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樓靖的‘壓力’,夏安安零星知道一些,具體卻不甚了解。說來也巧合,每次樓上將發來視訊的時間都是在下午,那段時間夏安安多半都在1號艙做模擬對戰練習。於是,就這麽一次次機緣巧合的錯過了。


    倒並非毫無自覺,畢竟身邊的流言蜚語不少,就是夏安安沒有刻意去聽,也總會有那麽一些人想辦法讓她聽到。那些明顯帶有惡意的話語,夏安安隻撿有用的聽,神色從頭到尾都是淡淡,久了那些個好事之徒也就沒了興致。


    夏安安不止一次的問過樓少將,得到的答案卻從來都一層不變,‘恩,沒事,等有合適的宿舍你再搬’。大多在說這話的時候,樓少將都在忙,或是在寫作戰計劃,或是在審閱文件,總之看起來很忙,忙得夏安安不忍多問,打擾到他。


    於是在時間的磨礪中,這事從眾人眼裏的驚世駭俗演變成了司空見慣。


    這天上午,同往常一樣,早餐過後夏安安回到宿舍練習手速,樓靖則伏案於辦公桌處理文件。


    整個宿舍除了有序的手指敲擊聲、鐵鉛書寫時偶爾發出的‘噠噠’聲,十分靜謐。


    夏安安每練習半個小時就會休息上十分鍾,這十分鍾多半會被她充分利用,有時是盡量避免發出噪音的舒展一番身體,有時則打開通訊器,調出前一天晚上沒有看完的書,看上一二章節,也有時他會替自己和樓靖倒上一杯茶。


    今天的這第一個十分鍾,已經從靠背椅上起身,雙眼看向擱在一旁水杯的夏安安顯然打算實行最後一個。


    ‘嗒’的一聲輕響,杯子輕觸桌麵發出的聲音讓埋著頭的樓靖抬了抬眼,擱下手裏的鐵鉛,他問:“最近手速練得怎麽樣?”


    “還行,平均都在400以上,不過對戰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做到機甲的每一個動作鍵數最優。”夏安安如此說著,臉上的神情頗有幾分無奈,想來手速、一些計算都可以因為熟練度的提升而提升,但真正的駕駛才能,領會出的某些駕駛技巧,某些靈活多變的駕駛技術的運用,卻不是僅憑反複鍛煉就能掌握,還得看這個人的資質。


    樓靖聽她這麽說,自然也看出了她眼神裏的不甘,欣賞的斜勾了勾嘴角,說:“恩。從之前的那次對戰來看,你已經進步了不少。現在的你不必花太多的時間在對戰練習上,可以靜下來好好想想機甲的每一個動作,切記機甲畢竟是機甲,擬人度再高,它所能做出的動作也不可能與你本身完全切合,所以我並不建議你把自己代入成你所駕駛的機甲。”


    “是。”夏安安低低應了一聲,因為在認真消化樓靖的話,她的神色分外凝重。


    樓靖看著她由於深思而益發沉靜的臉,索性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疊於小腹處,也給自己放鬆一會兒。


    “過來。”樓靖眼含笑意的說。


    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的夏安安略有迷惑的看了她一眼,鼻腔中發出‘恩?’的一聲,雙腿卻已經優先於遲鈍的大腦,朝樓靖走了過去。


    夏安安剛一走進,樓靖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隻輕輕一拽,重心偏離的夏安安便直直撞進了樓靖懷裏。


    本能的張嘴低呼,隻是聲帶還沒來得及震動,雙唇就被不由分說的堵上了。


    樓靖的吻綿長卻不激烈,唇齒交纏的感受夏安安其實已經十分熟悉,與男人剛強外表全然不同的柔軟唇瓣,灼熱的呼吸尤帶著彼此的體味,醺醺然的就好似醉酒,腰軟下來的時候,懸空的雙腿小腿肚微微的一下一下的打著顫。


    ‘嘖嘖’的水澤聲在靜謐的宿舍內回蕩,唇與唇分分合合間可以看到數條銀絲黏連在兩人之間,夏安安淡色的唇在樓靖耐心的廝磨中變成了令人欲罷不能的水紅色,鼻息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會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嚶/嚀。


    “好了,你再這麽努力下去,我可要忍不住了,恩?”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樓靖抵著夏安安的額頭,促狹的下了起來。


    夏安安的雙頰由於情潮本就紅豔,此時聽了樓靖的話,更是紅了個徹底,就連耳朵尖都沒能幸免。她知道自己這方麵的……恩……技術很差,所以總是盡力的去回應,去彌補,卻不知道她這種笨拙的討好在男人眼中根本等同於誘惑,而誘惑這種東西,越是刻意越令人反感,反而像夏安安這樣完全沒有任何自覺的更令人難以抵抗。


    額抵著額的狀態,四目相對,夏安安連想撇開眼都做不到,隻能垂下眼皮沉默以對,尷尬的喘/息著。


    拇指輕撫過那猶如櫻花般嬌嫩的唇瓣,細細抹去邊緣以及嘴角的水漬,抬起頭,單手扶起女人的下顎,與其對視。樓靖的臉上仍是笑,卻沒有了之前的情濃,他低聲問:“樓上尉沒有再向你邀戰?”沙啞的嗓音裏還隱含著一絲情/欲。


    夏安安此時喘勻了氣,麵色也漸漸恢複正常,搖了搖頭說:“沒有。”從‘曆史性對戰’後,樓煌已經三次向她邀戰,當然她都拒絕了,所謂‘事不過三’,想來那個冷情冷麵的高傲男人能忍受她三次的拒絕已經實屬不易,他旁邊的莫子熙看她的眼神就隻差將她生吞活剝了,定然是不會有第四次了。


    “你想和他對戰嗎?”鬆開夏安安下顎上的手,樓靖眼神淡淡,無可無不可的問。


    夏安安略一猶豫,“恩。”點下了頭,“那時我輸給了他,我想看看現在的自己能不能勝他。”她所謂的‘那時’從時間上來看其實並不算久遠,也就幾個月前,但這之中發生的那些事,對夏安安來說卻就像是經曆過了一個滄海桑田般漫長。進入樓靖的特殊小組,封閉式訓練,破除厭戰心理,第一次實戰,崩塌的固有心理底線,林響的‘複活’……


    或許現在,現在的她可以戰勝那個男人!


    ……可為什麽要戰勝,她的好勝心並不重,否則她心裏更執著想要戰勝的就應該是樓靖!


    “還放不下那件事麽?恨他?”樓靖探究的垂下眼簾,看向坐在自己懷中的夏安安。


    夏安安身體一震,猛地抬起頭,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唇在幾不可見的顫抖。是啊,這就是她心裏為什麽執著於想要戰勝那個男人的原因。那件事一直都根植在她心中最陰暗的那個角落,大概快要腐爛了吧!從沒有忘記過,那種被人完全製服在身下,無力掙紮,就像一個不被珍惜的玩偶,任憑那個男人顛來倒去的玩弄。


    所謂的戰勝,在她心裏大概並不僅僅指的是機甲方麵,更是為那件事雪恥,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反抗了,已經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再不需要以身體換取他人的庇護了!


    但,夏安安用一種他人可見的不安眼神注視著樓靖,她怎麽能忽視了呢,作為當時的機甲組總務,樓靖又怎麽可能不清楚她曾經被樓煌強/暴過的事。


    那麽,他會介意嗎?


    在夏安安的那個世界,即使社會對於女性已經足夠開明,大多數男人起碼在表麵上都聲稱不在意自己的另一半在遇到自己之前有過別的男人,隻要求女方在和自己在一起之後身心都屬於自己。但這畢竟是表麵,隻要是男人都會有雄性的霸道以及占有欲,一個把第一次交給自己的愛人同一個身體被別的男人進入過的愛人,無論如何在心理上的滿足感就是完全不同的。


    “介意。”男人突如其來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疑問的回答,讓夏安安心驚的同時這才意識到她竟是在不知不覺見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褪去紅潤的臉色瞬間就成了慘白,夏安安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樓靖輕飄飄說出的兩個字震得發麻發痛。他,果然還是介意的……


    樓靖著實沒有想到夏安安的表現竟會如此直白,毫無遮掩赤/裸/裸的心殤,已經對他用情如此之深了嗎?麵對女人暗自神傷的臉,他竟莫名的有些不舍,按照習慣抬手就要去捏女人的後頸項,手指剛觸及女人手感極好的皮膚,就感到女人身體瑟縮了一下,也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或許比他想象更傷人。


    懷裏的女人單看一米六多近一米七的身形,就算骨架不大,也完全稱不上嬌小,但此刻垂著頭,微微收起肩膀,竟是出乎意料的小巧,樓靖不禁回想起女人在床上的身影,雪白的肉體,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白皙,肌膚細致緊繃幾乎找不到毛孔,瑕疵也極少,那皮膚極容易留下痕跡,不輕不重的一個親吻就能在上麵留下一道紅痕。她在床上很少出聲,弄疼了最多隻會蹙眉,實在舒服的受不了了才會仰起脖子像隻小貓似的叫兩聲,很不錯的聲音,十分……催情。那張清麗卻不失英氣的臉,意亂情迷時,狹長的沒蹙成兩個向上的勾,末端會出現兩道深深的刻痕,一雙瞳色略淺的眼水潤迷茫,就像在渴求著他的拯救。很漂亮,即使是他有時一不留神也會沉迷其間。


    自嘲的牽起一側唇角,樓靖依著自己的想法反複的捏著女人的後頸,“我確實介意,這一點無可否認,卻也沒有你想的那麽介意,否則……”


    正當夏安安仰起頭,迫切的想要去聽男人接下來的話時,一串急促的提示音,辦公桌上的可移動文件處理器右下端的通話提示燈不斷閃爍。


    按下通話按鈕,樓靖沉聲問:“什麽事?”


    “總指揮官臨時通知召開緊急會議,時間是9:00.地點中央會議室。”莫克的聲音。


    “知道是什麽事嗎?”鬆了環抱著夏安安的手臂,樓靖又問。在公事上,他對夏安安從不避諱。


    “賴斯中尉沒有說明,但似乎和上將有關。”


    “好,我知道了。”語畢,樓靖切斷了這次通話,順勢看了眼文件處理器上的時間8:56,得走了。


    夏安安在他和莫克通話的檔口就已經站起了身,此時站在樓靖身邊,見樓靖起身整衣就要走,她不自覺的喚了一聲,“少將……”


    樓靖聞聲轉頭,兩人此刻的距離不遠,也就兩步,樓靖伸手撫了撫夏安安的發,眼中一絲莫可奈何,“否則我不會留你在我身邊……”


    一直到樓靖離開,電子門閉合的聲音響起,夏安安才回過神,身體放鬆了下來,如釋重負般的在嘴角劃出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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