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智,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必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這是一條血與淚織成的路,而空明則是完全參與了整個過程,也是在這一條路上,空明完全的成熟了起來,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血與火的磨煉之後,這些都成為他日後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資本。空明走在一大群戰俘之中,左右並沒有認識的人,因為哈維帝國為了防止有人串聯,組織戰俘逃跑,將整個戰俘營的人者都打亂了,讓所有的軍官集中在一起,這些人都是哈維帝國所要看管的重點,而其它的士兵都集合在一起,這樣的話,士兵跑幾個也不要緊,畢竟士兵都是從各個地方征集過來的,其本身大部分都是一些農牧民,普通的百性,對於哈維帝國來說沒有太多的意義,將他們一起弄來無非是讓那個典禮看起來更加的壯觀而已,而軍官則不一樣了,絕大部分的軍官都是有爵位的,或者是高級別的劍士,魔法師或者是別的什麽人,他們的價值遠大於那一群平民出身的士兵。


    “嗨!空明借個火。”旁邊一個穿著團級鎧甲的人向著空明說道。那些哈維人為了讓那個典禮顯得更加的壯觀,而楚人的落破,甚至於在走向哈維帝國的國都克魯伊城的過程之中都沒有讓他們換一件普通的衣服,而是保留了作戰時的著裝,當然他們利用專門的魔法儀器將所有人身上的空間戒指全都收走了,戰俘剩下的唯有身上這一身破爛的鎧甲。


    空明將叼在嘴上的煙遞給了他,眼睛無神的看著前麵說道:“楊立,**的就不知道節約一點,這路那麽長,什麽時候才能走完?”


    “抽完再說,而且從這裏到克魯伊城有近萬公裏遠,以每天五十公裏計算,起碼也要兩百多天,這還是比較順利而言,要是不順的話,時間可能更久,要知道……”楊立看了看左右,發現那些看守的哈維士兵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才低語道:“聽說他們那個變態的皇帝要我們這些人準時到達他那個破典禮,一分鍾都不能多,一分鍾都不能少,給。”楊立將空明的煙還給空明,空明將煙接過,抽了一口說道:“有沒有辦法?”


    “不要想這些了,你沒看到咱們的四周麽,都是三級以上的精銳,你在看那邊。”楊立說道“他哥哥的,要是沒有這該死的手拷,我一個人放翻他們一群。”楊立低咕著。


    “別說這些氣話了,你我心裏都清楚,他們不隻是這一點點的兵力就敢把咱們往克魯伊城拉。”空明也低聲說道。確實,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常識,從楚都到克魯伊城有上萬公裏,其中要經過楚國,燕國最後才到哈維帝國,沒有一定的實力,還要經過這麽長的路,許多複雜的地形,天候,然後再帶上幾十萬隨時會逃跑和反噬的俘虜,誰又會掉以輕心?


    “最讓人氣不過的是那些鳥玩意什麽麽都沒有給我們,每個人過是讓我們帶了一個碗而已,連最基本的生活東西都沒有。他哥的,俘虜也是人啊!”


    哈維人為了防止楚軍俘虜逃走,也為了更好的管理這些戰俘,他們隻是讓每個人帶了一隻碗,一兩件換洗的衣服,其它的一律都沒有,而且為了讓這個戰俘隊伍更加的壯觀,他們除了讓少數重傷垂死的傷員留下來之外,其他的人一律都壓回去。在這種情況之下,那些像空明一樣被迷倒的人,或是沒有傷在身上的人還好說,那些有傷在身的人就不一樣了,走這樣的路,小傷拖成大傷,大傷拖成重傷,重傷就直接死在了路上,再加上途中折種種意外,死去的人就更多了,幾十萬人到最後了了除掉途中想盡各種辦法離開的一小部分之外,有一半的人死在了這長長的路上,這一條路後來被戰俘稱為“死祭之道”。


    空明看著左右那些相互扶持的戰俘,麵上都帶著一臉的慘淡,失敗、死亡、傷痛、哀號等等許多情緒不一而足,當然也有著許多像空明這樣的看淡了生死的人,反而沒有那麽多的情緒,對於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失敗應當付出的代價,而他們更關心的未來會是一個什麽樣子。


    “楊立,你看看周圍的人都是一臉的死人樣,你怎麽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空明奇怪的問。這確實讓空明一時半會想不通。


    “這有什麽可悲傷的。”楊立說道,眼中包含著一絲悲傷,一絲堅定,還有一絲企盼,“如果沒有哈維這些人打這一場戰鬥,楚國也會在這十多年之內滅亡。”


    聽到這一句話,讓空明有一點莫名其妙,空明來楚國的日子還是比較短,對於楚國的許多東西還不知道,雖然他在來之前大量的研究了楚國的曆史和地理,還有現在的軍事情況,但是他畢竟不是楚國人,沒有真正的進入一個楚國的世界,再加上他的身邊一直都是圍著楚國的貴族,對於楚國的平民了解的非常少,這就是政治,楚國的政治。


    “為什麽?”空明並沒有對這個土生土長的楚國人進行一種說教,而是很奇怪他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想法,要知道無論是誰對於自己的故鄉都有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情,這一種感情是深入骨髓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深入的情感,而對於國家也是如此,但是楊立沒有這種情感,這樣的話要麽是這個國家讓他傷心,是什麽讓他如此的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無情,就好像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一般?其實你並不了解這個國家,如果你了解這人國家,那麽你肯定不會表現成這個樣子。”楊立平和的說道,仿佛這是在說一個與已無關的事情一樣。“以前的楚國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是一個大家的家,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所以那個時候有很多的人從各個國家來到了這裏,在這裏,沒有人會問你是哪裏人,隻知道,大家都是楚國人,那個時候楚國有許多從各地來的聖級強者,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度。”說到這裏的時候,楊立一臉的向往,空明在想那是怎麽樣的一個時代?


    “那個時候,沒有那個國家會來攻打楚國,因為這裏的強者太多了,多到許多可以組成一支由聖級強者組成的百人隊來,試著想一下,一支由那麽多的強者組成的隊伍又怎麽會畏懼其它的國家?但是,一切都在慢慢地改變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國家就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漸漸地人們開始離開這個國家,貪汙盛行、欺男霸女、官員也不再為人著想了,國家就這樣慢慢地輪落,人心早就散了,要是放在以前哈維軍隊即使進行入了這個國家,都會陷入無邊的戰爭和抗爭之中,哪裏會像現在這樣一馬平川……”。楊立的臉上不斷的隨著他的陳述而改變著不同的樣子。空明聽著楊立不斷的陳述,心中也開始構築著一個讓人向往的國度,這就是從前的楚國。自從離開卡裏那個小村莊之後,他就很少想起那個讓他有了一個快樂的童年的小村莊,雖然一直到現在那個村莊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但無論在哪裏空明心中的最深處那裏就是空明的家鄉,而每次空明想起家鄉的時候那個表情總是有著一些讓人無法解釋的表情,如果非要解釋的話那就是企盼,企盼著有一天回到那裏。而現在楊立的表情則從某個程度上來說讓空明想起了那個無名的小村莊。


    “啪!”的一聲,空明感到臉上一陣的火辣,頭也無意識的往一邊歪去,空明下意識的往那一側看過去,眼中冒火欲噴,在離空明不到兩步的距離,一個哈維軍的小兵,手中正拿著一根皮鞭,得意的看著空明,口中用那帶著濃濃的哈維音色的華天通用話說道:“你個楚狗,趕快給我走,不要擋著道了!”


    空明在這一刻忽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什麽時候一個小兵也敢對自己這樣大呼小叫的,正要衝上去,卻讓剛回過神來的楊立一把抱住,同時把空明與那個小兵隔開,旁邊幾個楚人也回過神來,一起將哈維士兵與空明隔開,同時他們也是一臉氣憤的樣子,畢竟這些都是軍官,如果不是禁銬封住他們的鬥氣或是魔法,他們不過一個小小的鬥氣或是魔法就可以解決無數個像這樣的小兵,但是他們的本事雖然不在了,可那種殺氣卻是封不住的,殺氣如同一堵牆一般壓向那個小兵,使小兵一下蹬的退了好幾步,就如同一群的魔獸盯著他一樣,嚇得他不知所措,小臉也是一臉的青白之色,和他靠著比較近的幾個哈維的軍士,急忙趕過來,頓時雙方形成了對峙的局麵,而在這裏附近的楚都的平民也圍過來看熱鬧,一下子,就在這個小小的角落形成了一個亂局,或許是因為這裏是楚都,或許是因為這是出發的第一天,所以哈維人並沒有讓這個事態擴大,而是走過來一個隊長將那個小兵批了幾句,而讓空明他們繼續往前走。


    這個時候空明終於回過神來,也許是離開卡裏太久了,久到他有一些忘乎所以了,忘了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戰俘而已,已經不是那個常勝的大劍師,那個讓人敬仰的魔法師,也不是那個讓人羨慕不已的團長,現在的他不過就是一個戰俘而已,比在卡裏的那會兒當小兵還不如,起碼那個時候他還有一定的自由,而現在不過是一個囚犯而已。而且今天是第一天,往後的日子還不知有多少,想一想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到什麽時候,往後肯定不像今天這樣讓哈維人有一定的顧忌,相同的情況以後可能就是一個死,而且現在這些哈維人對於押解戰俘也是第一天,沒有經驗,一旦讓這些人認識到這些戰俘不過是一群關在籠子裏的魔獸而已,那麽接踵而來的事情就不是那麽簡單了,換一句話來說就是從今天開始他們這些戰俘就不是戰士了,隻不過是一群手無寸鐵的人而已。他們的一切的榮耀一切的東西,包括生命都不會屬於自己的了。這一刻,空明無比的痛恨兩個人,一個就是將自已國家放棄的項天成,如果他能果斷一點,那麽現在空明就不可能是一個戰俘,成為一個失去自由的人,另一個就是那個叛徒金奇名,如果不是他在背後下黑手,讓空明為哈維人所擒那麽他就不會將自己陷入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雖然現在這樣想有一些後知後覺的味道。而從現在這一刻開始,空明不斷思考著這些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國與國的關係,還有那些背後做出過許多破壞戰鬥的人的思想和行動,那些被人陷入困境的、被背叛的人的所作所為,這就是政治。這隻不過是第一天,走向克魯伊城的第一天,走在死祭之道的第一天,這也是空明走向崛起之路的第一天,從今之後,這種反思與行動伴隨著空明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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