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串清脆鈴音當中,洛賓與李崇雲就像是捉到了救命稻草,現在什麽是致命的,什麽能夠救命的,對於一切有能救命的東西都十分敏感。而現在這個搖鈴鐺的女孩,明顯有搭救他們的舉動,此時這鈴鐺女孩的身影,在洛賓他們眼裏,已經如同觀世音普薩般偉大。


    “快跟我來。”那女孩手裏所拿的鈴鐺呈細月牙狀,還泛著一層如月光般皎白的光澤,上麵有五個銀質圓環拴著五個鈴鐺,鈴鐺圓潤模樣倒挺是可愛。


    情況緊急,不容洛賓與李崇雲有思考的時間,他們隻能跟著那女孩後麵走。洛賓與李崇雲沒得選擇,因為那老婆婆的琴音可以攪得人肝腸糊在一起,而有這女孩的鈴鐺聲下,反而什麽事都沒有了。所以現在就算那女孩不讓洛賓他們跟著,洛賓為了活命也會死賴著,誰讓沒有那女孩的鈴鐺音便隻能是死路。


    琴音在森林內的傳播範圍真是異常恐怖,在這森林中大喊一聲,聲音也不過傳出十幾步遠,而現在已經離開這麽遠了,琴音依然清晰可聞。


    不知走了多久,女孩手中的鈴鐺聲終於逐漸停了下來,而後來的琴音也開始聽不到了。這時洛賓、李崇雲二人已經跟隨著那女孩走到了那塊石碑之處。隻見石碑的碑文已經顯露出來,四個朱紅大字“擅入者死”在這漆黑的森林中就像會發光一樣。


    “好了,你們隻要出到石碑之外就安全了,我婆婆她不會追到石碑之外。”那女孩子回過頭對洛賓與李崇雲說道。


    “石碑?我進來的時候怎麽沒看到。”李崇雲帶著疑惑來到石碑前在,看到那“擅入者死”四字時差點噴了一口血出來:“今日我們身有凶惡追兵,前方則是擅入即死的陰曹地府,能活著出來,真是大幸。”


    “這都能活得下來,簡直就像今晚的一場夢。”洛賓接口說道。


    “敢問姑娘芳名,在下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李崇雲對那女孩很是彬彬有禮。


    “我叫琴懷,你們呢。”女孩露出甜甜一笑問道。


    “在下姓李名崇雲,崇是崇拜的崇,雲是雲叢的雲,意在心隨白雲,崇雲傲天,四海為家。”李崇雲又說出了自己那寒磣的自我介紹開場白。


    “我叫洛……”洛賓還沒自我介紹完,就被李崇雲打斷了話語。


    “今日能脫離險境,得恩於琴姑娘。救命大恩,沒齒難忘,有朝一日必報大恩,告辭,後會有期。”李崇雲一副說走就走,真如瀟灑如白雲的樣子。


    “嘿――”在李崇雲就要轉身走的時候,琴懷出聲製止了他:“不需要後會有期,因為我跟你們一起走。”


    “……”洛賓一時沒反應過來,大家互不認識,這世間會有女孩子主動跟陌生人走嗎。


    “姑娘,你別開玩笑。你的祖母我們算是見識過了,要被她發現我們帶走你,我們會被你祖母追殺到天涯海角。”李崇雲連連搖著頭說道。


    “若你們不帶我走,我就搖響這月牙銀鈴,那我婆婆她就知道我遇到危險,她一來到,你們一樣要死在這裏。”琴懷舉起右手,向李崇雲展現那閃著銀光的鈴鐺。


    “……”洛賓現在有點理解這叫琴懷的女孩了,愛玩的天性不隻有他一人,估計這有點調皮搗蛋的女孩在這森林中,也不知悶了多久。就像洛賓小時候,自己住的那地方也是人煙罕跡,總希望能到人多熱鬧的地方去。


    “琴姑娘,你不能如此強人所難。”李崇雲真不想與這叫琴懷的女孩扯上關係,誰叫她有個這麽厲害而且殺人如麻的祖母。


    “你是從呢,還是從呢?”琴懷一雙大眼天真無邪般望著李崇雲。


    “李兄,事到如今,我們能有得選擇嗎,不要再掙紮啦,走吧。”麵對這種事,洛賓反而比李崇雲更加果斷,今日得一夥伴是今日的事,哪管明日會不會招致殺身之禍。


    “好梢緣酵餉嬡ダ病!鼻倩呈欽庖換鍶說敝凶罡噝說模??莢諫?擲銼謀奶??鵠礎?p>“你以後會後悔的。”李崇雲悄悄對洛賓說了一句。


    “若拒絕了她,我看現在就要後悔了。”洛賓也回了李崇雲一句,李崇雲無話反駁,因為洛賓說得也有道理。但是洛賓並不知道李崇雲心裏的真正念頭,李崇雲是刺客,那名為琴懷的少女估計是音律師,刺客要在近距離下取音律師的命,是非常簡單的。


    藤蔓森林之外,周圍一片漆黑,就如同森林裏麵一樣,沒有月光沒有星光。現在夜已過半,洛賓在鬆弛下來後,反而感到了絲絲疲倦,而李崇雲到現在依然緊繃著神經,身為刺客,連續幾夜不睡覺都是常事。


    “現在我們去哪裏?”琴懷回轉過身,對洛賓李崇雲說道。


    “滇南城。”洛賓沒有思考就直接開口說道。


    “不!”洛賓的話像是觸動了李崇雲的神經,以很大的語氣說道:“你瘋了,剛出虎穴又回狼窩,九條命都不夠你用。”


    “我要去找芳姨,非滇南不去。”洛賓的口氣也很堅定,雙眼中還帶有深深的憂慮。


    琴懷看到洛賓的眼神,似乎觸動了什麽,琴懷說道:“好,我們去滇南。”


    “我不陪你們兩個瘋子瘋了,我要繞道東北方向北上。”李崇雲經過這一天的經曆,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精神緊繃到極點。


    “哼,你敢,要你敢離隊,我就搖響銀鈴,看你能不能接住我婆婆她的一個音符。”琴懷對李崇雲也沒有絲毫客氣。


    “……”李崇雲終於乖了下來,雖然非常不情願,但是他知道一個道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萬事還是要考慮小命。


    “那小孩子怎麽啦。”琴懷看到洛賓抱著一個小孩,便問道。


    “我給他治療過了,現在大概睡著了吧。”洛賓確實治療過了那小孩,但洛賓也不知道治療的效果如何,還不會診斷察看傷勢,隻是看到小孩的呼吸均勻,便是放心下來。


    “哦。讓我們向滇南城出發。”琴懷將目光從洛賓懷裏的小孩收回來,又開始蹦蹦跳跳走在隊伍的前麵,連滇南城的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滇南城在這邊,大小姐。”李崇雲開始冷靜了下來,現在有這個叫琴懷的女孩跟著,也許也不錯,凡事不隻是有壞的一麵,它也有好的一麵,隻要把握得當,這女孩說不定會成為一大助力。


    清晨的陽光開始灑向大地,滇南城還是昨日的家嗎,一個已經生活了十五年的家,現在說變就已經全變了。要舍棄生活了十五年的滇南城,洛賓舍得;要舍棄熟悉溫暖的小茅屋,洛賓也舍得;但洛賓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他視若親母的芳姨。


    此時的滇南城大街上並沒有太多人,藥田裏也見不到多少勞作的農民。由於南蠻人攻破了天南城,首當其衝受到最大影響的便是滇南城了。就在昨日,九階劍士餘乙寧帶領著自己的親兵,以及所有滇南城的軍隊,浩浩蕩蕩拔軍開往天南城,準備收複失地。


    洛賓不知道,他的芳姨真名華茹已經成為餘乙寧的座上賓,跟隨餘乙寧征戰天南,去驅逐入侵大華江山的南蠻越國軍隊。


    “又回來了,這裏是我噩夢開始的地方,我隻不過是路經這裏而已。”李崇雲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滇南城,開始感歎人生的種種。


    “不知我芳姨現在到底如何。”洛賓一直都在擔心的事,就是怕芳姨遭遇城主一家的迫害。


    “你還是擔心我們要如何進城吧,我敢說我們兩個人已經成了通緝犯,我們的畫像已經貼滿了滇南城。”李崇雲說道。


    “李兄,當初你是如何帶著我從城主家逃離,還離開了滇南城的?”洛賓向李崇雲問道。


    “嘿嘿,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但身為堂堂刺客的我簡直是小事。”李崇雲也毫無客氣的說道。


    “刺客也能堂堂嗎?我婆婆對我說,刺客是小偷,暗殺者,專做無恥下等的事。”琴懷說道。


    “我呸――”李崇雲對琴懷的說法非常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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