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遲淵卻不著急,他對於夙止的小技倆向來來者不拒,夙止正準備出拳,他就反手一握將她拉進懷裏。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


    “我想你。”低沉而略微沙啞的男音。


    夙止覺得自己最沒用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任憑她的小性子怎麽也使不出來。蓮遲淵手臂收緊,他第一次嚐試到想念一個人是如此難熬的事。好像夙止終於從五年前留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影子變成了實體,占據他渾身每一個細胞,越發的難舍難離。如果可以,他想就這樣囚禁她一輩子。


    夙止的溫度透過淺薄的褻衣傳出來,沾染在蓮遲淵手臂以及胸前。讓兩人愈發的燥熱。


    蓮遲淵放開她,將床上的衣服扔給她:“穿上。”


    “可是我好熱啊。這裏又沒有空調沒有電扇沒有冰淇淋。”夙止委屈的坐在床上,扁著嘴。


    又開始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匯,這個時候蓮遲淵都會自動掠過。“穿上。”語氣頓時變了。


    夙止就知道撒嬌這一招對於蓮遲淵來說一點用沒有。隻能乖乖的套上衣服。


    “你都快把這當成自家了,七號那邊沒有發現你?”


    “嗯。”


    “這次來是為什麽?別說想我,我可不信。”夙止做出一個打住的動作。


    “在你走之前,給你個東西。”蓮遲淵道。


    一想起來給東西,夙止瞬間嚇白了臉。蓮遲淵給她的飲血刀這幾天一忙竟忘了問蘇孤容是否融掉了。不敢想象蓮遲淵若是知道會怎麽樣。


    “什麽東西?”故作輕鬆。


    “兵符。”蓮遲淵氣沉丹田的說。


    “什麽?”夙止差點叫出來。


    “翌晝暗士專用兵符和信號彈,比起七號的隊伍絲毫不遜色。以防你在西蠱遇到進退兩難的境地。”蓮遲淵從袖口裏拿出一個銀色手鏈,手鏈上掛著一個不過指甲蓋一般大的四方形銀塊。


    夙止拿著那小東西反反複複的看了半晌,你他媽又在逗我?“這個?”懷疑的態度。


    蓮遲淵將四方塊攤在手上,用指尖輕擊三下,指尖猛然用力,隻聽哢嚓一聲,那小銀塊從四周裂開,像一個匕首被拔了劍鞘,變成了手掌一般大的單薄四方塊。上麵赫然一朵綻放的蓮花圖騰。周邊是凹凸不平的圓珠。


    夙止驚呆了,眼睛一眨一眨望著蓮遲淵手上那小巧的銀塊。伸出食指中指在上麵輕輕的畫了個八叉,銀塊慢慢合攏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蓮遲淵含笑的將那手鏈係在夙止腕上,將發射信號的銀管放在她麵前。“看懂了?”


    夙止傻傻的點了點頭,人才啊!這要是別人搶了也鐵定不會用啊。將那銀管放在袖口裏,卡在她隨身攜帶的小錦囊裏,夙止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蓮遲淵。


    “說。”蓮遲淵最受不了她這種眼神。


    “你不怕我拿他去做壞事?”


    “那,幫你的是他們,殺你的也是他們。”


    絕了。膜拜。


    整整一天,夙止都坐在床上玩弄著那個比性命還重要的小東西。阿紫回來的時候已經黃昏,夙止還趴在床上擺弄那小玩意。見阿紫回來,仰臉一笑。


    “姐姐,大王讓你一並去宴會。”


    “宴會?”夙止從床上跳起來。宴會?這蘇孤容要作死啊。


    “各位大臣都在。聽聞大王是的大王派姐姐去領兵的事,引起來群臣抗議。”阿紫幫夙止一並穿衣。猛然瞥見夙止手上的銀鏈,神情恍惚了片刻。那銀鏈她好像在哪見過。但記憶過於模糊,硬生生的想不起來。


    “抗議在所難免。誰會信任一個婢女去當將軍,我又不是穆桂英,也不是佘太君。”


    “姐姐說的穆桂英佘太君是誰?”


    “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兩個女英雄。在戰場上比男兒都強百倍。”夙止最討厭解釋這些,與其含糊道。


    “那姐姐認識?”阿紫甚是好奇。


    “額,認識。我認識她們,她們不認識我。哈哈哈哈。”


    匆匆忙忙的換洗了片刻就手忙腳亂的出了房。阿紫一路交代禮儀,夙止若有所思的聽。她心裏也是極為忐忑,倘若這次在這些人麵前過不了關,那就算蘇孤容再怎麽肯定她也無濟於事。


    設宴場所在乾坤殿。夙止剛到門口就被無數雙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劍上。深呼吸。


    “奴婢參見大王。”盈盈一拜,有模有樣。


    審視,打量,不屑甚至鄙夷的目光一並射來。若那目光是劍早已將夙止射的千瘡百孔。


    “起來吧。賜座。”蘇孤容依舊一副慵懶的妖孽樣半靠在龍椅上,一隻手拖著腦袋一隻手把玩著桌上的奏折。


    “謝大王。”


    “眾愛卿有話但說無妨。”


    “老臣以為,大王的決定太過於草率。西蠱如此難站之國,即便大王所說的兵法老夫也著實佩服,但實戰豈是兒戲,怎能派這小小女子去胡鬧。”


    “終愛卿所言極是。夙止你覺得呢?”


    夙止眼神一挑,望向那上了年紀一板一眼剛正不阿的老臣:“鍾大人所說的實戰與紙上談兵有衝突確實不假。請恕夙止無理,敢問奉天有為將領何人?”


    “是老夫,嚴正。”嚴正以上四十,卻還是一副精神異常的身板。


    夙止微微一拜:“請恕夙止冒犯,敢問嚴大人幾個問題,第一再出戰之前是否生在前線?”


    “老夫帶兵殺敵,雖不在前線,卻也身在其中。”


    “是否觀天象。”


    “陰雨一看便知。天象若不知,老夫豈非傻子。”


    夙止微微一笑:“在嚴將軍手下,共幾個分隊,那個分隊領將最為出色?”


    嚴正大笑:“六個分隊足夠,領將必都是最為出色的。”


    “那剩下的問題,夙止不問也罷。”


    嚴正大怒:“笑話。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孤容嘴角笑意正濃,他欣賞夙止就如欣賞一副醉人心脾的畫。“嚴大人先不要動怒。聽她說。”


    夙止朝前走了一步,踏在正殿中央。“大人也說,西蠱這場戰事是近年來最為棘手的,先不說地形之詭異,易守難攻,再者誠如夙止所問,第一,君主與民眾目標相同意誌統一,可以同生共死。領將應是第一個踏出衝鋒線的人,軍士才有動力和決心。第二,天象可不知陰雨,晝夜,陰晴,寒暑,四季交替都是作戰應提前考慮的,第三,且不說嚴大人有六個分隊,就算嚴大人隻有兩個分隊也應該明白,誰才是最有能力更得民心更有戰鬥力,這樣才能夠分配,誰更占天時,更占地利,更占人和。倘若連最基本的這三點都搞不清楚。就算打了勝仗,也會勞損兵力,添加無辜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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