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孔雀之屋的時候,左臂上的黑魔標記已經在灼燒,這次傳遞的不是伏地魔怒火,而是他召集手下的命令。


    集合地點就在霍格沃茨的外圍,林一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人頭攢動,伏地魔的勢力早已不隻限於英國一地,整個歐洲都有他的黨羽,在發現魂器正在被毀滅之後,他招來了所有的手下。


    林一從戴著兜帽的人群中擠過,給每一個可能近距離接觸到伏地魔的食死徒悄悄種下了靈魂控製的咒語,不過她並沒有現在就去更改他們的行動,因為這個咒語她要留到那個關鍵的時刻,她不想過早的被伏地魔發現有人對他的手下動了手腳。


    當她做完一切,擠到伏地魔身邊的時候,戰爭已經打響了,一道道的光束從食死徒的魔杖中射出,衝擊著籠罩在霍格沃茨上空的防護。


    攝魂怪已經從阿茲卡班被帶來了,巨人也出現了,不過伏地魔的隊伍中還沒有陰屍……林一冷笑了一下,顯然,她估計的不錯,有了她這個可以隨時隨地喚起陰屍的亡靈巫師,伏地魔不願意再千裏迢迢從那個海邊的山洞裏把那些自己費盡心思培育的陰屍帶到戰場了。


    果然,伏地魔一見到她,就吩咐她在最短的時間裏,召喚出這片土地上所有的陰屍,林一答應的很痛快,並且迅速的抽|出了魔杖,開始吟唱那個可以喚醒千萬年來,埋葬在這片土地中的屍體的咒語……


    她一邊吟唱,一邊慢慢的向前走著,一條條腐爛的手臂在她的身後破土而出……


    伏地魔心滿意足的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艾薇.林,隻要你做完這件事,我就可以殺了你,完全的占有老魔杖,讓盧修斯.馬爾福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做完這些之後,去尖叫棚屋見我。”伏地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一的唇角浮現出與他同出一轍的笑容。


    霍格沃茨的防護已經被擊破,越來越多的食死徒衝了進去,陰屍也越聚越多,林一揮動魔杖,用咒語催動它們衝了進了校園……


    許多年之後,當人們談起這場戰爭的時候,那一幕總被津津樂道――成千上萬的陰屍撲進了校園,所有的老師和學生全部大驚失色,可是下一秒,他們就完全傻住了,那些陰屍並沒有撲向他們,而是把攻擊的目標對準了那些擁有黑魔標記的食死徒!接著,攝魂怪也動了,不過它們並沒有攻擊誰,而是飄回了半空向遠方飛去――林一縱然可以操控攝魂怪的攻擊目標,但是不能削弱普通巫師對攝魂怪的恐懼,相較之下,她還是覺得讓它們回去比較好。


    戰況頓時逆轉,食死徒們腹背受敵,而霍格沃茨的師生和鳳凰社的成員則士氣大振,不過一時之間,倒還難以分出勝負。


    “萊姆斯,希望你可以平安無事躲過這一劫。”看著已經占據主動的戰況,林一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接著原地幻影移行了……


    校長辦公室裏,林一幻影顯形之後直接奔向那頂髒兮兮的帽子――她知道,那裏麵藏著格蘭芬多寶劍,時隔多年,她已經不記得那把在古靈閣銀行被妖精拿走的寶劍究竟是怎麽回到這頂帽子裏的了,但是她清楚的記得,在她前世看過的那本書裏,那個叫納威.隆巴頓的男孩是從這頂帽子裏拿出的寶劍。


    在帽子入手的瞬間,她知道她賭贏了,寶劍已經在帽子裏了,不過她並不敢貿然嚐試從帽子裏抽|出寶劍,因為之前的經驗告訴她,她沒能力拿起那|把屬於格蘭芬多的寶劍……


    林一拎著帽子跑出校長辦公室,急切的沿著走廊往有求必應室的方向走,按照她的估算,這個時間,救世主跟他的朋友們應該已經在裏麵尋找拉文克勞的冠冕了。可是因為她之間做的那些事,他們現在沒有密室裏蛇怪的毒牙,也沒有德拉科的朋友克拉布放的厲火咒,就算拿到魂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銷毀,所以她必須要把這頂破帽子交給他們。


    走廊上灰塵彌漫,被咒語擊飛的石塊四處飛濺,林一四下躲避著,在快走到有求必應室對麵的那塊掛毯前麵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她麵前躥了過去……


    “亡靈之索。”


    林一想都沒想就揮出了魔杖,一條白骨鎖鏈像箭一樣飛了過去,把那個人影拽回到她麵前……


    “艾薇.林!”被纏住的人是萊姆斯.盧平,在剛才那一刻他也看到了林一,但是對於這個曾經在他最孤單無助的時候,給過他關心,替他保守過秘密的女人,他還是有些下不去手,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可是他沒想到,林一卻反過來把他抓住了,現在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充滿了懊悔――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剛才在背後偷襲她!


    “在這兒等我!”林一把他塞進了一副盔甲的背後,自己也多了進去,然後用了個咒語給四周加上了防護。


    有求必應室裏有人跑了出來,林一揮動魔杖,指引著分院帽飛向了那幾個孩子……


    帽子準確的落在了哈利的頭上,有了上次在密室裏的經驗,這回他總算沒有犯傻,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有點狐疑,但是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帽子裏……


    格蘭芬多的寶劍被抽|了出來,赫敏和羅恩立刻心領神會的拿出了之前從古靈閣拿到的赫奇帕奇金杯,和剛剛拿到的拉文克勞冠冕……寶劍被高高舉起,伏地魔的魂器又被毀掉了兩個……


    窗外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一名受雇於伏地魔的巨人衝了過來,輕輕一揮手,就打碎了城堡的圍牆!哈利跟他的同伴們拿著寶劍抱頭鼠竄……


    林一抓起盧平走到有求必應室門口,低著頭一邊走來走去,一邊不停的默念“給我一間可以躲避這場戰爭的房子。”……


    有求必應室再次被打開了,林一一把把盧平拽了進去,厲聲問到:“唐克斯呢?”


    “艾薇,你到底在做什麽?”盧平已經完全懵了。


    “如果你相信我,或許就能救你的妻子,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很可能讓她送命。”林一給出了選擇。


    盧平遲疑了一秒之後,不太確定的說到:“她應該在門廳附近……”


    話音剛落,林一已經從他眼前消失了……


    門廳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廢墟,林一顯形的時候用上了隱身咒――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多惹麻煩,也不想去管那些與她無關的人的死活,躲開幾道不知道是哪邊射出來的咒語,和四五個特裏勞妮教授扔出來的水晶球之後,她抓住了已經受傷的唐克斯,沒等她有所反應就直接用咒語製住她,帶著她再次幻影移行了……


    有求必應室的門再次被打開,被白骨鎖鏈捆住的盧平看到自己的妻子被林一拽了進來……


    “她中了我的靈魂禁錮,明天日落前會醒來。”林一簡短的做出了解釋,放下昏迷的唐克斯之後轉身就想往外走。


    “艾薇,為什麽?”盧平大聲問到。


    “那天在天文塔下麵,你並沒有對我舉起魔杖。”林一頓住腳步,給出了答案。


    “可是霍格沃茨……還有鳳凰社的人……”盧平掙紮著想站起來,重新衝出去加入戰鬥,卻被那條白骨鎖鏈牢牢的困住了。


    “伏地魔會死的,就在今晚。”林一說完,再次從盧平麵前消失了……


    尖叫棚屋,伏地魔已經收到了消息,說林一召喚出的那些陰屍叛變了,正在反過頭來攻擊他們!


    “不可能!我離開之前已經對那些陰屍下了咒語,它們不可能失去控製的!”伏地魔對著趕來匯報情況的彼得.佩迪魯大吼。


    彼得嚇得縮到了牆角裏,全身瑟瑟發抖,不敢吱聲,納吉尼被關在籠子裏嘶嘶的叫著……


    “去!你去把那個艾薇.林給我叫來!”伏地魔下達了命令,彼得像得到特赦似的躥了出去……


    “哢嗒”一聲輕響,從堆放在尖叫棚屋角落裏的幾隻舊箱子後麵傳了出來……


    “誰?”伏地魔舉起了魔杖,血紅色的眼睛四下搜尋著。


    “是我。”林一從距離舊箱子不遠處的牆壁中穿了過來,臉上再也沒有一點伏地魔熟悉的恭敬。


    “艾薇.林。”伏地魔恍然明白了什麽,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冷笑著說到:“我低估了你,但是你也低估了我……你以為就憑那幾具陰屍就能改變戰局,讓你變成這場戰爭中的英雄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不管這場戰爭的結局如何,你都沒有那個榮幸看到了。”


    林一盯著伏地魔撫摸著老魔杖的手,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怎麽?你還想反抗?”伏地魔縱聲大笑,輕蔑的說到:“你以為你學會了亡靈魔法,就可以擁有戰勝我的力量嗎?你錯了,在我的麵前,你是一個早已注定要死的人了,想知道為什麽嗎?”


    林一笑了一下,看著他,沒動也沒說話――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早就知道,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不問,伏地魔也會接著說下去。


    不出所料,伏地魔又開口了:“你殺了鄧布利多,你才是老魔杖真正的主人,我隻有殺死你,才能真正擁有它。”


    林一一言不發,凝神戒備著――在這個時候,她不敢有一點分神。


    “殺!”伏地魔揮動了老魔杖,用蛇佬腔對籠子裏的納吉尼下達了命令,與此同時,籠子飛了起來,猝不及防的罩住了林一……


    下一秒,尖叫棚屋裏上演了一幕讓伏地魔目瞪口呆的畫麵――那個被罩在籠子裏的女人開口了,用的也是蛇佬腔――“別動!”,比這更可怕的是,跟隨他多年的納吉尼居然就真的停住了,已經躍起的上半身就那樣僵立著……


    緊跟著,那個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麽魔法,從籠子裏鑽了出來,開始揮舞她的魔杖!


    伏地魔沒有時間多想,朝林一揮動了老魔杖――“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擊中了林一的胸口,她軟軟的倒在了剛才發出聲音的箱子邊上,沒有拿魔杖的左臂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擠在箱子後麵,但是毫無疑問,她死了……


    “為什麽不聽我的命令?”伏地魔轉過頭用蛇佬腔詢問還僵在那裏的納吉尼。


    “主人……她……她和您一樣擁有斯萊特林血統,她的蛇語是天生的……”納吉尼發出嘶嘶的聲音。


    伏地魔愣了一下,扭頭去看躺在地上的林一,有一個瞬間,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但是隨即就恢複了平日的樣子――冷漠狠毒。


    “不管你是誰,一樣要死。”伏地魔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帶著納吉尼離開了尖叫棚屋。


    從伏地魔射出那個死咒到這一刻,林一的靈魂一直懸停在半空中,不過伏地魔並沒有發現,因為在他出手之前的那個瞬間,她揮動魔杖並不是為了從身體中抽離自己的靈魂,而是為了把抽離出的靈魂隱形――作為一個亡靈巫師,如果隻是完成抽離靈魂這個魔法,她根本不需要魔杖,僅憑意識就可以做到。


    透過自己“屍體”旁邊的舊箱子,林一滿意的看到哈利顫抖著從她那隻壓在箱子後麵的手裏拿出了那個裝著銀色記憶的小瓶子,那些記憶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早在去找莉莉的靈魂之前,她就把自己腦海中的一部分記憶用魔法複製了出來,放到了這個小瓶子裏,反正隻是給救世主看,他根本發現不了那些記憶不是原裝的。


    瓶子上被她事先寫了幾個小字――【給哈利.波特】,她相信,就憑這幾個字,和剛才見證她“慘死”的那一幕,已經足夠激起這個孩子的好奇心,帶著她的記憶去校長辦公室觀看了。


    哈利跟他的同伴們推開箱子走了出來,他們看著躺在地上的林一,赫敏第一個開口了:“哈利,我想起一件事,那天在馬爾福莊園,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個聲音對貝拉特裏克斯念咒語,現在想起來,那個聲音很像她。”


    “那又如何?她殺了鄧布利多!”羅恩大聲提醒她,赫敏瞪了他一眼,沒再吱聲。


    哈利凝望著手裏的瓶子,久久沒有說話。


    伏地魔的聲音再次在霍格沃茨的上空響起,他暫停了攻擊,給出了最後通牒――一個小時,一個小之內,他要哈利去禁林單獨麵對他。


    哈利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不過在羅恩跟赫敏的勸說下,還是重新鑽進了那條通往城堡的隧道。


    林一鬆了口氣,從半空中降落下來,準確的落進自己倒在地上的“屍體”裏,下一秒,她眨了眨眼睛,原地爬了起來……


    她接下來要去禁林,等著哈利看完瓶子裏的記憶去找伏地魔送死……那是她唯一的機會,按照她前世看過的那本書中的描述,伏地魔在第一次殺死哈利之後,曾經叫人去檢查過哈利的屍體,恰恰因為他當時叫的人是納西莎,所以哈利才得以逃脫,但是現在,納西莎、盧修斯、德拉科都已經不在這裏了……


    按照道理,哈利這次不可能蒙混過關,雖然由於伏地魔複活的時候,用了他的血,不能完全的殺死他,但是以伏地魔的個性,極有可能把他阿瓦達一百遍,或者直接砍斷手腳,讓他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林一之前一直認為接下來的事需要她自己去做,但是現在她有些猶豫了,在聽過盧修斯留在傾聽石裏的那些話之後,她越發的想采納薩拉查的意見――對伏地魔身邊的其他食死徒用靈魂控製,這樣在那個關鍵時刻,不管伏地魔派誰去檢查哈利的屍體,結果都是一樣的。


    是的,她想活下去,即使給不了盧修斯這個世界,她也想活下去,跟這個人在一起,哪怕亡命天涯,陪著他做被追捕的食死徒也好!


    她裝在瓶子裏的記憶並不多,基本上隻有當年因為受到詹姆.波特的影響而說出那個預言的經過,鄧布利多吩咐她跟斯內普做密探的片段,迪安森林和轉移之戰的□□,還有鄧布利多要求她殺死自己的這些內容,最後那部分記憶她小心的做了修改,隱去了鄧布利多可能沒死的內容……林一相信,以她的技巧,哈利這種水準的巫師絕對發現不了。


    當然,她沒忘了把她跟鄧布利多關於“哈利是魂器之一,所以必須死”的這部分談話內容放進去,畢竟這才是重點――在前世看那本書的時候,林一就不相信促成哈利坦然赴死的種種原因裏斯內普瞬間洗白這個因素占有很大的比重,如果這件事真的對那個孩子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那麽他在走進禁林轉動複活石與自己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告別的時候,就不會沒有想到斯內普了!


    雖然用了隱身咒,但是林一也沒敢直接幻影移行的到禁林裏麵――她無法確認伏地魔的準確位置。


    夜幕下的禁林看起來靜悄悄的,不知道裏麵隱藏著什麽樣的危險。經過海格小屋後麵的時候,林一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歪著頭懸在半空中,走到附近在發現那是一個食死徒,不知道被誰斜叉在樹枝上,一根胳膊粗細的樹枝貫穿了他的胸部,鮮血正在不停的往外湧……


    如此詭異的畫麵讓林一禁不住多看了一眼,月光鑽出雲層,照亮了那個食死徒低垂在兜帽下的臉――是埃弗裏!林一遲疑了一下,揮動魔杖把他那根叉住他的樹枝弄斷,又用了個漂浮咒把他平穩的放到了地上。


    對於這個昔日室友的前男友,林一並沒有什麽特別感覺,但是在那個瞬間她想起了麗娜,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女性朋友,所以她有些不忍埃弗裏以這種淒慘的方式死去。


    四下看看確實沒人,林一走過去揮動魔杖一邊慢慢的把那根貫穿他胸部的樹枝取出來,一邊用魔法暫時替他封住了那個往外冒血的洞,繼而俯下身想檢查一下他還有沒有救……


    “盧修斯……”躺在地上的埃弗裏嘴唇嗡動著發出了一個聲音。


    林一皺眉,為什麽他會誤認為看不到的她是盧修斯?她並沒有出聲回答,帶著隱身咒檢查著埃弗裏的傷勢,最後不禁歎了口氣――沒救了,他不隻是胸部的一處傷口,很多部分的骨骼也已經被捏的粉碎了,所以他剛才掛在樹枝上的樣子才會那麽奇怪――像一個軟趴趴的布偶。


    呆滯了一秒鍾之後,林一撤去了隱身咒,緩聲說到:“是我,艾薇.林。”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她唯一的目的就想知道埃弗裏為什麽會把她誤認為盧修斯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她擔心盧修斯回來了,雖然她並沒有感覺到盧修斯離開了美國的那棟房子,但是她中間畢竟昏迷了幾天,如果盧修斯是在那段時間離開的,她根本無從察覺。


    埃弗裏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嘴唇費力的蠕動著,許久才艱難的吐出一個詞――“雪茄……”


    林一頓時釋然了――她在離開孔雀之屋之前,曾經抽過一支盧修斯留在那裏的雪茄,她想帶著他的味道去走完最後這段路。在這個時候,她縱然再渴望見到盧修斯,也不希望他真的回來――幾十年來,他幫她解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這最後的危險就讓她一個人去麵對吧。


    埃弗裏又出聲了,這次他指著自己胸前,微弱的說出了一個名字――“麗娜……”


    林一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已經多年未見的人,可是等她把手放到他的胸前的時候,立即明白了為什麽――那裏掛著一條項鏈,項鏈的底端是一頂鑲嵌著紫水晶的皇冠,雖然被他用了縮小咒,但是林一還是認出那是他當年送給麗娜,最後又在盧修斯婚禮上被麗娜退回來的那頂。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她,給她的。”林一的聲音有些哽咽。


    “謝謝……”埃弗裏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林一往他身體裏注入了一股魔力,急切的問到:“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就算是你死我活的戰爭,最多也不過阿瓦達索命咒,又何必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折磨人呢?這種做法跟伏地魔又有什麽區別?


    “一個巨人……不是我們這邊的……”埃弗裏給出了答案,林一立刻意識到了是誰――不屬於伏地魔這邊巨人隻有一個,海格的弟弟格洛普。


    “艾薇,算了,這是我應有的報應,這些年我殺了太多無辜的人,理應有這樣的下場,麗娜的選擇是對的,我不是一個值得她去愛的男人……”埃弗裏這句話說的很順暢,眼睛似乎也跟著亮了一下。


    林一知道,這應該是臨死前最後一刻的回光返照了,略微停頓了一秒,她握住了埃弗裏的手說到:“你不必責怪自己,這隻是一場戰爭,戰爭中沒有絕對的正義。”


    埃弗裏的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接著頭倒向了一邊,被林一握住的那隻手也垂了下去……


    看著剛剛死去的人,林一停了一會兒,站起身把那條紫水晶皇冠項鏈小心的放進兜裏,揮動魔杖,把埃弗裏的屍體無聲的沉入了泥土中……


    遠遠的從城堡方向走過來一個黑影,林一重新用上了隱身咒,盯著那個那個越來越近的影子――沒錯,是哈利!她鬆了口氣,這一路上,雖然她有意無意的改變了一些細節,但是總算保住了這個結果,隻要這個男孩能夠做到坦然赴死,那他就不會真的死。誰讓他是莉莉的兒子呢,如果他死了,斯內普難免會有些傷心……


    哈利走到了禁林邊緣,腳步看起來有些沉重,他取出了鄧布利多“臨死前”托人帶給他的那個飛賊――不過已經不是林一前世看過的那本書中的那個在哈利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中被他用嘴咬住的飛賊了,那場比賽被她動了手腳,拿到飛賊的人是德拉科。


    現在哈利不用去親吻那個飛賊了,他隻是用指尖碰了一下,就打開了那個在最後時刻才能開啟的飛賊,一顆渾圓的石頭掉了出來,林一知道,那是她親手製作的靈魂石。


    哈利的表情有些驚訝,按照他之前的判斷,本以為裏麵裝的應該是複活石戒指,但是現在這個東西顯然不是,不過他還是撿了起來……在他的手指尖觸碰到靈魂石的刹那,莉莉.波特、詹姆.波特和西裏斯.布萊克的靈魂從裏麵鑽了出來,能在這個時候看到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讓哈利忘記了飛賊裏為什麽不是複活石這種小問題。


    林一看著那些人的靈魂鼓勵著哈利,去坦然麵對死亡,帶著他披上了隱形衣往禁林深處走,默默的擦了擦手心裏因為緊張而冒出的汗水,跟著握緊了手中的魔杖,邁步跟了上去……


    在製作那顆靈魂石的時候,她動了手腳,這些被召喚出的靈魂除了她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亡靈巫師之外,隻有哈利本人才能看到,所以被哈利踩到枯枝的聲音引來的多洛霍夫和亞克斯利並沒有發現他們,反而成了帶路的人,把哈利和林一帶到了伏地魔的麵前……


    十幾個最親信的食死徒圍著伏地魔,納吉尼盤繞在他的肩膀上,林一檢查了一遍,都被她下過靈魂控製這個咒語了,一會兒隻要她暗自催動咒語,那個被伏地魔挑選出來負責檢查哈利“屍體”的人肯定會按照她的意圖說“已經死了。”。海格被捆在一棵大樹上,兩個巨人站在外圍,伏地魔用他那蒼白的手指撫摸著老魔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哈利脫去了隱形衣,這次伏地魔沒有過多的廢話,舉起魔杖射出了那個他最熟悉的咒語――“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閃過,哈利倒在了地上,食死徒們開始歡呼,伏地魔沒有動,血紅色的眼睛盯著躺在地上的哈利,一個追尋多年一心想要殺死的敵人,就這麽輕易被他消滅了,他不相信!


    林一的神經已經緊張到了極限,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像戰鼓聲那麽大,不過幸好似乎除了她自己以為沒人聽到,她在伏地魔看不到的地方盯著他的眼睛,心裏不停的猜測著他究竟會派誰去檢查哈利的屍體,彼得.佩迪魯?多洛霍夫?還是那個大個子羅爾?這些食死徒她都認識,也絕對有把握能在接下來的那個關鍵時刻不露痕跡的催動之前在他們身體裏種下的靈魂控製咒……


    看起來,局麵似乎對她很有利,過了這關,她就可以保住性命跟盧修斯離開這裏了,林一仿佛看到了他們曾經說過的那些傻乎乎的話變成了現實――遠離戰爭,沒有貴族也沒有平民,沒有伏地魔和鄧布利多,甚至沒有魔杖和咒語,她靠在盧修斯的肩頭,幾個孩子圍繞著他們歡快的追逐嬉戲著……


    幸福似乎變得觸手可及,隻等待著伏地魔的一個答案。


    林一覺得自己的呼吸已經停止了,握著魔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終於,伏地魔動了,下一秒,林一的心徹底平靜了,死一般的平靜――或許是之前盧修斯和她的背叛讓伏地魔徹底對自己的手下失去了信任,他沒有指派任何一個食死徒去執行這個任務,他親自走到了哈利麵前,俯下身去檢查他的心跳!


    林一知道,她沒有機會了,所有關於幸福的幻想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另一邊,伏地魔已經發現了哈利沒有死,他後退兩步,又一次舉起了魔杖……


    “對不起,盧修斯,我給不了你我們渴望的幸福,隻能給你這個世界。”在伏地魔的死咒再次擊中哈利的身體時,她無聲的對著那個千裏之外的人說出了這句話,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哈利麵前,俯身抓住他的一條胳膊幻影移行了。


    伏地魔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一眾食死徒也全都傻了――就在剛才,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有一個看不到的隱形人把哈利.波特救走了!


    這個人是誰?這個世界上除了已經死了的鄧布利多,還有誰擁有這樣的實力?包括伏地魔在內,幾十個腦子思考著同一個問題,不過沒過多久,他們就得到了答案……


    一個聲音從霍格沃茨城堡前的空地方向傳了過來――“伏地魔,你殺不死那孩子的,想知道為什麽嗎?帶著你的人過來見我。”


    是艾薇.林的聲音!可是……所有在場的食死徒都把不解的目光投在了伏地魔身上,他剛剛親口說過他已經手刃了這個叛徒,可是現在,她的聲音卻又出現了!


    伏地魔的臉上也浮現出困惑的神色,他很清楚的記得在尖叫棚屋,中了阿瓦達索命咒的林一癱倒在地上的樣子,那絕不是一個活人可以做到的!略微遲疑了片刻,他做出了決定,一揮手,帶領手下往城堡方向走去――不管這個女人是怎麽死而複生的,他能殺她一次,就能殺她第二次,那個男孩也是!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麵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霍格沃茨的上空,林一的聲音又出現了,這一次她呼喚的不是伏地魔,而是城堡裏的師生――“我把哈利.波特帶回來了,他還沒有死,你們出來把他接走!”


    沉寂了一會兒之後,城堡門口探出了一個腦袋,接著是另一個腦袋……越來越多的人湧了出來,擠在城堡門口的台階上看著站在空地正中已經撤去了隱身咒的林一。


    林一揮了一下魔杖,召喚出兩個食屍鬼把昏迷的哈利抬到了城堡門口,人群向後退了一步,在發現那兩個食屍鬼放下哈利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才又聚攏過來――接連被伏地魔阿瓦達了兩次的哈利已經進入了深度昏迷狀態,誠然,由於他母親血液的緣故,他是還沒有死,但是由於他承受第二次死咒的時候,已經沒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幫忙抵擋了,所以受了很嚴重的魔法傷害,短時間內是絕對不可能恢複戰鬥力了,日後能不能恢複魔力也無法確定。


    坦誠的講,林一並不是成心要弄成這樣的,當時的情況,她必須要等伏地魔射出第二道死咒之後,才有機會把哈利帶出來,否則極有可能連她自己都一起死在那裏。


    伏地魔已經走了過來,一眾食死徒環繞在他的身後,隔著城堡門口的那片空地,和站在空地上的林一,跟霍格沃茨的師生形成了對峙。


    海格沒有被押過來,不知道是還被綁在樹上,還是臨出發前被處決了――林一不是救世主,跟海格也沒有什麽交情,所以她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分神去救他。


    “艾薇.林。”伏地魔咬牙切齒的叫出了這個名字,接著就揮動了魔杖――在那一刻,他的心裏是有一些恐懼的,看到一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在一個小時之後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任何人都會恐懼,這種恐懼讓伏地魔不想再去追問背後的原因,而是選擇再次對林一用出了死咒……


    一道綠光閃過,卻沒有擊中站在空地正中的林一,後者在他出手的瞬間原地幻影移行了,緊接著又在距離原來站立的位置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


    “我勸你最好別再攻擊我,因為我死就是你死,你的身體裏被我種下了仇恨之種,在你複活之前,我開啟了你父親的墳墓,把一顆仇恨之種埋了進去……”林一不想再跟他玩你打我跑的遊戲,直接拋出了最有力的底牌。


    果然,伏地魔僵住了,拿著魔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緩緩的收了回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伏地魔控製住自己心底的恐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到。


    “這件事我一會兒會在所有人麵前向你證明,但是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隻會讓自己提前送命。”林一緩緩的說到。


    伏地魔握著老魔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垂了下去――一個不惜分裂自己靈魂以獲得永生的人,是不可能冒這種險的。


    林一注意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冷笑了一下,又“好心”加了一個提醒:“我奉勸你一句,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見到誰也千萬不要逃跑,因為隻要你離開我十米以外,我就會立刻毀掉自己的靈魂,拉你一起陪葬!無論你在任何地方,也會立刻死去!”


    “可笑!無論你找來什麽人,都不會是我的對手。”伏地魔的蛇臉上寫滿了狂傲。


    林一沒有理會他,開口說到:“好了,讓我來先解答你的疑問吧。我死而複生是因為剛才在尖叫棚屋及時抽離了靈魂,你現在打不到我,是因為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幻影移行,而且比普通巫師要快上十倍,至於哈利.波特,因為你複活的時候用了他的血,有他母親血脈的地方,他就是安全的,所以你不死,他就不會死。”


    “那又如何?”伏地魔說:“我可以把他抓住,用最殘酷的刑罰折磨他,讓他活著但沒有能力跟我對抗,至於你……你不要太高估自己,鄧布利多都已經死了,你以為你就可以戰勝我嗎?”


    “我確實沒法戰勝你。”林一的語氣很平靜:“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鄧布利多沒有死,我對他用的那個咒語,並不是阿瓦達索命,而是靈魂收割,十幾個小時之後,我又把他的靈魂放回去了。”


    “哈哈哈哈,艾薇.林,你實在太有想象力了,據我所知,亡靈魔法中根本沒有這樣的咒語。”伏地魔說到。


    “亡靈魔法中你不知道的咒語太多了。”林一輕蔑的說完,對著麵前的空氣叫了一聲“傑瑞”……


    斯萊特林莊園的家養小精靈下一秒就出現在她的麵前,躬身行禮後問到:“主人,有什麽吩咐?”


    “去把鄧布利多接過來。”林一挑釁的看著伏地魔說出了這句話。


    “是。”傑瑞低頭行禮,打了個響指消失了。


    城堡前麵的空地上一片寂靜,無論是食死徒還是霍格沃茨的師生和鳳凰社的人,都在等著這個答案。


    傑瑞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兩分鍾之後,它又一次在林一麵前出現了,這回站在它身邊的還有一位穿著亮紫色巫師袍的老人――阿不思.鄧布利多。


    城堡門口響起一陣歡呼聲,食死徒陣營那邊則有幾個人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半步。


    伏地魔驚呆了,厲聲質問到:“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用什麽收買了你?”


    “我必須要這麽做。”林一看著他,緩緩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杖,撤去了杖頭上的隱形咒,斯萊特林家族的蛇形徽記在月光下閃耀著奪目的銀光……


    林一又開口了,這一次,她用上了擴音魔法,聲音響徹整個霍格沃茨上空――“因為我是斯萊特林家族的族長,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家族叛徒的後代!”


    全場安靜了下來,兩秒鍾之後,伏地魔的爆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用老魔杖指著林一說到:“你瘋了!你在說夢話!你以為你會幾句蛇語,給自己的魔杖裝個徽記,就能夠自封為斯萊特林家族的族長,反過來?


    ??蔑我嗎?”


    “當然不會這麽簡單。”林一輕笑了一下,從兜裏取出了之前在迪安森林拿來的斯萊特林掛飾盒。


    “斯萊特林掛飾盒?這也證明不了什麽!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你們不過是一群小偷罷了。”伏地魔認出了林一手中的東西,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驚慌的表情,有的隻是憤怒――他看出掛飾盒裏隱藏的那片靈魂已經被消滅了。


    “真正的主人?”林一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你要是它真正的主人就不會連真假都分不清了,當年雷古勒斯幫你放到山洞裏的那個是贗品,你眼前的這個才是真的,雷古勒斯早就下定決心離開你了,所以他不惜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走了真的掛飾盒。”


    沒等伏地魔開口,林一又笑了一下,接著說到:“這都不算什麽,最關鍵的是,斯萊特林掛飾盒的真正的秘密,隻有斯萊特林家族的族長才可以開啟!”


    這回連站在一邊的鄧布利多的臉上都浮現出了驚訝的表情,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著林一手裏的掛飾盒,想要看看它到底有什麽神奇之處。


    “真正的秘密?它不過是個象征罷了。”伏地魔有點心虛的說到。


    “怎麽可能,薩拉查.斯萊特林親手做的東西怎麽可能隻是一條簡單的項鏈。”林一嗤笑著他的無知,舉起右手的魔杖,輕輕的點在斯萊特林掛飾盒的那個蛇形裝飾上,開口用蛇語念出了那句失傳了數百年密語――“那些在烈火中掙紮的靈魂,終將在某一天重獲自由。”


    一股銀色的氣體從掛飾盒中升起,漸漸的凝聚到一起,漂浮在半空中,一位瘦瘦高高的老人從銀色的霧氣中走了出來……


    “薩拉查.斯萊特林!”兩邊的人群中爆發出同樣的低呼――他們都沒有見過活著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但是作為四巨頭之一,薩拉查的畫像遍布在整個巫師界。


    “艾薇,你做得很好。”薩拉查.斯萊特林走到了林一身邊,不過林一知道,那隻是他的一部分靈魂凝結而成的,沒有什麽攻擊力。


    “薩……薩拉查大人……你……你還在世?”伏地魔並不知道這個秘密,但是他和在場的許多人可以看出來,眼前這個薩拉查絕不是冒牌貨!一直以來,他都以斯萊特林家族繼承人的身份自居,卻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會見到真正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你不配這麽稱呼我!”薩拉查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帶著滿腔的仇恨嗬斥到:“你的身上流淌著岡特家族肮髒的血液,你的祖先害死了我的妻子!擁有岡特家族血脈的人,任何時候,都不會成為斯萊特林家族認可的後裔。”


    “你的身上不但流淌著岡特家族肮髒的血液,還是個混血。”林一緊跟著揭穿了伏地魔的另一個謊言:“本來這也沒什麽,我也隻是個混血,但是你卻打著斯萊特林的旗號,宣揚純血統理論,迷惑那些傳統的巫師貴族為你做事!如果按照你的理論,隻怕第一個該消滅的是你!因為你的身上既有麻瓜的血,又有岡特家族的血,簡直是斯萊特林家族的雙料仇人!”


    沒等伏地魔說話,林一又接著說到:“最可惡的是,你以斯萊特林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宣揚的那套要徹底消滅麻瓜和泥巴種的言論,把斯萊特林家族和所有的巫師貴族都拉到了世界的對立麵,今天,我要以斯萊特林家族族長的身份澄清,他!伏地魔所說的那些話與斯萊特林家族沒有一點關係!”


    “艾薇.林,你在說什麽?你以為會有人相信嗎?”伏地魔冷笑著說到:“所有的人都知道,當年薩拉查.斯萊特林親手殺死了一座城市的麻瓜!”


    “對,當年薩拉查確實殺了一座城市的麻瓜,但是那是因為他們用殘酷的火刑燒死了他的妻子!可你呢!你殺死的那些麻瓜做了什麽?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連巫師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林一用魔杖指著伏地魔質問,又接著說到:“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年薩拉查不隻殺死了一座城市的麻瓜,還殺死了整個岡特家族的人,因為是他們向那些想要毀滅巫師的麻瓜出賣了斯萊特林家族,你的祖先隻不過是命大,從狼窩裏僥幸生還了而已。”


    伏地魔不敢置信的看著薩拉查,這位一直以來被他當成祖先,引以為榮的巫師,居然也是他的仇人。其實除了他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這一刻的目光都聚焦在薩拉查的身上,因為他們無法確認林一說的話是真是假。


    薩拉查.斯萊特林看了一眼林一,歎息了一聲,緩緩的開口說到:“艾薇說的話是真的,我殺死那些麻瓜隻是為了給我的妻子報仇,我從未說過要我的後代徹底消滅麻瓜和泥巴種這類話。”


    林一心想你是沒說過,你親身教學來著――不過這件事她當然不會說出口,這可關係著斯萊特林家族在戰後的聲譽,還是替他永遠的保守這個秘密比較好。


    被揭穿了所有謊言的伏地魔並沒有顯得特別慌張,也沒有再輕易的開口爭辯,而是一直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瞄著薩拉查.斯萊特林,突然,他揮動了魔杖,一道死咒朝薩拉查飛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直以斯萊特林家族繼承人身份自居的伏地魔會對薩拉查出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道淩厲的綠光已經飛到了薩拉查麵前!


    每一雙眼睛都瞪到了極致――誰都想看到傳說中的四巨頭之一出手是什麽樣的。


    結果卻令他們有些失望,薩拉查並沒有出手,甚至可以說連躲都沒躲,任憑那道綠光擊中了他……可是下一秒他們又都發出了驚呼,在眾目睽睽之下中了伏地魔死咒的薩拉查並沒有倒下,反而滿麵怒意的開口嗬斥到:“你居然敢對我出手!”


    就在人們為薩拉查深不可測的魔力驚歎的時候,伏地魔卻露出了一個充滿諷刺的笑容,他囂張的用魔杖指著薩拉查說到:“你並不是真正的薩拉查!你隻是他的一部分靈魂!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我卻可以!就憑你這一點兒靈魂根本沒有反抗我的能力!既然你不承認我這個後代,那我也不會再尊重你,從現在開始,我伏地魔隻是伏地魔,沒有你薩拉查.斯萊特林,我依然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巫師!”


    林一暗自歎了口氣,曾經多次分裂過自己靈魂的伏地魔太了解靈魂碎片的特性了,即使薩拉查隱藏的再好,最終也沒逃過他的眼睛,可是難道他連鄧布利多也一點都不畏懼了嗎?還是他也看出鄧布利多已經失去魔力了?


    伏地魔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麽,冷笑了一下給出了答案:“還有他!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鄧布利多了!否則他絕不會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對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話,也不可能看著我出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血紅色的雙眸閃過一絲陰狠的光,林一當即明白了他想做什麽,幾乎與此同時,伏地魔再次出手了,他揮動魔杖,向鄧布利多射出了魔咒……


    魔咒並沒有擊中鄧布利多,因為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林一及時抓住了鄧布利多向右側幻影移行了幾米,堪堪躲開了那道綠光!


    “不要再對他出手,否則我立刻帶著你一起死。”林一知道鄧布利多情況已經敗露,隻好故技重施。


    伏地魔眯著血紅色的眼睛往城堡門口方向看了一眼正在為鄧布利多脫險而歡呼的人群,裂開嘴說到:“艾薇.林,你不要再騙我了,根本沒有什麽仇恨之種,就算有你也舍不得為了殺死我而犧牲自己,否則你們那麽早就知道了我的魂器,不可能一直拖到現在才下手,還費盡心機去培養那個男孩……”


    “你錯了!”林一打斷了他,說到:“我們遲遲沒有下手,隻是因為你在無意之中多做了一樣魂器,就是波特那孩子,我們不是你,所以做不到像毀滅其他魂器那樣把波特也殺了,所以我們隻有不斷的培養他,直到他擁有坦然麵對死亡的決心,這樣才有可能在不殺死他的前提下,由你自己親手除掉他身體裏的那片靈魂……很幸運,就在剛才,在禁林裏你幫我們做到了,你自己消滅了一個魂器……”


    城堡門口響起一片低聲的議論,林一知道她剛才的那番話已經淡化了這些年來哈利.波特這個神奇男孩在巫師心中的英雄形象,變成了一個需要用特殊手段去保護的受害者……她知道,對於哈利這些年的付出,這不公平,但是這卻是她想要的結果,因為她希望能夠為盧修斯的未來盡可能的掃清障礙。


    伏地魔蒼白的手指快把老魔杖捏碎了,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顯然,他相信了林一的話,但是久經風浪的他還是讓自己迅速的冷靜了下來,看了看站在對麵的鄧布利多和薩拉查,輕蔑的說到:“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你現在就會有勇氣殺死自己!艾薇.林,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不是昂貴的,這樣一個貪圖享樂的人,又怎麽會舍得去死呢?再看看你身邊的人,一個死了上千年的靈魂,一個沒有魔力的白巫師,能幫上你什麽?而我呢?我維護的是所有貴族巫師的利益,是純正血統的榮耀,就算沒有斯萊特林家族,我身後這些貴族巫師也同樣會支持我!”


    “是嗎?”林一反問,一臉不屑的說到:“我敢不敢死這件事一會兒你自然會知道,至於現在嘛,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提醒你――據我所知,你似乎已經眾叛親離了啊!事到如今,我不妨就告訴你全部的真相吧,盧修斯並不是一時衝動殺了貝拉特裏克斯和格雷伯克,而是因為他要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幫我們除掉你最忠誠的仆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效忠過你……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卻一直幫我隱瞞,還有,一直以來,他始終在暗中幫助我們對抗你!你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輕易的就讓你入住馬爾福莊園嗎?他隻不過是想更容易的掌握你的行蹤罷了。”


    人群中再次出現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這一回,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視線投到了鄧布利多身上……


    林一也跟著轉過頭凝視著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不過隻有鄧布利多能夠讀懂她眼睛裏的信息――阿利安娜的靈魂!


    “艾薇說的話是真的,盧修斯.馬爾福一直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鄧布利多開口了,雖然顯得有些不情願,但是林一的話還是在所有人麵前得到了證實。


    可是林一的視線並沒有就此從他的臉上移開,鄧布利多看著那雙散發著警告信息的眼睛,吸了口氣,又咬著牙補充了一句:“鑒於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在這場戰爭中所作出的貢獻,在戰爭結束之後,我會提名授予他一級梅林爵士勳章。”


    林一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重新把視線轉回到伏地魔的身上。


    “這不可能!馬爾福家族一向都維護純正血統的理論,他不可能跟麻瓜和泥巴種站在一起!”伏地魔說:“他不過是一個膽小如鼠的逃兵!”


    “這個世界在改變,盧修斯比你聰明,他早就看出來純正血統的理論已經過時了,他又怎麽會傻到抱著一條將死的理念讓整個家族陪葬呢?”林一說:“還有一件事,我想你需要弄清楚,盧修斯並不是逃走了,他隻是圓滿完成了他的任務,在我們的安排下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度假了。”


    伏地魔身後食死徒正在交頭接耳,他們之中有不少是當年被盧修斯拉攏進來的,顯然這件事對他們的刺激不小。林一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突然開口對著他們朗聲說到:“現在一切都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你們應該再擁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去決定是否還要追隨這個騙子!”


    食死徒的隊伍騷動了起來,有幾個人又向後退了幾步,似乎想離伏地魔遠一點……


    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的人小心的從伏地魔身後的人群中走了出來,試圖從遠處繞到林一的背後,伏地魔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狠毒的神色,隨即一揮魔杖,一道綠光閃過,那個人倒在了地上,黑色的兜帽滑了下來,月光照亮那張已經失去了生氣的臉,林一認出是穆爾塞伯。


    “長久以來,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脅迫這些貴族巫師為你效力。”林一抓住了這個機會,希望這句話可以在日後幫到那些曾經跟她一起在斯萊特林學院生活過的同學,為他們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爭取一點同情分――對於這些泛泛之交,她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


    穆爾塞伯的死讓那些本來有些蠢蠢欲動的食死徒停在了原地,可是他們的心卻離伏地魔更遠了。伏地魔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大聲對自己的手下說到:“我向你們保證,在戰爭之後,會賜予你們和你們的家族最高的榮耀,前提是你們要確保對我的忠誠。”


    伏地魔的這番話並沒有讓一眾食死徒的臉上浮現出半點欣喜,反而更加深了他們的恐懼。


    “你不用再逼迫他們了。”林一說到:“一會兒真正打起來,看有幾個跟你一起動手的,我們就知道結果了,我想他們都是聰明人,會用自己的行動表明立場的。”


    “艾薇.林,你以為你可以嚇住我嗎?即使不用死咒,我也有一萬種方法把你抓回去。”盛怒之下,伏地魔不再顧慮站在林一身邊的薩拉查和鄧布利多,舉起了老魔杖。


    “但是我也有一萬種方法把自己弄死啊。”林一輕笑,盯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柔聲“勸說”著:“我知道你是一個珍惜生命的人,所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或許過一會兒,你真的能想出辦法破解我的仇恨之種呢?”


    或許是林一的話提醒了他,也或許是一直盤在他肩膀上的納吉尼恰好在這個時候動了一下,伏地魔忽然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艾薇.林,你失算了,我還有納吉尼,它也是我的魂器之一,就算你毀滅了我,我還可以複活。你隻有一條命,我卻有兩條!”


    林一沒有回答他,直接揮動魔杖,放出了藏在裏麵的蛇靈……


    黑色的巨蛇吐著血紅的信子,與伏地魔肩膀上的納吉尼對視著,一秒鍾之後,納吉尼“滋溜”一下滑到了伏地魔背後躲了起來……


    包括林一在內的許多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伏地魔回手想重新把納吉尼拽回到肩膀上,可是納吉尼卻使勁往後縮,一時之間,一人一蛇竟然就這麽僵持住了!


    林一不再理他,提高聲音說到:“有一件事需要在這裏向大家宣布一下,那就是從現在開始,霍格沃茨將取消分院製度,從此以後,沒有斯萊特林,也沒有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每一個進入學校的學生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更沒有種族之分,院派之爭,這是我跟鄧布利多共同的決定。”


    沒等站在城堡門口的師生們做出反應,伏地魔倒先開口了,他鬆開了納吉尼,冷笑著說到:“你跟鄧布利多的決定?艾薇.林,你是不是忘了現在的霍格沃茨校長是誰?我不妨提醒你一下,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是忠於我的!”


    “西弗是忠於你的?那他現在為什麽不出現你的身邊呢?”林一就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你不要再做夢了,這件事你不提我也會在這裏告訴所有人,西弗勒斯.斯內普一直是鄧布利多安排在你身邊的密探,他同樣為這場戰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答應你擔任霍格沃茨的校長,是因為我們需要他在最黑暗的時期,保護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這件事他完成的很出色,足以證明,他絕對有能力繼續擔任這個職位,對嗎?鄧布利多先生。”


    這次鄧布利多回答的比較爽快:“我也這樣認為,事實上,我非常希望在戰後,由西弗勒斯繼續擔任霍格沃茨的校長。”――一方麵因為斯內普確實像林一所說的那樣是他的密探,另一方麵,也因為他清楚,以自己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再繼續做霍格沃茨的校長了。


    “那你們這位校長現在又在哪兒呢?”伏地魔的語氣中充滿了嘲笑。


    “按照我跟鄧布利多的計劃,今晚的事由我跟你來解決,至於西弗……”再次提到這個名字,林一的聲音不自覺的放柔了許多:“他以後會有更重要的任務,因為他要肩負起霍格沃茨的未來。不過今晚,我會幫他走出第一步……”


    伴隨最後一句話,林一揮動了一下魔杖,緊接著人們看到那頂灰撲撲的分院帽像一隻大鳥似的,從城堡的一扇窗戶中飛了出來……


    沒等它落到地上,林一再次揮動了魔杖,一股黑色的火焰從魔杖頂端鑽出來,準確的落在分院帽上,瞬間把這頂傳承了上千年的帽子吞噬了進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頂正在燃燒的帽子,林一緩緩的開口說到:“我們每一個人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都是一張白紙,但是這頂帽子把我們分進了不同的學院,打上了無法改變的標簽……我希望在它消失之後,能夠重新恢複我們的自由,遵從自己的內心去選擇自己的道路,這並不容易,但是霍格沃茨會在今天走出第一步……我知道,這樣做並不能真正的消滅鬥爭,這個世界還是會有分歧,但是那至少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黑色的火焰熄滅了,分院帽已經化成了灰燼,全場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所有人都在思考著林一剛才的那番話……


    林一把視線轉移到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身上,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說到:“薩拉查,我始終直呼你的名字,也不曾對你用過敬語,但是在我的心裏,你依然是我的師長、祖先,你教會了我亡靈魔法,讓我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去挽救斯萊特林家族的榮耀……但是現在,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請示,希望你可以支持我的決定。”


    “艾薇……”薩拉查.斯萊特林猜到了她要說什麽,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之後,鄭重的向所有人宣布:“我薩拉查.斯萊特林在此宣布,賜予我的後代艾薇.林以斯萊特林的姓氏,從今天起,你就是艾薇.斯萊特林,擁有你自己贏來的所有榮耀,可以全權決定斯萊特林家族所有的事情。”


    林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安心的笑容,說到:“謝謝你賜予我這項權利,我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因為不希望斯萊特林家族的血脈就此斷絕,不過你可以放心,我相信他會是最好的人選,一定會延續我們今天的榮耀的。”


    對於這番話,除了薩拉查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無論是霍格沃茨的師生,還是鳳凰社的成員和食死徒們,都知道林一並沒有結婚,也沒有後代,不過沒等有人發問,林一就揭曉了答案:“我用了繼承契約,在我死後,盧修斯.馬爾福將獲得我所有的一切,包括亡靈的力量和斯萊特林家族的天賦,而這根權杖……也將屬於他所有,從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刻開始,他將不隻是馬爾福家族的族長,也將成為斯萊特林家族的族長。”


    伏地魔第一個給出了反應,滿臉嘲諷的說到:“你對你的情人還真是夠好的啊!”


    “我和盧修斯從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自始至終,他都忠於他的婚姻,愛護他的家人。而我,也並沒有意外的殺死他的妻子和兒子,納西莎和德拉科隻是暫時離開了這裏,在一切結束之後,他們會一起回來的。”說這番話的時候,林一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可是實際上,她的心裏卻充滿了無奈與酸澀――有些感情,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也隻能被深深的埋藏起來,成為永遠的秘密。


    “好,艾薇,既然這是你的決定,在他回來之後,我會賜予他進入斯萊特林莊園的權利。”薩拉查緩緩的開口說到。


    鄧布利多的表情有點難看,就在他想開口說點兒什麽卻又找不到適合的言辭的時候,林一已經把臉轉向他搶先一步說到:“這隻是斯萊特林家族內部的事情,而且繼承契約已經完成,絕不會更改了,不過盧修斯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他不會讓您失望的。”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今時今日,他已經沒有實力去改變林一的決定了。


    林一笑了笑,把頭轉向城堡門口方向問到:“格蘭傑小姐在嗎?”


    人群中走出了一個女孩,頭發亂蓬蓬的,正是赫敏.格蘭傑,她猶豫了一下,開口說到:“林……林教授,您有什麽事要找我嗎?”


    林一看著她,暗自祈禱接下來的話能幫上德拉科,緩緩的開口說到:“格蘭傑小姐,我隻想告訴你,守護神是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寫照,如果你的守護神還沒有變,就遵從自己內心感受,堅持這份感情。我可以很有把握的說,對你,他從未變過。”


    赫敏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緊跟著又飄上兩朵紅暈,小聲說了句:“我知道了,林教授”,就轉身跑回到人群後麵躲了起來……


    林一笑了笑,轉回頭一臉輕鬆的對鄧布利多說到:“好了,我需要向大家交代的已經說完了,現在還有兩件小事,需要拜托您幫忙。”


    “你說吧。”鄧布利多沒有反駁,因為他從林一的語氣中聽出這恐怕是她最後的交待了。


    得到鄧布利多的回答之後,林一伸手從兜裏取出了那條紫水晶皇冠項鏈,放到鄧布利多手上,說到:“這條項鏈是埃弗裏在臨死之前讓我轉交給麗娜.諾特小姐的,我想請您幫我暫存在霍格沃茨,麗娜如果有一天回到英國,我相信她肯定會來霍格沃茨看看的,到時候還請轉交給她。”


    “埃弗裏?那個食死徒?”鄧布利多皺了皺眉。


    “沒錯。”林一沒有否認,繼而說到:“埃弗裏是一個食死徒,但是他對麗娜的這份愛卻是真誠的,他現在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就算他曾經犯下再多的過錯,也已經結束了,您一向尊重愛,我希望您這次也能尊重這份敵人的愛,因為無論是誰,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


    鄧布利多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林一的要求,收起了那條紫水晶皇冠項鏈,接著問到:“另一件事呢?”


    這回林一的表情不再那麽凝重了,甚至還帶上了一點調皮,她笑著說到:“另一件事我隻是想告訴您,剛才我擔心萊姆斯會在這場戰爭中受傷,所以把他和他的妻子關進了有求必應室,不過我恐怕沒時間去幫萊姆斯解開那條纏住他的亡靈之索了,您可以等盧修斯回來之後,叫他幫忙解開。”


    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奇怪極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實在無法判定她這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一直以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稱不上絕對的正義,但是似乎又並沒有什麽惡意,她沒有絕對的立場,似乎在她的心裏,人與人的區別隻在於她關心與否,沒有好壞之分――或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灰色的,所謂的黑與白、是與非不過人們自以為是的想法罷了。


    林一把視線轉回到許久沒有說話的伏地魔身上,這一次,她舉起了自己的魔杖――“伏地魔,或許我應該叫你湯姆.裏德爾,現在輪到我們做一個了結了。”


    伏地魔忽然裂開嘴笑了,滿臉嘲諷的看著她說到:“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反抗我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用自己的生命換取的這一切,你都沒有機會看到了,你又怎麽知道在你死後,他們會照著你的意思去做呢?”


    “因為我相信,在每個人心裏,都會有自己牽掛、在意的人,或許是他們的家人,也或許是他們的愛人,但是在這場戰爭中,已經有太多的人失去了自己心中牽掛的那個人,他們現在最渴望的是安寧的生活,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他們創造這種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我隻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當你們舉起魔杖想消滅自己的敵人的時候,想想這場戰爭,想想可能會有一天,你心裏最在意的那個人,也會死在別人的魔杖下……”林一的語調很平靜,但是卻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她又對著麵前虛無的空氣,喃喃自語一般說到:“我甘願付出我的生命,隻因為我希望為我在意的人換來一個美好的明天……”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一閉上了眼睛……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猜到了她要做什麽,在那個瞬間,所有人都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了反應――伏地魔飛到了半空中;想要逃跑,薩拉查.斯萊特林下意識的伸出手想阻攔她,卻發現身為靈魂的他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鄧布利多也跟著動了動,但是又停住了;蛇靈躥起來,張開長滿毒牙的蛇口,咬住了納吉尼……


    可惜,這一切都無法改變林一的決定,也無法阻止她的動作――她無聲的念出了咒語,用毀滅自己靈魂的力量喚醒了埋藏在伏地魔身體裏的那顆仇恨之種……


    納吉尼的血染紅了霍格沃茨的土地,伏地魔像一片樹葉似的從半空中飄落,倒在納吉尼留下的血泊中,一切都結束了,城堡門口的空地上安靜了兩秒,食死徒們掉頭想跑,城堡門口的鳳凰社成員立刻朝他們衝了過去……


    林一還沒有倒下,但是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得透明,她掙紮著走到伏地魔身邊,撿起那根老魔杖,轉身對鄧布利多說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它是老魔杖了,如果留給您會為您惹來無盡的麻煩的,所以我想把它帶走……”


    鄧布利多有些猶豫,他在猜測林一要把老魔杖帶去哪裏交給誰,薩拉查卻開口了――“艾薇,你何必問他,他已經用不了任何魔杖了,你還是抓緊最後的時間,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吧。”


    “謝謝你提醒我。”林一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背過身摸向了那條掛在頸間的隱形鉑金項鏈,用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絕幹氣泡酒”之後,帶著老魔杖原地消失了……


    孔雀之屋裏,一切還是幾個小時之前她離開時的樣子,林一扶著牆壁走到窗前她和盧修斯經常坐的那張沙發旁,把自己的魔杖和老魔杖並排放在一邊的小桌子上,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個熟悉的房間,然後帶著一絲微笑坐了下去,伸手撫過那顆侵染了她的鮮血的傾聽石……


    林一的身體越來越淡,已經變得像幽靈一樣透明,傾聽石裏,她的聲音輕緩的流出,那是她留給盧修斯的最後一段話――


    “盧修斯,我很希望你沒有機會聽到下麵的這段話。因為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要去跟命運豪賭一場,如果我贏了,那麽我就會趕在你回來之前收起這塊傾聽石,給你我們渴望的幸福,可是如果我輸了,那麽我想我能留給你的隻有接下來的這些話了……


    我想我還是應該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因為我又一次騙了你――這場戰爭不是發生在7月,而是在6月。你不要怪我,這是我唯一的選擇,可是我害怕看到你知道以後傷心欲絕的樣子,那樣我會沒有勇氣去做的……不過我要告訴你,這一次,我並非為他而死……


    盧修斯,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也知道我們曾經有過關於來生的約定,不過可惜,我不能讓你去赴約,因為我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你幫我去做……我留在你手腕上的契約確實不是同生共死,那是個繼承契約,從我死去的那一瞬間開始,你就會擁有我的全部――斯萊特林的血脈和天賦,亡靈巫師的力量和永生……有了它們,沒了黑魔王和鄧布利多,你就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巫師,可以保護你所想保護的一切,擁有你想擁有的一切。


    至於你的計劃,我想不用再去執行了,我會幫你洗脫了所有的罪名,在戰爭結束之後,你將成為英雄,獲得一級梅林爵士勳章,有它做基礎,你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不過我想告訴你,純血的理念真的已經過時了,如果你一定要維護它,結果隻怕跟黑魔王差不多……你知道,我前世是一個麻瓜,今生又是個混血,我不可能去支持它的……我知道這個改變對你來說有點難,但是我希望為了我,你可以接受它,並幫我維護我用生命換來的一切……


    還有,我把我的家族也留給了你,從今天起,你身上肩負的不再隻是馬爾福家族的命運,還有斯萊特林家族的未來。還記得那枚舊徽章嗎?口令是大腦封閉術,到時候你可以用它去我家看看。這些年來,我任性妄為,從不曾為家族做過任何事情,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這件事,我隻有拜托給你了,或許我會這麽做,隻是因為我早已習慣了依賴你……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西弗的,我已經修改了他的記憶,現在在他的心裏,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同學、同事,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我會複活莉莉,給他一次幸福的機會。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但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告訴他,永遠不要讓他想起和我之間的往事,因為這些對我來講已經成為過去了……


    其實我曾經也想過要修改你的記憶――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為而痛苦,但是最終我卻沒有下手,因為對現在的我來講,跟你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變成這一生最珍貴的東西,我不想看到它們跟隨我的生命消亡而消亡,隻好自私的讓你去幫我保管它們……盧修斯,我不想讓你忘了我,即使明知道這會讓你痛苦……在你麵前,我任性了一輩子,在這最後的時候,就讓再任性一次吧。


    我把老魔杖帶來了,留給德拉科,另外,也把我自己的魔杖留給你,你現在已經是亡靈巫師了,這根魔杖會對你有所幫助的,而且你是我用繼承契約選定的人,它會完全服從你的。


    盧修斯,在我的心裏,你一直是一個完美的人,完美到我不忍心去破壞。我明白你愛我,但是你卻從來沒有拋棄過自己的家庭,我也知道你這些年來過得很苦,但是我卻隻能讓你繼續。別怪我太狠,我不能看著你為了我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在我們的一生中,愛情固然重要,可是你既然已經擁有了家庭,那就隻有堅持下去……人的一生不過匆匆數十載,即使巫師的生命會長一些,也不過百十年,你現在已經擁有了永生,又何必在意這短短的一瞬間呢?


    盧修斯,你最後的一個問題,我想我早已經給過你答案了……其實這段時間,有一句話我一直很想告訴你,但是此時此刻,我卻又不想說了,有些事,你明白,我也明白,但是它始終是無法得見天日的,那就讓我們把它永遠埋藏在心底,成為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吧。


    盧修斯,從這一刻開始,請你代替我以最榮耀的方式活下去……”


    傾聽石裏的話嘎然而止,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孔雀之屋,林一屬於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痕跡,在陽光照進來的瞬間消失殆盡,牆上掛鍾的日曆定格在1998年6月7日,桌上老魔杖和斯萊特林權杖並排放著,靜靜的等待著它們新的主人……


    房間裏有一個聲音在回蕩,那是林一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盧修斯,生日快樂。”


    (結局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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