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早晚都會到來的一天,可是這一刻莫子非覺得,到來地早了些。或許,他該先盡些孝道……


    但是老夫人已經不可能複生,而她這種下場,大部分都是自己導致的。也怪不得誰。


    “走吧。”莫子非側頭對以卿輕輕說道,抬腳毫無留戀地離開。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哀痛,沒有任何的惋惜,也沒有任何的喜悅,隻是麵無表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回到書房,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後,莫子非整個人趴在桌案上,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這可不是莫子非會有的狀態。


    “非少,要喝一壺嗎?”以卿突然,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壺酒。


    莫子非抬起頭看了以卿一眼,搖了搖頭道:“喝酒誤事,還有什麽事情要做的嗎?”


    以卿歎了口氣把酒壺放在一旁,走上前說道:“您已經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了,隻等三日後的大戰。”


    “怎麽辦……”莫子非幹笑著說道:“我覺得很空,想找點事做。”


    以卿想了想,看向莫子非道:“那麽,要不要去把夫人接回來?夏葵的孩子不是您的,那麽她也就沒有什麽罪了,可以名正言順地接回來。”


    他滿以為莫子非會同意,卻沒想莫子非搖了搖頭拒絕了。


    “等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再接她回來吧,我得親口告訴她孩子不能留著。但是不是現在,現在我……頭很痛。”莫子非說著站起身,走了出來。


    他仰頭就喝下一大口以卿拿來的酒。


    “您不是說,喝酒誤事嗎?”以卿不明所以地問道。


    “喝酒誤事是沒錯,但是,你不是說我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嗎?就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耽誤的了。”說完,他勾了勾嘴角,又灌下一大口酒。


    他們不知道的是,簫離歌早就不在那家他們以為很安全的客棧了。


    簫離歌此刻正躺在一張用朱紅色木製成的床上,身上蓋著純紫色的被子,而她身上也穿著一身寬鬆的紫色衣服。


    “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暗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那位給簫離歌診治的大夫連忙回答道:“這位蕭姑娘大量失血,所以身子很虛弱。故而這幾日都會有昏睡的狀態,隻要在用膳的時間叫醒她,在用完膳之後吃一些補血的東西,再喝了我開的方子,慢慢地就會好起來。”


    暗夜一聽,立馬不愉快地扯過那大夫的衣領,把那大夫高高舉起在半空中,大聲對大夫吼道:“我養你是幹什麽吃的?還慢慢地會好起來!我要的是立刻就給我生龍活虎的簫離歌!”


    “您先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聽我慢慢說完嘛!”


    這大夫跟著暗夜幾十年了,已經完全熟悉暗夜的性格,對暗夜也沒有一點恐懼,笑盈盈地說道。


    暗夜很是不爽地把那大夫放下來,雙手叉腰一副氣勢淩人的模樣對大夫說道:“我發現你最近是越來越不怕我了,很想讓我教訓你一頓你才能醒悟過來是嗎?”


    “不不不!”那大夫連連搖手笑著說道:“您隻是太心急了。蕭姑娘剛剛小產,這種事情真的是急不來。我跟你講,這一個月的時間,你都要像是對待一個坐月子的人一樣。不能讓她隨意走動,不能吹風,不能著涼。否則啊,以後是會落下病根子的。”


    雖然說暗夜對這方麵不是很了解,但是對於坐月子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那麽一點的。


    他隻好歎口氣,朝著半開的門裏麵望了望,見簫離歌熟睡著,這才放下心來。


    “公子,您過來一下。”那大夫拉著暗夜走下木質的台階,走到離那木房子有一段距離之後才停下腳步。


    “我說老骨頭,你把我帶到這麽遠來做什麽?”暗夜上上下下打量著那位老大夫,無恥地笑了起來:“你不會是吃醋了吧?看我對那位蕭姑娘這麽好,所以你吃醋了?”


    “……”老大夫當下麵色一窘,顯得很是無奈。


    暗夜公子永遠都是這麽幽默……


    他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認真地問道:“老夫隻是想問一下公子,這位蕭姑娘到底是什麽來頭?”


    暗夜嘿嘿嘿地一笑,摟過大夫的肩戲謔地說道:“我就說你吃醋了嘛。別吃醋嘛,我的心裏隻有老骨頭你是最重要的!”


    那位老大夫聽了隻覺得自己寒毛都豎了起來。


    “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去抓藥,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老夫人拍了拍被暗夜摟過的肩,一臉嫌棄地走開了。


    老大夫走開後,暗夜原本燦爛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憂愁。


    簫離歌在這裏到底要不要告訴莫子非?他知道莫子非是迫於無奈才把簫離歌給逐出山莊,而且他得到最新消息,傲梅山莊的老夫人死了。


    這樣一來,莫子非一定很快就會派人去客棧接簫離歌。這個時候就會發現簫離歌不見了。


    “該怎麽辦呢?”暗夜撓著頭,在木屋前頭痛地走來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暗夜的麵前出現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看到來人,暗夜連忙走上前去問道:“怎麽樣?找到了嗎?”


    那個黑衣人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典型的暗夜閣的密探。隻要他先是上前行了禮,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們找到了蕭姑娘之前住的那間客棧,那位憶離姑娘之前也是住在那裏。但是,屬下去晚了一步,客棧的老板娘說是今天一大早這位憶離姑娘就走了。”


    “走了?”暗夜眯起眼睛惡狠狠地說道:“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逃到哪裏去!你,立即給我調動所有密探,給我翻了整個光界也要找出憶離人去了哪裏!”


    他把簫離歌帶來了這裏之後,很是後悔沒當時就把憶離給殺了,於是就派了人去找憶離住的客棧。


    “屬下這就去辦!”那黑衣人隻要離開,被暗夜叫了回來。


    “你站在這裏等一下,這麽找肯定是很難找到的。我進屋去畫一幅人像畫,你給我把畫都給他們看,再憑著畫像去找人。”暗夜說著上台階折身進了一個房間。


    隻見暗夜拿起毛筆,動作嫻熟地在紙上一勾一畫。


    他的畫畫的很是好,栩栩如生,速度又快。不多時,一幅憶離的人像畫已經給畫好了。跟憶離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拿了畫,他快速走出去交給了自己的那位手下。


    那位手下一個踮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暗夜又進門去看了簫離歌一眼,簫離歌還是在熟睡,嘴唇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鮮豔,顯得很是憔悴。


    他禁不住伸出手去,卻在指腹快要碰到簫離歌的那一刹那,他停止了動作,把手快速拿開,轉過身去。


    他伸出手來按住自己的胸口,心髒跳得是那麽快速。


    雖然是僵屍,也會因為情緒的變化而變得心跳加速,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比他暗夜閣裏賣的那些寶物還要少見。


    這屋子裏麵是呆不下去了,他需要去外麵透透氣。這麽想著,他快速跑出了門,輕輕一躍就跳下六級的台階,穩穩當當地落在草坪上。


    這個地方的風景很是漂亮,鳥語花香的,抬眼望去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坪。可是再往前麵走去,就是沙灘,有沙灘,自然就有海。


    這是漂亮的海濱地帶,他暗夜專屬的度假地盤。


    以往他總是在冬天來這裏,因為這裏四季都溫暖入春,可是現在他卻帶了簫離歌來這裏。所以呆在這裏的老大夫才會發問。


    暗夜快速地向海邊飛奔,達到沙灘之後,縱身一躍,跳進蔚藍色的大海中。在水裏遊了一會泳之後,他用仰泳的姿勢平躺在海麵上。


    在他的眼珠子裏,倒映出朵朵浮動的白雲。而他的耳畔,盡是海鷗的叫聲。


    在這樣的風景中,這樣的氣溫下,暗夜的眼皮子越來越重,不多時就睡著了。再等他睜開眼睛,已經是晚霞滿天,夜晚即將來臨。


    回到了木屋,簫離歌正端著碗背靠著床頭吃飯。


    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暗夜,她一愣,放下碗看向暗夜道:“你怎麽回事……”


    “啊?”暗夜低頭看了看自己:“我剛洗完澡,幹嘛?”


    一旁的老大夫強忍住笑,腳步移到暗夜的身邊低聲說道:“公子,我今天才知道你洗澡不脫衣服,洗完之後也不換衣服。”


    “你……”他狠狠地咬著牙說道:“你找死啊老骨頭!”


    老大夫連忙退到老遠:“我去拿藥,你們慢慢聊,慢慢聊……”


    房間裏的丫鬟拿過簫離歌手裏的空碗和筷子,轉身走了出去。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簫離歌跟暗夜兩個人。


    “你……”暗夜頓了頓繼續說道:“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簫離歌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不回去了吧。”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撫摸自己的肚子,雖然那裏麵的生命已經不見了。


    “不回去……不回去的話,莫子非找你怎麽辦?”暗夜走到凳子旁邊坐下:“你不可能不回去的吧。”


    “你不知道……”簫離歌搖搖頭:“我這個人很小氣,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夏葵。就是他剛納的小妾。與其那樣的話,我還不如不回去。再說,孩子沒了……我……沒臉見他。”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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