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落落...不要再丟下華兒了。


    城華無聲地哭著,用手背擦著眼淚,卻是怎麽也止不住。


    他咬著唇,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幹淨了似的。


    身子發抖,晶瑩的眼淚沁濕了羅帳錦被。


    他想起七年前的那個夜晚,他也是這樣抱著雪殺,一直哭一直哭。


    他那個時候,很希望落落能夠回頭看他一眼,讓她記住他的樣子。


    他很怕他和落落之間,那個時候會一刀兩斷,從此千山萬水便什麽都不是。


    就算落落可以不愛他,但一定要記著他的樣子。


    隻有這樣,城華才會覺得落落和他不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他們之間至少是有些聯係的。


    落落住在他的心底,他想要住在落落的眼底,讓她一直看得到他。


    城華哭著哭著,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了。


    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等到城華再次醒了的時候,卻發現床榻之側空無一人。


    "落落?"


    城華一驚,心中大慟,顧不上穿好衣服,青絲披散,衣衫淩亂地便衝了出去。


    殿外沒有落落。


    走廊上也沒有落落。


    外殿門口,魏公公詫異地看著他。


    "落落呢?落落呢?你把我的落落藏哪兒了?"城華抓住魏公公的手臂,紅著眼睛,怒聲道。


    魏公公一臉愕然:"皇上,您這是..."


    "落落不在...落落不在房裏..."城華的聲音漸漸變小,眉心清愁,手鬆了下來。


    他的眸色變得渙散,黯然道:"落落又不見了,她又不要我了..."


    魏公公疑惑道:"落姑娘不是去如廁了嗎?"


    城華愣了。


    "華兒,你怎麽連衣服都不穿就跑出來了?"


    一聲嬌聲軟語輕響在城華耳畔。


    城華肩頭一怔,傻傻地轉身,卻見桑落一臉莫名地站在他身後。


    陽光溫暖地傾灑下來,襯得桑落的身子像是被陽光鑲著金邊似的,異樣的溫暖。


    她的眉眼如畫,清秀瑩然。


    如同秋日裏的一剪雛菊,淡雅清麗,在城華心中漾開了煙波。


    桑落上前兩步,為城華攏了攏雪白的褻衣。


    皺著眉,微微教訓道:"這秋天霜期多重啊,華兒現在是皇上了,怎麽還是這樣不會照顧自..."


    桑落還未絮叨完,便被城華大力地擁入懷中。


    桑落發現城華的身子抖得厲害,愣了愣,遲疑道:"華兒,你怎麽了?身子怎麽這麽涼?"


    "沒什麽,剛剛做了場噩夢,嚇醒了。"


    "做夢?"


    城華死死地抱住桑落,語帶哭腔道:"不過現在好了,你回來了,這夢也該醒了。"


    "是嗎?"桑落扒開城華的身子,疑惑地看著城華,"行了,瞧你還是皇上呢...怎麽一直都長不大,還是很從前一個樣子,做個夢也能被嚇成這樣?"


    桑落扶著城華進了寢殿,喚來了魏公公,讓宮人幫城華換上了龍袍,服侍他梳洗。


    桑落坐在軟榻上,閑逸自在,支著下巴,看著他們伺候城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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