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門口傳來了響亮的聲音:“太學生來開封府,是來聽府尹大人問案的”。


    領隊的軍官循著聲響舉目一看,不覺心頭一凜,還是那個名字與聲音一樣響亮的熟人。這軍官是呼延鈺的手下,他忘不了在陽穀縣衙,親目所睹他的兩個同伴,被武鬆在一招之內就取了性命。


    可士別三日,又當別論,武鬆現今已是朝廷的人了,別說自己不敢抓他,就是敢抓也不能抓了。


    軍官一想,連忙堆起笑臉:“是武將軍”。


    武鬆一指太學生說:“這些太學生不日之將來,都將是國家的可用之才,今日到開封府來聽案,為的是哪天受到了朝廷的重用,以懂得如何問案”。武鬆的話,無懈可擊。


    武鬆笑了一下又說:“這明明是件大好事嘛,不知何故驚動了哪位大駕”?武鬆說完徑自走到門口,從衙役手中拿過自己的雙刀,拔出一刀看了一下,又收刀入鞘,然後轉回身來。


    武鬆拔刀收刀這瞬間的動作,也讓軍官心生寒意。


    這時,楊士雄卻從大堂裏衝了出來,邊跑邊喊:“快抓了他們,他們就是想要造反”。


    武鬆“叭”地一腳將楊士雄踹翻在地,又一腳踏住,大喝一聲:“你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竟敢誣陷太學生,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你是在找打還是在找死”?武鬆罵著,右手緩緩拔刀。


    這軍官一見慌了神,連忙上前來勸武鬆:“武將軍息怒,這是楊公子,殺不得”。


    “什麽羊公子、馬公子,還是菜公子,哪怕他們是王子,隻要犯法,就與庶民同罪。不過,今不看僧麵看佛麵,暫且饒你一次。我再告訴你,剛才我認識你,但現在不認識你,現在認識你,明天不一定認識你,快滾吧”。武鬆說話的聲音很大,堂內的張遠及蔡然都已清除地聽到,他們的心中除了惶然不安之外,不敢再有其他非份之想。


    武鬆收了腳收了刀,臉上也恢複了平靜的神態。


    “武將軍,剛才一定是誤傳,高太尉才派我等前來,但不知武將軍怎會在開封府”?這軍官氣勢洶洶帶兵前來,可什麽也未撈著,但一想,覺得太學生鬧事的消息總不會空穴來風,偏偏又有一個武鬆在這兒,不會是湊巧吧?武鬆既為太學生說話,就一定與他們有什麽關係?這軍官似乎心有不甘,總想找出一點說法好回去交差。


    武鬆一笑:“我是為蔡仙娥小姐之事而來的”。


    蔡仙娥小姐之事?這軍官並不知今天公堂上的隱情,既然武鬆是為蔡府之事而來,就不好多問,也不能多問。但他心中非常奇怪,武鬆什麽時間與蔡府搭上了線?


    軍官客氣地向武鬆抱拳一禮:“軍務繁忙,就此告辭”。軍官帶著三百禦林軍“通通”地走了。


    禦林軍走了,秦檜又鑽出了人叢,但武鬆卻沒有拿正眼看他,隻是與宗揚作了別。武鬆的心中已認定秦檜是一個宵小,秦檜吃了一個尷尬,隻好尾隨宗揚而去。


    蔡然這次聽了武鬆的話,派家丁快把蔡仙娥送回玉虛宮,並讓家丁要與玉虛宮裏管事的關照一聲。


    武鬆隻對蔡仙娥說了一聲“蔡小姐保重”就走了,蔡仙娥想叫住武鬆,可又張不開口,她心裏有太多的疑問,那個未見過麵的呂方,以後自己是否就呆在玉虛宮裏等待,你武鬆打算怎麽安排我的事,你應讓我知道”?


    可武鬆徑自去了,蔡仙娥隻好上轎。


    轎子離開府衙不遠,蔡仙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叫停轎,自己心中一直光想著自己的事,就忘了潘金花。蔡仙娥忙著下了轎子一望,哪還有武鬆的影子。


    蔡仙娥隻好在心裏默默地說:“武鬆,你知道嗎,玉虛宮裏有一個想著你的人”。


    一個時辰以後,武鬆輕快地回到了萬壽門外的客棧。


    蔡然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蔡府。


    蔡仙娥滿腹狐疑地回到了玉虛宮。


    武鬆回到了客棧,把去開封府之事的大概經過告訴了施恩,倒使施恩有了擔心。


    “二哥,這事鬧大了,回營之後若被他們知道,一定會責罰你的”。


    武鬆笑了笑:“上什麽山砍什麽柴,到時候再說吧,我渴了,先去弄一點酒來”。


    武鬆與施恩、樂和喝了好一會酒,柴進與燕青二人才回來,他們是借著梁山的金銀鋪開的路子,為自己謀起了福利,享受了一通好酒好曲好麵容。


    這一點,今人更是精通於什麽“近水樓台先得月”,什麽“借雞下蛋”,看來除了沿襲於古人的道道,又進行了一番創造。


    一個時辰前,當柴進與燕青離開了李師師的小樓,興奮無比地走在大街上,卻聽得街上的人議論著武鬆去開封府打官司之事,二人大吃一驚,武鬆又生出了大事,回去怎麽向宋公明交差呢?


    柴進與燕青急匆匆地趕回客棧,見武鬆象無事一樣在喝酒,二人心情稍安。


    柴進問了一句:“街上正傳聞你去開封府打官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武鬆笑了笑:“小事一樁,你們不要著急,待回到征遼大營再說吧”。


    武鬆又大笑了一聲:“到那時我就是想不說,恐怕也不成”?


    柴進與燕青見武鬆不想說,也就不問了,他們感到自己已不好意思再多問。但柴進提出,必須連夜離開京城,以免再生事端。


    武鬆一想,為了安全起見,也就同意連夜啟程。


    蔡然回到了家,向蔡京敘說了事情的前前後後,把個蔡京氣得暴跳如雷,伸手從蔡然手中抓過開封府的判決書,三把兩把扯得粉碎,一會大罵蔡仙娥是個賤人,敗壞了蔡府的門風,一會大罵武鬆是個強盜,專以武力訛人。


    蔡京聽蔡然所說,這次太學院的太學生去開封府聲援武鬆,那領頭的就是宗澤的孫子宗揚,與武鬆的關係非同一般。


    蔡京更是氣得咬牙切齒,連宗澤這個老不死的還在同我作對。可是,要捉拿太學生宗揚得必須稟報皇上,且宗澤那一班老臣也不是好惹的。怎麽辦?捆不住螃蟹也要想法捆個鴨蛋,不拿住一個兩個出出氣,解不掉心中的恨與悶。蔡京喊聲“備轎”,他要去找高俅合計合計,得想一個辦法把宗揚等人先抓進大牢,至於蔡仙娥,待後再想法收拾。


    正在這時,有家丁來報,說太學院的秦檜求見太師。


    秦檜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上蔡府來求見,我這太師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蔡京一揮手:“不見,叫人去轟走”。


    家丁答應一聲忙轉身退出,蔡京又喊了一聲:“回來”。蔡京突然想到,太學院的秦檜,今天他來蔡府也許與開封府一事有關,正好摸摸他的來頭,也可以了解一下太學院裏宗揚幾人的情況。


    “把秦檜傳到我的書房”。家丁又是一聲答應。


    蔡仙娥乘轎子回到了玉虛宮,引起了一陣騷動,那些道人不知道為什麽蔡仙娥會去而複返?最高興的當屬潘金花與她的師父。


    聽了蔡仙娥詳詳細細地一番訴說,潘金花心中非常激動,武鬆啊武鬆,你明明是人,可救人於水火卻似一尊神。但一想到自己,一想到武鬆身邊已有了女人,潘金花的神情又黯然下來。


    潘金花神情的變化未能逃過她師父的眼睛,但她師父也隻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倒是蔡仙娥滿有信心地說:“金花,我想,你一定會有機會的,到時我們一起嫁進梁山大營”。


    老尼姑聽罷隨即合掌禱告:“但願如此,善哉,善哉。阿彌陀佛”。


    而此時,武鬆已踏上了北去的歸途,雖是神色自若,心中卻象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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