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日,武鬆一行剛剛跨過河北滄州地帶,就有探馬迎著,告知他們幾人不要去薊州了。(..tw)


    就在五十多天前,武鬆與柴進、燕青等一行離開薊州大營南下的當天夜裏,宋江和吳用派遣大刀關勝、豹子頭林衝、霹靂火秦明、小李廣花榮、金槍手徐寧等五支馬軍突襲益津關,守關遼軍未想到梁山軍人馬來得這麽快,於睡夢中驚醒爬起來倉促應戰,結果損兵失關。


    淩晨之時,宋江率梁山全部兵馬悄然拔寨潛行,待大軍離開薊州十裏地後,才派人以“需兵貴神速而搶占益津關、打通薊州與霸州的交通要道”為由,給童貫送了一封洋洋萬言的長信,天花亂墜地分析了一遍軍情,誌壯情豪地表了一番忠心,最後十分虔誠地留下了一座空城,讓童貫自己檢閱自己。當然,這都是吳用的主意。


    聽了探馬的陳說,武鬆知曉,在他們離開大營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梁山軍搶了益津關後,又已先後攻克了雄縣、文安、霸州,大軍已揮鞭直指遼兵重鎮涿州。


    武鬆、柴進、燕青、施恩等人隨探馬來到了霸州。霸州也是遼人的一個重要交通要鎮,守將是遼邦郎主的舅子,城破被俘後,宋江倒沒有斬殺這位國舅爺,而是禮待有加。武鬆進城時,正逢著宋江、盧俊義等人送遣這些被俘的遼將回轉幽州。武鬆好生奇怪,遼人占我國土,殺我大宋子民,就是優待俘虜也用不著對他們這麽客氣,否則,這仗豈不是白打了,人也白死了,這些人回到了番邦又會將重新拿起刀槍與梁山軍對抗。


    武鬆自幼貧窮,他同宋江、吳用、盧俊義等人不一樣,他從來未讀過諸葛亮七擒七縱蠻人孟獲的故事。


    武鬆也不管自己想的是對還是錯,他一門心思是要快點找到吳用,求得軍師的幫助。


    吳用聽武鬆說了在東京半路攔救蔡仙娥一事的前前後後,又看了開封府的那張判決書,反而嗬嗬大笑起來:“武鬆,還真有你的,做起媒人來了,還是一個開封府批保的官媒”。


    吳用連說了三個“好、好、好,氣死那個老蔡京。你先回帳去洗刷洗刷,我去找公明兄長”。


    對吳用的話,武鬆有點琢磨不定,看吳用的神情,難道是我武鬆無心插柳柳成蔭?隨便吧,是對是錯,等候處理吧。


    宋江聽了柴進與燕青的稟報,先是高興後是生氣,高興的是皇上龍顏大悅,要派太尉宿元景前來頒詔勞軍,說明皇上的眼中已有了他宋江;生氣的是武鬆到哪都會惹麻煩,沒事生事,在東京又捅出了大亂子,還帶動了一班太學生鬧得滿城皆知,驚動朝廷。這蔡先娥關你什麽事,你非要與蔡京對著幹,這讓皇上怎麽看我,肯定認為我宋江治軍不嚴。


    宋江正氣著,正在想是否給武鬆一個處罰,吳用臉帶笑意地走了進來。


    “軍師,你看,這武鬆就是不能讓人省心,簡直就是胡鬧”。宋江直氣得呼氣。


    而吳用則笑著說:“兄長,此言差矣,這是大好事,武鬆這是為我們梁山長了誌氣,滅了蔡京的威風”。


    “軍師此言怎講”?


    “兄長,蔡京之流一直罵我們梁山兄弟為賊寇,這下好了,他孫女都自願嫁進梁山大營,你看看這個”。吳用將手中的判決書遞給宋江之後又繼續說著:“這事還讓開封府蓋上了紅印,蔡京這次他是有口難辨,有嘴難回,麵子全失,我們以後也正好可以以此拿捏於他,看他還怎麽罵我們為賊寇?再說這事即使皇上知道了,也說不出我們什麽,武鬆是按章奪理未搶人”。


    宋江細細品味了吳用的一番話,覺得在理兒,不禁轉怒為喜,他似覺乎已與蔡京結成了親家,已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吳用看宋江臉有喜色,就又笑著說道:“兄長,倒是應該犒勞一下武鬆,遇上這事也隻有他可以從容應付,其他人也沒有這個能耐,連太學生都出動聲援,擴大了我梁山大營的影響。兄長,要是武鬆每次出去都能奪得一個女人回來,我梁山的兄弟豈不都能結婚生子,那將是人丁興旺,子孫滿堂”。


    吳用戲謔的口吻惹得宋江也嗬嗬大笑。


    吳用乘機進言說:“兄長,你看蔡京這次也拿武鬆沒辦法,我有一句心裏話,不知兄長愛聽不愛聽?


    “賢弟有話盡管講”。


    “兄長想接受招安,以求個正統名份,可卻頗費周折,除了梁山兄弟有不願意的因素,更重要的是蔡京、高俅從中作梗,但趙皇帝不識你的苦心、忠心,隻是聽信蔡京、高俅的話,兄長想過沒有,這是為什麽”?


    “這是為什麽”?宋江疑惑地望著吳用。


    “這是兄長太聽趙皇帝的話,太過於忠心了,因此客觀上就受到了蔡京、高俅的擺布”。


    吳用的話讓宋江有點吃驚:“賢弟這話是什麽意思”?


    “兄長,這次宋皇帝隻封了你一個先鋒官之職,而隨後封童貫為征遼兵馬大元帥率十六萬兵馬緊跟而來,兄長還看不破這司馬昭之心。童貫的十六萬大軍幹了什麽,有探馬報告說:遼人又興兵反撲,重新占領了檀州,正在向薊州逼近,但童貫不思如何派兵去奪回檀州,反而對我梁山征遼大營虎視眈眈,叫韓存保、荊玉、王渙率六萬馬軍跟隨梁山軍而來。他們想幹什麽?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張口吃我,卻是為搶占我梁山軍用血汗打下的每一座城池,讓我無立足之城。也許待我們打下幽州城後,他們就會把我們一腳踢開”。


    宋江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賢弟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不是吳用想得多了,而是蔡京、高俅他們哄著宋皇帝就是這麽做的。兄長,你不能太癡心了,不能太聽他們的話,而要為梁山的後路著想,想出一些道道防住他們,抗著他們,打響梁山征遼大營的牌子,要讓宋皇帝也知道我梁山征遼大營不是任人拿捏的泥人”。


    “賢弟這話有失偏頗,你是要宋江做出不忠之舉,這萬萬不可”。


    “兄長,這無關忠義之說,我們隻是在執行朝廷的命令時應有所變通,因為朝廷的命令不全是宋皇帝的旨意,而是蔡京、高俅那一班奸人的壞主意,我們可不能把雞毛也當成了令箭”。


    宋江有點生氣,提高了聲音:“別再說了,有損忠義之事宋江定然不做”。


    吳用仍然麵色平靜,聲調緩緩:“征遼大軍的童大元帥,也是捧著宋皇帝的聖旨而來,兄長,你也聽他的命令”?


    宋江頓時語塞,這童貫算是一個什麽兵馬大元帥,不懂軍事,而梁山軍是在同遼人以命相搏,怎能聽他的瞎指揮?可軍令如山,不聽不行,怎麽辦?唯一地就是想辦法變通了,就如這次悄然地撤離薊州。


    吳用看宋江的神情有點變化,又不失時機地添了一把火:“兄長,為了不誤咱梁山眾兄弟,我們就是要尋機拿捏住蔡京、高俅一夥,整得他們惶恐不安,這樣宋皇帝才能高看你兄長一眼,真正把你看成為朝廷的棟梁”。


    吳用的最後一句話,正說在宋江的心坎上,也使他茅塞頓開。


    宋江高興起來,對著帳處大喊一聲:“來人,置酒,並傳武鬆、楊士奎速來中軍大帳”。


    宋江要招待楊士奎,是因為楊士奎在攻打霸州時又立了大功,並著人回太行山去招請望仙山大寨的義軍前來,為梁山大營攻取涿州而助戰。


    宋江是真地高興,兩個月來,招募和納降並舉,軍威大振,從來時約十萬兵馬,現已增至十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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