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身敗名裂和人見人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當然，我希望你是不介意的。”“抱歉，我……介意……什麽？”一頭霧水的羅寧，已經是第三次向奧斯說抱歉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今天為什麽會這般客氣。奧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轉向默不作聲的吉安娜，問道：“好的，不，強大的法杖和魔法長袍，需要多少枚金幣？”吉安娜聽到奧斯的問話，突然就想起了奧斯剛剛付賬時的樣子，她故意回答道：“真正強大的法杖和魔法長袍，是金幣買不到的。”“好了，吉安娜，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吉安娜非常狐疑地，來回看了看奧斯和羅寧兩人，想了想才說道：“市麵上最好的法杖，大約在三百枚金幣上下，法袍也是同樣。”“嗯。”奧斯點了點頭，又問道，“安娜絲塔麗夫人誇讚過羅寧的魔法天賦，我不認為他不能繼續待在達拉然進修。所以，諸如奧術典籍和魔法筆記，或是出資找一位大魔法師一對一授課，需要花費多少枚金幣？”吉安娜徹底明白了奧斯的意思，感情奧斯就是要用金幣，幫羅寧在達拉然砸出一個地位來。她白了奧斯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如果願意出資建造一座魔法塔的話，我保證，會有一船的魔法師爭著來給羅寧上課！”“抱……抱歉，閣下，加裏瑟斯先生……”羅寧手忙腳亂地插話道，他的樣子有些誠惶誠恐，對奧斯的稱謂也提升到了敬語，“先生，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與你素不相識，我是說，你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也不能得到什麽好處，我……我不是一個好的資助對象！”“好的？壞的？”看著陷入低穀的羅寧，奧斯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反問道，“那麽你來告訴我，羅寧，是誰有這個資格給一個人下定義？”“是……”羅寧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魔法師胡爾克，紫羅蘭監獄的中尉長官，欲言，卻止。“誰都，沒有，這個資格！”奧斯一字一頓地說罷，忽然大笑不止，他先後指了指自己和羅寧，打趣道，“聽說你有一個外號，叫‘人見人憎的倒黴鬼’？”羅寧的表情一僵，微微地低了低頭。而吉安娜則是氣鼓鼓地瞪了奧斯一眼，這句話是她在大半個小時前，剛剛對奧斯說起的。“其實這不算什麽，而我或許還要更糟一些，除了洛丹倫、奧特蘭克、以及教會，聯盟中有無數的人認為我犯了叛國罪。”“我的……！”羅寧驚呼了半句話，難以置信地看著奧斯的眼睛。奧斯從空間包裹中拿出了一個棕色背包，裏麵被塞地滿滿當當，全是寶石。他將背包遞向羅寧，含笑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羅寧錯愕到了極點，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能不能、要不要，接受奧斯地饋贈。“哈！”奧斯見狀，直接將棕色背包扔給了羅寧，叮囑道，“身為一名魔法師，法杖和法袍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另外，你最好再多買一些用於野外生存和保命的裝備，比如侏儒的科技產品和矮人的探險設備。”羅寧剛接住背包，接著就被奧斯的話弄懵了：“野外……生存？保命的……裝備？”“當你下一次再出任務時，或許你還可以自己雇傭一些冒險者隨從。”奧斯拍了拍手，準備離開，“好了，就這麽多，我相信不久之後，咱們會再次見麵的。”“先……先生，加裏瑟斯先生，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接受你的饋贈！”羅寧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絕不是平白無故！”奧斯先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南方，躬身行禮後轉身離開：“是命運！”吉安娜完全聽不出，也看不出，羅寧身上有什麽值得奧斯專門來此的價值。她最後打量了一遍眼前被關禁閉的，甚至買不起一件像樣法袍的落魄學徒，跟著奧斯轉身離去了。魔法師胡爾克始終保持著一張撲克臉，沒有理會徑直離開的奧斯和吉安娜。他又故意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等羅寧會不會邁過地上的紅線。可惜，胡爾克注定要失望了，羅寧隻是望著漸漸遠去的奧斯的背影發呆，沒有一丁點兒多餘地動作。“你的懺悔期還有很長，羅寧，你也不要以為自己接受了一個膽敢和巨魔、獸人私通的罪人地饋贈，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胡爾克厲聲訓斥了羅寧一番，隨後，他根本不等羅寧回話，就打開了能量波開關，封閉了禁閉室。見了羅寧一麵，奧斯現在的心情很不錯。他和吉安娜一路疾行，快步走出了監獄，又穿過長橋，在要塞外庭匯合了眾人，一起往奎爾多雷所在的區域行去。“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吉安娜擠在奧斯身邊，滿腹疑問。正處於心思活躍、性格跳脫的年紀，她對奧斯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好奇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隻是為了提前見他一麵啊。”吉安娜撇了撇嘴，靈動的眼眸中閃現著危險的意圖，她非常想用變羊術教訓一下奧斯！隻不過，她知道變羊術不會有用，至少以她現在的實力不會有用：“這話說出口，你自己相信嗎？請不要把我當作一個小孩子！當然，如果你不打算繼續得到我地幫助的話，那就不說好了。”“唉……”奧斯歎了口氣，說道，“當然需要你的幫助，找一位合格的老師為羅寧授課，購買不錯的法杖和法袍，這些可都離不開你。”“你知道就好，否則以你現在身敗名裂的尷尬處境，再加上羅寧的糟糕名聲，即使你有再多的金幣，有些事情還是辦不到！”吉安娜臉上的表情，很是傲嬌。奧斯聽得一樂，哈哈大笑起來，對叛國罪、對身敗名裂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可他笑著笑著，卻又戛然而止，眉頭緊鎖的樣子顯然是想到了些什麽。“笑啊，你怎麽不笑了！做了這麽蠢的事，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奧斯停下腳步，連帶著眾人都跟著停了下來。而在眾人的身後，幾位監視奧斯的大魔法師們，也離著老遠停了下來，沒有過多地靠近。德利亞娜剛剛一直看著奧斯和吉安娜拌嘴，沒有插話，這會兒看到了奧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關心地問道：“怎麽了嗎？”“不，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梅爾拉斯·圖拉揚，我把他的事情給忘記了！”奧斯擺擺手說道，又轉向吉安娜，“吉安娜，從最初見到你時，我就沒有把你當作過小孩子，除了你的年齡和外表。現在，我需要你的政治眼光，給我一些意見。”“嘁！”吉安娜發出了一個很失禮地聲音，又自顧自地看向路邊的商店，惹得德利亞娜一陣側目。“好吧。”奧斯感知四周，無人監聽，他彎腰湊到吉安娜耳邊，小聲說道，“我能看到一些未來，所以知道南方的戰事能否勝利，與羅寧休戚相關！”這句話雖然不假，但也並不全真，即使流傳了出去，也不會影響大局。更何況，就憑此時的羅寧，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吉安娜震驚地扭過頭望向奧斯，她震驚的原因，不是奧斯能夠預見未來，因為預見未來這種事情，很多大魔法師都能或多或少地做到。她真正震驚地是南方的戰事，怎麽可能會和那個人見人憎的、又沒有什麽本事的、連魔法都施放不對的倒黴鬼有關！？“噓，保密！這比我的真實身份更加重要！”奧斯眨了眨眼睛。吉安娜徹底地難受了，比先前不知道原因還要難受。她有無數的疑惑想要奧斯解答，可不知道該怎麽問，從哪裏開始問，偏偏還要保守這些秘密，心裏簡直就像是被撓了癢癢，但又不能去抓。“我已經坦白了，現在換你。”奧斯繼續湊近吉安娜，小聲訴說道，“之前，洛丹倫的貴族階級要我對付梅爾拉斯，我答應了，原本隻是打算在表麵上與梅爾拉斯保持對立，製造一種製衡關係。而眼下，我顯然是做不到了，你覺得梅爾拉斯會有危險嗎？”吉安娜手持法杖，用法杖頂端抵著奧斯的頭，將他推開了一些距離，然後一臉嫌棄加鬱悶地回答道：“這種事情你來問我，你覺得合適嗎？”“我這不是無人可問嘛……”“你那位大名鼎鼎的教父呢？還有你的父母，問他們啊！”“咳咳，他們不讓我管這些事情了……”奧斯不好意思地說道。吉安娜更嫌棄奧斯了，多說一個字都感覺費勁：“你！真！蠢！”奧妮克希亞讚許地點了點頭，她發現吉安娜這個凡人之中的小女孩兒，挺合她的心意。克羅米更是幹脆，一副成年人模樣地歎了歎氣，又拍了拍吉安娜的肩膀，殊不知她自己也隻是十六、七歲的人族少女外表，弄得吉安娜很是詫異。“吉安娜。”關鍵時刻，德利亞娜喊了一聲，用意不言而喻。“……”吉安娜猶豫了片刻，最後想了想，反正身旁也沒有別人，就說了幾句，“那個圖拉揚……洛薩爵士的副官之一……以平民的身份躋身聯盟高層……我知道他。聽你這樣說，他的軍職肯定是無法保留的，加封貴族頭銜也很難，因為國王陛下不能違背大多數貴族、領主的意願，即使是我父王這樣的王！”奧斯皺著眉頭，認真傾聽。吉安娜看見奧斯的樣子，有些無奈，老氣橫秋地說道：“以你的智慧，不應該想不到這些吧。”奧斯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很排斥這方麵的事情，打心眼兒裏就不願意去多想……”“那你放心好了，你忽略了圖拉揚的一個身份，而我剛剛也故意沒有提起。”“嗯？”吉安娜一個提醒，奧斯瞬間就想到了，“你是說，聖騎士？”“沒錯，你們都是教會的聖騎士啊，隻要沒有背叛信仰，大主教不定你們的罪，諸王國就沒有人能夠加害你們！就算是國王陛下也不行哦！最多，也就是使點小手段罷了！”這種話，恐怕也隻有吉安娜這個庫爾提拉斯之王的掌上明珠，肯瑞托議會議長的關門弟子，達拉然的天才少女魔法師，敢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