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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澴嶽城頭一片寂靜,因為已過落鎖時辰所以大門緊閉,城中炊煙嫋嫋時不時傳來犬吠聲,一切看起來似乎和平時無異,城外不遠處一個樹林邊緣十餘騎正佇立不動遠眺著城內。【ㄨ】


    “隊主,牆頭沒多少人,似乎和平時無異啊。”一名士兵說道,身邊數人也是默默點頭。


    “這幫鳥人裝神弄鬼?還是以為孝昌城被吃定了所以放寬心睡了?”魯節望著城頭也是喃喃自語,方才他們在離城數裏外休息片刻之後繼續前行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這樹林裏,見著澴嶽城不太像是被叛賊據城自守的樣子他們有些納悶。


    “要我說定是裝瘋賣傻,讓往來之人以為城裏一切正常待得進了城便左右一擁而上拿下!”又有人如此猜測,旁人聞言反駁說如今大門都關上了你去哪裏找人來給對方‘左右一擁而上拿下’,對方守備看起來很普通沒有一點如臨大敵的樣子。


    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判定這澴嶽城叛軍麻痹大意,對方肯定以為郡守田開去襲擊孝昌城必然得手所以防備鬆懈,那麽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後續跟來的騎兵已經進入樹林,魯節看了看這將近一百的部下心中有了個大膽的計劃:裝作田開派回來報信的騎兵騙開城門,隻要堅持一會後續的同袍便可以趁機衝入城去。


    “如今是晚飯時間,那幫鳥人大約是在吃飯哪裏想得到我等賺開城門殺進來?”魯節循循善誘,試圖說服部下也是說服自己冒這個險。


    他認為對方似乎戒備心很弱看樣子豫州軍應當還未入城,己方將近一百騎兵隻要一衝進去把主謀給哢嚓了餘下的士兵大約也就是盤散沙,所以隻要申明田開襲擊孝昌失敗授首而平叛大軍隨後就到那基本上局麵就會穩下來。【ㄨ】


    己方將近一百人隻要堅守過夜到明日大軍抵達一切就已成定局對方想再反複已是不可能,立下如此大功定然有賞賜,許使君賞罰分明定然不會虧待就算不幸陣亡憑著撫恤家裏老小也有了著落。


    “如何,這風險大可功勞也大。”魯節越說越激動,立大功的機會就在眼前隻要自己小心些傷亡也不會太大,當然若是情況不妙他們有馬也能逃得掉。


    秋風習習掠過樹林,落葉繽紛塵土飛揚。夕陽將近沉入西山天色漸漸昏暗,不知過了多久樹林外官道上出現十餘騎向北麵近在咫尺的澴嶽城疾馳而去。


    魯節領著部下在樹林裏緊張的看著那十幾騎的背影,餘下數十人已經在樹林後等他的信號,之前接近城池時為免塵土飛揚為守軍看見他們都是策馬緩行來到樹林所以對方不可能察覺。隻要那十幾名同袍控製城門他們策馬衝過去不需要多久便能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選定去賺城門的十幾人都是個頂個好手,出發前魯節當著所有人的麵保證若此次賺門不成即便他們不幸陣亡那袍澤們必定湊份子作為撫恤分毫不少都交到家屬手裏。


    那十幾人策馬向城門靠近,魯節等人的心也幾乎提到嗓子眼,如今已是黃昏按理如無緊急軍情守城官兵可以不開門,要是拿不出令牌、官方文書之類的憑證甚至還會被當做賊人當場射殺。


    這個時候就算騎著馬但離城太近要調轉馬頭離開需要時間而且是將後背留給對方。隻要弓箭手不是瞎子基本上就是箭無虛發,如今澴嶽守軍已經反叛隻要一個應對不當讓他們窺出破綻那這十幾人怕是有來無回。


    “老天保佑,開門,開門...”魯節看著那模模糊糊的城門喃喃自語,他看見自己派出的手下已經來到城門下,城頭亮起燈籠似乎有幾個人探出身子,看樣子似乎是在盤問。


    旁邊幾人也是屏氣息聲連大氣都不敢出個個都盯著城門目不轉睛,刹那間似乎周圍都靜了下來而視野裏隻剩下那模糊不清的城門。


    不知過了多久城門處有了動靜大門緩緩打開,眼見著己方同袍猛然向城裏衝去魯節興奮的起身向後跑:“快!快!衝進去!”


    。。。。。。


    夜,澴水邊營帳連綿。從孝昌出發的安州軍隊正在宿營,此處為地勢較高處亦在官道旁故而無須擔心半夜發大水也方便紮營拔營。


    一處大帳內,嶽州刺史許法光正就著燭光看書一名醫官則在旁邊幫他右肩換藥,今日遇襲時事態緊急許法光隻是倉促間處理了一下傷口便指揮平叛待得控製局麵之後還沒得喘口氣便帶領州兵匯同安陸派來的援軍一起北進收複澴嶽,傷口接連這麽一折騰又有些迸裂剛好現在宿營有了時間許法光便讓醫官重新換藥包紮。


    兵貴神速,澴嶽郡反叛而其北麵的百雁關凶吉莫測所以要趕在豫州軍南下之前收複澴嶽然後立刻北上,若是百雁關還在己方手中最好若是已經失守那麽澴嶽郡治澴嶽便是抵抗豫州軍的最前線。


    “田開...澴嶽...”許法光眉頭緊鎖反複念著這兩個詞,身為刺史而屬下反叛結果他卻事前一點風聲都未探到已算是失職,所以這接下來的平叛須得他親力親為。


    孝昌到澴嶽路程約八十裏,正常行軍要兩日自然是不能如此拖遝。急行軍隻要一日但到了城下後士兵們怕是要累得不行兼之半路多半會有伏兵所以隻能邊探邊走,到半路紮營過夜次日留下輜重趕路爭取中午能夠趕到。


    一名士兵在帳外稟報說先前派出去哨探的騎兵已經回營申明有緊急軍情上報,許法光聞言便讓對方入帳,大軍出發時他派出一隊騎兵開路並下令若是一路無阻就衝到澴嶽城外查探敵情。


    許法光心中默默算了下時間這些騎兵大約也是到了澴嶽打了來回。也不知道帶回來的是不是壞消息,帳外腳步聲響起隨後門簾一掀一名士兵在他人引領下走入帳來。


    那士兵一進來便稟告澴嶽出事了,許法光苦笑著說知道澴嶽出事不用你重複,具體軍情例如敵軍人數多少,城防情況如何才是你要稟報的事情。


    “回稟使君,我等已入澴嶽城。發現一切如故並無反叛!”


    許法光聞言一拍書案兩側猛然衝出幾名甲士將那士兵按在地上,他看著這人冷笑著開口說道:“好大膽,還敢回來逛本官!”


    澴嶽沒有反叛?這不可能!這麽多蛛絲馬跡指向澴嶽已叛否則郡守田開也不會帶著人南下襲擊孝昌!


    他判定眼前這名士兵隨隊前往澴嶽遇襲被俘投降。敵軍派他回來花言巧語使得大軍放鬆警惕最後來個半夜襲營亦或是拖延時間。


    “使君!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啊!”那士兵拚命掙紮著,他說是和幾名同袍奉了隊主魯節之命趕回來稟告絕無說謊,許法光知道魯節是可靠之人不會投降便問他是否帶有暗語回來。


    那名士兵將暗語一說許法光不由得愣住了,這暗語確是他和魯節約定好的無誤。為防魯節落入敵手受不住嚴刑逼供還特別定下陰陽口令兩者之間隻差二字。


    “你說,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士兵見許法光發問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詳細的說了一遍:他跟著數十名同袍在隊主魯節帶領下騎馬向澴嶽急行軍一路上有驚無險,到了澴嶽城外發現守備比想象中要鬆懈許多魯節便派人冒充郡守田開手下賺開城門隨即一行人衝了進去。


    “衝進去了?然後呢!”許法光聽到這裏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等衝入城內一番折騰之後和領兵前來的澴嶽防主對峙,對罵了許久之後發現他們竟然不知田開反叛之事!”


    未得許法光回過神來那士兵繼續說下去:澴嶽防主隻知道田開今日南下孝昌去辦‘緊急公務’,所以他們詐稱是田開手下回城時守門官也沒想那麽多便開門。後來雙方短兵相見對罵時才知道田開刺殺許法光並且襲城。


    “對方還以為我等是豫州軍派來偷城的,為證清白特地帶著魯隊主在城裏走了一圈,隊主未發現異常特地讓我等幾個趕回來報信。”


    “田開南下時自帶了所部親信而其餘郡兵未曾調動一兵一卒。”


    “澴嶽無事...澴嶽無事...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許法光聞言呆若木雞,這和他意想中的軍情大不相同,本以為按著最壞的打算來看澴嶽已被豫州軍奪下可如今城池竟然沒事!


    按照之前從安陸傳來的消息,豫州軍派士兵扮作百姓翻過桐柏山南下,在田開的協助下襲擊孝昌並潛入安陸刺殺總管長史以及西陽郡公等人,根據大家的判斷田開應該在這些人的幫助下先控製了澴嶽甚至偷襲北麵的百雁關。


    百雁關若是落入豫州軍手中威脅極大所以安陸立刻派兵前往孝昌和許法光率領的州兵匯合然後北上平叛,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澴嶽、百雁關這兩處而能夠調動的兵力也都是在往這兩個地方走防的便是豫州軍從百雁關南下。


    現在竟然發現澴嶽未曾有變。那對方到底在搞什麽?


    按照用兵的思路,豫州軍拿下百雁關後再控製澴嶽那麽對安州的威脅極大:澴嶽東麵一百二十多裏是黃州總管府的北江州州治鹿城關,南邊八十多裏是安州總管府的嶽州州治壽昌,西麵二十多裏是武陽關山路出口再往西四十多裏是應州州治永陽,拿下澴嶽就像一把匕首頂在安州總管府腹部可為何對方不動手?


    難道這股潛入安州地界的豫州軍除了要拿下百雁關就隻是混入安陸刺殺以及襲擊孝昌?這不可能!


    許法光認為對方策劃如此大的一盤棋不可能就此收手,他思考著對方極有可能襲擊的目標:首先是想到西麵的永陽,那裏是安州東路軍糧食運轉之地不過有大軍鎮守不可能會被少許豫州軍偷襲得手,接下來是東麵的鹿城關但那裏是黃州地界有蓄勢待發的軍隊支援想來也不可能。


    難道不光是要拿下百雁關還想著偷襲武陽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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