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夏安安等人分開後,樓靖直接朝著機甲組事務辦公樓走。


    莫克站在總務辦公室外,遠遠看到出現在走廊盡頭的上司,便迎了上去。


    “少將。”莫克恭敬的喚了一聲。


    樓靖這段日子同時要兼任軍務處以及機甲組總務處兩份要職,雖說是能者多勞,卻也不免有些□乏術。身為隨從官的莫克,本該是樓靖走到哪兒便應該跟到哪兒的,而此次未免兩份職位出現緊急事件疏漏,在樓靖去軍務處時他便不得不留在機甲組總務處,將各方傳來的文件事務依照輕重緩急做出篩選,並匯報給樓靖。反之也是亦然。


    “科特少校已經在接待室等您了。”莫克語速迅捷的匯報。事實上他原本的語速應是屬於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類型,但自合眾聯的那次夜襲之後,需要樓靖處理的事務實在太多,在幾乎需要分秒必爭的情況下,加快語速,盡量縮減匯報時間久成了他的必修項目。


    樓靖頷首,視線掃過身側隨從官青黑的眼眶,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原本跟著上司穩健腳步的莫克一愣,停了下來。休息對於這兩天忙得幾乎昏天黑地的他來說絕對是一種奢侈,“非常感謝,長官!”直等到樓靖走到接待室門口,莫克這才回神語帶興奮道。


    樓靖抬手輸入指紋,略略側頭神色疏淡,“去吧。”


    隻聽電子門‘叮’的一聲滑開,他走了進去。


    莫克對著緩緩閉上的門行了個軍禮,中氣十足道:“是。”


    莫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通訊器,21:00,對於一個連續數天都工作到淩晨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早得令他鼻頭酸澀,因為連日高強度工作枯黃的娃娃臉上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笑意。隻可惜,這抹笑意沒能持續多久便垮了下來。


    他出神的望著那扇已經闔上的門,這段日子他忙,他的上司更忙,來回在米萊的兩個要職間奔波,各類大大小小的事宜需要處理,那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工作量,更何況他的上司還在之前的夜襲中受了傷。別人或許無從知曉,身為隨從官的他卻清楚,γ鐳射線造成的創口由於細胞壞死的緣故,雖然痛感比一般傷口略低,卻相當難愈合。小範圍的持續失血加上內部血肉腐敗,不會致命卻緩慢的侵蝕人體機能。


    想至此,莫克的眉心不自主的蹙了起來。他並不是不想勸阻他的上司放下工作好好養傷,隻是他卻不能……


    莫克是c區的人,即便他家在c區屬於上層,家境也算殷實,卻全不能與b區a區那些初生便高人一等的大少爺們相提並論的。初始應征進米萊時,依照他的身份也不過被排在飛魚組,能在畢業後留校且在一年內爬至上尉軍銜,絕非易事。


    不可否認,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那些來自a區b區的高級軍官們,並不是因為他們有那個能力,隻不過生對了地方罷了。而這個想法在他成為樓靖的隨從官後不久便不攻自破了。


    在沒有見到樓靖之前,他在心中對於樓靖的定義僅僅是‘樓上將的長子’。


    第一天到機甲組總務處報道,慵懶的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支著腮幫,無需任何言語便令人不自覺仰望的華貴男人,他震撼的久久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之後的相處更讓他了解到,男人非空有那身皮囊,那身貴氣……


    這個高貴的男人慵懶,卻非懶散,至少在他看來不是,與生俱來的睿智致使他對太多的事都看得太透,遊刃有餘,百無聊賴了。這個高貴的男人無需做任何的拉攏,他的身份,他的才能,他的處事,讓太多的人,自發的向他靠攏,他也是其中之一。


    揉了揉幹澀酸脹的眼,莫克揚手伸展開四肢,依稀能聽到關節處‘哢噠哢噠’的聲音。又在原處站了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


    夏安安打開了應門器的外部探頭,小小的屏幕上立刻跳出此刻門外的畫麵,昏暗中見不到任何人形的存在。夏安安的心頭一跳,滿臉的不可思議,不自覺瞪大的雙眼盯著那扇仍發出‘砰砰砰’很輕的拍門聲的電子金屬門。


    怎麽可能?


    視線在電子門和屏幕間徘徊。


    屏幕上的畫麵來回移動,播放著門口的全景。依舊是一片暗黑,門口什麽都沒有,拍門聲卻還在繼續……


    ‘砰砰砰’低低沉悶的聲音與夏安安的心跳相同的節奏。


    鬼……


    這是夏安安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鬼是毫無科學依據的存在,但她本身就是一個反科學的實證,況且除了那傳聞中機器無法拍攝到的鬼怪之外,又該如何解釋她此刻所遇到的?


    明明沒有人,拍門聲卻不斷……


    夏安安緊握著的雙手,手心滲出了冷汗。她深吸了數口氣,終於讓自己漸漸冷靜了下來,這一天她所經曆的事太多,所以才這麽容易就成了驚弓之鳥。耳畔依舊是斷斷續續的拍門聲,這一次夏安安卻聽出了些許門道。


    她凝眉仔細分辨著拍門聲中的異樣節奏……


    是東帝國軍人都要牢記的‘樓式掩碼’――由現處高位的樓上將的父親發明。


    ‘陸’


    ‘成’


    ‘我’


    ……


    拚湊出的字眼讓夏安安一愣,‘我、是、陸、成’。


    她又蹙眉看了眼應門器的小屏幕,暗夜中的門口,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


    是動了什麽手腳嗎?夏安安心中暗忖,腦海中恍惚浮現男人在走出訓練場時刻意壓抑著不甘願的臉孔……


    僅猶豫了片刻,夏安安伸手打開了電子門。‘嘀’的一聲,拍門聲隨即停了下來。


    電子門緩緩劃開,門外果然是那個有著囂張眉眼的男人,隻不過此刻那張臉上迫切與焦躁完全蓋住了跋扈。


    “你怎麽……”


    夏安安欲問的話還沒有結束,近乎凶猛撲來的男人讓她一嚇,雙眼隨著男人迅速趨前的臉而大張,反射性的向後退了數步,卻還是被顯然已經下了決心毫無轉圜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也不知何故的最終沒有去推擋,夏安安渾身僵硬的站著,鼻息間盡是男人的味道,淡淡的鬆木香夾雜在略顯濃烈的鹹腥氣中……那好似暌違已久的人的氣味,讓她終日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許。


    “安安……安安……安安……”喘息中斷斷續續的喃喃。


    陸成緊緊的抱住懷中明顯瘦削了不少的女人,手臂在女人的背後交叉,不斷收攏,那迫切的模樣就仿若自己最心愛的寶貝失而複得。他把下顎擱在夏安安的肩上,側著頭用力的嗅著那獨屬於夏安安的發香。


    男人吐息間的熱氣濡※濕※了夏安安頸側的發,水分蒸發帶來的異樣感,讓她回過了神。她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令她詫異的是竟然沒有受到太多的阻力,那兩條似要將她勒至窒息的健壯手臂就這麽緩緩的鬆開了。


    夏安安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陸成的手掠過她的手臂落下時,她的心髒不受控製的顫動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夏安安仰頭去看男人,而後一怔。


    跋扈的眼中,近乎泛濫的柔情。


    夏安安下意識的將視線移開,低聲問:“你怎麽會來這裏?”


    陸成側頭看著燈光下夏安安無暇的麵孔,流水般的發絲,幾乎無法克製上前抱住女人的衝動,他垂在身側的手猛然一緊,骨節突兀,森白。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夏安安也不催促,男人過分灼熱的視線意外的讓她感到尷尬。


    靜謐的室內隻餘下兩道緩急不同的呼吸聲……


    ――――――


    科特上校,全名艾斯?科特,a區人,帝國偵查部二科科長。算是所有自願跟隨樓靖樓上將的人員中較得他本人青睞的一個。


    此刻科特上校神色肅穆,眼含崇敬,背脊挺得筆直的坐在樓靖對麵。


    樓靖倚在帶有軟靠背的沙發上,雙眼微眯,那周身所散發出的不明顯的倦意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慵懶卻不失優雅的雄獅。


    “……沒有夏安安這個人?”樓靖語速緩慢,無可無不可的問。


    “是的,長官。”科特鄭重的點頭,清了清嗓子詳細道:“d、e兩區的人事記錄雖不完整,好在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軍女支在送入米萊之前都必須接受體檢篩選,護理站留有簡單的健康記錄。我們將這些記錄按照少將您提供的訊息進行篩選,查問。最終並沒有找到相匹配的記錄。”


    科特說完便看向樓靖,樓靖並沒有第一時間給予他回應,而是抬手按了按自己發酸的眉心。


    沒有這個人嗎?也就是說那個女人確實不是來自d區,來曆不明嗎?那麽所謂的失憶又有幾分可信度?不知該說是意外呢,還是早有預料?樓靖略微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鬆開眉心,他順勢對著科特揮了揮手,“這次的事你做得不錯,回去休息吧!”


    即便是語氣疏淡,但這字句中分明的褒讚還是讓站起身的科特異常精神抖擻了起來,“是,少將您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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