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曾頭市的東郊。


    騎在馬上的晁蓋,從昨晚已想了一夜,仍沒想出一個攻敵製勝的良策。


    晁蓋本來不識多少大字,更不懂得行軍打仗的道道,三年前帶人劫取了蔡京的“生辰綱”,那主要是吳用設的計謀。


    武鬆提議大家先去看看地形,打探一下曾家府的情況,然後再研究具體的攻敵路數。


    於是晁蓋就領著眾頭領來到了東郊。


    還沒來得及細看,隻聽一聲鑼響,從左首柳林裏衝出一彪軍來,林衝立即上前接住廝殺;又是一聲鑼響,從右首柳林裏也衝出一彪軍來,呼延灼舞動雙鞭攔住來人;卻聽曾頭市街上鑼鼓齊鳴,曾家長子曾塗帶著七八百嘍囉從市裏衝出,直撲晁蓋。武鬆連忙大喊“快退”,霍地拔出雙刀向曾塗迎了上去。


    曾家三子分別對著林衝、呼延灼、武鬆三人,各鬥了二三十個回合,終感力怯,料定不能取勝梁山三人,呼哨一聲,眾皆退去。因情況不明,地形不熟,林衝、呼延灼、武鬆皆勒馬未追。


    回到營帳,武鬆悶悶不樂,舊的煩惱未去、新的煩惱又來。


    原來,據剛打探的消息,這曾家有五個兒子,都是武藝高強,人稱“曾家五虎”,還有兩名武術教師,武功更是高深莫測,無人可敵。


    武鬆一直很自信自己的武功,今見曾家三子都能與林衝、呼延灼及自己走上二三十招,武鬆第一次感到有點沮喪。徒弟的武功尚且如此,那兩個師父的武功肯定在自己之上,武鬆此時才真正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武鬆的內心在責怪自己學藝不精,特別是未能把握穆桂英老前輩刀法的精髓。“曾家五虎”雖算不了什麽,武鬆自信可以克敵製勝,但“曾家五虎”的教師史文恭卻早已是一個成名人物,一條大槍渾熟無比,可算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武鬆看到了眼前潛在的威脅。


    又是天明,雙方在市口平川曠野之地各自列陣對抗。隻聽一陣鑼鼓響聲之後,曾家軍的陣裏一下子推出了好多輛囚車,陣中的嘍囉不停地喊著:“捉住梁山盜首解上東京.”


    晁蓋勃然大怒,立即拍馬挺槍,直向曾家兄弟衝了過去。


    武鬆想,這晁蓋大哥也太性急了吧,再急也用不著你打衝鋒,昨天在陣前你也都看到了,曾家的三個兒子都能與林衝、呼延灼和我抗上二三十招,你那一點本領,分明就是無事找揍嘛。


    武鬆不敢想象這是飛蛾撲火,因為這是對晁蓋的老大不恭。


    眾頭領對晁蓋的那一點槍棒本事都心知肚明,都知他根本不是“曾家五虎”中任何一人的對手,惟恐有失,立即一起衝殺過去,結果是混戰一場,各有死傷而收兵。


    曾家府與梁山開戰,並且雙方死傷了很多人,曾頭市的許多居民嚇得紛紛棄家出逃,唯恐避之不及而枉死於刀槍之下。


    打仗死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尼姑庵,傳到了潘金花與師父的耳中。本來師父對去不去玉虛宮還搖擺不定,現一聽已打仗死人,還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何時?還不知道這仗其結果如何?會不會是城門失火?


    潘金花的師父越想越怕,一下子堅定了去玉虛宮的主意,趕忙叫潘金花收拾行裝,準備連夜趕路。反正路上逃避兵難的人絡繹不絕,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潘金花對師父的決定沒有反對的意見,這刀槍無眼,保不定也真會殃及池魚。


    隻是這剛剛修繕的茅庵,潘金花隱隱覺得心中縈繞著一份留戀,似乎有著一種難以割舍的情結。在茅庵外的道旁,她與武鬆兩次失之交臂,她在茅庵的日子裏,放飛過無數的遐想和期盼。


    潘金花曾以為,這茅庵將是她一生的依賴,現已成為她對武鬆由恨轉愛的一段曆史。


    即使在前天,她發現了武鬆身邊有了女人,她感到心頭的希望之火在熄滅,但她終究不會忘卻這茅庵給予了她無限的溫暖和清涼。


    她知道隨師父這一去,將會長伴青燈玉佛,將會終老在玉虛宮,再也無緣於茅庵。


    師父看出了潘金花的心思,以慈母般的話語安慰著她:“金花,緣分並不是如我們所想象的那樣,隻要撒下種子就會長出青綠色。”


    此時,在梁山上,扈三娘把自己關了整整三天,這三天,她臉上毫無表情,任由王矮虎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來脫去,她默默地忍受著,忍受著王矮虎的折騰。


    她走出房間,想感受著熾熱的陽光,想聽聽曾頭市的消息,她太想下山去跟隨他打一仗,讓世人再看一眼,看一眼這絕無僅有的雙刀合璧,哪怕是最後一次。


    她停立在後山的一朵小花旁,這是一朵行將枯萎凋謝的花朵,她想,緣分就如這一朵山花,在守候了一季落莫之後,隻能無奈地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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