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漸漸黑了下來,穹王府的側院之內,兩道身影竄到了主院。


    “拓跋清鴻,你能給我消停些嗎?”酷似拓跋元穹的五官,縮小版的少年黑衣飄飄,冷峻的臉色上,有著對白衣少年的不耐煩。


    “消停什麽?你不覺得,娘親這護犢子情深的,很令人發指嗎?”拓跋清鴻笑得賊賊的,“我和你說,這舞姨說的可沒有錯,老夫老妻的兩個人,聚少離多的,如今多了我們兩個拖油瓶,父王的欲求不滿,搞不好哪天虎毒食子了。”


    拓跋軒澈挑動眉梢,貌似如今這偷窺,有些不對。


    “當然了,你不是了,這都是我們一廂情願的猜測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老聽父王抱怨,也不是個辦法。”


    “走吧,但願你不會被大卸八塊。”拓跋軒澈的眼底,閃過看好戲的光芒。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溜入了主院,這暗衛看著兩個小主子,正欲攔下,卻被拓跋軒澈一個冷冽的眼神止住了步伐。


    “世子!”暗衛俯身行禮。


    “嗯~”拓跋軒澈冷冷地點了點頭。


    而後,大步跨入。


    隻是……


    “世子請留步~”暗衛鼓起勇氣,再次攔下了拓跋軒澈和拓跋清鴻。


    拓跋清鴻笑容暖暖,抱胸看著暗衛,心裏打著小九九。


    這偷窺一事,若不拉上拓跋軒澈,自己肯定是搞不定這些暗衛的,不過,帶上了這個冷麵神,那可就是百利而無一害了。


    果然,被攔下的拓跋軒澈半眯起眼睛,冷臉一掃,“有事?”


    此刻的拓跋清鴻憋得內傷,這拓跋軒澈如何會不知道暗衛攔下自己是為什麽,裝得倒是一模一樣,看起來就似毫不知情一般,令人很是無奈。


    暗衛哭喪著臉,低聲道:“不知道世子深夜造訪,可有大事?若是有急事,屬下馬上稟報。”


    “本世子看望自己的父王和母妃,需要造訪?嗯?”拓跋軒澈的語氣很輕,卻令人感覺到很濃重的不悅。


    暗衛看著拓跋軒澈,希望的目光,移向了拓跋清鴻。


    “鴻世子,這王爺和王妃此刻已經就寢,吩咐了屬下,不予許任何人打擾。”護衛不敢看向拓跋軒澈,背部冷汗連連,這澈世子冷冽的目光,可是比王爺的目光還有令人難受。


    “哦……這樣子啊?”拓跋清鴻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


    此刻的暗衛,無比期待地看著拓跋清鴻,若是鴻世子願意理解,自然地,能解決了澈世子的,也非他莫屬。


    可是……


    “確實,父王和母妃休息了,外人打擾很是不妥。你們可要看好了,外人不能隨隨便便進去。”


    語罷,拓跋清鴻很認同地點了點頭,便跟著拓跋軒澈的步伐,跨步朝著裏屋而去。


    “世子……”


    “嗯?”拓跋軒澈皺眉,厲色掃過,不發一語。


    倒是拓跋清鴻笑容滿麵的,擺了擺手。


    “你們呢,也是愣了。父王的話語,不是明擺著外人勿進,本世子,能算外人嗎?再說了,母妃要是知道,這更深露重,我們兄弟二人在這被你攔了下來,你擔得起母妃的怪罪?”


    拓跋清鴻搖了搖頭,“趕緊退下,一會軒澈要是火了,你們可就麻煩了。”


    拓跋清鴻掛著無害的笑容,說著的話語,令暗衛頓了頓,王妃不悅了的話,擔不起的,可是王爺的怒火。


    天知道,自打世子出現後,王爺的脾氣可是差的不行,偏偏地,這時隔半年的分離,令得王妃對二位世子溺愛得不行,這孰輕孰重,在衡量之後,暗衛在看了看拓跋軒澈很是不悅的表情,垂下頭,默默退了下去。


    拓跋清鴻勾起唇角,果然,帶著軒澈就是對的。


    二人沒有走多久,冷入骨的聲音,就在前頭飄入,傳入後邊的拓跋清鴻的耳朵裏,“你欠我一個人情。”


    聞言,拓跋清鴻笑意漸濃,果然還是被發現的。


    不過,欠就欠嘛,還不還得起,後話了。


    “欠著欠著!走走走,我們看看去。”拓跋清鴻拉著拓跋軒澈火急火燎地逼近。


    內屋之中,春意盎然。


    拓跋元穹輕哄著,可是,卻隻聽得到朱顏惜一陣推辭。


    “元穹~”


    “嗯?”


    “等等……”


    “等什麽?”


    “軒澈和清鴻都不知道睡了沒有,我要去看看。”朱顏惜的聲音傳來,帶著一點嬌喘。


    “嗯哼!他們有丫鬟小廝伺候,王妃關心太過了。”拓跋元穹的聲音有些不悅。


    “可是……”


    “沒有可是!”


    ……


    就在拓跋清鴻打算繼續偷聽的當口,肩膀一個吃痛,便見拓跋軒澈一臉不認可地,領走自己往外走。


    “喂喂喂,拓跋軒澈,爺可不是動物,你放手行不?”


    “不拎著,你會走?”拓跋軒澈不由分說地,拉著拓跋清鴻離開,隱藏在暗處的吳辰,這才揉了揉眉心。


    幸虧這澈世子畢竟老練,若真的被王爺知道世子在門口偷聽,估計一眾暗衛都要被怒火波及了。


    這清鴻世子和羅舞呆久了,什麽沒有學到,倒是古靈精怪的東西一大堆,而這軒澈世子,不僅僅像足了王爺,更加是比王爺還要冷上幾分,除了王爺和王妃,即便是都不會見到世子其他的神情。


    神情。


    吳辰拍了拍額頭,便是自己,都未必扛得住軒澈世子的眼光,那種迫人的氣勢,得天獨厚。


    而那頭,拓跋清鴻和拓跋軒澈也回到了屋內。


    “你怎麽看?”拓跋軒澈凝眉。


    拓跋清鴻倒了倒茶水,優雅喝下幾口,這才出聲:“按照巍君皇叔的說法,這母妃是對我們有虧欠,這樣子的心態,隻怕都難以找回自我呢?”


    “父王處處將就,也是覺得虧欠。”拓跋軒澈道。


    “還沒有被逼急了,自然就是無限的耐心了,我說軒澈,什麽情況,我能撩撥地你氣得跳腳,父王自然也就大同小異的了。”拓跋清鴻諂媚一笑。


    “父王的弱點是母妃,我可沒有。”拓跋軒澈白了拓跋清鴻一眼,這小子打什麽算盤,自己如何會不知道。


    “不過~”拓跋軒澈勾動嘴角,“既然是母妃,那麽,其實是因為父王沒有很強勢的忍無可忍,母妃也才如此的肆無忌憚不是?”


    “你的意思?”拓跋清鴻壞笑的,眯起眼睛,思考了起來。


    兄弟二人沉默半晌,對視一笑。


    翌日


    暗衛來報,“世子,王爺剛剛和王妃回屋了。”


    “很好~”拓跋軒澈點了點頭,隻見拓跋清鴻飛奔而出。


    半晌後,爆炸聲作響。


    朱顏惜匆匆而來,隻見拓跋清鴻一臉的灰,無奈笑了笑,“舞姨說的調配,可能我下太多料了,要母妃擔心了。”


    朱顏惜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兒子,總是喜歡和羅舞研究莫名其妙的東西,安全無虞就好了。


    而一旁的拓跋元穹,劍眉緊鎖,原本的擔心,此刻倒是化作了不悅了。


    次日


    丞相府蕭小姐正花癡地纏繞著拓跋軒澈,而拓跋軒澈倒是一臉耐心地,不做反應。


    直到……


    “世子,王爺下朝回來了!”


    “嗯。”輕輕頜首,拓跋軒澈厲色掃過喋喋不休的蕭小姐。


    側院樹丫上,拓跋清鴻盯著主院院落,而後,笑意染上眼眸,一個石子丟向拓跋軒澈。


    石子襲來,拓跋軒澈內力一震,石子穩穩掉落一旁的草叢之中。


    依舊死皮賴臉的蕭小姐,正欲說些什麽……


    “本世子從來不知道,大家閨秀也可以如此的沒臉沒皮,你是自己滾,還是本世子轟?”冷眼掃過,令人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原本隻是對於拓跋軒澈的冰冷卻不拒絕的態度所鼓舞的蕭小姐,慘白著臉,噙著淚水跑出。


    比鄰穹王府的丞相府,很快就出現了氣惱衝衝的蕭丞相,作為當今皇帝的寵臣,倒也為心疼唯一的寶貝女兒,一狀告向穹王爺。


    朱顏惜和拓跋元穹,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臉淡漠的拓跋軒澈。


    “澈兒,你這是做什麽?”


    “明顯就是受不了自動送上門的肖小姐唄。”拓跋清鴻道。


    拓跋元穹皺眉,“本王沒有問你!”


    拓跋清鴻聳了聳肩,看好戲地看著拓跋軒澈。


    “嫌棄。”拓跋軒澈吐出二字,一臉的嫌棄狀。


    “嫌棄什麽?”朱顏惜皺眉。


    “難道父王對於母妃之外的女的,都可以忍受嗎?”拓跋軒澈一臉無法苟同的目光,看著拓跋元穹和朱顏惜。


    聞言,拓跋元穹和朱顏惜抿了抿唇。


    “即便如此,畢竟對方是大家閨秀,你這樣子說話,欠缺妥當。”拓跋元穹蹙眉。


    “我可沒有父王那麽好的耐心,當初雲綺郡主似乎可以近得了父王的身~”拓跋軒澈轉身走向門口,“我不喜歡的,有多遠滾多遠。”


    看著拓跋軒澈走出,朱顏惜和拓跋元穹隻能無奈相望,什麽你儂我儂,早就跑到九霄雲外了。


    拓跋清鴻眼裏閃過笑意,軒澈的性子,還真的是好用。


    每一天,拓跋軒澈和拓跋清鴻總是有無數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恰到好處地打擾了拓跋元穹和朱顏惜的親密時光,隱忍了許久的拓跋元穹,終於忍無可忍地拖著朱顏惜四處雲遊。


    諾大的穹王府,此刻兄弟二人心滿意足地舉棋對弈,眼裏,有著陰謀得逞的精光,風輕吹,萬裏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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