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溫覺得自己喪盡天良所以沒敢在和嶽父尉遲順一家待在一起,跑到院內裝模作樣的指揮手下幫忙打包行裝。


    尉遲順自從五月被軟禁在府邸後自知時日不多家財散盡仆人也走光了,府內已沒有太多值錢之物,倒是書房裏的書多裝了幾本,還有拉風霸氣的各類武器擺件。


    除此之外就收拾了一些衣物等常用東西,被褥之類的就免了四方館內一應俱全,待得馬車過來便一齊裝車拍拍手走人。


    尉遲順一家坐在另一輛馬車上,雖然被宇文溫弄得‘心力憔悴’的左丞相同意放人,但尉遲順一家太過招搖也不好免得刺激到楊堅,宇文溫帶著爪牙們簇擁著車隊穿街而過往四方館走去,


    尉遲明月從車窗探出個頭來好奇的東張西望,五月她和父母被軟禁起來後是第一次出門,長安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平日裏就難得出門的小丫頭看得是目不暇接。


    “姐夫!”她甜膩膩的喊起姐夫來,正失魂落魄走著的宇文溫聞言全身一個哆嗦。


    “不,不,我們不要看金魚,我們要去四方館!”


    “姐夫,我要買那個!”


    “嗯?”宇文溫順著小丫頭指著的方向看去,卻是路邊一個布偶攤,上麵琳琅滿目的掛著各式各樣的大小布偶,尉遲明月看著攤子眼睛就舍不得眨一下。


    “有地,過去全部買下來。”


    “謝謝姐夫!”尉遲明月驚喜萬分笑成一朵花,臉上浮現兩個小酒窩,宇文溫看著這個蘿莉版的尉遲熾繁心中一動。


    你姐姐也就是我夫人的特征是大長腿,莫非小姨子你的特征是小酒窩?


    作孽啊!為什麽我又冒出這種念頭,一定是邪魔附身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一會總算來到四方館前,一行人剛走進去宇文溫就被麵癱大叔厙狄士文攔住了。


    “郡公為何假公濟私?如此行為若是耽誤大事怎麽向總管交代?”


    宇文溫正莫名其妙,厙狄士文的隨從趕緊上來解釋說方才濮陽郡公府派了輛馬車過來,帶來一千貫銅錢說是給西陽郡公的謝禮。


    “郡公此次入京是為了安州上下,豈能因一己私利四處收受賄賂!”麵癱大叔當頭棒喝。


    ‘收受賄賂’證據確鑿還對小姨子意圖‘不軌’的卑鄙小人宇文溫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心中無數草泥馬奔馳而過: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事情不搞清楚上來就發動嘴炮,你的童年是有多悲慘才形成如此扭曲的人格啊!


    尉遲順在一邊看不下去趕緊上來解釋,說那濮陽郡公的次子方才在安固郡公府鬧事,這一千貫是賠禮道歉。


    “安固郡公?失敬失敬。”厙狄士文負責談判自然知道釋放安固郡公尉遲順一家是此次雙方談和的一個條件,也是宇文溫的嶽父。


    “咳咳。”宇文溫在一邊輕咳,厙狄士文老臉一紅行了個禮:“是下官誤會郡公了。”


    “無妨,誤會嘛,司錄今日會談辛苦了,否則本公現在還不能將嶽父一家接出來。”宇文溫苦笑著,今日自從見了尉遲明月小蘿莉以後狀態不對,他也懶得和麵癱大叔計較了。


    肯定是邪魔附身無誤,不行,我要驅魔!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於是第二天宇文溫就出現在長安城西郊外的安業寺裏,嶽父一家隨行。


    尉遲順絕境逢生感慨萬千聽說女婿要去寺廟燒香便帶著夫人和女兒‘順路前往’,宇文溫本想去和尚廟未曾想鬼使神差來到了安業寺這個尼姑庵。


    自從天元皇帝宇文贇駕崩之後,他的三個皇後:天大皇後朱滿月、天左大皇後陳月儀、天右大皇後元樂尚便出家為尼,因為皇家寺廟規模太小擴建還需要時間,三人暫時在安業寺出家。


    當然,按照曆史軌跡宇文溫被宇文贇殺掉後,他的妻子尉遲熾繁被其召入宮中寵幸先是做了貴妃沒幾天被冊封為五皇後之一,然後在大象二年五月宇文贇駕崩之後也隨著朱滿月、陳月儀、元樂尚一起出家為尼。


    “敢打我老婆主意?活該被我砍頭!”宇文溫看著安業寺不住冷笑,作為穿越者他憑一己之力強行幹擾曆史進程將自己和妻子尉遲熾繁的悲慘命運改變,再看看這好色昏君上鉤的地方當真是痛快非常。


    也不知道在此演了一場狗血劇的影後劉彩雲現在的進度如何了?


    宇文溫來長安前將研發‘銀鏡’的重任交給了劉彩雲、張乙滿和胡三子,這七八天過去了也不知道進度如何。


    “姐夫~~~~~”尉遲明月拉著宇文溫的手臂不停搖著,搖得他無可奈何,“姐夫,一會回城我還要買東西。”


    “買買買!”宇文溫大手一揮,那宇文化及賠了一千貫錢不花白不花。


    “姐夫最好了!”小丫頭發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跑開又去纏著母親了,昨晚在四方館住下後小丫頭總算能吃飽飯睡好覺,父母也不再愁眉苦臉終日唉聲歎氣。


    王氏被宇文智及抽了幾鞭,在四方館裏傷口也得到醫治敷了藥不日便能痊愈,夫婦二人除了感激女婿宇文溫也想著到寺廟裏燒香拜佛謝謝佛祖,隻是現在同來的除了女婿手下還有幾個左丞相派來的陪同人員,有些話題還是不方便談。


    安業寺因為和皇家扯上關係如今香火旺盛,當真是一處佛門聖地,宇文溫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態燒了一大炷香祈求佛祖祛除自己身上那邪惡的‘蘿莉控之魂’。


    在香氣嫋嫋的大殿裏耳邊充盈著呢喃的誦經聲,宇文溫覺得自己的罪惡消除得差不多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向小姨子的目光也‘純潔’了許多。


    臨走前宇文溫內急到‘五穀輪回之所’麵壁,當然陪同人員也候在外邊防止這‘夕陽郡公’鬧出什麽幺蛾子來,昨日大殿上這廝把一向穩如泰山的左丞相弄得神情恍惚當真不能小覷。


    內急解決宇文溫輕鬆地走在寺內,走著走著發現畫風不對了:四處靜悄悄比丘尼們沒了蹤影,宇文溫和身後幾個陪同人員如同走在恐怖片場景裏。


    正納悶間宇文溫轉過一處拐角迎麵看見一群人向他走來,人群中間一女子身著素色宮裝氣勢驚人,他瞄了一眼麵色一變想都沒想立刻轉身往回走。


    魂淡,燒個香都能碰見克星,當真是晦氣啊!


    “站住!”身後傳來喝罵聲,宇文溫裝聾作啞撥開陪同人員低頭往‘五穀輪回之所’衝去:“本公又感不適,諸位稍待片刻。”


    沒走幾步隻聽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宇文溫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人撲倒按在地上,“何方狂徒,竟敢窺探鑾駕!”


    “你們弄錯了本公是要去...”他話未說完被幾名近侍從地上架起來,發髻散開狼狽異常,身邊那幾個陪同人員也被人製住。


    錚的一聲響過一把明晃晃的長刀頂到宇文溫眼前,那一瞬間他想到了含情脈脈看著自己的尉遲熾繁,想起了另一時代的父母,以及沒還完的房貸...


    ‘敢用刀指我?那就掀桌吧!’宇文溫心中激憤怒向膽邊生,一咬牙側著臉向著刀鋒就靠了過去。


    楊堅!此番老子就用自己半邊臉把長安城鬧得雞犬不寧!


    “使不得啊侯爺!”一名陪同人員奮力將那年輕郎君抱住,其手上那把刀沒拿穩咣當一聲掉下地,宇文溫‘激憤’的大喊:“是不是左丞相讓你們來滅口的!”


    “要殺就殺,我宇文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年輕郎君被人抱住正要發作聽得宇文溫這麽一喊愣住了,他茫然四顧隨後看見了一個熟人正被近侍們製住動彈不得,那人是父親的得力手下。


    似乎已被父親派去陪同安州使者了,好像是宇文溫...宇文溫!


    想到這裏他臉色發白手足無措,那熟人拚命向他喊著:“侯爺!誤會,是誤會啊!”


    “放...放手,放開他!”年輕郎君見近侍們麵麵相覷卻沒見鬆手,急忙上前給麵前這人解了困:“誤會,都是誤會。”


    宇文溫麵無表情的看著年輕郎君,這人年紀和自己年紀相仿眉目間和隋國公楊堅有些相似,又聽得旁人喊他侯爺,那麽他是誰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但他決定裝傻,方才想躲那女克星是不假可如今被刀這麽一指全身血液就沸騰了,“誤會?什麽誤會?要殺便殺,家父家兄在安州自然...”


    “誤會啊郡公!”一名陪同人員陪著笑臉擠到他們倆中間,“侯爺不知道是郡公,當真是誤會了。”


    “侯爺,這裏是怎麽了?”一名女官出現在拐角輕聲詢問,見場麵微妙隨即說道:“太後說無心之失不必苛責,侯爺無須著惱。”


    “對對,無心之失,本侯楊勇,乃隋國公世子,方才誤會郡公多有得罪。”年輕郎君竟然和顏悅色的向宇文溫賠禮。


    聽到對方挑明身份,原本想裝傻渾水摸魚大鬧一番的宇文溫瞬間啞火,他立刻改變策略麵露驚訝的對著楊堅長子楊勇說道:“原來是博安候,方才是本公誤會了。”


    隋國公楊堅長子楊勇,繼承祖父楊忠的爵位博安候,楊堅輔政後立他為隋國公世子,他繼承了楊堅樣貌堂堂的基因也是個美少年。


    “誤會,都是誤會。”幾個陪同人員滿頭大汗的陪著笑臉,這兩位哪一個出了事他們可都吃罪不起。


    “方才不經意間衝撞鑾駕在下惶恐不已,還請博安候在太後麵前美言幾句。”


    “不不不,方才本侯莽撞竟然用刀指著郡公,還請郡公不要放在心上。”


    兩人開始互相賠罪繼而相互恭維起來,正當周圍人等雞皮疙瘩陣陣時拐角處一人帶著隨從出現,那人正是原先的天元大皇後如今的太後楊麗華。


    眾人趕緊行禮,楊麗華徑直走到宇文溫麵前:“原來是西陽郡公,方才家弟不慎冒犯請勿放在心上。”


    “微臣見過太後!”宇文溫跪地叩頭,“方才微臣無意間衝撞鑾駕還請太後降罪。”


    “無心之失不必在意,起來說話。”


    宇文溫起身小心翼翼的說道:“先帝龍馭賓天,還請太後保重勿要思念過度。”


    正所謂要想俏一身孝,如今守寡的太後楊麗華一身白底金紋宮裝將她映襯得愈**亮,可宇文溫沒半點想法心中俱是滿滿的歉意:不意思啊楊美女,你老公不像話我把他砍了,害你守寡當真是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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