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出乎柳靜菡的預料,董清似乎是非常冷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一沒有糾纏施露兒,二沒有為難柳慕風。


    柳靜菡知道董清根本不是這種大度淡然之人,她的這種表現實在是有些反常。


    柳府和安國公府也定下了明確的婚期,就在三個月之後,雖然說有些倉促,然而兩家人都是為了兒女的婚事準備多年的,也不算是慌了手腳。


    撇開此事不提,自從靖王入京之後就是循規蹈矩,深居簡出,就連和皇太妃也是甚少聯係。


    武德帝也不知道是否是良心發現,居然真的就發了明旨,說是靖王離京多年,如今年紀漸長,實在是不適宜在居住在那莽荒之地,著其定居京城,並且賜下了一座頗為華麗的府邸。


    靖王自然是感恩戴德,於是又小心翼翼的提出想要把太妃接到靖王府居住。


    自然,武德帝是婉言拒絕了他的要求。


    靖王本也是試探性的詢問,就沒指望這位皇兄能真的同意。好在武德帝看在靖王這麽老實的份上,允許他每個月入宮三次探望太妃。


    於是乎,那遠在雲貴地區的原靖王府的家臣下人們,就帶著靖王的財帛書籍等物曆經了一個月的時間不遠萬裏來到了京城之中。


    因著雲貴地區的女子長相與京城女子迥然不同――身材健美,皮膚黝黑,卻又各個性情奔放,穿著露出小蠻腰的民族服飾,倒是引得京城那些紈絝子弟各個側目,都想著要往靖王府都走幾趟。


    靖王府一時之間就異常的熱鬧起來。


    靖王爺見狀,倒也不矯情,幹脆就辦了一場大型的宴會,遍邀請京城中豪門大戶,而且言明,宴會之上,將會有雲貴當地的舞蹈演出。


    柳靜菡如今已經是接近四個月的身孕,胎像倒是還算是穩固,聽說那雲貴之地的女子最是能歌善舞,她又是在家中憋悶了許久的,就想著也跟著司徒俊過去湊湊熱鬧。


    司徒俊本來是不願意,他生怕柳靜菡這個孕婦有了什麽磕碰,再者如今形勢不明,那起子人都不約而同的盯著柳靜菡的肚子,如果真有那喪心病狂之徒起了什麽歪心,他隻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柳靜菡聽了他的話,笑著說道:“也不能說你杞人憂天。隻不過你是忘了我本來就會醫術的。輕易怎麽會讓人暗算了?”雖然懷孕之後,她診脈得的準確度的確是大不如前,可是還不至於對什麽都茫然不知。


    司徒俊見她這樣說,知道自己的王妃是執意就想要去看一看這個熱鬧了。他心裏也不願意為這樣的事情逆了她的心思。左思右想,好歹是讓柳靜菡答應一定不許隨便亂走,這才領著柳靜菡坐著馬車出發了。


    到了靖王府的門前,果然是車水馬龍,賓客盈門。


    柳靜菡心道,看來這靖王自從得了消息要定居京城,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善意結交這權貴豪門了。


    否則放在往日,隻怕他是不肯這樣張揚的吧。


    新修繕完畢的靖王府也是雕欄畫棟,裝飾的非常精致。那山石、亭台樓閣都是別有一番情趣,既結婚了京城的古典,又帶了三分異域的風情,總之是與眾不同。


    最最吸引女賓們的自然還是那些京城中很難見到的奇花異草,香氣撲鼻,又豔麗異常。


    柳靜菡是許久沒有出府的人,自然是看得不亦樂乎。


    因為說到底,男賓和女賓是分開的,所以司徒俊就把柳靜菡托付給了秦國公夫人鄒氏。


    鄒氏笑著讓司徒俊放心,又再三承諾會好好看著柳靜菡,司徒俊這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鄒氏看著柳靜菡,覺得她豐腴了一些,想是懷孕的日子久了,胃口也好了,就抿著嘴笑道:“我瞧著,楚王如今對你倒是好的很。想必是過去那些‘謠言’都煙消雲散了?”


    柳靜菡紅著臉說道:“都是他杞人憂天。整日介一驚一乍的。哪裏就有那麽誇張呢?如今我的身子強健得很。孩子也很聽話,一點都沒有鬧騰我。”


    “你還是要小心一些。畢竟如今月份還小,小心駛得萬年船!”鄒氏小心翼翼的扶著柳靜菡。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功夫,突然柳靜菡一錯眼,就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她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這才算是肯定自己沒有眼花。


    然而,這樣的場合下,她自然是不肯說破,就笑著問鄒氏:“那邊那位姑娘是哪位?怎地如此貌美?”


    鄒氏聞言,順著柳靜菡的抬起的手看去。然後才回答:“可是那穿著藍色裙子的?聽說是王府的女總管,很是能幹的。估計也是靖王爺從雲貴之地帶過來的。瞧她的膚色和穿著應該也不是中原人士。”


    “原來如此……”柳靜菡沉吟片刻,也就不再多說。


    兩個人就一前一後朝著那女賓聚集之地走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鄒氏和柳靜菡平安無事,然而司徒俊卻是遇到了麻煩。


    “董小姐,還請你自重。不要再有什麽妄想。”司徒俊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董清,皺起了眉頭。


    如今身在靖王府,他自然是不能公然的做出什麽太過無禮的舉動,因此他雖然厭惡董清,也隻能是盡量做到禮貌。


    董清許久不見司徒俊,卻發現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穩重和利落,似乎成熟了許多。


    一想到,他如此這般的成長都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她的心中就一陣鑽心的痛。


    可是,好歹她還算是抑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真的衝上去撲在司徒俊的懷裏。


    “楚王殿下,我為我之前對你做過的那些荒唐之事表示歉意。我也已經想清楚了。男女之事不能勉強,我不會再強求。”


    司徒俊聞言,倒是一驚。他沒想到董清居然說出這麽一番通情達理的話來。


    他心裏暗自琢磨,她這話究竟是真是假,卻又聽見董清接著說道:“是家父讓我來向您請罪的。之前的種種,都如夢幻泡影,都是我的不是!還請您諒解!”


    說完,董清一福,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司徒俊見她的模樣不似作偽,可是她之前的種種荒唐行徑實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揭過去的,讓他此時此刻就說出原諒的話,他也真是做不到。


    他隻能是淡淡的說道:“董小姐言重了。過去的事情就罷了,就讓他過去吧。”


    隨後,董清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到司徒俊的麵前。


    “這是……”司徒俊不由自主又皺起了眉頭。怎麽都說不再糾纏了還要私相授受?


    董清馬上說道:“您別誤會,這並不是我要送給您的東西。乃是家父托人從湖州特製的上好的湖穎紫毫細光鋒,他是每一位皇子都送了一份的。隻不過這一份乃是由我送出,以表達一番歉意罷了。”


    司徒俊覺得董清不會傻到拿自己的父親說謊,就點了點頭,收下了。


    董清似是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臣女就告退了。希望您和王妃早生貴子!”


    “承你吉言!我也告辭了。董小姐保重!”說完,司徒俊也不停留,拿著那精致的盒子就離開了。


    剩下董清一個人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她咬了咬牙,嘀咕了一句:“你不仁,我才不義。”然後也就離開了。


    這一場宴會自然是精彩紛呈。


    那雲貴地區比鄰南疆,多是少數民族,風俗習慣和中原地區都是大大的不同。


    這宴會之上也是準備了許多精美的民族小吃和一些果子佳釀,更遑論那些美麗妖嬈的舞娘們伴著輕快的音樂跳出的嫵媚舞蹈,都讓京城裏這些沒有出過遠門的閨秀夫人們歎為觀止。


    柳靜菡心滿意足的跟著司徒俊回到府中,卻是在兩個人準備的時候,突然摸到他的袖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她取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個精美的禮盒,打開一瞧,裏麵放著一支製作精良的紫毫。


    柳靜菡有些奇怪,隨口問道:“這是從哪裏得來的?”


    司徒俊心裏一轉,到底還是不想讓董清的事情擾了柳靜菡的好心情,就編了個小謊說道:“是太子送給我的。我瞧著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收下了。”


    柳靜菡也沒多想,就隨手把東西放在一邊了。


    到底是司徒俊覺得心虛,不想時時讓柳靜菡看見這個東西,第二日一早就把東西放到書房去了。


    離那宴會結束約莫有三天的時間,卻有一個意想不到之人登門拜訪。


    看著青鳳一臉古怪的過來回稟,柳靜菡就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怎麽了?”


    “王妃,你說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青鳳歪著腦袋,一本正經的問道。


    柳靜菡戳了她的額頭一下,憋不住笑著說道:“胡說什麽!你比我還小一歲呢!什麽老眼昏花?”


    “那為什麽外麵明明來回稟的是靖王府的女總管過來請安,可是我看到的居然是芷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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