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表姐說了半天到底什麽意思?我怎麽都沒聽懂?”司徒麗人有些奇怪的問道。


    可是莊妃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陰沉。


    外甥女特意入宮一趟,一開始說的雖然是自己府裏後宅那些陰私事情,可是到了後來,她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穆王妃的口裏說來說去居然都是上次楚王妃到他府裏拜訪時候說的那些事情。


    雜七雜八,林林總總。


    乍聽之下好像不過是那定國大將軍府上的一些瑣碎事,可是她越聽就越是心驚。


    這哪裏是尋常的客套和家常?


    這分明就是柳靜菡那隻小狐狸要借著穆王妃的口來提醒自己――柳牧那老東西在打她莊妃的女兒的主意!


    看到自己的女兒聽了這一大通依舊懵懂不知,她真是有些扶額無奈了。


    這個孩子從小也是被自己慣得有些無法無天了。空自有那麽一股子狠勁和毒辣,卻是缺乏敏銳的觀察力和分析力。將來如果真的嫁了出來,豈不是會被人算計死?


    其實莊妃也是多慮了。司徒麗人不過是因為如今年紀小,又沒有怎麽經曆過後宅的洗禮,所以才會有些反應不過來。再者說,她是不會覺得自己和柳慕風之事有什麽不妥當的,又怎麽會覺得穆王妃是可能就此事來做提醒的呢?


    “麗人,你和母妃說實話,你對那個柳家的二少爺,是不是根本沒有斷了心思?”莊妃突然發問。


    司徒麗人一驚之下,就沒有立時做出回答,反而有些慌張。


    人在不經意下做出的反應往往才是最真實的。


    莊妃見女兒此刻的模樣和幾天前做好準備麵對自己質問時候的信誓旦旦大相徑庭,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原來你果然是在敷衍我!”莊妃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因著上次除夕之時,司徒麗人對於柳慕風的病情過分緊張的反應,莊妃早就起了疑心。她早先還真的以為女兒是因為柳慕風傳出的不良傳聞而對其死了心,如今看來,她倒是被這個自以為了若指掌的女兒給騙了。


    當真是三十年老娘倒綁孩兒!


    “母妃,我……我,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司徒麗人這一次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可是,麵對司徒麗人有些慌亂的表現,她沒有生氣。


    莊妃心一動,苦口婆心的說道:


    “麗人,你總得明白,並不是母妃想要做什麽棒打鴛鴦的惡人,而是你的身份注定了不肯能和他在一起。”


    果然,莊妃發現女兒的表情都是不以為然。


    她眼珠一轉,心道,莫非這丫頭是被什麽人……可是自己不同意,還有什麽人……


    “你別以為,我不答應,而你暗度陳倉,或者是孤注一擲,就可以另尋他路,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和你的父皇說過了,他也不同意!”莊妃口氣變得強硬。


    果然,司徒麗人聽見“父皇”二字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一個少女在得知自己和情人無望的時候,簡直就連基本的智商都沒有了。


    “不,不會的。我知道父皇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也曾經和身份低賤之人相愛!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是誰告訴你你父皇會答應的!是誰說他和身份低賤之人相愛的!”莊妃篤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刻反口質問。


    她就覺得之前自己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女兒不至於油鹽不進。如今事實證明,確實是有什麽人利用司徒麗人的這一片癡心,想要興風作浪,給她添堵!


    司徒麗人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三言兩語之間,母妃居然就猜到了什麽,她趕忙掩飾般的說道:“不……不是……”說完她那雙遊移不定的眼睛就隻敢看著自己的鞋麵了。


    莊妃眼睛一眯,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冷然說道:“是不是你的乳娘陳嬤嬤!”


    司徒麗人這下子簡直就是心驚膽戰了。


    “不……不是。”


    她似乎隻剩下這兩句話可說了。


    莊妃此刻想的不是如何懲罰女兒,而是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有能力收買了陳嬤嬤?這個踐人一直在女兒身邊,這麽多年以來,是不是始終就是受別人的指使而在窺探自己?


    是不是她還參與了更多的事情?又或者是已經做下了什麽與自己不利的事情?


    柳靜菡估計不會想到,自己為了不讓哥哥做棋子而故意向穆王妃透露情況,卻間接使得莊妃找到了安插在她身邊最大的一個探子!


    “說!她到底是怎麽說的!你要是敢再隱瞞半句,我就稟告你父皇,讓他直接把你送到庵堂裏給你那幾個公主姑奶奶作伴!”


    司徒麗人猛地抬頭,就看見母妃眼中簡直如同噴火,好像就要生生的吃了自己!


    她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她不說實話,母妃真的會把她送去庵堂!


    那庵堂裏住的是兩個前朝喪夫的公主,都已經是六十上的年紀了。整日裏隻會吃齋念佛,連大門不都出,過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日子!她曾經見過兩回公主姑奶奶,那眼睛都是木得不會轉動了,簡直就是活死人!


    “不,不,母妃,我都說,我不要去庵堂!”司徒麗人嚇得再也不敢隱瞞。


    原來,正是公主的乳母陳嬤嬤勸說公主先假意答應莊妃,而後等到莊妃卸下警惕,再做圖謀。


    “陳嬤嬤說當年四哥的親娘康嬪也是個出身低微的宮女,後來也深得父皇寵愛。所以父皇其實心裏也不反對和身份不高的結親的。她讓我先答應您,然後,然後……”司徒麗人越說聲音越低。


    “荒唐!”莊妃“啪”的一拍桌子,惡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你是傻了不成!這樣的鬼話你也相信!你父皇是什麽人?他貴為一國之君,自然是可以想要任何女人做妃嬪,不會有任何人有膽子非議。可是你呢?你作為公主,代表的卻是皇室的顏麵,你覺得你的父皇會把自己的麵子放在地上踩嗎?”


    帝王就是這樣的。


    不是有句話是不需州官放火,隻許百姓點燈?


    他自己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子拉,可是輪到自己的兒子女兒,他又怎麽會允許他們做出什麽讓自己顏麵掃地之事?


    莊妃簡直是怒不可遏。這個女兒難道這樣愚魯不堪?這麽明顯的昏話居然也信以為真?


    作為莊妃,她最開始就是作為妃嬪來到了當時還是皇子的武德帝身邊,又何曾有過什麽戀愛的感覺呢?她的愛情恐怕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王府後宅的明爭暗鬥給深深埋葬了。


    她也不是不懂愛情,隻是覺得這樣的東西對於一個出生在王室的公主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也可以說是太無用了。


    雖然她不至於從小給司徒麗人灌輸這樣的思想,可是自覺也從來不會鼓勵她去“喜歡”什麽人。


    在一個公主來說,隻有合適不合適,不存在喜歡不喜歡。


    也許,對於一個出生之後就無憂無慮的少女來說這些話,真的有些殘熱?莊妃突然不明白到底怎樣才算是對女兒好。


    這一番道理,她左思右想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兒說。


    真正從嘴裏說出來居然就變成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別回自己的宮裏了,就在這裏住兩天吧。”


    說完,就歎著氣的走出去了。


    “母妃,能不能放過陳嬤嬤……”司徒麗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充滿了祈求。


    莊妃沒有回頭:“你該明白,當你在除夕宴會上故意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陳嬤嬤就已經沒有活路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司徒麗人整個人如同脫了水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沒錯,那天她的確是故意在除夕宴會出言詢問柳慕風的病情。


    這也是陳嬤嬤出的主意。其目的自然是要吸引柳牧的注意。


    她不是真的天真無辜,她自然明白其實這是有點逼著對方先動手的用意,畢竟大部分還是忍不住做駙馬的you惑的。


    如今,她還不知道到底柳家有沒有行動,她的母妃卻是已經把軟禁在了長禧宮。


    難道,一個公主想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做駙馬就這麽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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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長清仔仔細細的給司徒俊診脈。診完左手,診右手,又特意看了舌苔,甚至翻了翻眼皮。


    一切都結束之後,他還是有些笑不出來。


    這個情況……的確是師傅之前在他的劄記中記載的一個病例有些類似。


    那一次雖然確實是治愈了,可是說起來也不過是僥幸。


    那時候,他還是師傅身邊充作藥童的小徒弟。卻是有幸親眼目睹了當時的過程。


    當時師傅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患者施診。這樣才能在不損傷大腦和眼部其他經脈的情況下進行治療。


    他看了一眼麵色平和的楚王,又看了一眼帶著期望之色的楚王,突然心裏十分的忐忑。


    他,真的能像師傅那樣完成這樣的絕技嗎?


    可是,他又非常的憧憬,如果他真的完成了這樣的治療,應該也可以成為名留大順曆史的一代名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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