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正當施恩準備吃晚飯時,牢城營來了一隊兵馬,傳達了張都監的命令,明天將有新的典獄長到任,現對牢城營實行戒嚴管製,沒有都監大人手諭,任何人不得隨便外出。


    張都監以為今晚武鬆必定死於飛雲浦,也就提前動手收拾施家,誰讓你拚了家底去救武鬆。


    妹妹不見蹤影,是否已追上了武鬆?施恩急得團團轉,卻也無計可施,牢城營大門口已全部撤換了把守人員,嚴禁任何人外出,施恩的心裏隻願妹妹此時安全地與武鬆在一起。


    武鬆在飛雲浦橋上已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不如先下手為強,他右手從腰間扯下一條鵝腿咬了一口,回身對兩個衙役說:“哎,這鹽水鵝味道真是不錯,要不你們來一隻。”


    兩個衙役未作任何表示,他們心中極度緊張,在等著橋兩邊埋伏的幫手現身,隻要武鬆的注意力一分散,他們就可以從後麵出其不意地給武鬆來個致命一擊,可張都監的人還沒有現身。


    武鬆見兩個衙役不吭聲,故意大聲說:“怎麽,你們的肚子不餓,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還要走幾十裏才有客店,我的肚子可餓了,不吃飽哪有力氣趕路,來吧,自己動手。”武鬆說著又咬了一口鵝腿。


    兩個衙役一時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為了不引起武鬆的懷疑,一個衙役上前來解武鬆腰間的鵝,就在他剛彎腰的時候,武鬆用力將肩上的鐵枷向衙役的腦袋撞去,“噗”地一聲,衙役的腦袋開了花,那冒出來的血水噴了武鬆一身,染紅了武鬆腰間的包袱。被突然的變故嚇得已傻了眼的另一個衙役,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武鬆向前竄了一步,飛起一腳,將他踢落橋下,摔死在澗邊。


    隻一眨眼的功夫,兩個衙役的好夢還未開始,就作了冤死鬼。


    武鬆已瞧見橋的兩端各有五六個人揮刀朝自己撲來,正思考者對策,驀然耳聽得兩邊響起帶風的刀聲,武鬆已來不及轉身,一個後仰倒地,真是險之又險,左右各有兩把刀從肚皮上方滑過。


    原來張都監的人預先在橋下牽布了幾道繩索,這偷襲的四個人功夫較好,就伏身在繩上窺待時機,當武鬆全神貫注於前後的來人時,這四個人以為時機成熟,可以偷襲成功,就立即對武鬆發起了攻擊。


    武鬆雖然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腰間的包袱與鵝被滑過的刀鋒挑落於橋上,裏麵的銀兩隨包袱的散開滾落澗水之中,武鬆身上的衣服也被劃開了一個大口。


    萬分危急的時刻,群魔亂舞的刀光,武鬆已無暇顧及這些,也容不得武鬆再有過多的考慮,但他不知道跌落橋上的包袱裏有他哥哥武植的靈牌。


    武鬆在身體後仰著地之時,立運千斤神力與雙臂,硬生生地拉斷了枷上的的鎖扣,把鐵枷撕為兩片,左遮右擋,蕩開了刀網,一個仰地滑行,扔掉了鐵枷,抓起衙役的樸刀,一柱手,翻身站起。


    他無心觀望已落山的太陽,不再懼怕已來臨的暮色,他也忘記了在少林寺時,菩薩曾於夢中叫他不要妄開殺戒的點化,心中蓄滿的全是仇恨,這時候他對人命價值的觀念已看得比較隨便,現在他殺人簡直就象砍樹那樣隨便。


    雖是張都監他們精心挑選的好手,並許以重今,要他們不怕身死,務必除掉武鬆,可他們的武功與武鬆相比畢竟相差太遠,盡管他們齊心合力,最終一個個亡命於武鬆刀下。


    武鬆的雙臂也砍得酸了,手中的刀口也砍卷了,看那剩下的最後一個,是想逃卻已挪不動腳步,武鬆上前一腳把他踢倒並踏住,問他是什麽人,受誰的指使?那個半死鬼回答是張團練手下,還有的是張都監、蔣門神的人。


    武鬆心想,命大命小看你自己的福氣,抬起一腳把他踢入澗中。夜幕完全遮掩了大地,隻有天空微露星光,在武鬆眼裏,這的確是一個風高月黑之夜。


    他踟躕在橋上,不敢回想剛才麵臨的生死兩界的驚險場麵,望著橫七豎八的死屍,武鬆說不出心中的感覺。


    如果一個人的心情不好而又身處這麽惡劣的環境中,那種感覺會是一種什麽滋味,心中仿佛有種被逼無奈的感覺。


    這感覺是何等的淒涼,他本來隻想三年之後再作報仇之事,去報仇,但並不想去殺這麽多人。


    一想到全係張都監所為,武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今天殺了這麽多人,何不去宰了張都監一夥,以雪心頭之恨,也為百姓除害。


    武鬆想罷,脫掉了身上的破衣衫,扒下一個大塊頭死屍的衣服,穿在身上,挑了兩把長刀,順著大路直奔孟州城。


    武鬆剛走不久,追趕武鬆的施珊珊又回到了飛雲浦。她順著官道縱馬飛奔,跑了幾十裏路看到了一家客店,下馬向店家打聽有否看見押解公差與犯人經過,店家搖手說沒有。施珊珊一想也是,他們是兩條腿走路來不了這麽快,定是自己心急未注意而追過了頭,於是又立即上馬回奔。


    到了飛雲浦,一看橋上這麽多的死人,心裏害怕極了,這裏的打鬥是怎麽回事,且是下午以後發生的,她心裏掠過一種可怕的預感,難道與武鬆有關。


    施珊珊壯著膽氣下了馬,一手牽著馬韁慢慢走著,走著,想著。


    突然她看到了一個散開的包袱,上有一件還疊著的衣服,衣服上布滿了血跡,施珊珊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她彎腰撥開那帶血的衣服,一眼就看到了半截靈牌,她的預感已被證實,顫抖的心一下子跳得毫無節奏,眼淚奪眶而出,她哭喊著:“武二哥,你在哪裏?”可沒有回音,隻有夜風的嗚咽。


    施珊珊在橋上邊走邊哭邊喊,又看到武鬆脫下來的衣衫,施珊珊認出這件血跡斑斑、破爛不堪的衣服正是自己為武鬆買的,而現在卻衣在人杳,就橋上這麽多死人及包袱、靈牌、破碎衣衫種種跡象表明,武鬆一定是遭遇了不測,想到此,施珊珊不由得一屁股坐在橋上,她心裏已不再害怕死人,因為此時她的心中已充滿了一種絕望,心愛的人死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麽誌趣。


    施珊珊哭了一氣,喊了一陣,蒼天沒有回應,大地沒有回聲,施珊珊的心徹底絕望了,她抱著武鬆的那件衣衫,麻木地站了起來,走到橋邊,口中喊著:“武二哥,等著我。”心一橫,跳下了飛瀉的澗水。


    張青孫二娘夫婦趕到離飛雲浦不遠的地方,在風中聽到了女子的哭喊,孫二娘隱約辨出是施珊珊哭喊武鬆的聲音,孫二娘心頭一緊,不好,定是武鬆出事了,頓覺有一種撕裂心肺的疼痛襲來,她在馬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她已看到了施珊珊走到橋邊的身影。


    可還是遲了一步,即使孫二娘手中握著軟鞭,但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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