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也好,感謝宴也罷,那晚四人總歸是開心的,整張桌子的菜都被吃光了,李浩然用魔力將西紅柿炒蛋包裹起來,強行咽了下去,讓三人總算確信他的確吃東西偏鹹,也相信了江薇兒廚藝並不像她姐姐說的那樣糟糕。之後四人又聊了會兒天,江家姐妹便告辭了,第二天就是咖啡廳開張的日子,想必會很忙,今晚她們必須要好好休息,應付明天的戰鬥。李浩然送李佳美回去,也隨著她們出門,在一樓告別的時候,江朵兒過來湊到李浩然的耳朵邊說了句謝謝,眼神看向江薇兒,隨即在江薇兒一臉殺人表情的注視下被江薇兒挽著胳膊離開,江薇兒還回頭過來做出凶惡的表情,警告李浩然離她姐姐遠點。於是李浩然苦笑,自己的演技終究沒有騙過細心的江朵兒,也是,身為江薇兒的姐姐,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廚藝是什麽一個概念。


    之後李浩然送李佳美回家,途中也聊了一會兒,大約也知道對方明天就會直接去江家姐妹的咖啡廳上班,之前也在類似的地方打過工,上崗前培訓什麽的自然就不用了。


    送別了李佳美,李浩然也徑直回家,倒是一夜無話。


    第二天還沒有睡醒,李浩然就被一陣炮仗聲驚醒,抬頭看見床頭的鬧鍾,已經九點,自己最近因為身體需要恢複的緣由,一直都有些嗜睡,今天倒是被吵醒了。不過隨即想起今天是江家姐妹開店的日子,跑到三樓窗戶邊向下看,果然到處都是紅色的紙屑,店門口向兩邊擺放著一排花籃。隨即梳洗幹淨,穿戴完畢,下到一樓看了個仔細。


    江薇兒正在門口招呼客人。似乎都是她們姐妹認識的人,都挺年輕的,大家說著祝賀的話,江薇兒則是將人往裏引,眼光餘角瞧見李浩然,頓時揮手招呼他過去,然後二話不說將他丟到店裏邊去,江朵兒正在裏邊招呼著客人,吧台那邊自然有職員負責,其餘的客人則是手捧著杯子隨意站著,頗有自助的風格。咖啡廳裏邊擺著好幾張長條桌子,是拚湊起來的,上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飲料甜點,各種顏色款式,大約就是這間咖啡廳所有的商品種類了。


    江朵兒顯然在自己朋友裏很有人緣,一直都有人纏著她說話,衝著李浩然投以歉意的眼神,李浩然擺了擺手,隨即瞧見吧台後邊的李佳美,她穿著白色短袖藍色牛仔褲,顯然是這件咖啡廳服務生的製服,上麵還有“有間咖啡廳”的印記,外邊套著一件咖啡色的圍裙,看上去很有居家的感覺,和整間咖啡屋時尚典雅的氣氛很合適。


    “請問您要點些什麽?”李佳美一副營業性微笑,加上她俊俏的臉龐看上去極為漂亮,李浩然轉頭環顧四周,發現果然和江薇兒所說的一樣,這裏打工的都是俊男美女,自己真心比不過。


    “一杯熱奶茶,純的那種。”李浩然翻出錢包,就要掏錢。


    李佳美見狀連忙擺手,小聲提醒道:“今天開業慶祝,所有餐飲免費,不用錢。”


    “怎麽不用錢?”江薇兒不知何時站在李浩然身邊,伸手奪過他的錢包,抽出一張十元的,遞給李佳美,“他又不缺錢。”


    隨即將錢包收好,塞回李浩然的手中,拍著李浩然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樣一來你就是第一個花錢消費的顧客了,感到光榮吧。”


    李浩然看向李佳美,手指指向江薇兒,問道:“她怎麽了?”


    “大概太忙了,脾氣難免會暴躁。”李佳美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哦,”李浩然看向江薇兒,伸手將手上拿著的禮物盒遞給對方,“給,祝你們財源廣進。”


    江薇兒臉色好看了點,伸手接過那件包裝精美的禮物,拆開禮物盒,翻看了一會兒,詫異道:“擺鍾?”隨即大怒,“大好的日子,你送鍾啊。”


    李浩然擺手,解釋道:“不是,我家裏就這個玩意最古典了,是我爸當年從國外買的,據說很有年頭,你看這做工,夠精致典雅吧。我不是看你們這咖啡屋有個擺放古老玩意的展台麽,就想著能放在你們這。”


    江薇兒皺了皺眉頭,她本人也是個年輕人,對這種“送鍾”行為並不在意,實際上也覺得很有趣,這時候李浩然解釋清楚了,便也釋懷,打量了一番手上的擺鍾,隨即放到附近的展台上。


    “別說,還真的挺合適的,謝了。”江薇兒大大咧咧地派了一把李浩然的肩膀,顯然心情好了許多。


    這家夥,不會是因為我一開始沒送禮物,所以才不高興的吧。


    李浩然之後拿了自己的熱奶茶,也不好逗留,這裏的人他隻認識三個,剛好這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於是他拿了屬於自己的飲料就走了,走的時候江朵兒隔著熱情的客人投來了歉意的眼神,李浩然抱以理解的點了點頭,悄悄做了個沒關係的手勢,便就告辭了。


    吸著奶茶出了店門,轉個彎就準備回家,卻發現樓道口站了一個黑西裝的男子,麵相不善,李浩然皺起了眉頭,定眼一開,隨即笑起來,原來還是熟人。


    於是李浩然打起招呼,“是你啊,你那些兄弟出院了麽?”


    李浩然很少這麽尖酸刻薄地說過話,他本質裏是個小人物,小男人,力求和善,有衝突也尋求和平解決的方式,但自然也不缺乏睚眥必報的小人物心態。眼前的男子曾經帶著人對自己動武,雖然期間他也為李浩然說過一些話,但在對方下重手的時候,他是默許的。就如同眾多平民百姓一樣,李浩然對這種黑社會性質的人有著一種又恨又怕的情感,這時候自己有自保能力,對方的頭頭又在向自己表露了善意,李浩然自然不再害怕。


    小黑臉色難看地看著眼前這個還隻稱得上男孩的家夥,心中對對方出言不遜感到惱怒,卻也不敢多說什麽,按照當晚的情形,這男孩一副單薄的身板卻是可以和牛哥一決高下的人物。現在牛哥還在醫院裏呆著,這人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裏,從某種程度上還表現出了比牛哥還更勝一籌的戰鬥能力。小黑混的世界雖然的確不是黑?道,但長久以來,強者為尊這種觀念就成了自然的事,對方說話再難聽,也消減不了他畏懼的心。


    “是老板叫我來的。”小黑解釋道。


    對方口中的老板,自然就是那個淑姐,李浩然並沒有忘記和對方的約定,無論目的如何,那天自己能順利走出警局,那位淑姐都從中幫了忙,自己不是個知恩不圖報的人,何況對方隻不過要自己一晚的時間。


    一晚的時間,說起來有些古怪,但李浩然知道,對方大概是想說服自己幫她做事,給出的條件的確十分優厚,但李浩然有自己想法,自己不缺錢,目前來說什麽都不缺,即將踏入大學成為一名光榮的大學生,天之驕子,為什麽要去幫一個背景古怪的女人打工?盡管那個女人的確很漂亮。


    “我聽著呢。”


    “老板要我來提醒你,星期五晚上六點,京杭大酒店後門停車場,她在那裏等你,”小黑說道,“那晚那裏有一場很重要的聚會,老板說她要給你看的東西就在那場聚會裏。”


    李浩然好奇道:“又是京杭大酒店?她不會那麽狗血的要我當她的舞伴吧。”


    小黑黑著的臉露出了一絲嘲諷之色,卻並沒有說什麽,但李浩然從中讀出了對方的意思:“你是什麽人物,有什麽資格作為老板的舞伴出席那樣的宴會。”


    被人用小看的眼神打量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李浩然見對方說完了便揮手趕人,小黑似乎也懶得待在這,隻是再三提醒了李浩然不要忘了時間地點,順手遞過來一張名片。說到時候到了那裏用上麵的聯係方式聯係他,便走了。


    看著對方消失在拐角,李浩然將名片掃了一眼,隨即名片上燃起一團黑色的火焰,火焰乍現不過一秒,名片便直接氣化隨風而去。握著奶茶,咬著吸管,李浩然向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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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快到了星期五,這兩天李浩然基本就是在家中休息,貝爾西卜和阿薩謝爾重新被他召喚出來,阿薩謝爾一見麵就對李浩然聲討他昨天犯下的罪行,不但將它珍藏的寶貝燒掉,而且還如此殘忍的將殘骸送到它的麵前。嘮嘮叨叨,跳跳打打的好不煩人,在李浩然承諾會給它買新的期刊後,它才安分一些。


    星期五當天下午五點,李浩然吩咐貝爾西卜和阿薩謝爾看好家,便出了門,路經樓下的咖啡廳,發現生意依然很好,雖然沒有開業當天的熱鬧,但依然門庭若市。說來也是,這裏本來就是最好的地段,步行街一條街,行人多,大學生,白領,遊客,從來就不缺少客源,加上江朵兒兩人的店風格不錯,東西也好,俊男美女的侍應生很是能吸引客人。


    到了步行街外打車,一路到了京杭大酒店,站在對麵街看著那高聳的酒店樓房,心想自己還真是和這間酒店有緣得很,幾天不到都來了三次了,而每一次做的事情似乎都不簡單。繞到酒店後門,撥通了小黑的電話,說清楚位置,對方言簡意賅,很快便將李浩然從後門引入酒店。


    李浩然跟小黑身後,發現對方的穿著,白色長袖襯衫,黑色西褲,皮鞋油亮,上衣套一件馬甲背心,領子處係了一套蝴蝶結,一副侍者的打扮。然後兩人走到休息室,小黑遞給了李浩然同樣一副裝扮。


    似乎注意到李浩然的目光,小黑解釋道:“老板的安排,今晚我必須看住你,而這個,就是你今晚的身份。”


    “服務生?”


    “酒店聚會的侍者。”


    “你老板呢?”李浩然問道。


    小黑撥通了電話,隨即說了幾句,態度恭謹,和李浩然說話的語氣天差地別,隨即遞過電話,“老板要和你通話。”


    李浩然講電話舉到耳邊,淑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怎麽樣,小家夥,我給你的衣服穿著還合適麽?”透過聲音,似乎就能預見到主人的無邊魅力。


    “您到底要我今晚做什麽?”


    “怎麽了,不是讓你做我的舞伴很失望,所以生氣了?”電話那頭笑起來,隨即解釋道,“這次的聚會可是上流社會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受邀到這裏的人可都是社會上百分之一的那一階層的人,每個人的身家至少數億,我能耐再大也不好把你加進嘉賓名單裏。就算加了,別人也會覺得你是吃軟飯的小白臉,我想那個到時候你不會高興別人這麽看你吧。”


    “你這是在回答我問題麽?”李浩然有些不耐道,對於無法掌握的情況,他感到不安,尤其是這種情況是那個背景很不簡單的淑姐造成的。


    “你今晚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個侍者,端茶遞水,服務那些嘉賓,過了今晚你就不欠我的了,”淑姐的聲音似乎變得正經了些,囑咐道,“再多提醒你一句,今晚最好閉嘴,多做,多看,多想但是不要想太多。”


    “就這樣?”李浩然有些疑惑,對方花了這麽大的力氣,就是要自己當一晚服務生?


    “就是這樣,我說過,隻是要給你看一點東西,看完之後,我相信你會決定是否和我合作。”


    李浩然率先說道:“看東西?如果你想用上流社會奢華的生活什麽的說服我,我可以提前告訴你這不會有效果。”


    電話那頭傳來淑姐咯咯的笑聲,語調又變得輕佻起來,“誰知道呢,說不定有效呢?”


    掛了電話,李浩然將手機還給小黑,換了衣服,在小黑的引領下認識了今晚的服務領班,看對方的態度恐怕連小黑的身份也不知道,太驕傲無視人了些。之後李浩然被帶到頂樓的大型旋轉餐廳,開始了今晚侍應生的工作,準備晚宴,經理訓話,大抵是說些今晚來的人有多厲害,要小心應付之類的。


    而時間到了六點,一些富豪便開始入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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