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已經開始,重甲和青鸞還處於待戰狀態。(.mhtxs)dm


    西亞透過軍械艙狹窄的窗戶往外往外探看,最近的幾戰下來,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好像在……”看了一會兒,西亞扭過頭來對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夏安安沒頭沒腦的說,用的是一種聽不出語氣的口吻,神情卻十分肅穆。


    聞言,正用指尖撫觸著青鸞裝甲板的夏安安抬起頭,目光順著西亞的望向窗外,其實以她現在到窗口的距離,應該是看不清窗外的景象的。可夏安安望向窗外的雙眸那麽清明澄澈,幾乎沒有人會懷疑她是真的能夠看清,看清戰場上那道龐大的重紫色陰影,看清它是如何的所向披靡……


    果然,不多時夏安安手腕上的通訊器便嘀嘀嘀的叫了起來,接通後,裏頭傳來的是莫子熙一貫的略帶嘲諷的低沉男音。通知夏安安凱撒已經出現在戰場上,以及讓她做好隨時執行計劃的準備。在夏安安一一應下後,那頭便果斷的切斷了通訊。


    接聽通話時,夏安安開的是局部共享模式,所以莫子熙的話,她近處的西亞聽得很清楚。


    通訊剛切斷,西亞就在夏安安耳邊一陣磨牙。


    “雖然有些事心理上大概能夠理解,但是這個家夥,這麽理所當然的語氣……還真是讓人想狠狠的揍上一頓!”西亞眯著貓兒一般的杏仁眼,咬牙切齒的說。


    “揍吧!”


    歎息般的一聲。


    “恩?”


    顯然沒有料到夏安安會就她不經大腦的話作出回應,西亞怔了怔,滿臉疑惑的看著夏安安。


    夏安安抿了抿唇,淡笑著與她對視,目光平和,她說:“如果這次計劃執行成功,記得替我好好的揍他一頓。”


    西亞聞言整個人具是一震,眼底的疑惑之色迅速褪去,換上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她的雙唇顫動,已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眸光閃爍,眼梢暈染出些許的濕潤。


    她知道這不是夏安安在撩撥她的負疚,而是在跟她道別。也許計劃不一定能執行成功,可一旦上了戰場,想要像這樣好好的道別就難了。


    良久,西亞才平複下胸腔內的起伏動蕩,隻見她一歪頭,俏皮的朝夏安安眨眨眼,粲然一笑保證道:“一定,我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她們都已經過來女孩天真爛漫的年紀,然而此刻她們注視著彼此,臉上的笑顏卻依舊如少女般清澈純潔。她們的心裏都十分清楚,這一戰也許她們就要永別,但她們都不想在這也許的最後一刻留給對方一張哭泣的臉,於是,她們便都隻是笑……


    ******


    ‘總指揮(凱撒)又上戰場了,這一次他又有什麽能夠決定戰局的計劃(陰謀)?’


    無關帝**還是desert軍,當看到凱撒出現在戰場上時,這都是他們心裏唯一的想法。


    然而很遺憾,這一次他們都想錯了。大概也就隻有樓靖自己以及那個此刻正站在desert前線指揮中心內已經恢複了平日偽善麵孔的大神官才清楚,此刻坐在凱撒駕駛艙裏的樓靖已經不再是desert軍的總指揮了。就像曼勒之前對樓靖所說的那樣,他能給樓靖總指揮官的權利,自然也能完完全全的收回。


    關於收回總指揮權這件事,曼勒其實前前後後已經思慮了許久,也醞釀了許久,唯一缺的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在這一戰開戰之前,他得到了這樣一個契機,在例行公事的討論這一戰的戰略布局時,他和樓靖之間產生了巨大的分歧。當然這其中不乏他的故意為之,不過後來他卻是真的被樓靖惹惱了。由於那個不可調和的分歧,他們爭吵了起來,但實際上歇斯底裏的人從頭到尾都隻有他,樓靖僅僅隻是淡漠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隻咆哮的瘋狗。這令他即使在事後依舊非常惱火,於是,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當然,現在所謂的指揮權收回還流於口頭,所以除了樓靖和曼勒這兩個當事人,並沒有其他人知道指揮權的即將變更,而真正的交接儀式將會被安排在這一戰之後。


    desert已經和tpo結盟,就在東帝國與合眾聯結盟之後不久,tpo雖然沒有像合眾聯那樣派遣援軍到desert前線來協同作戰,卻送來了大量最新型的武器。在曼勒看來,以desert軍現在的實力,哪怕沒有樓靖,單憑他一個人就足以引領desert軍走向勝利。也因著如此,後來凱撒被青鸞鎖縛、爆炸,眺望著那衝天的火光,曼勒雖然覺得像樓靖這樣的天之驕子就這樣死去著實可惜,心裏卻並未滋生出多少失去重要左膀右臂的惶恐。曼勒是自信的,但一個對軍事指揮一竅不通主攻民用科研技術的大神官表現出如此的自信卻未免太過自負,而自負的代價無疑是深重的。不過彼時信心滿滿的他顯然不會料到自己會有落敗如喪家之犬的一天……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我要的是手握權力的結果而非愚弄這個世界的過程。”遙遙望著遠處地平線上彌漫開來的硝煙,曼勒緩緩說道。


    ******


    樓靖看著已然出現在視野中飛速向他襲來的青鸞,帝國舞會上的匆匆一麵,夏安安在與他麵對麵時所表現出來的脆弱讓他誤以為這些年來她並沒有成長多少,然而他的這一評判在帝國與desert開戰以後,很快就被推翻了。


    夏安安成長了許多,那個曾經畏戰的,軟弱的,總是依附在他身邊的女人,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會在戰場上出現彷徨,猶豫,無力的心緒,幾乎每一戰他都能真切的感覺到她的果決,戰意鮮明。


    其實在上一戰,他戰末突入戰場,帝**方麵出現的隱隱違和感就已經讓他有所警覺,按照現在兩方的情勢來分析的話,帝**應該是策劃了一個主要針對他――偶爾會出現在戰場上的desert總指揮官的計劃。


    會是什麽樣的計劃呢?他倒是有些好奇。這也是他為什麽在接到曼勒的命令後會十分‘聽話’的駕駛凱撒出戰的原因。


    “您的心情還好嗎?”零顫巍巍的從監控台下探出頭來,怯弱弱的問。


    樓靖以眼角的餘光瞥了它一眼,有些奇怪它為什麽會這麽問。


    “很好。”他答,嘴角若有似無的牽起一絲笑意。


    零綠色的燈泡眼閃了閃,像是受到了某種鼓舞,它大著膽子把晃悠悠的腦袋伸到樓靖的手臂旁邊,然後再慢慢昂起頭,綠色的燈泡眼正對上樓靖,那模樣就好像它在和樓靖對視。


    “可您不是和神官大人吵架了嗎?就在49小時34分52秒之前。”零的問話聽起來飽含人性化的擔憂,少了幾分平日裏製式化的扭捏,柔柔軟軟的,很像從前夏安安和樓靖說話時的方式。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樓靖第一次正視了它的存在。


    在凱撒待機的時候,零是被允許接入desert前線安全防禦終端與監控員一起測算前線防禦網的,而它一旦接入終端也就意味著前線所有的監控探頭都會成為它的眼睛。作為高級人工智能,它最關心的無外乎兩個人,它的製造者以及它的使用者,自然而然的,那天曼勒和樓靖爭吵的整個過程都被它寫入到了自己的存儲芯片裏。複雜的擬人程序讓零可以憑借分析人麵部肌理的收縮來簡單的分辨出一個人的喜怒哀樂,所以它知道在那天的爭吵中它的製造者,大神官曼勒非常非常的生氣。可是到了他的使用者這裏,它的製式分析卻行不通了,它分析不出它的使用者當時的情緒,當然現在也是。它隻能以它簡單的類人邏輯猜測,既然它的製造者如此的生氣,那麽與他爭吵的他的使用者應該也是生氣的,也或許是……傷心?


    對上那雙忽閃忽閃的綠色燈泡眼,即使是樓靖也終究忍不住嗤笑出一聲,這台人工智能竟然在關心他!?顯然,這對樓靖來說,非常新鮮。


    收起臉上的笑意,樓靖道:“那並不會影響我的心情。”


    “這樣的嗎?”零的聲音裏透著猶豫,樓靖給與它的答案與它的類人邏輯相左,這令它的數據分析係統一時間有些紊亂。


    “好了,幫我分離操作係統,主操作係統設為手動操作,次級操作係統改為自動分析換算。”樓靖命令道。


    “是。”得了樓靖的指令,零立刻將還處於混亂狀態的人臉識別數據擱置到一邊,全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彼時,戰場上凱撒和青鸞的顫抖已經持續許久,你來我往間未見強弱,激烈程度不禁讓人咋舌。然而誰又能想到,在如此激烈的打鬥之下,身為凱撒駕駛員的樓靖竟還有時間和他的人工智能就自己的心情小小的討論了一番。隻能說在某些方麵人和人之間確實存在有本質性的差距,且這種差距並不是靠後天的努力就可以扭轉的。


    看來帝**方麵派來執行‘那個任務’的人應該就是夏安安了,樓靖心裏如此揣度著,眼中的興味更加濃厚了。


    雙眼迅速的掃過夜視屏上的數據,心算幾乎和寫入同時進行,而就在這時,樓靖忽然啟唇喚道:“零。”


    聽到自己的名字,人工智能立刻作出回應,“是。”隻見那蛇形的柔軟身體扭了扭,三角形的腦袋隨之昂起,綠色的燈泡眼一閃一閃的。


    顯然,就算是樓靖想要在眼下這樣高頻的心算和操作中分神也頗有難度,這五年裏夏安安的機甲操作技術進步得可不止一點半點。


    隔了一會兒,樓靖才出聲問:“我想知道,如果我和曼勒一起向你下達指令,你會優先執行誰的?”話一出口,大概樓靖自己也詫異於竟會問一台人工隻能這樣的問題,他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


    “當然優先執行您的指令。”零毫不猶豫的回答。它處事所遵循的‘守則’的第一條即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必須優先執行第一認證者的指令,而摟緊你就是它的第一認證者,除非清空它的核心主程序重寫認證,否則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聽了零的答案,樓靖嗯的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也無暇再說什麽。此時對於帝國的‘那個計劃’十分感興趣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大概就算是他也未曾料到帝**會為了勝利啟用那麽陰狠的計劃,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換做是他定然不會輕易放棄像夏安安這樣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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