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現在抱著我,還說我不知廉恥。夙止氣的鼻子都快冒煙了。


    夙止靠在蓮遲淵懷裏,伸手指了指她又伸手指了指蓮遲淵:“我們這樣是誰不知廉恥。”


    蓮遲淵並不答話,手臂一鬆就將夙止扔在了木桶裏。夙止被水濺了一臉水。還沒說話,就看見蓮遲淵從袖口裏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盡數倒進她的木桶裏,水溫急速上升,甚至有些發燙。蓮遲淵靠在木桶邊上,抱著胳膊低頭看著木桶裏的水逐漸變紅,紅色盡頭,漸漸發白,變成原本的樣子。


    夙止渾身的毛孔都舒服的快爆炸了。前麵還為痊愈的身子現在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相反,泡在溫水裏,舒服的不想爬上來。


    “啊~爽。”夙止這一聲極為滿足的感歎,在蓮遲淵看來可愛至極,卻嚇壞了正準備來接應蓮遲淵的白竹。


    白竹站在門外準備叩門的手蹲在空中,臉上蹭的一下紅了起來。後退了數步。


    蓮遲淵帶上麵具:“我不能經常來看你,你這幾天安分一點。阿紫一會就來,萬事她會護你一二。”


    夙止原本臉上掛著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了,她撇著嘴道:“我總感覺跟你在一起的時光都是假的,好像自己做的一場暫短的夢。”


    蓮遲淵揚起嘴角看著夙止不懷好意的笑道:“想再真一次?”


    夙止被他說的臉上一紅,好像自己成了欲求不滿的怨婦。鼻子哼了一聲:“少胡說八道。你快走吧!蓮殤已經離開了嗎?”


    “嗯。翌晝也有國事,他要趕回去。我留在這裏。”


    “那公主呢?他不是先前還調戲公主來著。”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讓蘇戲子惦記些日子,日後也好實施計劃。”


    “男人果真狼心狗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下次見了蓮殤非要給他兩拳。”


    蓮遲淵笑意更濃:“你說什麽?”眼神卻定在夙止身上格外深邃。


    “你除外,你除外。”夙止縮了縮脖子。


    果然霸權主義。


    蓮遲淵一出門就看見白竹在數米外,僵硬的站著。等蓮遲淵靠近,白竹輕聲說:“屬下什麽也沒聽見。”老實的有些過分。


    蓮遲淵知道白竹來的時候夙止說的話讓他有所誤會,卻也不解釋:“如果想聽也不是不可。”


    白竹的頭更低了半分:“屬下不敢。”


    蓮遲淵嘴角一抹邪魅的笑,黑色身影消失在深夜中。


    啟元伊始七四年。奉天皇帝駕崩。儲君蘇孤容登基為皇。因紀念死去奉天先皇,故而將皇室改為王室,建立世上第一個霸權氏王國。


    名為容王。


    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讓整個奉天沸騰,舉國同慶。


    而那幾日,夙止一直和阿紫留在公主殿陪蘇戲子。蘇孤容來過一次,蘇戲子並未完全從陰影裏走出來,兩人談話說不上愉快,卻也不是十分僵硬。


    為了緩解這樣的境況,蘇孤容表麵上把夙止賜給了蘇戲子。卻還是時不時的將她喚道往日的太子殿裏。說些不疼不癢的話。


    “最近公主可好?”蘇孤容剛登基不久,奏折堆積如山。


    夙止恭恭敬敬的站在蘇孤容對麵,老老實實的回話:“好多了。”


    蘇孤容目光鎖在公文上,眉頭微蹙。


    夙止眼神格外敏銳,她悄悄的伸了伸脖子,瞧見西蠱兩字。心裏雀躍的像打了興奮劑。終於在這麽多天逮到了這個機會。


    “大王為何煩憂?”


    “戰事。”蘇孤容明顯心情不佳。


    “奴婢願意為大王效勞。”


    蘇孤容聞聲一愣,抬頭將眼神鎖在夙止身上:“你還懂兵事?”饒有興趣的問。


    她知道夙止全能,在智慧在勇氣甚至在毅力在頭腦在武功方麵。卻不想夙止這小小姑娘還對戰事有所研究。


    “奴婢說了,奴婢願意報答大王之恩。不敢有任何隱瞞。若大王信得過奴婢,奴婢願意為奉天效勞。”


    蘇孤容從來都覺得這樣的夙止最為迷人,不由舒展眉心手撐下巴:“但說無妨。西蠱地形複雜,若攻起來實屬不易,你有何見解?”


    “地形可分為,‘通’、‘掛’、‘支’、‘隘’、‘險’、‘遠’六種。凡我們可去敵人亦可來的地域稱為通。再通的地域,應先搶先開闊向陽的高地,保持糧食充沛。凡可前進,難以返回的地域稱為掛,在這樣的地域,假如敵人沒有防備,突擊便可取勝,倘若敵人有防備突擊也不可取勝,甚至難以回師。凡我軍和敵軍出擊均不利的地域成為支,在此地域即使敵軍出利引誘,也要假裝退卻,等敵軍出擊一半在回師反擊,較為有利,在隘的地域上,我們應該搶先占領,並用重兵封鎖隘口,等待敵人到來。倘若敵人想到,我們不可進攻。在險的地域上,我們要先行占領並取向陽高地,等待敵人來犯。再遠的地勢上,敵我雙發地勢不同,不宜挑戰,勉強求戰,很是不利。以上六點均是地形的最基本要點,需要派最精銳的將領細細考察。”夙止盡量去回憶自己在前世看過的兵書,加以概括說的井井有條,紋絲不亂。


    蘇孤容聽的極為認真,卻也心中波瀾翻騰。這些話簡直就是天書一般,他敢保證能這些話除了眼前這個奇女子這天下在無人能說出。


    這夙止究竟是什麽人,他可不認為這些是啟山那老頭教的。


    “妙哉。”蘇孤容眼神精光四射。


    夙止簡直就是上帝賜予奉天最珍貴的禮物。她的光芒似乎現在才開始綻放出來。難怪蓮遲淵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有趣。


    “讓你做婢女簡直就是天大的玷汙。”蘇孤容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


    “大王謬讚了。”夙止彎著眼睛笑,還當真一副天真的樣子。


    “本王若派你去當這次戰事的將領,你可願意替本王的奉天打一場勝仗?”蘇孤容試探性的問。


    夙止麵上不動,心裏早已擂鼓震天響。“奴婢願為奉天鞠躬盡瘁。”雙膝跪地。


    蘇孤容向前將她扶起:“我可能信你當真效忠於本王?”


    夙止抬眼正正的對上蘇孤容:“奴婢是恨過大王,但,大王本可讓奴婢死卻沒有,奴婢也恨過大王讓奴婢無家可歸,但奴婢現在被翌晝阻絕,再也回不去。唯一的家就是這裏。若說這場戰爭是為了大王,不如說是為了奴婢日後的家園。若奉天失利,對奴婢也極為不利。唇亡齒寒,奴婢想求的隻是生存。”


    蘇孤容眉眼盡是笑意:“本王隻覺得你聰慧過人,天將奇人,卻不想也竟這般明事理,懂得人情世故。本王越發的小瞧你了。”


    夙止心裏也暗笑,我懂得人情世故還不單單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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