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風起身,秦程氏招了招手,秦風很自覺地走到秦程氏麵前。


    秦程氏也如柳紅顏一般,拍了拍秦風身上的盔甲,然後上下打量著秦風。


    眼神說不出的欣慰。


    “我家風兒,終於長大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匯聚著無盡母愛。


    秦風突然感覺鼻子一酸,感覺自己這輩子,值了。


    母子二人,就這麽坐在涼亭裏,也不言語。


    光是坐著,都覺得心中無比充實溫暖,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血緣親情吧。


    縣衙外逐漸喧鬧起來,盡是百姓的歡呼和讚歎聲。


    就在這時,秦風突然想起缺了點什麽。


    “母親,為何這一路上,不見明王一家?”


    聽到明王二字,秦程氏臉上的笑意不由一僵。


    盡管隻是一瞬間的變化,卻還是被秦風看在眼裏。


    秦風心裏不由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母親,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有什麽話,您隻管說便是。”


    “孩兒經曆過戰火洗禮,親眼見證了無數生死,還有什麽是承受不了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秦程氏也就不再遲疑,抬頭看著秦風的眼睛,聲音無比輕微。


    “李郎戰死。”


    “明王與世子正在服喪,不便前來。”


    此言一出,秦風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猶如晴天霹靂。


    所有幸福的微笑,全部僵在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風才逐漸從震驚中回過神。


    呆呆地看著秦程氏,心中盡是不可置信。


    “您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李郎戰死?這怎麽可能?他可是輔運縣男,明王之子,個人勇武不亞於寧虎徐墨之流。”


    “這天底下,怎能有人殺得了他?”


    盡管秦程氏無法從秦風的眼神中,察覺到半點憤怒或是悲痛。


    但那雙趨近於“虛無”的雙眼,卻足以證明,秦風此刻的內心有多痛。


    當憤怒、悲傷、怨恨等情緒達到極點,眼睛裏的神采,也就化作一潭死水。


    秦程氏早料到會是如此。


    但這些事,秦風早晚都要麵對。


    長痛不如短痛。


    若秦風連這點磨難都無法克服,也就沒有資格領導整個北溪縣了。


    “誰也沒料到陳斯會突然改變戰略布局,向北溪防線增調了大量精銳。”


    “趙玉龍和徐墨率領的騎兵,倒是可以緊急撤退,不至於被圍。”


    “但李郎麾下的步卒,麵對突然包圍上來的敵軍,根本無法做到第一時間撤退。”


    “麵對數倍於己方的敵軍,結果可想而知。”


    秦風的勝利,無法被複製。


    畢竟青玉山被改造成天塹絕境,敵軍又都是縣衙守軍,別說正規軍,甚至連三流軍隊都不如。


    也正因此,秦風才能以極少的傷亡代價,換取絕對的優勢。


    相較之下,李郎率領步兵,麵對無論人數還是戰鬥力,都全麵優於自身的敵軍。


    再加上地形乃是開闊的。


    這種情況下,換作任何人,哪怕是秦風,也隻有死路一條。


    盡管戰術上的失敗是必然,但秦風還是不願意接受,李郎戰死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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