯定有不少人追你吧?你就沒有碰到合適的。”曾靜語一邊拿著刀假模假式的對著他爸洗好的西紅柿瞎比劃,一邊還不忘替他爸刺探軍情。


    趙惜此時已經煮好飯了,轉過神來看見曾靜語高舉菜刀對著西紅柿準備直接開剁的彪悍架勢嚇了一跳,生怕她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剁了,忙快步走過來奪下她手裏的菜刀道:“你到一邊站著去,我來切。”


    “哦”曾靜語聽話的把菜刀給她媽,她的目的在於調劑老爸老媽的感情,切菜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所以她並不計較。


    沒菜切了,她又走去幫她老爸洗菜,隻見她撞了撞曾軍長的胳膊,閑話家常一般的跟他老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爸,你有沒有覺得媽一點都不想四十歲的人,話說張慧阿姨好像是三十五吧,我覺得我媽看起來比她還年輕。”


    “啊?....................哦,是看起來挺年輕的。”曾軍長還沉浸在曾靜語剛才的問題裏,一時沒反應過來。


    曾靜語見他爸支支吾吾的一點不給力,一種種恨鐵不成剛的氣憤油然而生,故意拔高了聲調的問她媽:“媽,你這麽漂亮的大美女,當初是怎麽看上老爸的,要智商沒智商,要情商沒情商,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長的還不咋滴,你怎麽就看上他了。”


    曾軍長這時已經醒過神來了,聽見曾靜語故意詆毀他張口就想訓斥她沒大沒小,卻不料趙惜卻搶先低低笑出聲來,她實在是想不到曾展鵬在女兒心中是這樣子的形象,聽她的語氣,好像她爸一文不值似地,當下也有些同情起曾軍長來,便很是客觀的替某人澄清了一下,她說:“你別這麽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你爸那時候雖然經濟條件不怎麽樣,不過他有上進心,而且還特別孝順,也懂得體貼人,不要把錢看的太重了,最重要是對你好。”


    “嘖嘖~~老爸,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麽多有點。”曾靜語繼續用手肘去撞她老爸的胳膊,曾軍長聞言心裏早已經是樂開花了,並不跟她一般見識,反倒是跟著也誇了趙惜幾句。


    聽著他們兩互誇,曾靜語心情大好,眯笑著打趣兩人:“你們說這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趙惜聞言微澹饈兜階約罕硐值奶焉屏耍轄艫某料鋁忱矗韻員v牡蛻淺獾潰骸熬燦錚惆侄際且嶧櫚娜肆耍庵隻安荒藶宜怠!


    曾軍長聞言大駭,趕緊解釋:“我什麽時候說要結婚了,你聽誰說的。”他對張慧是有些好感,但卻從未正式表過態,雖說他也想過和張慧結婚,可那純粹隻是因為他寂寞了,想找個伴了,並不代表他有多麽喜歡張慧,而且,早在曾靜語離家出走那天他就決定要放棄了。


    人都是現實的,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麽的高尚,在自己愛的人和湊合的人麵前,他理所當然的偏向於自己愛的人。所以,他不希望趙惜誤解什麽。


    趙惜沒想到他會反駁的那麽快,一時來不及掩飾,驚愕的抬頭看向站在水槽邊洗菜的曾軍長,此時曾軍長也正忐忑的望著她。


    眼神對視的那一秒,兩人就像十七八歲的懵懂少男少女一般,幾乎是在視線交匯的那一秒立馬轉過頭去。趙惜是覺得自己失態了,同時夾雜著些許害羞的成分,所以不敢在看,而曾軍長,他是心虛的,雖然沒有要結婚,但是他曾經想過的,於是乎,有種無所遁形的愧疚。


    曾靜語好笑的看著兩人幼稚的動作,心裏越發得意起來,照兩人現在這情意綿綿的架勢,隻要下午搞定張慧,晚上完全可以直接上演生米煮熟飯的戲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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