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兒一家被嚇壞了,聽力清雲說楊玉蘭的三個夫婿是被她的鬼夫殺的,一家三口當時就堆了,一家人抱在一起抖衣而顫。老楊頭兒先反應過來,跪在劉清雲的麵前求劉清雲搭救,隨後兩個女人也趕緊跪下了。


    劉清雲袍袖輕撫,把他們一家人攙起來:“都起來,快起來。我這次來是幹什麽呀?不就是為了解決你們的危難嗎?你們放心,我自有辦法助你們一家脫離危難,不過你們得聽我的安排。”


    這時候老楊頭兒一家哪敢說個不字啊?滿口答應聽劉清雲的安排,不管要自己等人做什麽?隻要保得住性命,叫幹什麽就做什麽?


    劉清雲手撚胡須想了想:“嗯-----,這樣,楊玉蘭這死鬼丈夫,隻有在她成親的時候才會出現,就今天晚上,我們得弄出點兒氣氛來,把這死鬼引來,隻要他一出現,我就有辦法對付他了。”


    老楊頭兒一聽就傻了:“弄出點兒氣氛來?這時候天已經晚了,這氣氛怎麽弄啊?上哪找吹鼓手?上哪弄花轎去呀?成親的過程和準備麻煩著呢?這現弄哪來得及呀!沒這些,這成親的氣氛也起不來呀!”老楊頭這麽一說,老婆兒也裂了嘴了。


    還是楊玉蘭有主意,她上前一步:“爹,您別著急,聽仙長把話說完,仙長既然說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不會那麽麻煩的。”楊玉蘭說的是自信滿滿。


    劉清雲看著楊玉蘭點點頭:“還是楊姑娘機靈啊!老施主,你閨女說的不錯,不用那麽麻煩。這樣,你們家裏有布沒有,甭管什麽顏色的?隻要是布就行,把這些布打成彩球掛起來,就跟喜堂一樣。正廳點上牛油大蠟,窗戶上貼上喜字,門口沾上對聯,然後你再給我紮個草人兒,最主要的是給你的姑娘打扮成新娘的樣子就行了,之後的事情就是我的了。”


    老楊頭兒一聽趕緊點頭:“有有有,我們家還是有不少布的。老婆子,快把你們娘倆平時織的布都拿出來,趕緊打成彩球掛起來。”


    老楊頭兒一句話這娘倆就動起來了,翻箱倒櫃拿出來不少的粗布,這些布隻有兩種顏色,不是白的就是藍的,其他什麽顏色也沒有。娘兩個把布都抖開,開始紮彩球。


    老楊頭也沒閑著,他得剪喜字兒,紅色的紙現在也沒處買去,劉清雲給出了個注意,就用包貨紙了,家裏有的是包貨紙,是用來給客人包幹糧用的。老頭兒拿出來一摞,劉清雲也跟著忙活,沒一會功夫兒剪了大大小小好幾十張喜字。隨後劉清雲又寫了幾副對子。


    把這些弄完了之後,他們一起把彩球掛上,喜字貼上,對子也沾好了,老楊頭兒翻出兩根牛油大素蠟,在正廳的桌上擺好了點上,桌上擺上供果。老楊頭兒一家人再一看,都嚇得一縮脖子,這哪是喜堂啊?這是靈堂啊!


    老楊頭兒咽了口吐沫,仗著膽子問劉清雲:“仙長,這,這,這氣氛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呀?這哪有喜氣呀!看起來怪嚇人的。”老頭兒說完,老婆和楊玉蘭直往老頭兒身後鑽。


    劉清雲看了看,可不是嗎?這氣氛哪有喜氣呀?四周掛的彩球不是白的就是藍的,窗戶上的喜字也是土黃色的。兩個白色的牛油大蠟火苗子竄起有三寸,風一吹,照得人臉一明一暗的。這氣氛哪像成親呐?這分明是靈棚啊!難怪老婆兒和楊玉蘭直往老頭兒身後鑽。


    劉清雲看著自己吩咐做出來的靈堂搖了搖頭:“老施主,你不用擔心,等一下就有喜氣了,不相信的話?你看好了。”


    劉清雲說完這話,他雙手打法訣,嘴裏念念有詞,隨後把右手的袖子一揮,老楊頭兒一家人就覺得身上一激靈,再看的時候,就跟剛才不一樣了。大廳的四周掛了一圈兒的紅彩球,大紅的喜字在窗戶紙上更顯喜氣,兩根茶杯粗細的龍鳳大蠟高燒。當時這氛圍就不一樣了,真算得上是喜氣洋洋啊!劉清雲又抖開一塊藍布,鋪在了大廳正中,用手一指,這塊藍布變成了紅絨地毯。


    老楊頭兒一家人眼睛都直了,神仙,真是活神仙呐!一家人趴在地上不住的給劉清雲磕頭,劉清雲把他們扶起來:“幾位施主,快起來,這些虛禮就免了。我們時間可是很緊的,現在還有事要做呢?你們這樣那行啊!快起來,我們還得紮草人兒,另外楊姑娘還沒打扮呢?”


    老楊頭兒一聽劉清雲說的有理,他又趕緊吩咐老婆子把閨女打扮起來,自己則是到後邊兒柴房紮草人兒。劉清雲也有自己的活兒,他從袖子裏摸出了十個老錢,從雞窩裏掏出來五個雞蛋,拿著這些東西也到了柴房。


    在老楊頭紮草人兒的時候,劉清雲把十個老錢中的其中三枚塞進了草人兒腦袋,七枚塞進了腳底,五個雞蛋放進了草人兒的肚子。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草人兒紮好了。


    劉清雲看著紮好的草人點了點頭:“嗯,這樣就可以了,和真人大小差不多。施主,給它穿上衣服吧?”


    老楊頭兒一愣:“穿,穿衣服?草人兒還穿衣服?穿什麽衣服?”


    劉清雲看了看他:“還能穿什麽衣服?當然是新郎的衣服哇?這草人兒就是新郎,它不穿新郎的衣服,你讓它穿什麽?”


    老楊頭兒嘴角抽了抽:“新,新郎的衣服哇?可,可,可我哪有新郎的衣服哇?沒有哇!”


    劉清雲眉頭皺著搖了搖頭:“你們家不是招倒插門兒的女婿嗎?怎麽不準備新郎的衣服呢?好了好了,沒有就算了,那就給它隨便套件衣服吧?大不了我再施法一次就是了。”


    劉清雲說著,他夾起草人兒,老楊頭兒在後邊兒跟著回到了前邊兒。到了前邊兒老楊頭兒就鑽進了自己的屋子,好一會兒他才出來,手上捧著一套衣衫,老楊頭兒一副肉疼的樣子。


    劉清雲看了一眼這套衣衫,這套衣衫是寶藍色的繭綢做的,看樣子幾乎沒上過身。劉清雲一看就明白了,這肯定是老楊頭最好的衣服,要不然不會漏出這種表情。看來老楊頭兒為了女兒豁出去了,把自己最好的衣衫也拿出來了。


    老楊頭兒心疼的捧著這套衣衫來到劉清雲近前:“仙長,你看這套衣服能用吧?這是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衣衫了。”


    劉清雲看了看老楊頭兒:“施主,這草人兒是引誘那死鬼的,呆會兒身上的衣服肯定保不住,你拿著衣服不可惜了嗎?還是換身兒舊的吧?”


    老楊頭兒聽劉清雲這麽說,他點了點頭,又拿出了一套衣衫,這回的衣衫雖說已經洗的掉顏色了,但還是洗的幹幹淨淨的。


    劉清雲微微一笑:“好了,就這件兒衣服了。施主,有筆墨嗎?再給我找支筆墨來。”劉清雲一邊說著,一邊給草人兒穿衣服。


    還別說,老楊頭兒家還真有筆墨。別看不是書香門第,老楊頭兒平常算賬還真有。老頭兒答應一聲,就出去了,沒一會兒把筆墨拿來了。


    劉清雲一看,這也叫筆就得了。筆尖兒都快禿沒了,筆杆兒也折了,用兩塊小木頭片兒一夾,用一個布條紮了好幾圈兒。那塊墨還沒半寸長,也沒有硯台,也不知老楊頭兒從哪扣來塊瓦片充當硯台來了。劉清雲看的是哭笑不得,自從自己會寫字一來,還是頭一次這麽慘。行啊!將就就將就點兒吧!這條件在這擺著呢?


    劉清雲從旁邊拽過來一張包貨紙,老頭兒在一邊兒給劉清雲磨墨,那塊墨頭兒也太短了點兒,把老頭的指甲帶肉皮也磨下去一層,劉清雲拿起筆頭兒快禿沒了的毛筆,蘸上了墨開始在紙上畫,沒一會兒就畫了一張男子的臉。


    劉清雲拿起畫好的這張畫,吹了幾口氣風幹,然後就貼在了草人兒腦袋上了。劉清雲圍著草兒轉了圈兒,他不住的點頭:“嗯,還行,比較符合規矩。施主,你再取些無根水來。”


    老楊頭兒眨了眨眼,一臉的疑惑:“無根水?什麽是無根水?”


    劉清雲拍了拍腦袋,這無根水就是指不曾沾地的雨水,讓老楊頭兒找無根水,他上哪找去呀?劉清雲搖頭苦笑:“沒什麽?你等我一會兒啊!”劉清雲說著一晃身,就到了天井當院,就見他單手打法訣,對這天空的雲朵抓了一把,一道雲氣就被他抓了下來。


    劉清雲又命老楊頭兒找了一個黃沙碗,他把這雲氣凝成了水滴落進黃沙碗裏,一直凝出了大半碗才停下。


    劉清雲端著這碗無根水到了草人兒的近前,他嘴裏默念真言,然後喝了口無根水,對著這草人兒,噗------,就噴了這麽一口,同時嘴裏喊了聲:“變。”


    那可真是仙家妙術無窮盡,隨著劉清雲這個變字出口,草人兒被無根水噴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等再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二十一二的大小夥子了。長得五官貌相甚是端正,身材也很結實。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換成了新郎的大紅衣衫,胸前係著大紅花,頭上沒戴帽子,一條紅巾包裹發髻,這就是一個標準的新郎官兒。唯有一點,這小夥子有點兒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大睜,都不帶眨一下的。


    劉清雲幾步過去,對著這小夥子的腦袋就是三巴掌,啪啪啪,這三巴掌拍完之後,這草人兒變成的小夥子身上冒出了一股清氣,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了,眼珠子咕嚕嚕直轉,還衝著劉清雲笑呢?把個老楊頭看的後脊梁直過冷風。


    老楊頭兒心說:這就是仙家法術?我得個親娘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草人兒這就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了嗎?這,這這,這說出去誰信呐?


    老楊頭兒仗著膽子走到這草人兒變成的小夥子麵前,用手捅了捅,伸手捏了捏。本來還想掐掐臉蛋兒,可這草人兒變的小夥子對他一笑,老楊頭兒渾身打個機靈,嚇得他趕緊回到了劉清雲的身邊兒。


    劉清雲看著一臉驚駭的老楊頭兒一笑:“老施主,怎麽樣?你看還行吧!這草人兒,照你看,能不能騙過那死鬼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補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積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積雨並收藏補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