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的泉水洗得淨他身上的傷痕,卻洗不淨他心中的汙穢,正如他胸口的那些傷口,鮮血淋漓的血肉就算會愈合,卻還是會留下醜陋的疤痕,那醜陋的疤痕,時時刻刻警示著他的仇恨。


    月青飲將下巴放在桑落的頭頂上,輕輕地用下巴摩挲著桑落柔軟的青絲,心中一片柔軟,柔腸百結。


    當初,他也正是被桑落身上那份寫在靈魂中的純良所吸引。


    桑落的心性,沉暗世故卻不世故,這樣才是最最成熟的善良。


    他最喜歡看的,便就是桑落那無欲無求的睡顏。


    棲梧宮的鳳榻上,燭影搖紅,紗幔重重,日日夜夜,她曾經那樣安靜地躺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氣定神閑,恬靜而清透。


    她睡著了的容顏,像是沒有表情的紙人,單薄而柔軟,很靜謐很安寧,仿佛不論發生了什麽事,都驚擾不到她。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被她吸引住了,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睡顏讓他這樣迷戀,讓他忘卻一切世亂蕪雜。


    他想要守候桑落這份世間難得的安寧,這是一種油然而生的使命感,莫名其妙,卻又真實存在著。


    他喜歡看她睡著了的樣子,那樣的純淨安詳,紅塵之外,有時,甚至會讓自己忘記了身上所肩負的仇恨,變得自私,他的心會變得很小,小到隻想就這樣一直抱著桑落,讓她睡在自己懷裏。祈禱著上蒼,希望夜晚長一些,再長一些...


    因為明天起,他就又是那個戴著麵具,活在黑暗泥濘中的皇後,而桑落卻是那個,活在陽光中,笑得開懷的小姑娘。


    若是皇上能夠給桑落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利,那麽讓桑落最後再享受享受幾年太陽,也未嚐不可。


    這便是他願意和皇上共享桑落三年的原因,他想要桑落最後記住陽光的樣子,能在將來可以有燦爛的記憶用來緬懷。


    月青飲微醺的鳳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唇角勾起一個媚惑眾生的笑容。


    但如今,三年已過,棋局已成定式,是時候讓桑落陪著他一起墜入黑暗了。


    他的落兒,就算是入地獄,他也要拉著她一起,永不放手。


    "落兒,孩子...有幾個月了?"皇後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像是怕驚擾了輕棲於花梢的蝶兒那般小心翼翼。


    "唔...兩個月了,娘娘,這寶寶真是你的,奴才沒有騙你。"桑落委屈道。


    皇後摸了摸桑落的腦袋,輕笑:"我沒有懷疑你,隻不過是還有些不敢置信...我竟然會有孩子,這來得太突然了,讓我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


    桑落總算是放下了心。和皇後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對他的一些習慣大概有些了解。


    一般他沒有稱呼自己"本宮"的時候,就是他脾氣最好的時候,一般這個時候,桑落說什麽,皇後都會答應什麽,態度好得人神共憤感天動地。


    桑落臉上一熱,當然,一般這種情況,隻發生在皇後想要把桑落拐上床的時候。


    "娘娘,如今奴才壞了你的孩子,那今後的日子該..."


    "落兒,我們的孩子需要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不能一直讓他偷偷摸摸的。"皇後打斷桑落的話,抱緊了桑落的腰肢,聲音平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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