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逸聽到這語氣,看到這表情,頓時有些驚訝。


    以陳可軍的尿性,天塌下來都不會急,先玩耍夠了再說;現在緊張成這幅模樣,那得多大的事?莫非在外麵玩女人的事被戳破了,引起後院失火?


    不應該吧,他在外麵風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家裏怎麽可能不知道,隻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在大家族,這種事情太正常了。


    “什麽事啊?”陳可逸問道。


    “反正有事情,大事。”陳可軍有些欲言又止,顯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邱明山何等眼光,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是小事情,隨即說道:“逸少既然有要事,我們也不便強留,等下次再聚。”


    “那好,我們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我請客。”陳可逸告辭而去。


    出門的時候,發覺那輛軍用吉普車已經停在了門口,那個不苟言笑的少校司機,神情似乎比上次要肅穆了一些。


    看這樣子,估摸著還真不是小事。


    “說吧,到底怎麽了?”


    車子啟動,行駛在公路上之後,陳可逸就認真地問了一句。


    “大事不妙,謝家的人,打上門來了。”陳可軍緊張兮兮地說道。


    什麽,謝家的人上門了?陳可逸心裏一驚:這下子麻煩了。


    隨便用屁股想想都明白,謝家不可能是因為輸了一場鬥蟲而上門找說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謝思凱回去之後,詢問了關於“表弟”的事,讓謝家的人得知,三十多年前離家出走的女兒,又回到京城了,而且還以兒媳婦的身份,住在老陳家。


    這讓謝家的人如何想?不上門討一個說法。怎麽忍得下那口氣?


    “哎,早知道不應該刺激謝思凱。”陳可軍歎道:“得意的時候,忘形了。”


    “算了,遲早都會發生的事。”陳可逸倒是灑脫地說了一句:“該來的逃不掉。”


    哎,你倒是想得開,你是不知道謝家那些人的脾性,tmd比我家老子還暴躁。


    陳可軍在心裏腹誹了兩句,不經意間就把自家老子給劃到暴力分子的行列裏了;而自己呢,則是屬於冷靜理智,知書達理的一類人……


    說起這個。其實他是有點冤枉他老爹了。陳振雲那麽拚,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給他這個兒子多爭取點權力,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明裏暗裏幫陳可軍爭取家裏的資源;包括這次接老三一家回來,他心裏都是有小算盤的,一方麵籠絡下老三一家,為自己所用,一方麵也要稍微敲打敲打,不讓老三真正的掌握到什麽權力……這所有的一切打算。都是為了這個兒子能多點支持。


    但結果呢,陳可軍自己不爭氣,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不幹正事。再多資源給他都是白費。


    爛泥扶不上牆,汝之奈何?


    “二哥,我問你,你怎麽就不去想好好當官呢?”陳可逸認真地問了一句。


    “當官?你幹脆弄死我算了。”陳可軍不屑一顧。道:“那個醬缸,死水一潭,已經跟個化糞池差不多了。哥這種清白之身下去,被弄髒了多可惜。”


    我靠,就你還“清白之身”,陳可逸險些沒笑得岔過氣去。


    “你笑什麽,覺得哥不清白了?老弟你錯大發了,你仔細想想,我雖然遊手好閑,但我真正地害過誰沒,有沒有人因為我而無家可歸,妻離子散?有沒有人為我頂缸,充當臨時工,拿著賣白菜的錢,頂了賣白粉的罪?”陳可軍認真地說道:“我隻是吃喝玩樂,自己玩自己的,從來沒有想過害誰,哪像官老爺,為了頭上的紅頂子,無所不用其極,弄得民不聊生。


    尼瑪我這都不算清白,還有誰可以算清白了?”


    陳可逸輕輕點了點頭:這個不靠譜的二哥,隻不過是遊手好閑而已,偶爾搞點惡作劇,從不整人害人。他甚至比一些不入流的富二代都要規矩的多,至少“輪流發生x行為”,還拚命想要翻案,爭取一個嫖客身份那檔子事,陳二哥是絕計做不出來的。


    甚至可以說一句,要是二世祖們都是陳二哥這幅德性,自己玩自己的,那天下都要太平得多。


    “還有啊,你別以為當官就有多爽快,人前是威風,人後的苦,隻有自己知道。”陳可軍繼續說道:“父輩們咱們都不扯了,就說說大伯的兒子,咱們的大哥,現在也是一方大員了,年輕一輩的翹楚,無數人心中的楷模吧,你以為他的日子就好過了?


    別以為咱們家門第高,地位超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沒風險;現在老爺子在能撐著,要是以後老爺子走了,突然間來個風雲變幻,誰都說不清。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瓜瓜的farther”那破事,還公開庭審,你也聽說了吧。要說門第,那可比咱老陳家還牛逼,瓜瓜的farther當初還是宰相候選之一呢,那個風光啊,一呼百應,被人民群眾所擁護和愛戴,稱為青天。


    現在不是說倒就倒了?夫妻反目成仇狗咬狗,還弄出個下屬暗戀夫人不能自拔,表白信被發現後叛逃的橋段……尼瑪這是在裏都沒法出現的橋段,哪個作者敢這麽寫,立馬被罵成腦殘,但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可見官場上是何等地天馬行空,遠比現實更yy。


    所以,我告訴你,咱們家老大肩上的壓力大得你無法想象,官場上的鬥爭太激烈了,就是個不見血的戰場,雖然不見人頭落地,但每天都猶如在走鋼絲。


    而且所有的苦,隻能自己一個人擔著,沒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隨時都可能被出賣。


    老大經常整晚整晚睡不著覺,他是嫡長子,以後要擔負起這個家,他怕自己爬不上去,辜負了家族的希望,個中滋味,隻有他自己才明白。


    嘿嘿,家裏人都說老大爭氣,老二傻逼,其實誰過的好?哥就抱著家族的大腿,吃喝玩樂,享受人生,何必非得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戰場,折磨自己?”


    陳可軍這番話,倒是讓陳可逸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個二哥其實一點都不傻,猴精著呢,隻是聰明沒有放在正事上。但什麽才叫做正事呢?


    吃喝玩樂,遊戲人生,何嚐不是正事?在這一點上,這家夥跟陳可逸算得上是臭味相投,都屬於不思進取類型。


    “算了,不說這事了,說下去遲早查水表的節奏。”陳可軍說道:“不過啊,老弟你要是想當官,我倒是願意幫點忙。”


    “我靠,沒事罵人幹什麽,我招你惹你了?”陳可逸隨口罵道:“別血口噴人,誰tmd想當官,誰就是王八蛋!”


    正在開車的少校司機,一向不動如山,如蛇一般冷靜,此刻卻差點沒抓住方向盤:兩位太子爺,看得太通透了。我就不行,我還想著升軍銜,算不算王八蛋?


    不過兩位太子爺的插科打諢,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


    直到上了玉泉山,回到了老陳家的大院子裏,凝重的氣氛才又讓人窒息。


    院子裏多了一輛車,顯然是謝家的人來了。在主樓的客廳裏,隱隱傳過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難以想象,在這樣頂級的家族,大家都是體麵上,居然能爭吵起來?可以想象,事態是多麽地嚴重。


    “老弟,要不你先去客廳,我去那邊的小樓裏,找點東西吃,餓壞了。”陳可軍這會有點緊張了,都是他泄露了消息,惹出來的事。一會進去後,不好麵對,搞不好要被爺爺罵成豬頭。


    “行,你先撤,這事跟你沒關係。”陳可逸淡定地說了一句,然後從容地下車,向著小樓走了進去。


    這份從容和淡定,讓陳可軍都有些呆了:這個老弟不顯山不漏水的,關鍵時刻心理素質卻極為過硬。這短短兩天時間,已經多次展示了這一特性。


    靠譜啊!


    進了客廳,陳可逸一眼就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陌生人,大刀金馬的,很有氣勢,而在他身邊的,則是陳可逸的“熟人”,謝思凱;


    而陳家這邊,則是陳振天出麵,老爺子沒見客,陳可逸的父母也沒有出現。


    雙方的會談,顯然極為不友好,空氣中都充斥著濃烈的火藥味。


    一見陳可逸出現,謝思凱突然指了指這邊:“就是他。”


    陌生人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陳可逸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轉過頭,對陳振天沉聲說道:“不是矢口否認,說沒有這回事麽,現在看看你怎麽圓這個謊?”


    一聽這話,陳可逸大概就明白了:陳家壓根就不願意我們一家三口,再與謝家的人見麵,就否認了這件事,但自己的出現,卻一下子露了餡。


    至於陳家為什麽要否認,也可以理解:一方麵是兩家的對立情緒,不願意自家的人,與敵人還有什麽瓜葛;另一方麵,也是怕咱們一家三口,受到傷害……


    按照陳可軍的說法,謝家的人霸道得很,這件事情肯定難以善了。


    但再難了,那也得麵對,紙裏包不住火。


    “有什麽事,衝我來。”陳可逸淡淡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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