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之後的第二天,果然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柳府出了個絕世美男子――並且美其名曰“蓮花柳郎”。一時之間,柳慕風真是風頭無兩。就連柳牧上朝也有其他的同僚詢問此事,柳牧都不知道是該喜該悲。


    太子聽說有個人和自己的俊美程度居然相差無幾,也起了興趣,居然特意找借口把柳慕風叫過去看了看。當然最後他得到的結論是,對方雖然真的很美,但是沒有自己貴氣逼人,英偉不凡。


    然而,有這個美男子賞心悅目,他還是覺得不錯的,及至後來還發現這個柳慕風的學問還特別好,他就更加喜歡了。


    不多日子,柳慕風就成了太子府上的常客。


    柳靜菡聽著青鳳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今天誰家的小姐又往二少爺身上扔帕子了,昨天哪裏的小媳婦看二少爺看呆了都撞牆了,真是打從心底裏的喜悅。


    雖然一個男子因為美貌出風頭,於他自身來說不是什麽太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是出風頭就是出風頭。好歹她哥哥現在是京城裏最出名的少爺了!又有了太子的庇佑,誰也不能輕易動他了!


    當然了,這事情難保沒有司徒俊推波助瀾,否則太子就算是再閑著沒事幹,也未必會想著去把一個傳聞中的“蓮花柳郎”真的叫到麵前來看個究竟。


    如果說司徒俊沒有煽風點火,造謠說什麽柳慕風看著比太子還要英俊的鬼話,她是不信的。


    這個情她領了。也算是稍微減了燈會那天,司徒俊無理取鬧帶給她的不滿。


    “奴婢聽說,最近四公主都天天往太子府跑,就是為了要和咱們二少爺親近呢。”青鳳一臉自豪的說道。


    柳靜菡聽了這話,卻是笑容稍斂。


    四公主?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她是褚莊妃膝下唯一的女兒,一直也深受武德帝的喜愛。可這也使得她做事任性自我,頗有些天真無邪的味道。可是往往就是這種性格使得她無意之中會傷害到其他人呢。


    前世,她和這位四公主打交道,就吃了不少虧,偏人家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要是柳慕風真的被纏上了,且不說會落下一個不識好歹、攀高枝的惡名,也會讓莊妃對他有了惡感。


    正想著呢,就聽見外麵小丫頭子回報:“啟稟王妃,楊側妃、沈夫人、鄭夫人來了。”


    柳靜菡的笑容算是徹底消失了。這幾個禍胎又來了。


    燈會的第二天,楚王府中的側妃、夫人們果然就自動自覺的集體痊愈了。


    每天一大早,還不等柳靜菡起身梳妝妥當,她們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了。臉上都帶著恭敬的笑容,說是要伺候王妃吃早飯。


    柳靜菡也不是傻瓜,當然明白她們不是因為自己賢良淑德而特意過來膜拜自己,而是因為司徒俊自從大婚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柳靜菡的院子。


    她們幾個雖然入府幾年了,而且也各有手段,可是沒能讓王爺這般流連忘返啊。於是乎,連最淡定的鄭氏也坐不住了。


    柳靜菡現在一看到這三個女人就頭疼,看到她們費著勁的給司徒俊拋媚眼,又怕她看見那股子別扭勁,她別說是早飯了,就連隔夜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瞧瞧,這早上一趟還不夠,中午她歇了晌午起床,這幫人居然還要再來膈應她一次。


    “妾等給王妃請安了。”


    三女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站起來之後,那眼睛就不停的往內室裏飄,好像這樣就能把人勾出來一樣。


    “幾位妹妹有心了,隻是今天王爺沒有歇晌,就去太子府議事了。”柳靜菡淡淡的說道、


    果然話音剛落,她就發現對麵的幾個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的失望之色。


    沈氏和鄭氏不免有些埋怨的看了楊側妃一眼,好像是在說,你不是還管著府裏的中饋嗎?怎麽連王爺到底在不在府中,你都不知道。


    楊氏也納悶,她明明在王妃院子裏安插了眼線,怎麽居然什麽消息也沒得到?


    柳靜菡看三個女人明顯變得心不在焉,眼珠一轉,琢磨著,是該給這幾個女人找點事情做了,否則她們整日來煩她,她又哪裏有時間去幹正經事?


    她正琢磨著如何開口,楊側妃倒是先發話了。


    “王妃,之前您未入府。府裏的內務一直由妾代為執掌,如今您是否應該收回了。”楊氏也是個聰明的,與其等王妃張口討要,還不如她主動交還,還能落下一個識大體的名聲。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妹妹,真是想太多了。我年紀小,又是剛來府裏,什麽都不熟悉,一切還得依靠你,就請你繼續代為執掌中饋吧。”柳靜菡說得誠心誠意。


    “這……恐怕不和規矩吧……再說,我的能力有限,會辜負了王妃的期待。”楊側妃妝模作樣的說道。


    柳靜菡哪裏能看不出對方眼底的暗喜,她再接再厲,說道:“妹妹何必謙虛,偌大的王府你都管理的妥妥當當,必定是個能力不凡的。再說了,這麽長時間,王爺都如此信任你,可見他也是看重你的。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吧。”


    “既然如此,那妾就先幫著王妃繼續管些日子。隻是有什麽事情,妾是一定不敢自專的,一定要樣樣事情來向您稟告的。”楊側妃一副勉為其難又謹慎小心的樣子。


    她心裏暗暗高興,還有些瞧不起王妃。看來這庶出的小姐果然是上不得台麵,估計是根本沒有學習過應該如何應付中饋之責吧。


    可是還沒等她的笑容收起來,王妃居然就給了她一個“大禮”。


    “隻是也不好隻麻煩妹妹一個人,雖然能者多勞,但是好歹也需要有人幫個手。沈夫人和鄭夫人想必也是伶俐人,應該能給你添不少的助力。”柳靜菡一臉的笑意。


    添助力?是添亂吧!楊側妃咬了咬牙,勉強笑著說道:“兩位妹妹之前也沒有管過家,這……恐怕是有些難為她們。”


    “楊姐姐這話說的,我們雖然不如你聰明伶俐,可是也不至於蠢笨如牛。能為王妃分憂,我們自然是喜不自勝。”沈氏早就不滿楊側妃在府裏獨大,這次能有機會分權,她當然是主動請纓。


    鄭氏雖然沒有說話,可那眼神中分明也透露出了怦然心動的欲望。


    “既然兩位妹妹都沒有什麽意見,想必楊妹妹也是會欣然同意的。對吧?”柳靜菡看了看麵色難看的楊側妃。


    這樣的情況下,她若是說不答應,豈不是把沈氏和鄭氏都得罪了?楊側妃隻能是笑著回道:“一切自然是讓王妃做主。隻是這府內事物繁雜,妾也不知道該將什麽分給兩位妹妹操持,還請王妃示下。”


    “也罷,兩位妹妹初掌事物,總不好管些過於複雜的。這樣吧,沈妹妹,你就負責府裏下人的月例銀子的發放,而鄭妹妹一向細心,就接了廚房的事情吧。”


    沈、鄭二女自然是樂不可支,楊側妃卻是咬碎了一口的銀牙。這兩件事情雖然簡單,卻是府裏真正最能撈油水的肥差。


    “至於楊妹妹,你就主要負責府裏對外事務的安排和府內其他的事情吧。”


    聽了這話,楊氏也算是稍微心裏平衡了一些,這對外的事情好歹是能露臉的,也算是個體麵活。她也正好讓王爺看看,自己的應對能力要遠遠高於王妃。她才是這府中最不能缺少的人呢。


    看著三個人心滿意足的離開,柳靜菡也覺得心裏舒暢了。終於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剛開始,楊側妃還覺得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機會了,而且王爺也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過了兩天,她就發現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回事。


    府裏有了正經王妃之後,這迎來送往的事情自然是多了不少。今天那府小姐及笄了,明天這府的太君過大壽了,後天又是別府的少爺娶親了。


    王妃一句話,她就得忙著去庫房裏找合適的東西準備。偏王妃借口不了解庫房的情況,每次都隻是說讓她看著辦,這更是增加了難度。


    現在別說是在王爺麵前邀功了,她就連睡覺的時間都少了很多。


    更別提那該死的沈氏和鄭氏還整天找她的麻煩。一忽兒說是廚房的賬冊出了問題,一忽兒又是說下人的數目不對,是不是有人吃空餉。擾得她是不厭其煩。


    這執掌府中中饋的事情,哪裏能那麽一清二楚,難道這兩個踐人就不懂什麽叫“水至清則無魚”?


    這三個女人都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柳靜菡卻是拿著一本薄薄的冊子仔細研讀。


    她攪亂府裏的格局,就是為了讓那三個女人內鬥,沒工夫來自己這裏搗亂。


    她想了想這三個人的來曆,終是覺得,自己真的不能隻把她們當成是為了司徒俊而爭寵的無知婦人。焉知她們沒有借機刺探自己虛實的可能?


    於是她更加的小心,也不大不小的故意弄出了點糾紛,好讓這三個人繼續無暇顧及自己。她們都是一方麵想要在府中立足,攬權貪錢;另外一麵則是急著在司徒俊麵前表現自己的。


    現在柳靜菡給了她們機會爭權,已經讓她們狗咬狗一嘴毛。她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把司徒俊這個更大的誘餌拋出去,讓她們咬得更厲害一些呢?


    “我說,王爺,既然咱們倆已經當麵鑼對麵鼓的把事情都講明白了,我也不能耽誤你綿延子嗣的機會你是不是應該去那幾個女人的屋裏住兩天了?”柳靜菡合上了手裏的冊子,看著一邊悠閑的練字的司徒俊說道。


    司徒俊聽了這沒心沒肺的話,氣得倒仰。哪有一府的王妃趕著王爺往那些側妃、夫人屋裏去的道理?真是亙古沒有的荒唐!


    “本王不去!”司徒俊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又何必呢?”柳靜菡淡淡說道:“你在我來之前還不是睡在人家那裏?我顯然是不可能有孩子了,你又不去其他人的屋子裏。一個月兩個月倒是沒什麽,時間長了,我生不出來孩子,別人也生不出來孩子。別人不會說是你王爺有問題,反倒要罵我這個王妃悍妒,容不得人了!”


    真是的,難道他不願意和別人同房,她卻要幫著擔一個壞名聲!真是豈有此理!


    司徒俊咬著牙說道:“你少給我裝糊塗!你別說你看不出來,我壓根沒碰過那幾個禍害!”


    沒錯!別看這幾個女人進府的時間都不斷了,可是每次司徒俊都是進她們房裏休息,卻是從來都沒有和她們有過夫妻之實!


    偏偏那幾個女人都以為王爺隻是在自己的房中才不做那事,隻對自己不感興趣,這麽沒有臉麵的事情她們又哪裏說得出口?到了其他二人麵前,她們都是吹噓王爺對自己如何如何的寵愛。


    於是,這種荒唐的局麵居然始終未能被人捅破,就這麽持續到了今天。


    柳靜菡一早發現了這個問題,卻是始終沒有說破,現在見司徒俊自己說出來了,她倒是有些無奈了。


    “這……是王爺您的私事,妾身不好置喙,焉知您不是……身體有什麽疾病呢?”柳靜菡捂著嘴暗笑。


    “柳靜菡!”司徒俊火冒三丈,大聲說道:“你是不是想試試我到底有沒有疾病!”


    看到他真的急了,柳靜菡這才趕忙轉口說道:“王爺,王爺,您息怒,妾身年幼無知……嗬嗬嗬……不敢不敢……”


    “你!”司徒俊發現他真是拿柳靜菡沒辦法了。這丫頭隨隨便便就能挑起自己的怒火,讓自己失了平常心。


    “好了,你別氣了。我不過是說著玩玩,你原諒則個。”柳靜菡正兒八經的行了個禮,


    她接著說道:“我如今拿府裏的事情,絆住了她們,但是也不是長久之計。之前沒有我在,她們三人是對立關係,肯定會互相有所保留。但是如今我到了,隻怕這三個人暗地裏會連成一線,那到時候這件事情遲早就會戳破。”


    司徒俊其實也擔心這件事情,但是於他來說,又實在是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但是讓他和這三個居心不良的女人睡覺,他實在是不舒服,尤其是有了上次她們送相克食物陷害柳靜菡的事情之後,他的心裏就更膈應了。


    他想了想,說道:“我也知道,你今兒說這事兒,不光是為了打趣我。這麽說你也看出來這幾個女人不安分了?”


    柳靜菡肅容說道:“正是。”


    她特意給這三個女人安排了管理三種不同的事務,看似互相沒有關係,可是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廚房一向是龍蛇混雜的地方,又是和府外聯係最容易的一條通道。


    而發放月例銀子則是最佳的同下人們熟識並且了解各個院子情況的差事。


    至於對外事務,就更是可以明目張膽的和外人溝通了。


    “她們幾個大約是真的把我當成了不諳世事的無知少女,行事倒是頗有些肆無忌憚呢。”柳靜菡似笑非笑。


    “是你故意縱容,給她們這種錯覺的吧。”司徒俊暗道,狡猾的小狐狸。可也不得不承認有了她在後宅坐鎮,自己行事更加方便了。


    “沈氏趁著發月例的時候向我院子裏的小丫頭探聽消息,還給我身邊的青鳳多塞了十兩銀子,讓她有什麽消息多提醒她一些。當然了,用的是你的銀子。”


    “楊氏倒還好,不過是借著遣人送禮的時候,往自己娘家送了兩回東西,當然送的是你私庫裏的珍寶。”


    司徒俊的臉都綠了。這一個兩個是想把自己的王府搬空嗎?怎麽自己府裏的女人都這麽敗家?


    “最厲害的可是你一向最看重的鄭氏,她可是暗地拉攏了不少廚房負責吃食的婆子,隻不知道她上次給我送當歸燉雞,這次又想給我送什麽呢?”柳靜菡饒有興致的說道。


    司徒俊此刻除了惱怒,就是怨恨自己瞎了眼――也是小瞧了女人。她們這一個兩個三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青鸞查出來,她特意讓下人采買了這些東西到府裏。”柳靜菡從妝台上的一個小盒子裏取出去一張紙。


    柳靜菡打開那張紙,上麵寫了幾行字,那樣子倒像是一張采買單子。


    司徒俊接過來細細一看,發現上麵不過是寫了幾樣蔬菜:


    蓮心、冬瓜、菱角、芥菜、竹筍、芹菜、紅蘿卜。


    “這是……這不過是幾樣蔬菜,又有什麽玄機?”司徒俊一頭霧水。


    柳靜菡微微一笑,說道:“你這位鄭夫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她可是個精通藥膳的行家裏手!”


    司徒俊皺了眉頭說道:“她是父皇親自賜給我的,說是個懂得膳食的,而且會做我娘親家鄉的淮揚菜,而且她眉眼之間和我娘親的畫像有幾分相似,我這才收下了她。”


    哼,果然是安排的妥當,容貌相似,又精通廚藝,難怪司徒俊會她另眼相看了。


    “她拿這幾樣東西,就是想要你斷子絕孫,永遠都無法再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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