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等人抵達中央廣場的時候,廣場內已經進來了不少人。主辦這次舞會的宴宣部對準入口的設計很別致,數十條錯綜複雜又迂回的通道,最終的入口卻隻有一個。因為按照舞會要求,每個人在進場前就必須帶上麵具,這樣的準入口設計無疑既掩飾了夏安安他們這些人的身份,免於其一進場就引起騷動,又可以為最後的揭麵具環節留下懸念,一舉兩得。


    大概是整個中央廣場實在太大的緣故,舞會場地的布置總體趨於簡單,簡單卻不簡陋。左右兩邊各置一張長桌,為了這次舞會特別定製的長桌,絕對少見的長度。長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水、瓜果和糕點,自然不能跟剛剛結束的帝國酒宴上樣樣精益求精宛如工藝品的食物相提並論,都是些尋常可見的東西,卻無一不切合了這次舞會的主題。正方形的舞池四角上各投影了四根栩栩如生的花柱,花柱頂部猶如抽絲的牽牛,點綴著‘星光’的枝條在暗色的夜空中攀援。


    置身舞場內,四周風動花香,頭頂‘星光’璀璨,無疑這樣的布置彌補了不少這天天氣方麵的欠缺。


    廣場內的人越來越多,但起初約莫是大家都有些拘束的緣故,就見人頭攢動,卻沒什麽人談天說話,一片靜悄悄的異常。一直到舒緩的音樂響起,氣氛才逐漸活躍起來。


    夏安安一行人在廣場一角站定的時候,廣場內的氣氛儼然已經在勁爆舞曲的煽動下掀起了一個小高/潮。


    沒有帝國酒宴上製式的雙人舞要求,在這裏,隻要你想跳,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或者是一群人,隻要你想跳,都可以在舞池裏盡情的狂歡。


    西亞跟著音樂搖晃著腦袋,此時的她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腦袋上頂著的那個花費了一個上午時間的浩大工程。


    “哈哈,這才對嘛!安安、李醫生你看大家玩得多開心,一起去跳舞啊,放鬆放鬆。”西亞笑著朝兩人伸出手,誠如她所言,人們的臉上雖都帶著麵具,但是那股子喜悅卻已經滲透到了空氣中,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暢快。


    李牧也被場內歡愉的氣氛所感染,一改往日的清逸儒雅範兒,直接拉住了西亞伸來的手。夏安安原本是想搖頭拒絕的,未料已經化身為同一陣營的兩人同時看向她,眼裏是相似的鼓動和催促,根本容不得她拒絕的就被兩人合力拖進了舞池。


    舞曲的節奏很快,且大有越往後越快的趨勢。夏安安不清楚這支曲子的名字,她很少聽歌。但就算如此她也知道這支曲子應該是在這五年之內才出現的,在此之前東帝國國內的音樂一直都兩極分化的很嚴重,當然也很貧瘠,貧民之間口口相傳的‘戰後調’和貴族們標榜品格的‘高雅音樂’就已經是全部了。前者的音符構成簡單,幾乎都是一個樂調,隨口就能哼唱,表達的感情也相似,傷痛或是追思;而後者則恰恰相反,不但通篇樂章都是高難度,且在演奏的樂器方麵、演奏樂器者的技巧方麵都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其表達的情感倒是要比前者豐富一些,不過都離不開貴族們奢華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以節奏舒緩的曲子為主,像現在播放的這支曲子,在當時根本是無法想象的存在。


    舞池內的氣氛很熱,一走進去便完全感覺不到天氣的濕冷。夏安安剛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手腳,但很快就在周遭氣氛的帶動下搖擺、蹦跳了起來。隻可惜無論在哪個時代,高跟鞋都是一種讓女人一邊咬牙暗恨一邊又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的存在。


    摩擦鞋跟產生的鈍痛和腿部的酸脹順著脊椎神經一路傳抵亢奮的大腦,使之很快便冷卻下來。


    難得的享受變成了煎熬,這讓夏安安很無奈,斜眼看向近處毫不避嫌與一名陌生男子共舞的西亞,那丫頭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踢掉了腳上的束縛,此時正沒有一點掛礙的繞著那名男子蹦跳轉圈。再看另一邊的李牧,哪怕帶著麵具風雅清雋依舊不減的他,身邊自然不乏主動靠近的女伴。隻是令夏安安沒想到的是平日看起來彬彬有禮的李牧,跳起舞來竟會那麽颯爽風流,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一曲終了,夏安安朝明顯未盡興的兩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跳了。這次兩人倒是沒再強求她,都隻是對她點了點頭。


    臨出舞池,夏安安矮身拾起西亞的高跟鞋。不遠處的西亞見了,便跑過來抱了她一下。之前她跳得激烈放縱,這會兒也是喘得厲害,熱氣噴在夏安安的耳側。


    夏安安以為她跑過來要鞋,便把手裏的鞋往前遞了遞。


    西亞鬆開她,對她搖頭說:“不穿了,硌腳得厲害!”


    “那我替你拿到舞池外吧,一會兒想穿了你再過來問我拿。”這麽說著,夏安安淺淺一笑,趁著第二支舞曲響起之前走出了舞池。


    西亞自後看著她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總有這樣一個人,你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哪怕她奪走了你心愛之人的心,哪怕她間接害死了你的愛人……因為你把她當朋友,而她也將你當作為摯友,有些事有些感情從來都不是用簡單的對或者錯,愛或者恨就能夠輕易解釋。


    這麽想著,西亞苦笑一聲,在心裏歎了口氣。


    ******


    與中央廣場舞池內的縱情恣意不同,中央區安全監控站內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監控員們各個都緊繃唇線的埋頭忙碌著。


    就在這時,一個監控員突然從他位置上站了起來,說是站起來其實更像是被什麽刺激的驚跳了起來。連續近四個小時盯著監控屏讓他的雙眼有些微微泛紅,卻掩蓋不住其中的激動和喜悅。


    許是太過興奮,他站起來後頓了一會兒才若有所覺的大聲匯報道:“報告,鎖定可疑目標。”


    其實這名監控員剛才站起來的動靜不小,但因為其他人都專注於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所以壓根沒幾個人扭過頭來查看。可是這會兒他的話音剛落,一瞬間,包括莫子熙在內的安全監控站內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扭過來看他。


    莫子熙二話不說直接走到這名監控員所在的位置,躬身單手撐著監控台,麵容沉肅的查看監控屏上的情況。頂頭上司就站在自己身邊,年輕的監控員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說起來,他的各項綜合能力應該是整個安全監控站裏最差的,要用解析運算來達成成片的掃描,對他而言其實有些吃力。所以他剛才破罐子破摔的手動一個一個掃描,沒想到在掃描第十一個人的時候,‘反膜’(反虛擬投影膜)竟然有了反應,這還是沒有排除他手動掃描的十一個人裏因為帶著麵具不好分辨重複掃描的。


    莫子熙在監控台前坐下,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從監控屏上錯開,冷淡的對還呆站在旁邊的年輕監控員說了一句:“讓開。”


    年輕監控員像是觸電似的抖了一下,身體先於意識,立刻就退到了一邊。


    幾乎在坐下的同時莫子熙就全身心的專注於手上的破解工作,從‘反膜’的顯色來看,對方所使用的虛擬投影最多也就在中級,這對普通監控員來說破解或許有難度,但對他而言卻是在算不了什麽。


    果然,不出十五分鍾,就隻見監控屏上的人物影像逐漸模糊分解再重組合成,站在一側觀摩了全程的年輕監控員眼底滿滿的震驚和歎服。


    那原本是一個身形高大卻略胖的男人,通過技術解析,男人麵具下的那張臉孔著實乏善可陳,是那種扔進人堆就會立刻被淹沒的類型。而通過分解重組,監控屏上再次呈現的男人卻已然是另一番模樣。


    人物影像解析重組完成!監控員們湊過來看屏幕上的影像,感歎莫子熙技術解析能力強悍的同時卻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裏犯起了嘀咕。


    屏幕上的男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啊,怎麽這麽眼熟,一時卻又都想不起來。除了莫子熙以外眾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眼睛驀地一亮,幾乎在同時他們想起了這個男人是誰。


    這……難道是那個帝國的禁忌,那個不可說的男人?


    他們在心底如此猜測,臉上卻都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五年時間,東帝國發生了多少變化,新舊交替,職位變更。饒是他們這些在帝國中央區工作的,可謂是最接近帝國政權中心的一群人,真正前言見過當年的東帝國戰神樓靖的卻也是少之又少,即便真的見過也不過是遠遠的一兩眼而已,臉部的輪廓都是模糊的。倒是都見過電子影像,隻不過電子影像的話,會因為時間、地點以及當事人當時個人情況的不同而呈現出不同的麵目,和真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而他們不確定,這裏有一個人卻清楚得很。莫子熙在影像形成之初就愣住了,這個比他們都要年長一些和他們一起長大的男人,這個叛國者,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愣神過後,莫子熙忽然哼笑了起來,原以為不過是條小雜魚,卻沒想到會是如此豐碩的收獲。


    樓靖。一定要比作魚類的話,這個男人也絕對是鯨鯊級別的!


    “把影像傳給場內的巡邏兵,按原計劃行動,盡量避免引起騷動。”站起身,莫子熙整了整身上的宴會禮服,幹脆利落的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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