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本以為再一次的‘同床共枕’,她必然難以入眠,不曾想身體的疲乏未散,竟是一夜無夢到天明。睡夢中依稀能感覺到身畔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卻是莫名的令人安心,十分熨帖。即便睜眼的那一刻,發現自己和樓靖幾乎麵貼麵,鼻尖都頂在了一起,樓靖灼熱的呼吸源源不斷的噴吐在她的臉上,尷尬的無所適從,也掩不去充分休息之後的神清氣爽。


    夏安安是感覺到自己在麵對樓靖時除了尷尬還有點別的什麽的,隻是她並沒有往某些方麵想的自覺,所以那零星半點也就完全淹沒在了尷尬之中。


    介於兩人的水性都一般,樓靖提出先進密林,若是毫無所獲,再想辦法下海。


    夏安安對此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仔細收集了沙灘闊葉上的晨露裝滿兩人的水壺後,密林的‘搜索行動’也就正式開始了。


    行動前,樓靖隨手撿了兩根趁手的粗樹枝,把其中一根遞給了夏安安。夏安安握在手裏掂了掂,抬眼不輕不重的道了一聲謝。


    兩人先沿著密林外的沙灘走了一段,沒走多久就到了沙灘和密林的交匯處。斜生的高大喬木,大半樹身都垂到了海裏,盤根錯節的樹根大部分都紮進了海水中,小部分經海水衝刷,條條分明的暴露人前,緊緊的吸附著地表。樹根處的土壤呈深黑色,看起來就非常肥沃,與稀鬆土黃的沙灘涇渭分明。


    樓靖淡淡掃了眼那條分界線,側頭說:“從這裏進去。”


    夏安安點了點頭。


    初進密林,如預料中的一樣昏暗潮濕。遮天蔽日的高大喬木讓那本就不甚明朗的日光成了零碎的光影點綴,樹葉上凝聚的水珠,下雨般的不住往下落。夏安安和樓靖不過才往裏走了十來分鍾,頭發就已經全濕了。沒有陽光的撫慰,越往裏走,濕寒之氣越重,整個身體都像被包覆在一層冰寒徹骨的水膜中,就算有戰鬥服抵擋了一部分濕氣寒意,仍讓人十分不舒服。地麵上積了厚厚的一層腐葉,一腳踩下去,腐葉下陷,渾濁的液體溢出來,幾乎漫過腳麵。雖然沒有泥濘感,卻濕滑非常。


    如果不是有手裏的粗樹枝撐著,夏安安早就不知道滑倒多少次了。


    越往密林深處走,酸臭的腐敗之氣越重,四周的氧氣似乎越來越稀薄,落進眼中的光亮也越來越少,窒息一般的壓抑,就仿佛在裏麵待得久了,連自身都會跟著這片密林腐爛一般。


    兩人一邊緩慢前行,一邊注意著周遭的情況。幽深的密林,幾乎沒有走獸留下的痕跡,連飛禽都相當罕見,最多的莫過於食腐類昆蟲和樹幹上隨處可見的真菌了。


    樓靖看著一叢長勢正好的菌菇扭頭對右後方的夏安安道:“返程的時候摘一些回去。”


    夏安安並不懂如何辨別菌類的可食性,隻淺顯的聽說過,長得越鮮豔的越毒。不過樓靖既然如是說,夏安安相信他必然有十足的把握,隻是終究想不明白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是如何通曉並深諳這些瑣碎的。


    “是。”夏安安中規中矩的應了一聲,垂眼沉思了片刻,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少將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密林的地勢並不平緩,雖不至於陡峭,卻也高低起伏的厲害,一個接著一個的緩坡,在路麵異常濕滑的情況下,讓人舉步維艱。


    此時,兩人正在攀爬一個坡度較大的土坡,夏安安剛問完話,一個不查,腳下冷不丁的一滑,身體陡然向前傾倒,想要用手裏的樹枝支撐,但那單薄的樹枝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了她整個人倒下的重力,就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樹枝從中間斷裂開來。眼看著自己就要同泥灰色濕潤的腐葉親密接觸,夏安安反射性的伸手做出一個俯撐的姿勢。掌心處驟然襲來的刺痛讓夏安安悶哼了一聲,身體倒下的趨勢倒是停了下來。


    “多注意自己腳下。”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在夏安安耳畔,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夏安安冰涼的耳廓,引得夏安安整個人都顫了顫。


    待夏安安站穩,樓靖收回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蹙眉看向她被折斷的樹枝紮得不輕的右手手心,血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紅得刺目,彌散開來的血腥味很快便衝淡了周遭的腐敗之氣。


    樓靖一把拉過夏安安的傷手,也不去管那看似猙獰還在流血的傷口,他一根一根的屈起再拉直夏安安的五指,在確定未傷及筋骨後,才從兜裏掏出紗布替夏安安包紮。


    “身為青鸞的駕駛員,你的手很重要,不要讓它輕易受傷。”一邊輕緩的繞著紗布,一邊鄭重的說。


    夏安安愣怔的看著樓靖為自己包紮傷口,心口似乎震顫了一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緩緩流淌而出……


    傷口包紮完畢,樓靖伸手握住夏安安未傷的左手,繼續前行。


    夏安安便被這麽拉著,亦步亦趨。雙眼落在自己被整個包住的左手上,樓靖的手寬厚而溫暖,全不似她的冰涼,手掌上有明顯的老繭硬皮,粗糙的觸感摩挲著她的手背,微癢。


    “在米萊的時候,我接受過野外生存訓練。”樓靖道。


    夏安安抬眼看向男人近在眼前的後背,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男人是在回答她之前的提問。而這裏的‘在米萊的時候’,夏安安料想應該指的是樓靖還是米萊學員的時候。


    大概是因為心中越發明顯的怪異感覺讓夏安安本能的想做些什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向來秉持少疑問多服從的她再次開口詢問道:“推進器和蓄能裝置是要安裝在駕駛艙上,然後出海嗎?”


    樓靖肯定的應了一聲。


    “就算能找到蓄能裝置,我們也沒有動力源。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剛失事的機械,否則時間一長,動力源會在微量釋放下枯竭。”夏安安聲音不高不低的陳述。


    “確實如此。不過我們身上有可以創造動力源的設備。”到達土坡頂,這個土坡較高,樓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夏安安在樓靖的右後方站定,心中暗忖自己身上可以創造動力源的設備。他們身上可供選擇的設備太少,隻片刻夏安安便確定了樓靖話中所指。


    “通訊器的太陽能轉化板會不會太小?”就算她和樓靖人手一塊,但那一塊隻有小指指甲片大小的薄片能轉化出足夠他們出海的動力源嗎?


    樓靖雙眼望著前麵黑皴皴的密林,答:“足夠。初次蓄能隻要能支撐推進器衝破那片水霧附近隨時可能出現的漩渦和暗流,出去之後我們完全可以一邊人工劃行,一邊蓄能。”


    夏安安明了的點了點頭,兩人開始下坡。下坡其實要比上坡更需要小心謹慎,因為稍一個不穩就有可能直接滾下坡去,連收勢的可能都沒有。


    夏安安被樓靖牽著,一步一步走得穩當,樓靖身形高大,又走在她前麵,她就是一個不小心腳下打滑,頂多也就撞在樓靖身上,就是想摔都不容易……


    兩人又向前走了許久,仍未發現有任何殘骸的蹤跡。


    忽然,夏安安右側的樹叢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異響。


    什麽?


    樓靖和夏安安的神情具是一凜,轉身正對聲源,探手拔出了扣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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