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挨了一頓打,轉眼又過上了神仙似的好日子,每天如此,有幾個人服侍,老酒喝著,小菜變著花樣。一個星期過去了,武鬆身上的杖傷也已結疤封口,手腳活動自如。


    這一星期,安排武鬆生活起居的神秘主人始終沒有出現。


    施珊珊將息幾天,精神已經大好,纏著哥哥施恩追問有否找到那個攔馬的人,施恩總是笑著搪塞,說正差人尋找,肯定會找到此人,勸妹妹不要著急。因為施恩對武鬆隻聞其名,未識其人,不知其性。


    施珊珊見哥哥吊著膀子,皺著眉頭,知道她哥哥心裏正煩著呢,也就不再催問。


    武鬆起先是抱著無所謂的想法走進這間舒適的屋子,可過了一個星期的好日子,使他有點犯疑,在這孟州牢城營一無親戚二無故交,是誰這麽殷勤地照顧自己,究竟有什麽意圖。問那些送湯送水的人,都噤口無語;問管家,你家的主人姓甚名誰,有什麽用意?而管家隻是說,請都頭不要心急,到時我家主人一定會和都頭相見的。既然如此,索性就耐著性子再等幾天,武鬆也就放下心情,隻管吃喝。


    又過了兩天,武鬆感到杖傷好得比較利落了,一早起來想出去走動走動,熟悉下環境,順便活動一下筋骨,他就隨便順著一個方向向前走去。


    武鬆穿過一個過道,剛轉彎跨過一個角門,與一個人突然地撞了個滿懷,武鬆一看是個年輕女子,手裏拿著劍,武鬆連忙說聲:“對不起。”武鬆不知道自己三轉兩轉,轉到了人家的後院前。


    那年輕女子不是別人,就是施珊珊,這多天她一直呆在家裏,感到太煩悶了,她想早上練一會功夫,就取劍走了出來,誰知竟撞上一個男人,這大熱天氣穿著單薄的衣衫撞在男人的懷裏,施珊珊立即羞紅了臉。雖聽武鬆賠了不是,但也峨眉帶色:“你這人走路怎麽不長眼睛。”


    武鬆又打招呼:“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對不起。”說完,武鬆轉身欲走。


    施珊珊見麵前之人相貌堂堂,一身威武之氣,但卻臉刺金印,心想這是何人,又因何事而成了牢城營的囚徒,今天怎麽又會在這裏?


    “等下,你是何人,怎麽跑到這兒來?”


    武鬆停住腳步,對施珊珊說:“我叫武鬆,是新來的囚徒,至於怎麽在這兒,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施珊珊對武鬆的回話有點摸不著鍋灶,但武鬆的響亮名頭,她早有耳聞。


    “你就是那個打虎的武鬆?”


    “是的。”


    施珊珊的臉色和緩下來。


    “因何事被發落到孟州?”


    “因殺了人,小姐要是沒有其它什麽事,我就告辭了。”


    “你還沒說明白,現在怎麽會在這兒?”


    “隻是隨便走走,我就住在前邊。”武鬆說完轉身離去。


    這讓施珊珊更是茫然不解,難道是因為武鬆在江湖上的名頭而特地給予優待,但這裏是施家的住地。


    她要找哥哥施恩問個明白。


    武鬆回到房間,管家正送來早點,武鬆對管家說:“若今天你家主人再不出來見我,我立馬回牢房。”


    管家隻好去稟報施恩,而施珊珊也正好找來向哥哥問個明白。


    經過這多天的休養,施恩的胳膊已除了繃帶,情緒也已穩定。


    這施恩就是典獄長的兒子,也拜師習得一手好槍棒,江湖人稱之為“金眼彪”。施恩的頭腦比較靈活,並倚仗著他父親的財力,在“快活林”商業街不但自己開了店鋪、酒樓,還兼任著維持街麵的治安,向其它客商收取一些保護費。可十幾天前,“快活林”來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搶了他的店鋪,還打傷了他的頭與胳膊,他隻好忍氣吞聲,誰讓他技不如人。


    當他聽說武鬆被發配來到孟州,且又一顯身手攔住了驚馬,他有心想結拜武鬆,也許武鬆會為他出一口惡氣。於是剛來到牢城營的武鬆就成了嘉賓。


    施恩吩咐管家中午備一桌上好的飯菜,並讓施珊珊一起作陪。


    “哥,喝酒是你們男人的事,要我去幹什麽?”


    “到時候哥會給你一個驚喜。”


    中午時分,武鬆受邀來到了小客廳,施恩早等候在那裏,見了武鬆便走上前去作揖,武鬆連忙還禮:“我是一名囚徒,怎敢受禮。”二人客氣一番方才坐定,施恩讓管家去叫小姐出來。


    施珊珊已見過武鬆,加之男女有別,也就不需什麽客套。


    施恩對施珊珊說:“珊妹,你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誰嗎?”


    “知道,打虎英雄武鬆,我們早上見過了。”施珊珊說著想起早上撞懷之事,不禁微微紅了臉。


    施恩倒未注視到施珊珊臉部表情的變化,他端起酒杯對武鬆說:“小弟施恩,早聞武二哥大名,今日有幸得見,心中高興萬分,隻是前幾天有事務纏身,未能為武二哥接風洗塵,今日特備薄酒,以聊表心意。”


    武鬆站起:“施相公太客氣了,武鬆如今是一名囚徒,戴罪在身,怎敢有勞施相公。”


    “武二哥說哪裏話,你以後不要叫我相公,直接叫我施恩就行了。請。”


    二人幹了一杯酒,施恩對施珊珊說:“珊妹,你也該敬武二哥一杯酒,你不知道吧,他就是你天天念叨著要我尋找的那個攔馬救命之人。”


    施珊珊一聽,又驚又喜,心中的打虎英雄與攔馬之人這兩個影子迅速重合一體,怎不讓她芳心蕩漾。此時施珊珊有點靦腆起來,半天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武二哥的救命之恩。”


    酒足飯飽之後,武鬆對施恩兄妹二人說:“謝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身上的傷處也快痊愈,武鬆今日就住回牢房。”


    “那怎成啊,你是我施恩請都請不來的尊客,我看了你的案卷,你原本就不應該坐牢。”


    “既然我已經成為你治下的一個囚徒,就應該住在牢房,住這兒會對你有所拖累。”


    倒是施珊珊想出了一個理由:“武二哥,小妹學藝不精,想求武二哥每天幫助指點一二。”


    “是啊,早早晚晚我們兄妹二人也可以向武二哥學點本領。”


    武鬆見施恩兄妹二人說得如此誠懇,也就同意住下,但在吃飯問題上,讓施恩隨便些,也不用這麽多人服侍。


    施恩笑著點了頭。


    就在今天下午,孟州城來了一個烏頭垢麵的“女花子”,她就是潘金花。


    潘金花自離開陽穀縣,一路上受盡了風霜之苦,終於追到了孟州牢城營外,她想要去殺死武鬆。


    自己是個女人,是個討飯的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且又身無分文,怎能殺得了武藝高強的武鬆?況且也進不了牢城營,就是進了牢城營也不認識武鬆。


    她在孟州城徘徊,可思前想後,自己唯一的本錢就剩下一個女兒身。她看見了一個耍馬叉賣藝的漢子,也就看了一會,雖然她不懂武功,但總覺得若要這耍叉的去殺死傳聞中武功高強的武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隻好邊乞討邊尋找著合適的人選,為姐姐報仇的決心絲毫未減。


    第二天,潘金花仍在街頭踟躕。


    武鬆吃過早飯,感到閑寂,便去找施恩看看有什麽事可做,一般的輕活對身上的杖傷已沒有什麽影響。


    有幾個商人模樣的人正同施恩說著話,武鬆在屋外聽了一陣,已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這是“快活林”商業街的商戶,那個奪去“快活林”的人現在對他們加層加碼收取保護費,如不交,那人手下的一批人就會來搗牌子砸店,他們已忍受不了又實在無法,才又來找施恩拿主意。


    此時施恩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自己打不過人,又不知能不能請動武鬆,且武鬆身上的杖傷還沒有完全痊愈。


    施恩隻能安慰他們一番,讓他們再忍耐幾天,一定會想出好的辦法擺平這件事。


    幾個商人告辭離去,武鬆尾隨他們走出牢城營大門。


    守大門的兵士都知道這個武鬆是管營大人的座上客,也看見他攔住驚馬,因此沒有人敢盤問他。


    武鬆喊道:“前麵客官留步,想問一聲,你們剛才與施相公所談的是什麽事?”


    幾個人一看是個臉頰帶印的囚犯,不想搭理:“你問這個幹什麽?”


    “興許能幫上你們一點忙。”


    “就憑你這個坐牢的。”


    另有一個看武鬆雖是囚犯,卻顯露著一股英雄氣概,就問武鬆怎麽稱呼?


    “我叫武鬆。”


    “景陽崗打虎的武鬆?”


    武鬆點了一下頭。


    幾人對武鬆有了信任感,就把“快活林”如何被一個叫什麽蔣門神的奪去向武鬆說了一遍。


    武鬆請幾人順路帶著他去“快活林”走一遭,看看蔣門神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他們告訴武鬆“快活林”酒店裏的那個虯須大漢就是蔣門神,讓武鬆小心別招惹他。


    【92ks就愛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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