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哥你說的對。咱們何必惦記這些上部的台麵的東西。”


    “行了行了,別誤了大事!”趙嬤嬤對於這兩個粗鄙之徒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嬤嬤,你慢點。”兩個男人麵麵相覷,趕忙快步跟了上去。


    “王妃的屋子裏攏共隻有一個丫鬟貼身伺候著。你們的動靜不能太大,千萬要小心,得了手就離開。兩個大男人對於兩個弱女子足夠了。”趙嬤嬤想了想,停下了腳步。


    “你們順著這裏往前走,自會有個小丫頭過來接應。”她不想領著這幾個人過去了。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她又何苦暴露?


    那兩個男人聽了,點點頭,順著趙嬤嬤指著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們倆個不過是街上的潑皮無賴,何曾到過這樣華麗敞闊的地方?更何況這是王府!再加上前方還有一個美若天仙的王妃躺在床上等著他們。


    如今他們真的覺得這是人生中最為美好的一天,任何事情都不能與之相比了。他們那裏還有心思留意其他的情況。


    走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頭模樣的人迎了過來:“你們來了?”


    兩個人知道這就是來接應的人,就急忙走了過去,說道:“正是,真是有勞姐姐了。”


    那個小丫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就你們兩個?”


    那兩個人有些奇怪,可是還是老實的說道:“就我們兩個。”


    “跟著我來吧。”那小丫頭不再說話,徑直走了。


    兩個黑衣人忙不迭的跟了過去。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人都覺出有些不對勁。其中一個試探著說道:“方才那位嬤嬤說了,這……院子就在前麵不遠,怎地走了這麽長時間?”


    “她懂得什麽?她又不是在王妃院子裏伺候的!既然你們不肯相信我,那我也不管了。”說完,那丫鬟居然真的就要扭頭走了。


    那兩個人趕忙賠不是,小丫頭冷冷笑了一聲,這才繼續領路。


    其中一個男子氣得倒仰,心裏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就把這小丫頭打死!


    可是如今,他們確實不認識路,要是完不成這個“任務”,他們將來也沒有好果子吃。


    終於,兩個人看見了一個院子就在幾步之外。


    “這院子怎地如此的安靜?”一個男人不禁問道。


    “你腦子有毛病?難不成這樣的事情,還要整個院子的人過來圍觀?自然是都放倒了!還不快進去!”小丫頭撇著嘴說道。


    兩個黑衣人被她呲了一頓,也不疑有他,就當先走進了這個院子。


    ----------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楚王府的大門就被人強行拍開了。


    來者居然是穆王妃褚遙卿!


    出來迎接的楚王府總管李義山真是不得不震驚了!


    這三更半夜的,穆王妃跑來幹什麽?


    他隻能是諂笑著上前行了個禮,說道:“不知道居然是王妃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穆王妃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冷冷的說道:“你不要囉嗦,本王妃是逢莊妃娘娘之命過來的!”


    李義山頓時懵了,怎麽會有這樣的荒唐事。


    穆王妃卻是不理李義山,領著人就往內院走。


    李義山急忙跟上,邊走便說道:“王妃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這樣擅闖王府,總要給一個交待!”


    “交待?”褚遙卿冷冷的一笑,“實話告訴你,有人向莊妃娘娘密報,說是楚王妃因為楚王久出不歸,不安於室,在府裏勾搭男人,養漢子!”


    李義山在沒想到,這樣粗俗不堪的話會從一個身份高貴的王妃嘴裏說出來。


    這個穆王妃如今的汙蔑柳靜菡這位楚王妃,不是等於在打楚王的臉?


    李義山麵色不鬱:“王妃還請您慎言!”


    他還待要多言,卻看見前麵快步走過來一個婆子,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真是奇怪,怎麽王妃那裏這麽早就熄燈了?這還沒到休息的時間啊?”這聲音不大不小,卻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穆王妃聽了這話,又是陣陣冷笑:“怎麽樣,你們自己府裏的人都說有問題!咱們還是過去吧!免得你再說我存心栽贓。”


    李義山細細一看,發現那婆子正是當日給青鸞半夜行刑的那一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老東西,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穆王妃看到李義山一臉的苦大仇深,心中更是冷笑連連。


    她顧不得禮儀,一手推開這位楚王府的大總管,領著人就匆匆走過去!


    李義山一見這架勢,知道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到底是什麽人居然這樣的膽大妄為,敢構陷楚王妃!


    而這個穆王妃也是一臉的篤定和自信,就好像一定會在今晚成功的捉殲在床!


    李義山滿腦子都是疑惑,可是卻發作不出來——如果這隻是穆王妃無理取鬧,他還可以阻止,偏偏人家居然打了個莊妃的旗號!


    他隻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穆王妃的後麵,不給她任何的機會做手腳。


    穆王妃褚遙卿看到李義山那副可笑樣子,暗自鄙薄。你們自己出了內鬼,根本就是防不勝防,如今再小心,又有何用?


    她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柳靜菡的院子,幾乎都要大笑出聲了。


    踐人,讓你不識抬舉!居然敢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這下子總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柳靜菡的院子。


    穆王妃雖然是特意使眼色讓自己的人都放輕了步子,以免打草驚蛇,讓那“殲夫”走脫了。


    她有過牆梯,咱有張良計。李義山也不是省油的燈,哪裏能看不出穆王妃的險惡用心?


    還沒等穆王妃走上三步,他就故意大喊:“哎呀,這院子裏怎麽也不點一盞燈,這要是讓穆王妃摔到了又該如何?”


    褚遙卿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義山,低聲說道:“你再喊叫又有何用?如今已經是木已成舟!”


    誰知,她話沒說完,整個院子突然燈火通明,晃得如同白晝,她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


    褚遙卿皺了皺眉頭,心中奇怪。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奈何光線實在是太強烈,她的眼前除了白光還是白光。


    等到周圍的燈火終於漸漸暗了下去的時候,她一抬頭就已經看見一個人高高的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的一把圈椅上。


    那人穿了一件交領鑲金邊的玫瑰色妝花緞的小襖,下麵是一條淡紫色繡著點點嫩黃迎春花的百褶裙,一雙鑲嵌著珍珠的繡鞋隱隱約約的從裙底露出。


    那張臉上帶著令人生厭的甜美笑容,偏偏又美得讓人一不開眼睛。她不過是簡單的梳了一個圓髻又插了一隻造型簡單的白玉鳳頭釵,可是偏偏就是顯得那麽的高不可攀。


    褚遙卿最討厭的就是柳靜菡這種天生的高貴勁兒。就好像她總是能夠洞悉一切,又總是能夠不為外物所動。


    她恨她。為什麽她總是輕易的獲得別人的喜愛。就算是莊妃想要算計她,陷害她,為的也不過是想要讓她俯首稱臣。


    如今又看見柳靜菡一副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褚遙卿就愈發的憤怒。


    可是這種憤怒表現到了臉上,就成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鄙視。


    “這不是二嫂嗎?大半夜的不睡覺,卻是突然駕臨我們楚王府。真是不知道所謂何事?”柳靜菡笑顏如花,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褚遙卿這副陣仗到底為了什麽。


    褚遙卿看她的模樣,怎麽也不像是剛剛“偷情”結束,可是又不肯相信莊妃的安排會出了什麽紕漏。畢竟她們是有內應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才燈光那麽明亮,她自然是沒有看到,可是此時,卻是覺得柳靜菡身後緊緊關著的門映出了兩個模糊的身影。


    她的心裏一時大安。


    即便沒有得手,隻要在柳靜菡的屋子裏找到男人,甚至是男人的一隻鞋,她也脫不開一個“不安於室”“淫/蕩”的罪名!


    “我倒是奇怪,這麽晚,弟妹卻穿戴的這麽整齊,是為了等什麽人?”褚遙卿的話裏有話。


    柳靜菡的臉冷了下來。她看了看那邊使勁在使著眼色的李義山,卻不理睬。隻是直直的盯著褚遙卿那張明顯經過精心裝扮的臉孔,說道:“二嫂到底什麽意思?不妨直說!你我都不是傻瓜,又何苦拐彎抹角?”


    褚遙卿自然而然就把柳靜菡的話當成了一種垂死掙紮:“弟妹這話我也糊塗了!我能有什麽意思呢?不過是可憐楚王,不過是幾日不回家,王妃居然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大晚上‘會客’罷了。”


    柳靜菡猛地起身,不做聲的盯著褚遙卿。頓時使得褚遙卿感到了陣陣的壓迫感。


    “合著二嫂今日是來捉殲的?隻不知道二皇子知不知道你今日的所為?我勸你還是要三思而行!”


    褚遙卿聽到“二皇子”三個字的時候,終於是臉色一變。


    其實二皇子並不喜歡她和莊妃交往過密,反而還一再的提醒她,不要總是聽從莊妃的唆擺,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那麽今天,是不是就是不理智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望而卻步。


    她微微轉頭,卻看見趙嬤嬤站在一群丫鬟婆子中間,朝自己微微點頭。


    與此同時,那房間裏也傳來了一聲東西被碰倒的聲音!


    雖然很輕微,可是還是被精神高度集中的褚遙卿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二嫂,怎麽還沒想清楚。難道真的不怕二皇子的責罰?”柳靜菡突然張口,可是神情卻有些緊張。


    褚遙卿看在眼裏,越發的認定了這是柳靜菡為了掩飾剛才的聲響和轉移自己的視線。


    可見那屋子裏的確是有人!


    她這個女人就是慣於虛張聲勢!


    想到這裏,仇恨到底還是戰勝了理智。


    她冷冷的看著柳靜菡:“弟妹又何必色厲內荏?依著我看,倒是真的應該好好看一看。也算是我對楚王這個弟弟負責了!”


    這是要搜屋子?


    這下子連李義山也站不住了。


    柳靜菡好歹也是楚王妃,如果真的給人隨便搜了屋子,這不是等同於公然打臉?


    楚王妃的顏麵何存?楚王的顏麵何存?


    “穆王妃,請您謹慎些!這裏畢竟是大順國的楚王府,不是你褚家的後花園,由著你隨意!”李義山的口吻已經很重了——他是武德帝親自派到楚王府來的,此刻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明日一大早一定要把此事稟告王喜公公!


    褚遙卿卻是不以為然,一個奴才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她自顧自的就帶著人往台階上走去。


    李義山一見對方一意孤行,就想要也讓人上前阻攔。可是他在接觸到柳靜菡的目光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絲的嘲諷之意和……


    胸有成竹?


    王妃一向是個有成算的。難道今日?


    李義山想了想,到底還是收回了腳步。


    柳靜菡固執的攔著褚遙卿,說道:“二嫂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今ri你查不出什麽事情,我明日可是會入宮麵聖,好好的告上一狀!”


    可是她如今的每一句話停在褚遙卿的耳中無疑都是在虛張聲勢,好讓她望而卻步。


    她怎麽可能上當!


    褚遙卿冷然說道:“一切還是等我找到人了再說!你躲開!”


    這裏明顯隻有這一個門,又是燈火通明,滿院子的人,她就不信人能飛了!


    她一使眼色,就有兩個婆子當先一步,衝過去,推開了房門。


    隨後五六個人就一起衝了進去。


    可是片刻之後,幾個人卻是灰溜溜的走了出來!


    褚遙卿見狀不解的問道:“人呢?”


    “啟稟王妃……裏麵,什麽人都沒有!”


    “不可能!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人影晃動,又聽見……”褚遙卿自言自語。


    “又聽見又東西跌落的聲音,對不對?”柳靜菡接著說道。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褚遙卿。


    褚遙卿突然全都明白了。


    她是故意引著自己進去的!


    隻有自己真的進去搜屋子,她才能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她驚恐的看著柳靜菡,背後的冷汗都流出來了。


    這個女人……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了!”褚遙卿的手顫抖著指向柳靜菡。


    “知道什麽?知道你們姑侄想要故意陷害我?知道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心思?”柳靜菡一把打掉了褚遙卿的那隻手。


    “二嫂!今兒可是你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顧我的阻止,闖進了我的屋子!說是要‘捉殲’!結果呢?卻是一無所獲!我明天一定會回稟貴妃娘娘!而且還會親自去回稟皇上!”柳靜菡的笑容冷漠又殘忍。


    褚遙卿聽了這話頓時一陣眩暈。不用說了,方才的什麽影子、聲音都是這個踐人故意弄出來迷惑自己的!


    合著人家根本就不怕自己進去,反而是生怕自己不進去,才故意設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套等著她鑽呢!


    ----------


    褚遙卿灰溜溜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帶走了滿腹的鬱悶和不解。


    為什麽柳靜菡會洞悉了她們的謀算?


    這個計劃的高明之處就是要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為什麽柳靜菡卻絲毫全盤了解了計劃?


    是不是她們的內部也出現了什麽內應或者殲細?


    她突然想到了一人——趙嬤嬤!


    這人本來就是楚王身邊的人,這次卻突然投靠她們,難道竟然是過來故意刺探消息的?


    想到這裏,褚遙卿不由自主的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趙嬤嬤的身上!


    她似乎找到了一個背黑鍋的人,心情也輕鬆了不少。居然就連夜進宮去向莊妃回稟了!


    ----------


    柳靜菡送走了褚遙卿等人,也沒閑著。


    她此刻坐在西廂的一個小廂房裏,喝著熱茶暖身子。


    她又低聲問道:“青鸞沒事吧?”這幾日可把青鸞那丫頭折騰慘了。


    若不是用了這“苦肉計”又怎麽會引得趙嬤嬤那個老殲巨猾的東西上鉤?


    所以那日那打也是真打,傷也是真傷,今日這暈倒也是真的暈倒。


    “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的。已經醒了,奴婢怕她受了風,讓她在屋裏歇著呢。”青鳳躬身說道,“要不,一會兒您親自過去給她看看?”


    柳靜菡點了點說道:“也好,隻是今晚先讓她好好睡吧。我明日一大早去給她好好瞧瞧。”今天晚上的戲還沒有結束呢。


    “去!把那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找來!”柳靜菡覺得身體暖和一些,就對青鳳吩咐道。


    青鳳朝著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說道:“金婆子,還不趕緊把人帶過來!”


    那金婆子就是前日杖責青鸞之人,今日又陪著演了這麽一出大戲,居然儼然就成了青鳳的心腹了。


    她一揮手,就有幾個婆子連拉帶拖的弄了兩個人出來。


    這兩個如今都快有沒有人模樣的人,可不就是之前跟著趙嬤嬤混進王府的破皮無賴?


    原來,之前的時候,兩個人剛剛進去院子,就聽見身後的大門一關,而且還有上鎖的聲音


    他倆還不等張口質問,就突然一陣悶棍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兩個人連個“痛”字都沒有喊出來,就有無數的棍子狠狠的打在身上各處。他們雖然是身強體健的男人,可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突如其來,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就被打得遍體鱗傷,動彈不得。


    這時候,就有一個粗壯的婆子走上前來,打了燈籠看著兩個人已經像死狗一般苟延殘喘的男人,冷笑著說道:“狗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醃臢玩意,居然敢打這樣的注意!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就難了!”


    兩個人都是在街麵上混了多年的,哪裏還能不明白,這回是陰溝裏翻船,被這幫婦人給算計了!如今命都沒了一半,怎麽發落,都是人家一句話,他們怎麽敢不示弱。


    “各位姑奶奶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那婆子狠狠的啐了他們一口,又拿了條繩子扔在了地上:“這樣事情也敢幹!活該你們斷子絕孫!快,趕緊把他們給我捆起來!”


    幾個婆子都是身高力大,兩個男人又是動彈不得,三下五除二就被捆得像個粽子一般。


    那婆子這才輕輕拍了拍裙子,撣了撣身上的灰,說道:“都把人看好了!咱們王妃必定重重有賞!”


    ----------


    兩個男人此刻如同兩條快要斷氣的魚,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他們掙紮著抬頭,想要看看那王妃的模樣,卻是被一扇半透明的屏風給遮擋住了。


    然而那站在一邊的嬌俏小丫頭可不就是之前給他們領路的?


    還有那個得意洋洋的婆子也正是領著頭打得他們半死的那老東西!


    事到如今,兩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這才明白原來算計他們的居然是那個本來他們要算計的王妃!


    “說吧,到底是什麽人收買的你們!”柳靜菡冷冷說道。


    兩個人都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了。如果不說出點什麽來,隻怕這位心狠手辣的王妃就會讓人把他們送官,甚至直接就地正法!


    兩個人都是混慣了的,自然明白要識時務。


    此刻,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兩個人爭先恐後的說道:“我說!我說!”


    兩個人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趙嬤嬤如何在街上找到他們,又是如何給了他們二十兩銀子,讓他們跟著進府行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青鳳聽了他們的話,氣得倒仰。她再沒想到,這個趙嬤嬤居然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公然找人來意圖玷汙王妃!


    柳靜菡卻是不怎麽驚訝。


    她早就看出趙嬤嬤心大得很,可是這樣的做法於她又有什麽好處?


    或者是,她並不是自願的?


    “你可得把門戶看好了!小心有人要連夜逃走了!”她看著青鳳笑著說道。


    青鳳眼珠一轉,又一拍小腦袋,趕緊對金婆子說道:“快!找兩個人去出府的必經之路上攔著!別被那一老一笑跑了!”


    “姑娘放心吧!跑不了!”金婆子樂嗬嗬跑出去辦差事。現如今給她安排的活計越多,她越高興。這就證明她已經逐漸成了王妃的親信了!


    ----------


    柳靜菡終於回到了自己那張溫暖的床上,可是卻點著一盞燭火,她睡不著。


    她在靜靜的等待著。


    終於,窗戶發出了咯噔咯噔撬動的聲音。


    她心中大喜,趕忙跑過去,主動打開了窗戶——


    一張清秀的帶著道冠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蒼鬆!真的是你!”


    柳靜菡驚喜交加!


    那一日在太子府外的驚鴻一瞥,她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


    那小道士一下子跳進來,笑著說道:“可不就是我嗎!”


    “他人呢?”柳靜菡依舊在窗外尋找著。


    “他……他沒來,他不方便。”蒼鬆有些不自然。


    柳靜菡誤以為是怕被其他人發現,雖然心中思念,也隻好以他的安全為重。


    “我費了這麽大的周折,總算是讓你有機會進府了!怎麽樣,周圍的暗樁、密探沒有發現你吧!”柳靜菡用小剪子把蠟燭的芯兒剪了剪,果然火苗就小了不少,室內也暗了下來。


    蒼鬆笑著說道:“放心,我親眼看見的,那什麽王妃大張旗鼓的過來的時候,就有一半跟著進來看熱鬧了。走的時候又多數都跟著走了!剩下那一兩個,也不在話下了。”


    柳靜菡知道蒼鬆跟著明月道長多年,醫術不差,武功更好,否則明月哪會特意挑了他做關門弟子?


    她如此大費周章,先是用青鸞引出趙嬤嬤,又用趙嬤嬤引出她背後的莊妃,表麵看來人人都會覺得她是為了除去趙嬤嬤這個毒瘡。當然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她要故意製造混亂,好給他們製造機會入府!


    那一日,在太子府外和青鳳攀談的正是蒼鬆!


    而一切的玄機也就在那張護身符上!


    展開之後,上麵隻寫了一句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柳靜菡一看那是司徒俊的筆跡,立即都明白了。這才費勁心機設了此局。


    “道長還好嗎?”柳靜菡想了想還是先問候了明月道長。


    蒼鬆見她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師父,心裏也是感慨:“他老人家一切都好。要是你不給他找麻煩就更好了!”


    柳靜菡一時之間就有些尷尬。


    “嘻嘻,這是師父的原話!依著我說,他這幾個月閑的都快要結蜘蛛網了。多虧了你給他找事,否則隻怕是關節都要上鏽了!”蒼鬆嬉皮笑臉的說道。


    柳靜菡忍不住撲哧一笑。


    這一笑,簡直如同春花在秋月下綻放,帶著光華,噙著清香。


    蒼鬆一時之間居然看呆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原來她這麽好看?


    “那他……他怎麽樣了?可是受了傷?”柳靜菡終於還是收斂了笑容問道。


    蒼鬆偷眼看了她一眼,拿捏著說道:“別擔心,他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受了一點小傷。無傷大雅,無傷大雅!”


    “阿彌陀佛,玄天聖祖,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太白金星保佑。”柳靜菡鬆了一口氣,就開始口不擇言的亂祈禱。


    蒼鬆聽她恨不得把滿天的神仙都叫一遍,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他讓我告訴你,接下來要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7000字奉上,我還得繼續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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