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


    林峻複讀的學校在城東,二中,比他們原來就讀的學校要遠些。騎車穿過空空的小巷,一路飛馳。清晨六點,路上活動的不是環衛工人就是畢業班的師生。他們的家鄉是北方的一座小城,重工業城市,春秋大風肆虐,冬季煤灰籠罩。最好的季節是夏季,最好的時光是夏天的清晨。騎車的男孩滿臉嚴肅眼中卻閃著笑意。她打電話給他了,他喊她辣妹子,她可沒罵人呢。嘿嘿,林峻傻笑出聲,將車停進學校的車棚。從今天起,戒煙戒賭戒踢球,讀書做題考大學。複讀,是他自己的選擇,原以為一年好好努力能有收獲,本以為換個環境就不會想起。可看書時,會聽到她說木頭你又走神了,踢球時會想起她說30分鍾回來做卷子,木頭,這題做錯了,木頭,別發呆。時間遠比有她的時候難熬的多。她無所不在又無處尋覓。故意到她家搬光了她的複習資料,希望她放假回來找他算賬,她沒有來。聽說她和那個男生去同學家拜年了,去了好幾家,幾次會路過他複讀的學校。並沒有期待能比肩看海,隻是想遠遠看著就好,偶爾想起就好,就連這都是奢望,感覺離她越來越遠,遠的自己都不敢靠近。


    複讀班,老師們也不大管,全靠自覺。他球踢得更加的好了,有時一踢一下午。他偷偷學會了抽煙,煙霧中的她會對他笑。韓濤說的很對,兩個世界的人,自己怎麽追趕也跟不上。除了升級,他還學會了鬥地主和炸金花。


    可她打電話他呢,她並沒有看不起他,這樣就足夠。她叮囑他多用功少踢球。現在開始是不是太晚,總比不開始強,希望不會被罵的太慘。


    若素了從來沒想過打電話會有如此效果,她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而已。


    周一的早晨,若素看著人頭湧動的人群微笑。到處都是穿流的人群混雜但是不淩亂。因為大家都是同一個方向,從宿舍樓匯聚到食堂然後由食堂分散到各個教學樓。好久沒有讀書呢,真是想念啊。若素站在教學九樓門口感慨。s大是一座具有悠久曆史的老校。從校舍就可以看出,除了靠著新南門的那2座10幾層的大樓外,一色的三層小樓掩映在綠色爬山虎中格外清幽。9樓是他們係和生物係共用的一棟大樓,樓東屬於曆史係,樓西歸生物係。


    “若若啊,你這裏有個紅包,蚊子咬的?”霞習慣性的伸手摸向若素眉心。“啪。”習慣性的被打後縮回手。怎麽就躲不過呢,一次都不行,怎麽準備都沒有人家快。霞躲在角落裏哀怨無人理會。若素看向葉子。“嗯,像個朱砂痣,就是沒那麽紅,好看著呢。”若素摸摸眉心,可以摸到一個小凸起,昨晚還沒有呢。不是很明顯,可以肯定不是蚊子咬的。重生後遺症?現在若素最擔心的是小白鼠問題。拜托,我的小黑白,能不能把事情一次做好,鈍刀子割肉不僅傷人還傷神呢,誰知道哪天又有什麽幺蛾子,萬一被發現就回變成小白鼠,關到11組地下的實驗室去了。


    老師還沒有到,無聊的翻翻課本,發現所有的知識像印在腦海一樣根本不需要記憶,當初上學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呀,還不是要靠死記硬背,臨時抱佛腳,難道這也是後遺症?如若這樣,喜歡。既然學習沒有壓力,若若開始輕鬆地打量教室裏的各色人等。她坐在三組三排,葉子同桌,霞坐在她前排。宿舍其他人在1班。二組側前方的是班長,李小鵬,嘿嘿,先認識當官的,因為和冠軍同名,所以記得。右邊四組第三排是老大老鄉,他們聯誼宿舍的社長。這些人都要先熟悉,免得認錯人,嗚嗚,幸虧是大一,萬一認錯也沒關係。講課的是剛提的係副主任,聲音極具磁性和穿透力。什麽意思,哦,意思就是你絕對無法在他課上睡著。


    中間休息的時候輔導員匆匆而來。通知大家考試會提前,考完後軍訓,放假時間延後,具體請看通知。將一張紙貼在黑板右側,是他們的考試及軍訓及放假時間表。輔導員匆匆而去。以前若素總是奇怪為何別的輔導員可以和學生打球,春遊,他們輔導員總是那樣忙得見不到人,直到他考博走了,才恍然。教室裏一片躁動。自我消化,自我調節,無人安慰,無人管理。這就是寬鬆的大學生活。哎,若素趴在桌上歎氣,早知道早知道沒那麽舒服。她還想著回去送考呢,又泡湯了。她怎麽不記得要軍訓呢。鬱悶,思念無處不在。


    高二分文理班,他們才從不同的班級分到八班,文科班。他坐在她的側後方。自我介紹時,他說我叫林峻,雙木林,險峻的峻,不是英俊的俊。雖然我確實很英俊。切,臭屁的男生。“安若素。”輪到她是簡單的三個字。“解釋一下?”後麵的人著實不知死活。她回頭微微笑,“安之若素。”挑眉看他,懂?呃,他呆住,機械點頭,“懂。”她得意回頭,不知身後之人早已淪陷,她的眼睛會說話呢。他其實是外向而開朗的男生,貪玩、好鬥、臭屁、義氣,擁有北方男孩該有的優點和毛病。熟悉了後問他為什麽讀文,理由居然是文科班的美女多,男生比較吃香。果然他遇到了一生的劫數,失去愛別人的能力。期末考試如期而至。在某些人還在擔心掛科的時候,若素卻在糾結於考不考第一的問題。最後虛榮心和獎學金的誘惑大過了矯情的低調隱藏。記得以前她也考過第三的,可是一等獎學金卻沒有她的份。原因大家都懂的,是吧。目前來說眉心這個痘痘到底有什麽能耐和故事,若素並沒有新的發現,但過目不忘是跑不掉的了,加上前世的研究生生涯和社會閱曆,本科生這些題目實在太小兒科。若素總覺得怪怪的是眉心的小包徹底長成了一顆朱砂痣,由紅的妖冶慢慢的變得紅色的小點,好像它隱藏了什麽東西似的。難道是小白幹的?


    小白:當然


    小黑:還有我,還有我


    若素:疑惑狀,它有什麽用呢?


    小白:無表情。不解釋,自己找。


    小黑:我知道,我知道……


    小白:打暈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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