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五十嵐結花從座椅上起身。


    晦光一郎眉頭緊皺,伸手擋在結花的身前:“給我坐回去!”


    五十嵐結花微微躬身,對晦光一郎說道:“妾身既然選擇效忠,就決不能給少主添麻煩!所以少主你的這個指示,恕難從命。”


    說完這句話,結花走到一旁的相原涼麵前,緩緩說道:“妾身選擇離席,並非是向閣下服軟,而是不願少主為難。妾身以為,人的低賤與高貴,在於內心的醜惡與美好,而與身份無關。許多身份崇高者,其內心充滿齷蹉,不過是衣冠禽獸罷了。”


    被這番話說得微微動容,相原涼冷哼一聲:“倒是牙尖嘴利。不過,有些東西是無法跨越的,別癡心妄想了。”


    五十嵐結花不再反駁,默默走出餐廳。


    一旁的愛田美紗竟也站了起來,她對晦光一郎示意後,便端著自己與結花的飯菜追了出去。


    表麵上看,愛田美紗是一幅潑辣的女強人姿態;實際上,她的內心細膩而敏感。愛田美紗知道:這時候自己不應幸災樂禍,或者說即使幸災樂禍,也絕不能表現出來;而是要秀出對結花的關懷,給晦光一郎留下溫柔體貼的印象,改變他以往對自己的認識。


    望著默然離去的五十嵐結花,晦光一郎氣得全身發抖。他深呼一口氣,強製自己慢慢坐回座位,開始吞咽麵前的午餐。


    看到餐廳的氣氛沉悶,花岡未來便發揮了自己的口才,用巧妙的言語來化解尷尬。


    吃完午飯,晦光一郎獨自離開,去研究晦光早慧製定的行動計劃書。


    愛田美紗推開房門,走進晦光一郎單獨待著的房間。


    “美紗,你有什麽事?”晦光一郎沒有抬頭,臉色不渝地詢問道。


    看著晦光一郎難看的臉色,愛田美紗輕步上前:“師兄,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愛田美紗自幼與晦光一郎一起習武,拜於武學宗師近藤哲也門下。因為晦光一郎率先拜師,年齡也比愛田美紗大半歲,所以成為了她的師兄。


    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加之兩人年齡也相近;所以漸漸的,愛田美紗喜歡上了這位孤傲的師兄。可惜妾雖有情,郎卻無意。晦光一郎隻是把愛田美紗當作妹妹看待,而不是女人來欣賞。就算是現在,她已經出落得美麗動人,也依然打動不了晦光一郎的心。


    以前,雖然晦光一郎對愛田美紗沒有愛意,但也不曾喜歡其他女人;但如今,情況可不一樣了,晦光一郎突然有了意中人──五十嵐結花。這讓愛田美紗感到深深的危機感,她要利用一切機會,讓師兄脫出情網。


    “現在,就是好機會。”愛田美紗心中暗道。


    晦光一郎抬起頭,看著麵前的愛田美紗:“有什麽話趕快說,我還有事要忙。”


    “師兄,我覺得你現在……不宜與五十嵐結花太過親近。”愛田美紗小心地斟酌著話語。


    目光如利劍一樣射向愛田美紗,晦光一郎冷冷說道:“你竟然也這樣說!”


    “師兄,你誤會了。”愛田美紗趕忙解釋,“我隻是覺得現在不妥。原因很簡單,相原涼一定會把之前的事告訴社長。社長一向重視門第,若你這時候與五十嵐結花過於親近,他定然怒不可遏。按社長的脾氣,說不定會強行驅離結花。


    所以,我覺得不如迂回一下,暫時與五十嵐結花拉開距離。待結花通過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後,社長便會對她另眼相看了;畢竟,社長是非常重視人才的。另一方麵,我觀察結花也是極度要強之人,現在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也需要努力證明自己來找回尊嚴。”


    聽了這番分析的話語,晦光一郎不禁頷首:“師妹,謝謝你的提醒!我是因憤怒而失去了理智,沒有冷靜下來思考這些問題。”


    “師兄,你好久沒有這樣稱呼我了!”愛田美紗的語調有些激動,“美紗會一直站在你的身旁,做你堅強的後盾!”


    走出晦光一郎房間的時候,愛田美紗在心中暗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他們隻要過了新鮮勁,再漂亮的女人也會失去興趣。待師兄與那個禍水疏遠後,心中燃起的愛火自然會慢慢熄滅。另外,社長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愛子娶一個歌舞伎;所以最終,師兄還是會選擇我。”


    下午一點時,晦光一郎率眾離開,準備前往東南方的晦光醫院。五十嵐結花也一並隨同,不過,她與晦光一郎明顯拉開了距離。


    在晦光娛樂會所的大門處,站著出來相送的相原涼與花岡未來等人


    臨別時,相原涼一臉笑容地送上祝福:“祝少主一路順風,早日凱旋而歸!”


    “哈哈,那就借相原專務吉言了!”晦光一郎也露出爽朗的笑容,仿佛剛才的衝突不存在一樣。他對著相送的眾人點了點頭,便率領部下再度啟程。


    看著晦光一郎漸漸遠去的背影,相原涼的麵色漸漸陰沉:“雛鳥已經長大,想要展翅高飛了。”


    一旁的花岡未來也陷入了沉思。回憶著晦光一郎臨走時的隱秘手勢,他揣摩道:“少主這是在考驗我嗎?看我的效忠誓言是否記得起考驗?看我在相原涼專務的壓力下,會不會有所動搖?”


    用餘光瞥向身旁的相原涼,花岡未來暗自琢磨:“這個老狐狸可不好對付。萬一被他看出端倪,後果將不堪設想。唉,選擇倒向少主是否合適呢?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這步棋必須十分謹慎才行。”


    出了晦光娛樂會所,晦光一郎率眾而行,來到銀座後街與銀座四丁目的交匯處。這裏是“歌舞伎町”與“狂歡之夜”兩條街道的分界處。


    站在刻著“歌舞伎町”的拱形大門下,晦光一郎看到,對麵刻著“狂歡之夜”的拱形大門下,也走出一批全副武裝的人員。從服裝上能輕易知曉,他們是三合百貨公司的員工。


    這批走出的人中,為首者是一名年約三十、身材魁梧的男子。他豹眼鷹鼻,方臉闊嘴,渾身透著一股彪悍之氣。


    看著那個為首者,晦光一郎冷冷說道:“哼!一群蒼蠅般煩人的家夥。”


    “你!”對麵的人群中,一個青年男子忍不住要抽刀上前,卻被前麵的為首者一把攔下:“不要衝動,他是故意激我們動手。”


    “看好你的狗!濱田麻矢。”晦光一郎繼續用言語刺激對方。聽到這句話,他身後的一眾部下都嬉笑了起來。


    叫濱田麻矢的為首者並未動怒,他麵色平靜地反唇相譏:“沒見過畜生還會笑的,今天真是開眼了!”


    “混蛋!”晦光忠正咧嘴笑著,聽到濱田麻矢的羞辱後,氣得立刻要拔刀上前。不過,看到晦光一郎瞪眼看過來後,他便忍著怒氣退了回去。


    晦光一郎注意到,濱田麻矢身後不僅跟著三合百貨的員工,還有一些“三合不夜城”的職員,“三合不夜城”是華夏的三合會所建。


    看到這種情況,晦光一郎冷哼一聲:“切,看來傳聞真的了,你們社長與華夏的三合會確實有所勾結。怎麽,三合會不行了嗎,還需要你們前來救援?還真是蛇鼠一窩呀!”


    “彼此彼此,貴公司不是也與黑蛟會狼狽為奸嗎?”濱田麻矢毫不相讓地回擊道。


    黑蛟會是東瀛國最大的黑幫組織,其勢力遍布全國。傳言,在東瀛國的政界與商界,許多大佬都與黑蛟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哼哼,你的嘴上功夫倒是不賴。”晦光一郎冷笑起來,“下次,定要領教領教你的手上功夫,看看是否也這麽難纏!”


    濱田麻矢張開闊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哈哈!隨時恭候!”


    “切!”突然,晦光一郎抽出了忍刀“村淬”,在身前的地麵上劃出了一道深深刀痕。


    看到晦光一郎如此動作,濱田麻矢也拔出腰側的鋒利唐刀,在地麵上斬出一條不淺的刀印來。


    “我們走!”看了眼對麵的濱田麻矢,晦光一郎招呼身後的部下,沿著銀座四丁目向晦光醫院進發。


    前進了一會,晦光忠忍不住詢問起來:“少主,剛才為什麽不……”


    看了眼身旁的晦光忠,晦光一郎邊走邊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對方的實力很強,恐怕也有不少是血脈覺醒者;尤其是那個濱田麻矢,他不會比我弱多少。若我們與之硬拚,隻能是兩敗俱傷,讓第三方漁翁得利。


    所以走之前,我才會用刀留下印記,以表互不侵犯之意。他同樣留下了刀痕,這樣一來,我們各自都明確地劃分了勢力範圍,可保暫時的和平。濱田麻矢這個人還是很有信用的。”


    說到這裏,晦光一郎看向晦光忠:“你現在有了一定實力,遇事更要多動動腦子。古華夏的三國時期,吳國有個叫呂蒙的人,原先隻是一員有勇無謀的莽將。後來,他苦讀兵法而漸有學識;這才有了之後白衣渡江、智勝武聖關羽的奇功偉績。”


    自幼受祖父影響,晦光一郎深諳華夏文化。


    “嗨!”聽了這些話,晦光忠深受觸動,“屬下一定牢住少主的良言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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