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一行快要下河堤時,天色將晚,夕陽西下,舉目西望,氣勢磅礴的長河落日,使人心曠神怡,豪情飄逸,但武鬆的心中也有種“斷腸人在天涯”的傷感。


    就在他們凝神注望之時,突然從堤下跳出三個人來,手提樸刀直奔武鬆。


    這三個人就是澶州府派來的洪大海與另兩位將官,是來獵取武鬆性命的,他們在堤下埋伏多時。


    武鬆見來者是洪大海,心中已明白幾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定是張家來報仇來了,將是一場凶險萬分的生死廝殺。


    今天的武鬆可不想隨便丟命,丟得毫無價值,丟在這些名不經傳的人手中,何況身後還有兩名衙役兄弟的生命。武鬆立即從一衙役手中拿過樸刀,讓他們離遠點,不要害怕,有我武鬆在此,沒有人會傷及到你們的性命。


    兩衙役立即向後退去。


    洪大海對武鬆說:“武鬆,怎麽啦,成了一個賊配軍,不耍威風啦,去年讓你從張家大院逃命,今天這黃河邊可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是自己了斷呢,還是需要我們動手,你若自己了斷,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少廢話,來吧,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洪大海奸笑兩聲:“我們不是來同你比武的,你認命吧。”


    洪大海讓一個將官去做掉那兩個衙役,絕不留一個活口,那將官立即揮刀去追殺衙役,洪大海與另一個將官也同時挺刀撲向武鬆。


    武鬆未想到洪大海竟如此歹毒,不惜傷及無辜殺人滅口,自己也不能心慈手軟了。心慈,就會因自己而無辜送掉兩個衙役的性命;手軟,連自己也會命赴黃泉。時間也不容武鬆再猶豫了,他急忙閃身,讓過洪大海的刀鋒,斜刺躍起擋住了追殺衙役的將官,四個人廝殺在一起,喊聲震天,塵沙四起,淒淒的晚風中,黃河也發出了咆哮,洶湧的浪濤不斷地拍擊著堤岸。


    洪大海三人把武鬆圍在垓心,招招凶狠,三人演練了兩個月時間,配合得也算是天衣無縫,真可謂刀影千重,險象萬生,讓武鬆暗自心驚。


    冷不防一名將官一刀戳破了武鬆的胸衣,將武鬆懷中揣著的哥哥的靈牌劃為兩截,跌落在地下,這一下,武鬆怒得七竅生煙,猛提一口真氣,騰空躍起,雙臂掄圓,力劈千斤,一刀把那將官從腦袋連臂膀劈為兩爿,在洪大海們的驚愕間,武鬆隨即又托地跳起,空中一個旋轉,反身又是一刀斜掃,將另一個將官齊腰斬為兩截,這兩個將官瞬間死於武鬆的刀下,也許他們的魂靈自以為是一種榮耀,隻可惜武鬆並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刀劈了兩個將官,已沒了生命危險,武鬆鬆了一口氣,而洪大海卻慌了心神。他原以為自己雖打不過林衝,肯定可以對付武鬆,可今天這一戰,武鬆的神勇猶如林衝,看來自己肯定要栽了,硬撐著沒有取勝的把握,逃回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洪大海這時才想起,師父“鐵腳頭陀”曾說過叫他不要無端去惹武鬆,可師父你在哪裏,為啥不來幫幫徒兒?


    武鬆見洪大海愣神站在那兒,用手一指說:“你也算一個江湖漢子,卻幫著張家幹著禍害百姓的事,你知罪嗎?”


    洪大海無語。


    武鬆見洪大海不動,反而下不了手,是該除去他還是留他一條活命,武鬆舉棋不定。


    這洪大海見武鬆未出手,認為有機可乘,突然揮刀向武鬆撲來。


    已沒有絲毫再考慮再客氣的餘地,也沒有去憐憫去惋惜的心情,武鬆再發神力,一刀格開洪大海的刀,隨即再劈一刀,洪大海來不及伸刀,隻好伸著腦袋,被武鬆劈個正著,那落地的腦袋還不服氣似的滾了幾滾。


    一場凶險是平息了,可武鬆的心情略顯沉重,老天爺啊,為什麽非要逼著我殺人?


    兩個衙役驚魂方定,走過來扶著武鬆的臂膀,這是他們平生所遇見的最大的凶險,經受著恐懼的煎熬。


    武鬆叫衙役把三具屍首扔進黃河,兩個衙役順手摸清了死人身上的銀子,他們可以在路上買好酒好菜敬武鬆。


    看著三具屍首被衙役扔進黃河,武鬆心想,讓黃河之水洗滌他們魂靈中的醜惡吧。


    武鬆未敢多作停留,領著兩個衙役飛奔而去。


    當探馬把洪大海三人已死的消息報給張有壽時,武鬆他們早已遠離澶州府的邊界。


    張有壽十分喪氣,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倒不如冒著風險作案,在黃河邊埋伏弓箭手,一舉射殺武鬆,現在機會貽失。


    就在武鬆遇險黃河大堤的時候,陽穀縣城裏來了一個蓬頭垢麵的討飯女人,向人打聽潘金蓮的下落。這討飯的女人就是潘金蓮的胞妹潘金花,因美貌過人,生怕遭遇不測,隻好把自己弄得全身髒兮兮的。


    潘金花當年在牛大戶家得到一個老長工的幫助,逃進了山林,以後兩年到處流浪沿村乞討,漂流回到了清河縣,卻聽說胞姐潘金蓮嫁給了世上最醜的男人武大郎,在清河無法存身而搬到了陽穀縣,故一路乞討來到了陽穀。


    潘金蓮的名字在陽穀縣可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但人們一看這個討飯的女人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無心理她,隻是手一揮說:“死了。”


    他們忘記了世上有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若他們知道眼前這個既不象人也不象鬼的討飯女人是一個絕色的大美人時,那可餐的秀色會讓他們悔青腸子。


    潘金花在問了幾個人隻得到“住在紫石街”、“死了”的回答後,遇上了賣水果的鄆哥。


    “小兄弟,向你打聽一下潘金蓮的事。”


    “你是潘金蓮的什麽人?”


    “我是她的妹妹。”


    “她於二個多月前死了。”


    “你能告訴我,我姐是怎麽死的?”


    “我若說了,你聽了不好聽的話可別罵我。”


    “你盡管照直說,我不會罵你的。”


    於是鄆哥把他所知道的王婆是如何唆使潘金蓮與西門慶睡覺、武大是如何捉奸被踢傷後又被害死的、武鬆回來是如何報仇之事,一五一十告之潘金花,鄆哥又反複強調了一句:“王婆與西門慶是武二叔殺死的,你姐是自盡的,如你不信,我領你去找胡二爺,他知道得比我清楚。”


    於是鄆哥領著潘金花來到了紫石街胡二爺家。胡二爺告訴潘金花:“你姐在臨死之前說過,她心裏隻愛過武鬆一個人,當時有好多人都在現場。”


    在鄆哥的指點下,潘金花來到了她姐姐曾住過的房子門前,如今已易主他人,她看了一會,回轉身慢慢離去。


    潘金花一路走一路想,這王婆貪錢賣弄風情讓我姐姐做了鬼,實在罪該萬死。西門慶妻妾成群,卻勾引我姐姐,又主謀害死武大,這個淫賊萬惡不赦,就是一萬年以後,也不會有人同情他的死,武鬆殺了他,實如景陽崗打虎一樣為民除了害。可我的姐啊,你愛武鬆不成,也不應該受王婆誘惑與西門慶勾搭,你把武大拖入陰間,自己也落下奈何橋,你是一個苦情的女人也是一個不明智的女人。


    潘金花想著想著又恨起武鬆來,是你逼死了我姐姐,你明知武大配不上我姐姐,她遇上了你,她想選擇你,你為了你哥哥而不顧我姐姐的感受,她掙不脫枷鎖,做垂死一搏,也情有可憐之處。即使我姐姐有罪,你也應該有同情之心,我姐在紫石街的小樓上,向你投出的熱氣騰騰的愛戀,那是真切的,不帶一點淫蕩之意。你哥死了,你可以去殺死王婆,殺死西門慶,為你哥報仇,你可以領著我姐遠離江湖,到深山老林去做一對恩愛夫妻,白頭偕愛,不也很好嘛。可你為了江湖上那什麽超凡入聖的狗屁名聲,絕情地逼死了我姐姐,也讓我無家可投,孤身一人,如落葉般飄零。


    想到此,潘金花恨上心來,別說你武鬆去了孟州,就是到了天邊,我也要追上你,我要當麵問問你,我姐那樣愛你,你為何還要逼死她?潘金花想,有什麽法兒可殺死武鬆,為姐姐報仇。


    潘金花未想出什麽主意,也隻好等到了孟州再想法兒。於是潘金花一路乞討,向孟州方向追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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