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立日慶典照常進行。不過無論是民眾的熱情還是參與度,都明顯遠遠不及前一天。在經曆過昨晚的那鈔意外’後,人們都更傾向於待在家裏觀看慶典直播,即使按照昨晚的情況來看,家也並非為一個絕對安全的藏身地。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停後,秋意漸濃,溫度一下子降了不少。街邊綠化帶裏的落葉綠植都染上了秋的枯黃,一陣涼風拂過,黃葉落得滿地都是。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時除了幾台負責清掃的saniter,幾乎難見一道人影。而這種現象,越靠近中央區一帶就越明顯。


    五年了,昨晚的‘意外’讓帝國的民眾都不禁在心中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這難道會是又一次‘血染凱旋台’的前奏?


    那個男人有回來了,猶如撒旦的他這一次有準備從東帝國帶走多少條無辜的性命……


    不得不說,當年樓靖一手犯下的罪孽,對於整個東帝國的影響確實深重,以至於時至今日那道血色陰影仍深深的銘刻在帝國民眾們的心中,揮之不去。


    當年,為了迎接凱旋而歸的帝國軍,為了讓整個帝國的民眾都更切實的感受到那份勝利的喜悅,卡洛斯上將不但下令興建了凱旋台還下令在凱旋台四周都安裝上當時帝國性能最好的變焦攝錄探頭。正如帝國每一年的成立日慶典一樣,民眾無論走到哪裏都能看到最清晰最身臨其境的直播。


    而當普天同慶的盛世變為空前的災難,臨時搭建隻求外觀不甚牢固的凱旋台在強勁的炮火下粉碎,那些平日鮮少在民眾前露麵的帝國核心政要甚至連逃得機會都沒有,就被炸得血肉橫飛。殘肢斷臂,一幕幕鮮血淋漓的畫麵就這樣,通過那些即使經曆了數次炮轟依然運作正常的探頭,傳遞到東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那一天,是每一個帝國民眾的受難日!


    如今,曆史是否又要再一次重演?


    沒有人知道。


    也正因為得不到答案,人們才會更加不安。


    夏安安一大早就接到了總務處發來的臨時會議通知,由於這一整夜都沒怎麽睡著的緣故,她顯得有些萎頓,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看了通知後,她反應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敲隔壁客房的門。


    昨晚兩人坐車回來後,西亞沒回自己的住處,直接睡在了她這兒。


    夏安安的門敲了有一會兒,門內才有反應,就隻聽一個有氣無力,語氣中不乏哀怨的聲音自門內傳來。


    “什麽事啊,我剛睡著呢,頭疼得要命!”


    雖然隔著門看不到此時西亞的模樣,不過夏安安完全可以想象她抱著頭半折身體耷拉在床、上的模樣。


    “那你別起了,繼續睡吧,我估計你應該沒收到通知。”夏安安隔著門道。


    “通知?什麽通知?我看看……”門內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翻找聲,顯然西亞又不知把通訊器塞哪兒了。


    良久,才聽她又道:“沒,我沒收到通知,什麽通知啊?”


    “會議通知,應該是有關昨天的‘突發事件’。先不跟你說了,時間有點緊,我去洗漱一下就得走了。”


    “哦。”


    聽到西亞的應聲後,夏安安沒再多做停留,轉身走向衛生間。


    一番簡單的換洗,再走出來的夏安安已然是另一個模樣。挺括的軍服確實很能襯人,撫平衣料上的所有褶皺,夏安安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不少。當然,如果忽略她眼眶下那一圈青黑的話。


    從冷暖櫃裏拿了點吃食當早餐,冷暖櫃的外形類似過去的冰箱,不過光看它的名字就知道它的功能不止冰箱的冷藏,還兼顧保溫瓶的保溫作用,所以夏安安從裏頭拿出來的麵包還是溫熱鬆軟的,就跟剛烤出來的沒什麽差別。相對來說,雖然早上喝溫熱的奶製品對脆弱的脾胃更好,但奶製品保溫的時間長了容易滋生細菌。不過冷藏的在這個天氣喝起來太涼,遂夏安安隻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倉促解決完早餐,夏安安正打算出門,一轉頭卻見西亞頭靠著門框站在客房門口。


    “怎麽起來了?”夏安安詫異的問。


    因為有蒙頭睡覺的習慣,此刻西亞的那頭短發看起來甚至不比雞窩整齊多少,她身上穿的是夏安安的睡衣,尺寸略小,好幾顆扣子都沒扣,香肩半露,豐腴的胸pu呼之欲出。


    “就是想跟你說當心點,要是有什麽事,記得第一時間聯係我。”聲音雖然還染著困倦,語氣卻鄭重的讓人無法忽視。


    西亞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她會因為昨晚的事對夏安安心存疑慮,那麽那些在五年前就想置夏安安於死地的帝國要員就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夏安安,他們極有可能會借著此事對付夏安安。可惜她不在與會的人員之列,否則還能做個旁證替夏安安辯駁上幾句,現在也隻能靠夏安安自己了,隻希望樓煌、莫子熙一派在經曆了昨晚那樣的事件後,還能信任夏安安,給與她庇護……


    聞言,夏安安一怔,隨即在心裏苦笑,她可以感受到西亞的擔憂,也明白她在擔憂什麽。此行險惡,雖不至於生死攸關,怕也是凶多吉少。但她現在除了坦然赴會,別無選擇。她無法控製別人的想法、猜忌,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堅定自己的立場。


    想到這裏,夏安安朝看起來依舊睡眼朦朧的西亞淺淺一笑,點了點頭說:“知道。那我先走了,你繼續去睡吧!”


    西亞眯縫著眼注視夏安安,雖然眼前的女孩一派笑意十分輕鬆的模樣,但西亞卻仍放心不下。可她放心不下又能如何呢?她甚至沒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除了像剛剛那樣出言提醒,指望著別人能幫夏安安一把,她什麽也做不了……


    終究在心裏幽幽歎出一口氣,“恩,路上小心。”她說,抬手扒拉了幾下頭發,轉身便進了房間。


    無人懸浮車在臨近中央區的拐彎口停了下來,夏安安跨出車門,習慣性的仰頭望了眼不甚明朗的天際。這天是多雲的天氣,陽光無法完全穿透雲層,陰陰鬱鬱的氤氳成一個碩大的白色光團。


    低下頭,夏安安感到有些暈眩,胸口滯悶。想來是昨夜淋了雨又沒怎麽睡,身體太過疲憊,開始發熱了。


    用通訊器附帶的體溫計功能測了一下自己的實時體溫,37.8°,低燒,不算嚴重。夏安安做了兩次深呼吸,試圖把自己的狀態調整的相對好一些。


    由於中央區一帶仍處在封鎖中,接下來的路夏安安隻能靠步行。從停車的拐彎口到區中部的‘中宇’大樓,中間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又不近,以正常的步行速度計算,夏安安大約得走上二十分鍾才能抵達目的地。


    夏安安倒並不排斥步行,她畢竟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這點程度對於她而言並不算什麽。


    一路走,一路看,昨晚用於戰鬥的隔離區,清理工作其實已經大致結束,隻不過路麵以及建築物的修繕還需要時間。此刻,依舊是封鎖階段,約莫是顧及那副殘垣斷壁的破敗景象與成立日慶典刻意營造的歡騰相悖,夏安安如是猜想著。


    穿過一道又一道的紅色警戒線,終於,夏安安停下了腳步。她仰起頭,入目是一棟龐大、高聳入雲的三棱柱體建築,東帝國的地標,‘中宇’。


    站在‘中宇’前,夏安安有些氣喘,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麵對什麽,但她想她既然能再一次的拒絕那個男人的邀約,那麽大概也沒有什麽不能麵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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