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又傳開一條消息,王矮虎與扈三娘成親的日子已定,是吳用與公孫勝二人合計而推算出的大吉之日。


    吳含嫣跑來找武鬆:“哥,我想找扈姐姐再給我點撥一下紅綾絹法,上次我在華州都出了醜,現在想起來還覺得丟人,你陪我一起去吧。”天真無邪地吳含嫣從心底喜歡扈三娘,對這個似乎為情敵的女人沒有絲毫的醋意。


    武鬆破天荒地拒絕了吳含嫣,他不願意去見扈三娘,是不想讓自己的情感背上多餘的包袱。


    可拗不過吳含嫣的撒嬌嬉鬧,最終武鬆還是被吳含嫣強行拉出門外,他在心裏暗暗地告誡自己:“情篤於初。”情篤於初,方顯英雄本色。


    半路上,無意間碰上了王亞娟,已有好多日不見,王亞娟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見到武鬆,她嫣然一笑,叫了聲“武頭領”,臉上就飛起了紅暈。隨即又叫了一聲吳姐姐,那聲音好似充滿了羨慕之情。


    武鬆隻是隨便地搭理了一聲,王亞娟被救上二龍山之事,他根本未放在心上,或許說他已快忘記了王亞娟這個人。


    王亞娟走時又看了一眼武鬆,目光裏閃現出一種異樣的光彩。吳含嫣望著她的背影,心有所動:“哥,這妹子長得這麽好看,跟施大哥倒是天生的一對。”


    武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坐在自己房間裏百無聊賴的扈三娘,聽到吳含嫣的叫聲,開門走了出來,正迎著武鬆的目光,扈三娘淡然笑了一下,輕輕叫了聲:“武二哥”。


    此時,在武鬆的眼裏,扈三娘這一笑,可謂淒涼已極。


    吳含嫣象小鳥似地撲過去抓住了扈三娘的臂膀,叫聲“扈姐姐”,臉上綻放出天真的笑容,吳含嫣這一笑,確是千嬌百媚。


    武鬆感到難以承受扈三娘的那一笑,說聲“告辭”就獨自走了,他想找魯智深、張青、施恩他們盡情地醉一場。因為他有一個與別人不同的特點,無論在景陽岡,還是在快活林,他是愈醉愈清醒。


    他自歎非是自己一定要成為扈三娘心中所愛的影子,但讓她感到悲戚的,是扈三娘將要嫁給的人,確實不是她應該找到的真愛。


    武鬆徒然想起了潘金蓮對他說過的話:你哥哥是好人,但不是我所需要的愛,他配不上我,又怎能讓我安心過日子呢?


    武鬆當時並未理解潘金蓮對他的責怪:你明知你哥哥配不上我,卻千方百計地維持我這“嫂嫂”的稱謂,你為幫著你哥哥,卻又在無情地害我。


    待自己慢慢地明白潘金蓮所說的話,可為時已晚,潘金蓮因一時把持不住而鑄下了難以彌補的終身大錯,其實自己也有不可推托的罪責。


    那麽,王矮虎是和哥哥一樣的好人嗎?那麽宋公明哥哥,難道也象我當初不明事理,又將會導致出什麽後果?


    武鬆就這麽走著想著,想著走著,無法理清心中的思緒。


    武鬆走後不久,王矮虎樂顛顛地來了,兩眼直直地盯著正在為吳含嫣比劃著動作的扈三娘,那張蛤嗼大嘴不自覺地流下了口水,大有將扈三娘一口吞下的淫相。


    名分已定,大局將成,再過幾天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扈三娘擁入懷中,他在心中暗笑,可真要感謝宋江這個大舅子的成人之美。


    即使隻有幾天,王矮虎也是急不可耐,心裏象有一隻螃蟹在爬撓著。


    其實扈三娘早已知道是王矮虎,隻是不願意搭理他罷了。吳含嫣見狀,就朝扈三娘擺了擺手,知趣地離開了,她要去找她的武哥哥,她把武鬆當作了生命,她不能沒有生命。她堅信武鬆“三年後”的一諾千金,因為那是為了死去的施姐姐,她期待著明年,明年她就將成為武鬆的新娘。


    王矮虎見四下無人,就伸開雙臂想抱住美人親上一口,扈三娘閃身讓開,王矮虎涎著臉求著:“就一口,你讓我親一口解解饞。”


    一個吃過活人肝髒的男子,說出的情話也似乎帶著一股血腥味,直讓扈三娘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王矮虎,你放規矩一點。”


    “你已是我的老婆,怎麽還拿牌捏調的”。


    “我現在還不是你的老婆”。


    王矮虎急了:“三娘,你這叫什麽話,莫非......”王矮虎對扈三娘的心思已有耳聞,是李逵酒後大罵王矮虎時的失言,有人偷偷告知了王矮虎,因此王矮虎的心裏隻想早點讓生米煮成熟飯。


    扈三娘看王矮虎那一臉猥瑣神態,便色正語嚴地說:“王矮虎,你聽好了,江湖上的男人,還沒有幾個能讓我扈三娘瞧上眼的,不錯,有不少人的武功確實比我強,比我厲害,可說到人品,那就不咋樣。隻有那一個人曾讓我心動,你能說出是為啥?”


    王矮虎艱難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扈三娘口中的那一個人是誰,憑自己,無論長相、還是武功都沒法同武鬆一說。


    他隻好聽著扈三娘一字一板的聲音:“那你聽清楚了,我所喜歡的就是那一個人身上的一股正氣,他不好財、不貪色、嫉惡如仇。”


    王矮虎啞口無言,臉上泛起難堪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沒有辯解的本錢。


    扈三娘仍是聲色如初地說著:“山寨既讓我與你做夫妻,我也認了,你不就是在想著我的身子,到時我可以給你,但是我的心是永遠屬於我自己的。”


    扈三娘說著,強行地咽下一口苦水。


    “這叫什麽事,既然你同意和我睡一張床上,可心裏卻還想著別人。”王矮虎的話有點可憐兮兮。


    “對這個,你盡管放心,我扈三娘會嚴守婦道,決不會越雷池半步。”扈三娘說完轉身回屋,“呯”地一聲關上了門。


    這道門如同扈三娘的一顆心,把王矮虎拒之於門外。


    武鬆沒有聽到扈三娘的肺腑之言,即使聽到了,也隻能在心裏說聲“對不起”。


    武鬆正與魯智深、張青幾人喝著酒,卻聽到了晁蓋要領兵馬下山攻打曾頭市的消息。


    曾頭市位於曹州東北方向,離潘金花居住的尼姑庵隻有三四十裏地,雖然上次路遇潘金花的師父,雖然叫孫二娘她們留過銀子,但武鬆並不知道他曾經擔心過的潘金花就在曹州尼姑庵。


    潘金花剛從清河縣回到曹州,師父就告訴了她一件事。


    “金花,前幾天你師叔靜安師太路過這裏,說皇上在京城北邊修造了玉虛宮,招引天下的道士到那兒聽經學法,你師叔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也去”。


    潘金花從未聽人說過當今皇上信教之事,皇上信教,她似乎覺得是一種很可笑的事,她和師父都隻是被生活所逼才棲身尼姑庵。


    當今皇上宋徽宗不理國事,卻一心好教,自封為“道君皇帝”。因此在天下人的眼中,道教就成了禦教,以為一入此教者,就貴似神仙。


    潘金花問師父是不是心裏想去?


    “我這不正同你商量嗎”?


    “徒兒一切聽從師父的安排,可我們修行的是佛家道義。”


    她師父微微一笑:“那倒不用擔心,天下道佛為一家,他們不會拒之我們於門外。”


    而在梁山,武鬆幾人已放下酒碗,齊齊跑到聚義廳上,探聽晁首領為何要發兵攻打曾頭市?


    原來晁蓋、宋江、吳用、公孫勝四人正在聚義廳上議事,其中也說到了王矮虎與扈三娘的成親之事,宋江認為要辦得隆重一點,自打上梁山以來,為秦明與花榮的妹妹辦過一次婚禮,可那時梁山還不夠強大,家底還不富足,現在可說是兵強馬壯,錢糧殷實,大操大辦也能高漲全體將士的士氣。


    卻在這時,為梁山購買馬匹的金毛犬段景住匆匆上山報告,說他在曹州購買的三百多匹戰馬被曾頭市上的曾家府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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