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抬頭,一臉的堅定衝著慕婄雨點頭,“奴婢準備好了。”


    任青蘭聽到這對主仆的對話,心中警惕,她們要做什麽?


    慕婄雨將伊雲夕靠著的靠背拿了出來,遞給了蒹葭,“那就去換個來,這個娘墊著不舒服。”


    任青蘭聽聞鬆了口氣,隨即一笑,她是不是太把慕婄雨放在心上了,她不過說了句話自己就緊張起來。


    蒹葭接過圓形靠背往外麵走去,抬頭剛好看到她的白露心中一喜,她終於知道蒹葭哪裏不一樣了,蒹葭今天梳的竟然是婦人的發髻,而且還是跟夫人平時梳的發髻很相似,不過……這是為什麽啊?


    外室的慕太師氣的不清,聽著這店家的話他已經認定了這件事就是她伊雲夕所為。不管是誰想要媒害慕府的子嗣在這裏就是天大的事情。


    “老夫要問的話已經問完了,你們就先回去吧。至於今天的事情,你們就當沒發生過。老夫會讓管家給你們誤工費的。”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沒有必要再讓這些外人留在這裏了。


    三人心裏哪裏還不明白,雖說是誤工費,其實是封口費。


    “草民就先辭職了。”老板模樣的人說道。


    三人起身轉身準備離開,此時一個怒氣衝衝的嬌喝聲從內室傳來,“站住!是誰說我給了他一錠金子並且在他手裏抓的墮胎藥?竟然如此汙蔑本夫人,到底是收了誰的銀子才會說出這般的話來的。”接著從內室裏衝出一位少婦模樣的美麗女子。


    三人因這聲怒意質問而轉過頭來,見此人挺著一個七八月的身子,心裏便知,這就是那個慕夫人了。


    其中一人見狀連忙上前,“回夫人,是草民。”


    “是你?你倒是說說,我什麽時候給你錠金子,又是什麽時候跟你抓藥的。這些日子我都是寸步未移的呆在慕府,又哪裏去你們的藥鋪了。”少婦美目直瞪,因怒氣臉頰微紅,一張臉顯得更為嬌豔。


    一旁的慕齊文見此狀色心大起,怎麽以前就沒有看到發現她這麽漂亮呢?


    那人連忙道,“夫人,五日前你明明去藥鋪抓了藥,當時還賞了草民一錠金子,草民又豈會撒謊呢。”


    “本夫人堂堂慕太師府的大夫人,需要抓藥還要親自去?招呼一個下人去一趟不就行了?至於挺著個大肚子親自做這樣辛苦的事情嗎?”少婦冷嘲道。


    “夫人,你的確是慕太師府的大夫人,身份尊貴。的確草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身子如此之重還親自去抓藥,但你的確在草民那裏抓了藥。草民方才也已經將你賜的金子遞給了慕太師,事實真相皆由他來定奪。”那男子一臉正氣道。


    此時的少婦直勾勾盯著男子,“那你肯定,是本夫人親自跟你抓的藥?”


    男子以為麵前的人還想推脫,毫不猶豫的立即點頭,“就是慕夫人你。”


    少婦聽完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的男子一頓莫名其妙,接著隻見那少婦回過頭來跪在了慕太師的麵前,“還請太師饒了奴婢的放肆。”


    慕太師此刻又哪裏還不懂,一張臉氣的鐵青,指著少女問著那男子,“是她去抓的藥?”


    男子慌亂的看著跪著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隻是想到那人的交待,咬了咬牙,“是的,就是慕夫人去抓的藥。”


    慕太師拿起桌上的又一個茶盅這次卻是向那個說話的男人砸去,“好一個慕夫人去抓的藥!你連眼前的人不是慕夫人都不知道,還說是慕夫人去抓的藥。”


    男子驚愕的看向地上的女子,她不是慕夫人?!


    蒹葭見男子投來的驚訝眼神,麵上一笑,“公子以為一個挺著肚子出來質問的女子便是夫人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罷了,你誤會了。夫人又豈是你這種信口開河的人想見就能見到的。那錠金子跟那塊包裹著金子的布料還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呢。”


    小姐早就對那個去抓藥的人在藥鋪裏呆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有了懷疑,遂就派人去打聽清楚了,這一個時辰的人二夫人派去抓藥的人到底跟藥鋪裏的人說了什麽。後來才知道是在謀化現在的事情,想汙蔑夫人小姐自然是不允的。知道二夫人的最後一招肯定是讓人去請這個藥鋪裏的人來做證,小姐便想出了這一招,到時候隻要她以夫人的身份自居,沒看過夫人的這個人定然不知道這是上陷阱,隻要他一踏入這個陷阱,夫人的清白自然也就洗清了。


    蒹葭的話提醒了在場的人,慕齊明道,“爹,這明顯就是有人要陷害雲夕的。若是爹真的誤以為這件事是雲夕所做,那麽必會對雲夕大失所望,定會有所懲罰。雲夕現在的身子已經越來越重,任何一個懲罰都會傷身傷心,到時隻怕會對肚中的孩子不利。”


    慕齊明雖不精於後宅之事,但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這種事情也算是看出了些門道。爹最關心的就是慕府子嗣,隻要將事情的結果都扯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爹不會就這麽輕易的就這麽算了。


    果然,慕太師麵色怒意陡增,瞪視著那名臉色已經微變的男子:“說!是誰給了你銀子讓你這麽做的?!”


    男子嚇的連忙跪地,“草民,草民不知道。慕太師饒命,慕太師饒命。”


    這一句話分明就是承認了,他是收了別人的銀子才說出這樣的話,這些話自然也沒有什麽可信度了。


    “不知道!你收了銀子會不知道?”慕太師看著那塊伊家軍的布料,不是極親密之人又怎麽可能從伊雲夕那裏得到伊家軍軍服的特用布料呢。極親密之人?慕太師心裏有了幾分猜疑:“你若是真不知道,本太師也不逼你。相信你也聽說過伊府的大牢,相信那裏能讓你想起來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錠金子,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男子一聽滿心驚恐,伊府的大牢?都說那裏比慎刑司還可怕。都說進了慎刑司,就是死人也會道出兩句話來,而伊府的那個大牢卻比讓死人說話的地方還可怕,他連滾帶爬的爬到慕太師的身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太師饒命,太師饒命,太師千萬饒命。草民隻是一時迷了心竅,收了錢才說下這些話的。那個人說今日慕府的人肯定會叫我來做證,隻要我一口咬定,慕夫人在小的手上抓過她抓的墮胎藥事成之後會給草民五錠金子。五錠金子,這是草民這輩子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草民見財眼開就答應了。草民絕對隻是見財眼開沒有別的意思了,求太師饒命,求太師饒命。”


    慕太師提腳一腳將人踢開:“說!是誰,是誰讓你說這些話,是誰給你這錠金子的!”


    那人早已經嚇的沒有初來時的鎮定,“草民不知道她叫什麽,她也不在這裏。”


    內室的慕婄雨看著渾身止不住顫抖的藍兒,用外室能聽到的聲音道,“藍兒,你是怎麽了?冷嗎?怎麽突然全身發起抖來?”


    而她周身的任青竹、任青蘭和慕婄雪三人也早已經變了臉。從蒹葭出聲那一刻,任青蘭就知道事情壞了。蒹葭以慕夫人的身份自居,外麵那個沒有見過伊雲夕的夥計自然就會認定蒹葭就是伊雲夕,隻是這一認定就暴露出了他的謊言。


    任青蘭看向麵上仍是掛著淡笑的慕婄雨,這件事不用想也是她弄出來的。沒想到這件事到了最後學被她給破壞了,她以前真的是太小看她了。


    任青竹臉色鐵青的看著藍兒,這件的確是藍兒去做的。但同時也是她派藍兒去做的,若是藍兒出去把她供出去怎麽辦?不僅動不了伊雲夕還將自己拉了下去。她驚慌看向任青蘭,“姐姐……”


    看到任青竹臉上的求救信號,任青蘭看著臉色早已經慘白的藍兒,“藍兒,我記得你家裏還有個娘跟一個十歲的弟弟是嗎?”


    藍兒嚇的跪倒在地,“奴婢知道該怎麽辦,求二夫人饒了我娘跟弟弟。”


    任青蘭上前扶起身子還在顫抖的藍兒,笑道,“你瞧瞧你說的什麽話,二夫人宅心仁厚,你為她做的事情她心裏都有數。你就放心吧,二夫人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娘跟弟弟的。你不是一直說想讓你弟弟去上學堂訂,上次二夫人還跟我說準備拿出些銀子讓你弟弟去呢。”


    藍兒低著頭,她知道這會子自己出去隻怕就沒命了,可是又放心不放家裏多病的娘親跟隻有十歲的弟弟,再次跪地:“二夫人,奴婢雖不是自小服侍你,但跟著你也有五六年了。奴婢對二夫人一直忠心耿耿沒想過任何心思,求二夫人看在奴婢的這份心上,一定要好好的照顧我娘跟弟弟。隻要二夫人安頓好奴婢的娘跟弟弟,奴婢願意來生還為二夫人做牛做馬。”


    慕婄雨微眯著眼看著跪地的藍兒,她倒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頭,隻可惜跟錯了主子。照顧好她的娘親跟弟弟?任青蘭跟任青竹這般的自私自利,她若是頂了罪去又怎麽可能再管她家裏的事情。


    她也不指望這次能將這件事就指向她們,先除了任青蘭一隻手臂也是好的。


    “藍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安頓好你娘跟你弟弟的。”任青蘭不放心的又補了句,“不過你若是不小心說錯了話,你娘跟你弟弟也會因為你倒黴的。”


    藍兒苦苦一笑,“二夫人放心,奴婢為了娘跟弟弟也知道怎麽做。”


    外間的慕太師聽到慕婄雨那一句,藍兒全身發抖的話再想想方才也是那個叫藍兒的丫頭說在伊雲夕的小廚房裏找到的那包藥,“藍兒,出來!”


    藍兒的身子不禁全身顫抖了一下,接著眼裏閃過一絲決裂,起身走了出去。


    伊雲夕見到任青蘭和任青竹當著她的麵對藍兒說出這樣的話,心裏一陣陣的發涼。剛才就猜到這件事是她們所為,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替自己找替死鬼,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十多年所認識的任青蘭都是假的,姐妹相稱也是假的。


    慕婄雨感覺到伊雲夕的低落情緒,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靠近她的耳邊,“娘,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心才叫真正的不值得。關心你的人那麽多又何必為了不關心你的人傷神呢。”


    伊雲夕回頭看著慕婄雨微微一笑,“娘倒沒有你想得開了。”


    慕婄雨淡笑不說話,那是因為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麽放不下,什麽想不開的人呢。


    藍兒剛走到外室,那個跪地的男子驚叫起來,“是她,是她,就是她,是她跟草民抓了藥給了小的一錠銀子跟小的說了那樣的一番話,就是她!”


    慕太師怒視藍兒,“你有什麽要說的?”


    藍兒跪地,“奴婢沒有什麽要說的,這一切的確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去藥鋪裏抓了墮胎藥,然後放在了今日大夫人為二夫人做的湯汁裏麵,也是奴婢讓這個男人這樣說的,那藥更是奴婢本來就帶在身上帶到小廚房,然後說是從小廚房裏找到的。”


    藍兒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承認了一切事情,這讓慕太師很是驚訝,這樣的認罪樣子倒是蹊蹺,就像是……像是頂罪一樣。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頭上傷口已經止了血的慕齊明問道,“你平日裏跟大夫人接觸的時間也不多,為什麽要陷害大夫人。這件事,究境是你自己做的還是有人指使你做的。”任誰也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奴婢會計劃的這麽周全:“你怎麽就能確定今日二夫人一定要見大夫人,大夫人一定會給二夫人做湯呢?”


    藍兒不見半分驚慌,“奴婢跟二夫人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有時候奴婢說上兩句二夫人還是聽的。所以奴婢就讓二夫人今日來的大夫人說說話,然後便想法子讓大夫人為二夫人做吃的,大夫人不好拒絕二夫人沒費多少時間就答應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慕齊明始終不相信藍兒的話。


    為什麽?藍兒微愣了下,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說實話,大夫人跟她無怨無仇,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慕太師看出她眼裏的猶豫和遲疑,“有什麽你就直接說,是誰指使你做的你隻要說出來,老夫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此時內室裏傳來任青竹的咳嗽聲,任青蘭連忙拍著她的後背,“妹妹,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好好的就咳了起來?”


    “我,我隻是擔心藍兒。她一向忠心又孝順,這次怎麽會做下這樣的事情,竟然,竟然給我下墮胎藥。”說著又忍不住的啜泣了起來。


    孝順?


    慕婄雨看著二人道,“兩位還真是演的一手好戲啊,看來我還要跟你們多學習學習才行。”


    任青竹抬眼憤恨的瞪著慕婄雨,“現在得意還太早!”


    “你誤會了,我沒有得意。隻是覺得你們惡心,忍不住說上一句罷了。想著要是哪天我也能將你們的惡心學上個幾層,你們在慕府早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慕婄雨的眼神裏帶著鄙夷與輕視。


    任青蘭攔住正欲發火的任青竹,“千萬不要衝動,她要的不就是你衝動起來不管不顧嘛。”


    “誤會了,你們還不至於讓我費心思相待。”慕婄雨移開眼神,專心的聽著外麵發生的一切。


    藍兒自然明白為何任青竹在這個時候在誇她孝順,她若是不孝順娘跟弟弟就會因為她而倒黴了。


    “這件事並沒有人指使奴婢去做,是奴婢自己做的。奴婢這麽做無非是希望大夫人因此而失*,到時候二夫人若是生個男孩子,那身份必會水漲船高,做為她貼身侍女的奴婢,身份自然也不必說。奴婢嫉妒朝陽跟暮月,同樣是夫人的奴婢,可是她們在府裏卻受盡了下人的巴結和友好相待。而奴婢受到的待遇卻永遠比她們差那麽一截,奴婢不服。所以奴婢就想,如果大夫人失*了,她們也會跟著失*,到時候奴婢定能站在她們的前頭了。”藍兒一番話說的十分嫉妒,“可惜二夫人始終沒有這個心,隻想過著自己的日子。奴婢不服,就私下裏想了這個法子。在不傷害二夫人肚中孩子的前提下,也能讓太師懲罰大夫人。”


    慕太師是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野心,設計到當家主母的身上,拍桌而怒:“李泰,將這種野心勃勃的丫頭賣出去,賣的越過越好,往越賤的地方越賣。她想爬高,老夫就讓她做最低賤的人。”


    藍兒臉色慘白,最低賤的人?!最低賤的除了妓&院裏的供人玩耍的女人就是軍營裏供人泄8欲的軍妓了。這兩個她一個也不想做,就算是死也不行!


    抱了必死心的藍兒咬牙向慕太師磕了個頭,“奴婢做了這樣的事情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這輩子生不由已,死早總是要自己做主的,太師,若有來生奴婢定做個好下人。”


    說著在眾人還未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向屋子裏的石柱撞去,一時間血花四濺。


    “啊……”蒹葭見狀嚇的臉上失了血色。


    藍兒的身子落置地上,撐著最後一口氣對著內室的方向道,“二夫人,來生奴婢,再給你做牛做馬。”便咽了氣。


    李泰上前伸手歎了下她的鼻息,“太師,她斷氣了。”


    “怎麽就沒看著點!竟然讓她在這個地方尋死,還怎麽讓大老爺跟大夫人住?!”慕太師見那一地的血隻覺晦氣,“既然死了就趕緊拖出去扔了。”


    李泰聽了連忙叫人將藍兒的屍體拖了出去。


    慕太師麵色不快,看著那個指證的夥計,“你到了慕府竟然還敢說謊,老夫差點就相信你的話冤枉了人。”


    男子聞言連連求饒:“太師饒命,太師饒命,草民錯了,草民真的知錯了。草民一時見錢眼開,太師饒了草民這一次吧。”


    “罷了罷了,李泰帶他去見官。就說他欺騙慕太師,他會知道怎麽辦。”慕太師揉揉發痛的額頭,有些疲憊了。


    “是。”李泰同情的看了眼男子,欺騙慕太師?隻怕他這一去,這一輩子以後都不能再說話了,官府那裏有的是不能再讓人說話的啞藥。


    男子還不肯放棄的大叫著,李泰拿出一塊布塞至嘴中,將人拖了下去。順便也請另兩位藥鋪裏的人離開,他們什麽事也沒做自然還是拿了封口費走人。


    慕太師看著那一地的血,心裏很是煩燥,粗著聲子對慕齊明道,“老大,今天是爹錯了,誤會了大兒媳。”


    慕太師還未說話,裏間的慕婄雨已經出聲道,“祖父言重了,祖父遇到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心痛的。都說愛之深責之切,您一心痛哪裏還想著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好在這件事也已經弄清楚了,還希望祖父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傷心傷了身子。要說這樣的奴婢多也不多,但少也不少,哪個府裏沒有一兩個,我們早些發現早些處理了,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娘方才還跟雨兒說,她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心裏也不擔心,可就是擔心祖父因為這件事動了怒,傷了身子。”


    伊雲夕看了眼慕婄雨,她什麽時候說了這樣的話?慕婄雨則是衝著眨了個眼。


    慕婄雨這一番話讓慕太師心裏好受的不是一兩點,本來想著依伊雲夕跟雨兒的那性子,生他氣也是應該的。的確他太急燥了,這件事還沒查個清楚就認定是伊雲夕做的,卻沒想到兩人不但不怪他,反而還反過來安慰他。


    慕太師心裏一高興,皺著的眉頭也就舒展了開來,“這件事也是祖父不對,你們若是要生祖父的氣也是應該的。算了,事情過去我們就讓它過去吧,這個衝頭在這裏撞死這裏也不能再住人了,老大媳婦肚子裏還懷著身子得忌諱著。水亭閣還空著,以後老大媳婦就搬去水亭閣住著吧。”


    水亭閣!


    不管是外室還是內室的人都驚訝的瞪大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慕婄雨驚愕的看向伊雲夕,“祖父方才說的是水亭閣?”


    伊雲夕點點頭,也是一臉的驚愕,“這……”


    水亭閣!祖父竟然讓娘搬到水亭閣去!


    水亭閣那是祖母住的院子,祖母在她剛四五歲的時候病逝以後,祖父怕觸景生情便也搬出了那裏,這麽多年了雖然每天都讓人打掃著但從未有人住過發。她還以為水亭閣會這麽一直空著,前世也是如此,直到她死的那一年水亭閣還空著。


    現在祖父讓娘搬到水亭閣,這是什麽意思?即使祖父方才冤枉了娘,但實在也不必用這件事做來賠禮吧。


    慕齊明驚訝的看著慕太師說不出話來,慕太師見狀笑道,“一個院子罷了,空久了就沒有人氣了。那個院子是個好地方,你娘住在那裏的時候一直說是塊風水好地,既然是塊風水好地總空著豈不是浪費了。好了,今日時辰還早就趁早搬過去吧,先把*什麽的般過去,其他的東西明天再慢慢搬也不遲,總之今日就不要在這裏過夜了。”


    說完話已經起身離開了,走出院子的慕太師舒了口氣,老婆子,這個家沒有你是越來越亂了。


    慕齊文這才回過神來,爹是說真的!讓大嫂搬去水亭閣!!竟然讓他們搬去水亭閣!?


    慕婄雨此時對著*上的任青竹道,“二嬸,實在抱歉我們要搬東西了。這*是第一個就要搬的,你若是還想留在這裏休養,我讓人去你的房間將你的*搬來。娘以後也不住在這裏了,你要是願意可以住在這裏。藍兒是你的丫頭,她臨死都說來生還要為你做牛做馬,就算真有什麽鬼魂她也不會對你怎麽樣。”


    任青竹一聽連忙起身,“我才不要留在這裏,誰要住在這裏了。我有自己的院子,住在這裏做什麽。”


    “姐姐,去,去叫人抬我回我的院子,我不要再呆在這裏了。”越是呆在這裏就越不自在,好似真的有藍兒的鬼魂一般。


    慕齊文此刻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後回頭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蒹葭,麵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這丫頭,長的倒真是不錯。


    蒹葭觸碰到慕齊文的眼神,連忙將自己的頭壓的低低的。他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像是她沒有著衣一般的感覺。


    慕齊文離開後,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任青竹接走了。


    幾人離開時,慕婄雨叫住了慕婄雪:“妹妹,等下。”


    慕婄雪回頭警惕的看著慕婄雨:“你想說什麽?”


    慕婄雨慢慢的走到慕婄雪的麵前,“妹妹不必這麽緊張,姐姐隻是想跟妹妹說一句話罷了。”


    慕婄雪皺眉,她最討厭的便是慕婄雨這個模樣,隻淡然站著便像個仙子般美麗,她痛恨她的美貌,“什麽放話?”


    慕婄雨靠近慕婄雪的耳邊,語調一變,“跟我鬥你們輸定了,回去告訴你娘,再想耍什麽花招就不是做一個妾那麽好的下場了。”


    慕婄雪陡驚,她是故意的,當時故意讓她求祖父讓娘做妾!?


    “慕婄雨,你個卑鄙小人!”慕婄雪咬牙。


    慕婄雨對於她的評價絲毫不在意,“卑鄙對付無恥,如此而已。”


    “你得意的還太早了,自有好事等著你。”慕婄雪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身後的伊雲夕,便轉身離開。


    待屋子裏隻剩下伊雲夕幾人,慕齊明才走了進來,伊雲夕一眼便看到了他額前的傷口,緊張的起身來到他的身邊,“齊明,這是怎麽回事?”


    慕齊明扶著她的身子,“沒事,爹一時氣極了砸的,血已經止住了一個小傷口而已。倒是你身子可有不適,地涼你跪了好久。”


    伊雲夕搖頭:“我的身子骨哪裏有那麽弱,不礙事的。你的傷口雖然止了血,但還沒上藥,還是先上些藥吧。”


    “咳咳……”慕婄雨突然出聲,“爹娘不會忘了屋子裏還有雨兒跟蒹葭幾人吧。”


    伊雲夕因為慕婄雨的調笑眼神竟然一時紅了臉,“你這孩子,真真是,說什麽呢?”


    慕齊明聽她提到蒹葭:“這件事還真的要謝謝蒹葭,若不是她這麽做隻怕這件事還真的有些麻煩呢。”


    蒹葭連忙道,“這個辦法是小姐想出來的,也是小姐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不敢居功。”


    慕婄雨笑道,“就算是我讓你做的,可你表現的也不錯啊,看你那副樣子還真真像個夫人的模樣呢。”


    蒹葭不好意思的看了慕婄雨一眼,“小姐,你笑奴婢。”


    “這件事就算是小姐吩咐的,你也有功勞。雲夕,你可要好好的賞蒹葭。”慕齊明說。


    “你不說,我也有這個想法的。”伊雲夕笑看著蒹葭,“蒹葭,你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蒹葭搖頭,“奴婢不想要什麽,奴婢隻想要好好的服侍小姐就行了。”


    慕婄雨開心道,“唉喲,真忠心。娘,你就看著辦吧,你賞什麽蒹葭都是喜歡的。”


    伊雲夕點頭,“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不如就先欠著,等我想到了再給。”


    “奴手謝夫人。”蒹葭道。


    慕齊明見她們說完,對慕婄雨道,“雨兒,先扶你娘去你的屋子裏坐坐。爹讓人先來這裏搬些東西去水亭閣,雖說到天黑也搬不了多少,至少晚上能先在水亭閣安頓下來。”


    慕婄雨點頭,“恩,好的。”


    慕婄雨扶著伊雲夕走了出來,幾人一眼就看到了柱子旁的鮮血,慕婄雨微側身擋住伊雲夕的身子,“娘,走吧。”


    伊雲夕因為慕婄雨的小舉動而心中一暖,“我自小跟著你外祖父,血見的也不少沒那麽嬌弱。”想著微歎了口氣,“雨兒,派個人去找藍兒的屍體,好好葬了吧。”


    她這麽做不是同情於她,隻是敬她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奴才。為了保住自己的身子不惜一死,在最後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任青竹照顧好她的家人。若不是跟了主子,她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慕婄雨聽了點頭,“好的,娘不用為這些事操心,雨兒會辦好的。你現在就要好好的給雨兒休息,再過兩個月給雨兒添兩個弟弟。”


    伊雲夕低頭憐惜看著隆起的大肚子,是啊,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呢,時間過的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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