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到濡沫的話,滿意的笑了,來回的踱著步子,一個勁的傻笑,“哎!爺爺,你這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有什麽可笑的!”


    “沒有沒有,你這丫頭,還是那個脾氣,一點都沒有變。也罷,你的前世今生已經經曆過了,那麽接下來便是你再一次的新生,你可有勇氣麵對?”老頭笑的很誠懇,那誠懇地笑容背後,和這裏的環境一樣,有種高不可測的境界。而那種境界,好像不是濡沫可以理解的。


    轉頭看了看周圍,如夢似幻的場景,讓她想到了很多。最終淡然一笑,露出了淑女風範,“爺爺,你不是閻王,那就是神仙,既然是神仙,就有渡人的責任。雖然我喜歡平靜的生活,但是現在看來,我的一生注定是不平靜的。既然命裏注定,我又何必與天為敵?我答應你,不管你接下來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老頭微笑的看著她,心中自有丘壑:“你確定?你真的願意?要知道,接下來,你的生活可能很困苦,很貧窮,而且不會認識什麽達官顯貴。而且你本身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靠工資吃飯的人。想要吃飽,就沒有辦法穿好,想要穿好,就有可能餓肚子。”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老頭,這麽囉嗦的,濡沫索性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打住!爺爺,你要早就我,我都可以理解。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我本是兩手空空而來,能夠認識那麽多的朋友,已經是人生一大幸事,再多的考驗,我也不會害怕。怎麽樣?還值得你度化成仙啊?”


    看著她玩世不恭的臉,想想她曾經的那些個,讓人忍俊不禁的往事。老頭的心裏暖暖的。不知道。這丫頭能夠有今天的領悟,算不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獲。想到這裏,撥開一片雲層。指了指下麵,“那裏有一個叫許希諾的女孩子,命懸一線,如果你可以進入她的身體。幫助她完成她的心願,那麽你就可以隨我去度人。可好?”


    隻見濡沫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好啊!你是老神仙,那到時候,我就是小神仙。有不死之身,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感覺應該不錯。但是。我現在應該怎麽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說完。大手一揮,濡沫便飄然遠去了。這種順風而行的感覺,可比坐飛機來的刺激多了。很快她便落了地,感覺渾身都痛,也不知道這個叫許希諾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把自己累成這樣。


    緩緩地嚐試睜開眼睛,婆娑這看到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見到她醒後,開心的笑了,“好了!好了!希諾醒過來了,謝老天保佑,這孩子福大命大,終於還是闖過這一關了。”


    “對不起,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變身為許希諾的濡沫,這會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應付。在她的空空如也的腦袋裏,完全找不到一絲一毫,有關許希諾的信息。而她的腦海中,有關杜濡沫的信息,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看到她這樣,那個中年男人,很是擔心的收斂起笑容,仔細的打量著她的臉:“希諾,你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你為什麽會在我這小診所裏,就真的一點映像都沒有?”


    麵對他滿是疑惑的臉,許希諾的表情有些無奈,更有些茫然:“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我的頭很痛,好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聽到這話,那個中年男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希諾啊!看到你這樣,陳伯伯真的是心疼啊!行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現在終於從鬼門關闖回來了,那就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養好了身體,比什麽都重要。”


    說完這些話,便神情沉重的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帶了些吃的,遞給她:“先吃吧,吃完了,有力氣了,陳伯伯再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都說麵有心生,許希諾本能的知道,他並不是什麽壞人,於是便吃起來了,包子配稀粥,還有鹹菜,對於三天三夜沒有進食的她來說,勝過一切的山珍海味。這吃相自然不是太好看,差點沒有噎到。“你這孩子!慢點,就算餓了,也用不著這樣啊!外麵還有呢!”


    許希諾笑了,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完全忘記了杜濡沫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名字給她帶來的所有痛苦與歡笑。喝著陳伯伯給她的粥,她漸漸感覺到了一絲溫暖,終究因為喝的太急,給嗆到了。“咳咳咳。”


    老陳很是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希諾一個勁的搖手,片刻之後終於氣順了,“陳伯伯,我沒事。可能是三天都沒有吃東西的原因,吃的急了點,讓您見笑了。”


    “孩子,你是我們村的救星,要是誰敢笑話你,陳伯伯第一個跟他沒完。”


    聽他這樣說,希諾一臉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和眼前這個陳伯伯,還有他口中的村子,到底有著怎樣的聯係。但是卻本能的感覺到,這裏是一個讓人很安心的地方。就連空氣裏,都透著清晰的泥土氣息。想著想著,這五髒廟又開始鬧騰了,立馬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伯伯給你再盛一碗去,等著!”說完笑嗬嗬的出去了,回來的時候,不僅帶了包子,還帶進來一個人。看到他,希諾本能的後退,“陳伯伯,他是?”


    知道她失憶了,需要慢慢的適應,老陳也沒有太過的驚訝,隻是盡力的安慰她。“希諾,別怕,這小孩子。就是你在火場救的人。要不是他貪玩,玩火,不僅差點燒了自己家的房子,還險些讓整個村子都跟著遭殃。”


    “希諾姐姐,對不起,都是小柱子的不是,太貪玩了。險些把村裏所有人的性命都給害了。”小男孩一臉的做錯了事的表情。倒讓希諾的心裏平靜了不少,緩緩地下床,走到他麵前。彎下腰,仔細的看著他的臉:“你叫小柱子?”


    “是,希諾姐姐!這是我媽讓我拿來的雞蛋,說是給你補補身子。”說完從口袋裏。掏出兩個紅紅的雞蛋,希諾笑了。小心翼翼的接過來一個,“小柱子,不管你做過什麽事,隻要知道錯了。以後不再犯了,就好了。希諾姐姐不怪你,你媽給的雞蛋。希諾姐姐和你一人一個好不好?”


    看到這兩個孩子,如此的友愛。老陳笑了。眼淚都不知不覺的溜出了眼眶,“好啊!好啊!希諾啊!趕緊上床上躺著去,不要才好了,又感冒了。那就是你陳伯伯的罪過了!”一邊說一邊將她扶回床邊,將粥遞給她:“先吃飽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小柱子也跟在裏麵湊熱鬧,將那紅雞蛋,敲碎了,撥了殼,放在她的手心裏。一臉憨厚的笑:“我媽說了,這是給你的,要不是你,我現在早就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所以這輩子,你都是我們家的恩人。”


    “還是我們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們村子就亂了套了。”老陳接著他的話說,弄得希諾這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嗬嗬的傻笑。終於肚子不鬧了,精神也好了,身體也感覺沒有那麽酸痛了。小柱子的媽也過來把他帶走了,看著簡陋的房間。


    隻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張書桌,一張椅子,麵積不足十平米。雖然狹窄,卻讓人感覺很踏實,也很整潔。“陳伯伯,我不能老在你這裏打擾你啊,你能告訴我,我家在哪裏嗎?”


    說到這個,老陳一臉的激動,“好,陳伯伯告訴你,你家不在這,你是大學生,到這裏來過暑假的。眼看暑假快要結束了,你還是要回去的。改天等你徹底恢複了,陳伯伯關了這診所,送你回去。”


    “你說我是來過暑假的,那我在這裏應該有親戚吧?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隻身一人來到這裏,對不對?還是出了什麽事?”希諾很小心的問,卻看到了他眼中的惶恐,如此的情形告訴她,自己的親人或許在這場意外中,已經喪生了。


    見他躊躇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希諾索性接著說:“陳伯伯,我現在已經失憶了,即便你把真相告訴我,可能我也不會太過的傷心。即便是傷心了,指不定,還能夠幫我恢複記憶也說不定,您說對嗎?”


    聽她這樣說,老陳不由得驚歎這丫頭小小年紀,真的是太聰明了,心胸如此的豁達,假以時日,必定不是凡人。“是啊!這次多虧了你和你爺爺,要不是你爺爺,通知大家夥去救火,或許這會,陳伯伯就沒有辦法坐在這裏,和你說話了。”


    “那我爺爺呢?他去哪裏了?”希諾的心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疼痛,記憶一點點複蘇,腦子裏出現了一個慈眉善目,很精神的老人家,年紀六十多歲,一張曆經風霜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歲月的痕跡。


    希諾大概能夠猜出,爺爺已經不在了,心情自然有些傷感。“你爺爺當時為了救小柱子的奶奶,不幸被房梁給壓住了,等大家撲滅了火,許老爺子他。。。”


    聽到他的話,希諾的心裏咯噔一下,記憶回到了出事的那一刻。當時自己和爺爺出去玩,不經意間看到小柱子家冒了煙,就趕過去看。等他們到那裏的時候,大火燒到了房梁上,一直冒著濃濃的黑煙。


    都說水火無情人有情,老爺子在聽到小柱子的叫喊聲後,不顧年邁的身體,就準備衝進火場。是自己怕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有所損傷,搶先一步進去了,在火場裏,到處都是濃煙,看不清楚路辨不清方向,隻能順著小柱子微弱的呼救聲,一點點往前移。磚木結構的房子,到處被燒的劈裏啪啦響。


    房頂上時不時的有東西掉下來,火星四濺,那一刻自己的腦子裏麵,沒有任何的個人安危,有的隻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小孩子救出去。皇天不負苦心人,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裏屋,找到了躲在角落裏小柱子。那時候的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周圍的火勢也越來越大,若是這樣帶他出去,是肯定出不去的。


    平時經常到他家來玩,依稀還記得他們家有一個大水缸,於是便順手拿了一床棉被,三步並作兩步的將棉被扔進了水缸裏。片刻之後又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帶著小柱子裹著棉被,好不容易出來了。本以為裏麵沒有人了,卻不幸的聽到小柱子說,他奶奶還在裏麵,匆匆趕來的大夥,這個時候慌了神。


    最後是爺爺果斷的拿起自己浸濕的棉被,衝了進去,之後許諾記得,房梁塌了,自己也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再之後的事情,她便記得不是太清楚了,好像自己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夢裏很多人在說話,說什麽聽不清楚。就是覺得很吵,時不時的還有人在哭。自己想要安慰他們,想要睜開眼,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再後來,累了便沉沉的睡去,什麽都不知道了。想到這裏,希諾的眼睛濕潤了,滿是傷感的看著老陳:“爺爺,他。。”


    “哎!希諾啊,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老爺子的葬禮,我們村的人,包辦了,一定給他老人家辦的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老陳一邊說一邊忍不住老淚縱橫,試問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夠,為了救畜生的性命,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這全村上上下下,恐怕也隻有他,許老爺子了。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柱子家的那些羊,對他們家來說代表著什麽。想到這裏,不願意多說一句,麵對這個丫頭,他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那樣的孤獨,濡沫的鼻子一酸,忍不住淚流滿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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