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在都監府裏一心一意地跟著張都監做事,每天早晚還要指導都監府看家護院的那些兵士練功。


    張都監把武鬆白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讓武鬆白天無暇去想其他事,武鬆也隻能晚上睡在鋪上想到施珊珊。一晃十幾天了,他很想回到牢城營看看,可又不好意思請假。這些天他也確實看出基本沒有人隨便進出,他以為這是兵馬都監司,軍紀本該如此嚴明。


    這些天,他與施恩兄妹隔斷了信息,他並不知道施恩兄妹已來過幾次,都被攔在大門外。都監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施恩與施珊珊想不明白,心中平添了一份焦慮。


    施珊珊心中除了焦慮,還有一份熱切的掛念,她為武鬆買了一套衣服,可來到都監府門口,卻是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她請兵士代為轉交,遭到兵士的拒絕,兵士說他可不敢違抗都監大人的軍令。


    第三次來的時候,施珊珊又請站崗把門的兵士,請他幫忙把衣服代為轉交給武鬆,兵士仍然搖頭。旁邊的一個兵士說:“武都頭不缺衣服,剛來那天,都監大人就令人上街去買了,現在正穿著呢,如沒有其他事,你們就別站在門口了。”


    武鬆在這都監府受到豐厚的優待,施珊珊心中很是高興,但也很遺憾,來了三趟,既未見著武鬆,手裏的衣服也未送到武鬆身邊。


    她轉身走時,隻聽身後的兵士說:“這武都頭真是好福氣,一來就過上了神仙的日子,還有女人三番五次來給他送衣服。”


    另一個兵士歎口氣說:“唉,我們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施珊珊聽了,心中流過一種好似無比幸福的感覺。


    直到第四次,施恩在都監府大門口遇到了還算熟悉的代班小隊長,向他打聽武鬆的情況,那小隊長告訴施恩,武鬆在都監府的生活好得很,每天有酒有肉,都監大人非常信任他,武鬆都成了都監府的紅人。那小隊長笑了笑說:“這不,武都頭現在正同都監大人在一起呢。”


    “請兄弟幫個忙,轉告武鬆一聲,就說施恩兄妹在外等候。”


    “那可不敢,現在不是時候,施相公,要不,你們先在外麵等一會。”


    施恩把那小隊長拉到旁邊,向他口袋裏塞了一些銀子。


    “求兄弟行個方便。”


    小隊長笑了,“看在與施相公喝酒的交情上,我進去向都監大人稟報一聲,這事成不成我可說不準。”


    “謝謝兄弟了。”


    小隊長來到張都監的書房門前,正聽張都監對武鬆說:“夫人正為武都頭相看一門親事,也不知合適不合適?”張都監正說著,見小隊長站在門口,就問有什麽事?


    “稟報都監大人,牢城營的施恩兄妹在大門口,說有事要見武都頭。”


    “牢城營的施恩兄妹要見武都頭,那一定有事,你先去告訴他們一聲,武都頭馬上就到,讓他們稍等一會,我還要同武都頭說幾句話。”


    小隊長回到門口告訴施恩稍安勿躁,都監大人正與武都頭說著婚姻大事。


    這個敏感的詞語讓施家兄妹頓生疑竇,施珊珊心中更是揣測不安。


    武鬆一聽施恩兄妹在大門口,心中有點激動,可未得張都監點頭,隻好坐著不動。


    張都監接著又說:“到時候武都頭看了,如覺得有什麽不夠滿意,就隻當先納個小。”


    武鬆連忙站了起來向張都監叩了一禮:“多謝都監大人關愛,但武鬆……”


    張都監未讓武鬆把話說完,一擺手說:“大男人嘛,身邊總得有個女人照應,這事我做主了,現在你就去大門口看看施家兄妹吧。”


    武鬆有話想說,但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謝了張都監,退出書房來見施恩兄妹。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施恩兄妹可說是真的想死武鬆了,一見武鬆出來,兄妹倆上前拉住武鬆,不停地問這問那,武鬆也說笑了一句:“我想死你們了。”施珊珊笑著打了武鬆一下,因在都監府大門口,又有哥哥在身旁,她不敢再有什麽親昵的動作,就是想撲進武鬆的懷裏,也隻能是想在心裏。她兩眼定定地望著武鬆,武鬆也定定地望著施珊珊,一切都在無言中。


    無言中,施珊珊心中也有一種隱痛,她問武鬆:“武二哥,張都監與你談的什麽婚姻大事?”


    武鬆一愣,隨即臉色平和地笑了一笑說:“那隻是隨便扯一個閑。”施珊珊一聽,才放下心來。


    施恩要武鬆一定提前請假,到時回牢城營過中秋節,說完這句話,施恩就轉身離開,他不能做妹妹的燈泡。


    施珊珊雖有一肚子話,但不知說什麽好,看武鬆安好無恙,也隻說了一句話:“我在家等你,中秋節你一定要準時回去。”


    武鬆點頭答應。


    施珊珊臨走時才想起手中的衣服,塞進武鬆手裏,莞爾一笑:“別讓我久等。”


    武鬆又是點頭。


    送走了施恩兄妹,武鬆一下子又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想換上施珊珊送來的衣服,可一想,還是等到八月十五回牢城營再穿。


    秋光飛逝,轉眼已是中秋。這一天武鬆的心情一直不平靜,好不容易挨到天晚,武鬆穿上了施珊珊送來的衣服,拾掇停當,來向張都監請假。


    張都監聽武鬆來請假是回牢城營施家過中秋節,連忙擺手說:“今晚不行,你看,他們一夥人不正忙著嘛,我在鴛鴦樓上擺宴,擺家宴,請武都頭共度中秋,喝酒賞月。”


    武鬆嘟囔著:“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明天讓你回牢城營,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嘛,哈哈。”張都監大笑不止。


    武鬆無法拒絕張都監的邀請,心中也生感激之情,張都監這麽瞧得起自己,真是榮幸萬分。


    月亮升起來了,照耀著喜氣洋洋的鴛鴦樓。


    張都監猶如禮賢下士般地端起酒杯說:“今天中秋節特定為武都頭擺酒,主要是三個事。一是我與武都頭一見如故,意氣相投,想與武都頭結為生死兄弟,武都頭如不嫌棄我這個武功低微的哥哥,就請同飲一杯,日後我們兄弟相稱。”


    武鬆同張都監一家人一桌飲酒,本就倉促不安,張都監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妾,不停地把目光在武鬆身上掃來掃去,讓武鬆更加窘迫。陡聽了張都監要與自己結拜弟兄,心中不勝惶恐,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陷入沉默。


    “看來武都頭是瞧不起我這個做哥哥的?”


    武鬆心中一驚,連忙站起叩禮賠罪,連聲:“不是,不是,實是小人不敢。”


    “那好,請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兄弟了。”


    武鬆隻好喝了這杯酒,但不知該不該為張都監跪頭拜認哥哥。


    張都監見武鬆愣在那兒,笑著說:“快坐下,既是兄弟,以後就不需什麽禮節了。”


    武鬆機械地坐下。


    張都監又端起酒杯:“這第二杯酒是我代為犬子的拜師酒,咦,人呢,快來拜見師傅。”


    張都監的大老婆說:“隨人出去玩了。”


    “那也罷,我們先把酒喝了,磕頭就留待下次磕吧,武鬆兄弟,請。”


    “這第三杯酒,該是武鬆兄弟請你的這三位嫂子。”張都監說著指了一下他的三個大小老婆,“他們三人都爭著要把身邊的使女與你配成婚姻,誰也沒有說服誰,可見他們多麽關心兄弟。”


    武鬆隻好又站起:“三位夫人,請了。”


    “應該叫嫂子。”


    武鬆叫不出來,臉都憋紅了。


    張都監哈哈大笑:“以後慢慢就習慣了,不過這事我倒有一個辦法。”張都監手一指那一直在一旁伺候著的使女,“去,把那三個丫頭都叫上來。”


    三個丫頭上得樓來,燈光與月光的輝映,卻也使她們增添了幾分姿色。


    張都監說:“你們每人倒一大碗酒來,我兄弟看上誰就喝了誰手中的酒。”


    三個丫頭遵命,分別去倒了酒,端著酒碗圍在武鬆身邊,三雙眼睛好似帯火,灼著武鬆坐如針氈,恨無地縫。


    天下最難的事總是讓武鬆碰著,武鬆所難的不是應該去喝掉誰手中的酒,所難的是他不能喝任何人手中之酒,他象似被陷在四麵楚歌的包圍中,孤立無援,既不能喝酒,又無處可逃避。


    張都監又大笑起來:“她們三個人,莫不是都被兄弟看上了,哈哈。”


    武鬆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拙口笨腮,尷尬無比。


    “好吧,這事從長計議,兄弟,你把三碗酒都喝了,省得她們老站著。”


    武鬆好像得到了赦免令,一口氣喝了三大碗,桌上的氣氛也活躍起來,武鬆掃除了尷尬的心理,酒也吃了個半醉。


    晚上,武鬆躺在床上看著從窗子溢進來的月光,心裏想著此時施珊珊定是佇立窗前,翹首相望,正在苦苦等待,武鬆不由生出諸多惆悵。


    有敲門聲,武鬆開門一看,是張都監的第三房小妾,“夫人,有何吩咐?”


    “我來找武都頭,你可要拿定主意,我身邊的那個丫頭聰明伶俐,心地又好。”


    “謝夫人,武鬆暫時還不想成親,請夫人體諒我這個囚徒的難處。”


    一場戲就要收場了,可戲演到這個份上,令武鬆不得不信。


    剛送走三夫人,武鬆正準備梳洗休息,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哭叫,象是三夫人的聲音:“有賊呀,非禮呀,快來人抓賊呀。”


    武鬆一聽,什麽也未想,一頭衝了出來,循著聲音跑去,一直跑進了張都監的後花園,冷不防從半空落下一張網來,罩在武鬆身上,隻聽一人喊道:“漁網陣,”霎時,一片片漁網向著武鬆裹來,轉眼間把武鬆裹得像個粽子一樣。


    【92ks就愛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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