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貴為什麽專門跑回來說這樣一則八卦,他隻是想找人分享八卦嗎?肯定不是的。光是看他跟方達兩個雖然品性還比較純良,但是已經這麽有商業頭腦,就知道兩人不是這麽無聊的人。


    遍觀韓曼青身邊的親朋好友誰跟書院有關係,那頭一個是戚同光,另一個就是她的堂姐,韓秀梅了。


    元宵節那天何富貴、方達他們跟韓家一起賞燈,當時方夫人、何夫人、孫夫人跟齊氏一起聊天的時候,也曾問到韓秀梅的身份,成親與否。齊氏因為不知道韓秀梅在城裏具體做什麽事,隻隱晦的說她沒成親,在城裏的一個書院幫忙漿洗。後來是韓秀梅自己說她在黃花巷書院做事的。


    韓曼青對這個書院有印象就是因為這個奇葩的書院名字,昨日黃花嗎?


    方達跟何富貴看著不像是心胸狹窄的,也沒必要編瞎話來騙她,那就是說他們懷疑這則八卦裏的女豬腳肯能正好姓韓!


    韓曼青磨著牙,氣衝衝的往前奔去。


    戚同光聽方達說完也想起來了,他比韓曼青更早一點想起來何富貴暗示那個女的是韓秀梅是因為趙思文常在他耳邊念叨韓老三家的事,他導致他連韓秀梅在哪兒做事也有印象了。


    快步追上韓曼青,戚同光喘息問道:“阿菊,你現在過去有什麽用?你怎麽說也是個小姑娘,說話也沒分量,這事還是得打聽清楚,然後回去找大人出麵。”現在還隻是他們的猜測。要是鬧了烏龍,韓老三跟韓老四家的關係肯定更差了。


    韓曼青生氣的掙開他的手道:“我是說話沒分量,可我也知道羞恥,我倒要去問問柳氏跟韓秀梅母女倆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麽寫?”


    韓曼青已經九成九的確定那人肯定是韓秀梅了。想想這些天柳氏的反常。想想那天韓紅梅滿腹心思的模樣,想想韓老三最近的安分,她不相信韓老三家都轉性了,更不相信這是個巧合。


    戚同光何嚐不知道,但是他更知道韓曼青的破壞力。她雖然沒幫手,不過就她那性子。要是看到韓秀梅肯定衝上去就要揍人的。既然韓秀梅敢做下這樣的醜事,她也不怕鬧的更大。


    “你就是不顧她是你堂姐,你也想想你們姐妹幾個,這事鬧大了,外麵的人怎麽看你們?他們可不知道那是你堂姐,人家隻會說那個村的姓韓的姑娘怎麽樣。你大姐可正在說親呢。”戚同光勸道,希望她能理智些。


    “老娘要不是生氣她在老娘大姐說親的關鍵時刻鬧這幺蛾子,老娘管她去死!”韓曼青氣的喪失理智,說話也沒注意。


    戚同光嚇了一跳,平時韓曼青說話雖然凶巴巴的。但還是比較文明的,基本沒飆過髒話,今兒連“老娘”都這麽順口的出來了,真是匪氣十足。


    狠狠的深呼吸幾口,韓曼青總算慢慢平複點兒了,眯著眼睛道:“走。咱們去好好打聽打聽,這麽有勇氣的流言女主是誰。”


    黃花巷書院名字的來由很簡單,因為它在黃花巷書院,是一個屢試不中的秀才辦的個私塾,學生基本上都是住在附近的。後來城裏開起了東林書院,吸引了大批慕名而來的學子,結果東林書院嚴格的入學條件讓大批學子铩羽而歸,有些人回到原來的書院學習,而有的卻想著在平陽縣學習,哪怕離東林書院近些也好。於是城裏不少小書院都發展起來。


    黃花巷書院地裏位置一般。好在環境清幽,也還是招攬一些學子。其中也有一些是從下麵鎮上來的。這次流言的男主就是這樣一個學子。


    韓曼青他們去了黃花巷書院,書院已經關門了。據說是鬧出了這樣的事家長都不放心孩子再過來念書,怕被那些狐狸精給帶壞了。人走了,書院自然就關了。


    韓曼青他們問了書院看門的一個老頭。提起這事老頭也氣的不清,張口就罵流言女主禍害人,好好的書院她才來了半年就給鬧騰的關門了,就是個掃把星,誰沾上誰倒黴什麽的。


    韓曼青仔細一盤算,她從去年醒來,到現在正好大半年,時間上吻合,而老頭下一句話完全正室了她的推測。


    “幾個姑娘?你當我們這裏是青樓啊?”老頭很不滿韓曼青的問話,罵罵咧咧道:“我們書院隻有一個做飯的婆子,一個漿洗的婦人。後來漿洗的婦人家裏出事了,旁人就介紹了這個掃把星過來。唉,當初書院先生也是太好心了,不忍心拒絕,誰知道就把這樣的人招了進來……”


    韓曼青沒有聽老頭接下來的話,她隻覺得心裏一片蒼涼。這事現在在城裏都傳開了,離傳到村子裏還遠嗎?


    “走,咱們快回去。”韓曼青匆忙催促著,心裏想著早些回去,讓齊氏早些給韓梅的親事定下來,省的夜長夢多。


    心裏壓著事,韓曼青一路都沉著臉,就連趕牛車的楊少雲都瞅了她幾眼。戚同光怕被人看出什麽,一路上搜腸刮肚的找話跟楊少雲說。


    好不容易回了村子,韓曼青腳下不停急匆匆的往自家衝,剛進門她就停住腳步,讓緊跟在她後麵的戚同光急刹住,差點兒撞在她身上。


    “怎麽啦?”戚同光問著。


    韓曼青指著屋裏道:“我們回來晚了,柳氏已經來了。”話音剛落,就見韓蘭紅著眼睛從堂屋出來,一看到韓曼青頓時眼淚就開始泛濫,聲音低沉的招呼一聲:“同光、小妹,回來了。”


    戚同光應了一聲,有眼色的告辭了。臨走時在韓曼青耳邊低聲叮囑她要忍住氣,現在村裏還不知道這事,先把事情穩住才是。


    韓曼青也知道這時候不是算賬的時候,低聲問了韓蘭家裏發生的事,就進屋了。


    屋裏柳氏正在哭訴,韓萬刯、韓萬利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韓竹坐在齊氏旁邊抹淚,韓梅不在屋裏。這樣的事本不應該讓小姑娘們知道的,可是齊氏剛剛一聽柳氏開口就氣暈過去,柳氏想扶也不敢扶,最後還是韓蘭跟韓竹聽到信兒趕過來的。韓梅被齊氏趕到裏屋起了,不過外麵的話她也聽見了,心裏一時千頭萬緒。


    “四弟妹,肯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學子勾引我們秀梅的,你是從小看著秀梅長大的,她什麽性子你也知道,這事肯定不是她做出來的!可你聽聽外麵傳的,哎呀,我不活了,我死了幹淨了!”柳氏哭哭啼啼的,嘴裏一個勁的說她家韓秀梅是個檢點的。可是檢點的能做這樣的事?


    韓曼青特別想回個蒼蠅不叮無縫蛋,韓秀梅做了這樣的事,肯定她自己也有原因。更何況,韓秀梅現在去了哪兒?呸!


    “秀梅她一時做錯了路,不敢回來,就被哄騙著跟那個混蛋回家了。我去找過,他們根本不讓我見秀梅。他們肯定是把我家秀梅軟禁起來了,還說他們已經成親了。哼,連婚書都沒有成什麽親?他們要想娶我家秀梅,怎麽也得八抬大轎上門迎娶,還有聘禮什麽的也要好好商討商討。”柳氏一臉氣憤的說著。


    韓萬剛注意到韓萬刯、齊氏夫婦兩個臉色越來越難看,忙咳嗽一聲提醒柳氏。


    齊氏聽了柳氏的話,對她已經徹底失望了。


    閨女做了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更不知羞恥的跑到男方家裏去了,她不知反思就算了,竟然還想著要聘禮。聘者為妻本著妾。韓秀梅這屬於無媒苟合,說起來應該被族裏沉塘的。就連柳氏也會因為教導不利,被休回家。也就是現在韓家搬出來了,離族裏遠了,他們才能趕在事情傳開之前把事情解決了。柳氏可好,不顧全大局,目光短淺的隻盤算著聘禮那些虛的。現在說起來是韓秀梅吃虧,人家南方一旦反悔不要她,她哭都沒地方,柳氏有什麽底氣要聘禮?


    柳氏說完屋裏就沉默了,齊氏、韓萬刯都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意接。


    韓萬剛一看他們半天不開口也明白他們的意圖,不過這事光是柳氏一個人是應付不過來的。柳氏的性子韓萬剛不知道?說到底就是個目光短淺、心胸狹隘的,嘴笨不會說話還喜歡強出頭。這樣的人怎麽能擔得起來這樣的重擔子呢?


    “四弟、四弟妹,我知道這事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在這樣的危難關頭咱們兄弟不齊心,那不是讓別人都來欺負咱們嗎?不說別的,你們不想秀梅、紅梅這倆侄女,也要想想梅子、蘭子她們姐妹啊。大哥、二哥家的閨女都出嫁了,就是受了波及那也是小的。可梅子不一樣,她長的好,你們家現在也有錢了,那媒婆一天三趟的上門可是大家都看到的。要是這事鬧開了,梅子也得不了什麽好。再說了,咱爹年紀大了,他也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就當哥哥求你,你跟四弟妹幫忙在裏麵說合說合,怎麽說也要把婚事定下,讓秀梅能從家裏正正經經的出嫁。”韓萬剛說著起身,像是真的要下跪似的,韓萬刯嚇的忙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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