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京,花花夜總會。是夜有月,不宜殺人!


    “啊!……你放手,我賣藝不賣身的。”一位半跪在猩紅地毯上,身材超級惹火的陪酒女郎,正聲嘶力竭的喊著。


    抓住她頭發的是一名上身赤膊,前胸後背紋滿了龍虎豹的刀疤臉壯漢。那壯漢噴著惡臭汙濁的酒氣:“呸,少跟老子裝純了,老子最恨有人說賣藝不賣身!嘿嘿,賤貨,要麽順從我,要麽等著老子霸王硬上弓!哈哈哈……”


    葉清躲在包廂的門外,從那閃開的一絲門縫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母親花心雨的淒楚絕望。葉清扭頭就跑,輕車熟路的跑到了儲物室,隨手掂起個鏽跡斑斑的錘子,約莫有十來斤吧,在十六歲的葉清手中,卻顯得有點輕。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年輕的血,在燃燒,在沸騰。


    有人在折磨著自己的母親,而自己這個私生子,是完全沒有依靠的,人家能拚爹,咱隻能靠手中的錘子,或許還有母親。


    因為母親曾拍胸脯的說過:“我雖然不敢肯定你的父親是誰,但我敢肯定你的老娘就是我!”


    葉清回來了,從門縫裏,可以看到那作死的壯漢,正在撕爛自己母親的粉紅碎花百褶裙,這必須是作死的節奏啊!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葉清把嘴唇咬破,吸吮著自己略帶鹹味的鮮血,腦子暈乎乎的,心髒“咚咚咚”的跳得厲害。


    悄悄的,推開了粉紅色的包廂門,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嘭”的一錘,砸在了那壯漢的後腦勺上。那壯漢立即驚天劈地的慘嚎一聲,腦漿迸裂的縮軟在地毯上,生死不知了。


    此時,夜幕初臨,無限黃昏,正是花花夜總會的黃金時段,自然不會缺少來此消遣的客人。兩秒,還是三秒,葉清就聽到大量稀碎的急促腳步聲傳來,而花心雨也從愣神中反應了過來,猛的奪過葉清手中那沾滿鮮血和腦漿的錘子,並用右手在錘子的柄上熟練的擼了幾把,麵容淒慘的頹然坐在了猩紅地毯上。


    葉清看著花花夜總會的胡老板氣急敗壞的報警,看著舐犢情深的母親被呼嘯而去的警車帶走,眼中噙滿了憋屈的淚水,任憑胡老板像扔垃圾一樣的,把自己扔出了花花夜總會。


    夜,淒涼如水。


    葉清,無依無靠。


    夜風無情的吹拂著,葉清那穿著黑色t恤的身板上,八塊腹肌若隱若現。自己最親愛的母親,替自己承擔了殺人的罪名,而自己卻隻能無奈的,在這西京市的冷漠街頭流浪著。


    葉清在反思,自己怎麽可能有勇氣砸下那一錘子的呢。這都要從自己在舊書攤上買來的一本叫做《神級破爛王》的古書說起。


    葉清自得到這本書後,就廢寢忘食的看,然後瘋狂到自虐的鍛煉。一百個俯臥撐,不,不,那是幾個月前的成績了。


    負重越野長跑,更是小兒科了。葉清可以雙腿各綁上十公斤的沙袋,再負重五十公斤而疾奔如飛。否則,年僅十六歲,那一錘子也不可能把一個壯漢,砸的腦漿迸裂的!


    據那書中所說,必須先做一件不違背天地良心的大事。自己為了捍衛母親的尊嚴,而砸碎了那人渣的腦袋,算不算是做了一件不違背天地良心的大事。葉清也不清楚,但葉清已經完全進入了那本書的情節!


    而自己隻要完成了一件那樣的大事,就會進入一個神奇的神級破爛王粉絲係統,以後自己每有幫助人,就會得到粉絲值的獎勵。


    附帶還有一無名口訣,自己隻要不斷的去幫助他人,自然可以提升自己。葉清當然不甘心做一個受人欺淩的垃圾,葉清渴望強大,渴望自己能夠進入那個係統,如果殺人的前提是幫人,葉清不介意先去幫人的。而且葉清已經堅定了決心,一定要進入那個係統,並立誌成為偉大的神級破爛王。


    就在葉清堅定心誌的時候,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柔和溫婉的女聲:“破爛王葉清你好,你已通過了考核,可以進入神級破爛王粉絲係統,本係統獎勵你一個粉絲值,幫助他人,提升自己,無名口訣已輸入你的識海,祝你成神!”


    葉清激動的渾身顫抖,這是什麽節奏,這是我葉清要強悍的節奏嗎?


    葉清在馬路中央像神經病一樣的瘋狂的轉圈,原來這個世上還真的有神奇的事情,而且會恰恰好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葉清在這個冷漠的街頭,心湖如潮,澎湃不已,腳步亂飛,仰天長嘯:“我葉清,從今天起,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神級破爛王,如違此言,天雷轟頂!”


    “轟隆隆……”一陣電閃雷鳴,嚇的葉清趕緊的躲進了一個商廈的拐角處。


    葉清一腳踩在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麵。隻聽“媽呀”一聲慘叫,接著就是一個渾身散發著刺鼻餿味的流浪漢在怒罵:“臭婆姨養的小雜種,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鬼叫什麽!”


    葉清頭腦轟的一下就握緊了拳頭,一拳,僅僅一拳,就把那個怒罵自己的流浪漢,打的鼻血飛流直下三千尺。


    葉清狠狠的踢著那個流浪漢,每一腳都飽含了怨戾之氣,直到那個流浪漢跪地求饒,葉清也沒有放過他。法克尼瑪的油,為什麽,為什麽連你一個乞丐也敢怒罵我!


    那流浪漢也真是皮糙肉厚,葉清對著他的屁股狠踢了幾十腳,居然沒有把他踢成殘廢。葉清恨恨的道:“踢死你個垃圾,你若不再求饒,我就放過你!”


    那流浪漢哪裏聽過如此古怪的要求,嘴裏雖然答應著不再求饒,但還是渾身顫抖的磕頭磕的“砰砰”響。葉清開始踢他的腿,越是疼痛的地方越是猛踢。葉清已經忘記了要去幫人,而是本能的不想讓他再像狗一樣的乞憐。


    葉清大約踢了幾百下,終於把那個懦弱的流浪漢給踢醒悟了,那流浪漢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葉清為了考驗他是否真心的醒悟了,又補踢了幾十腳,那流浪漢還愣是挺了過來。葉清甩出去一張百元大鈔:“買件衣服,去找份工作吧!”


    那流浪漢顫抖的撿起了鈔票,激動的對著葉清轉身的背影,重重地又跪了下去道:“大哥,恩人,是您讓俺醒悟的,俺叫鐵牛,俺以後想要跟你混!”


    葉清轉回來又是一腳踢在鐵牛的屁股上:“跟我混,剛才我咋說的,把老子的話當放屁了,讓你以後都不許跪,要挺直了腰杆子做人,不要再像狗一樣的讓人瞧不起!”


    那鐵牛又重重的磕了一記響頭道:“俺鐵牛記住了,俺是孤兒,沒啥文化,但俺這輩子,隻跪天地與恩人!”


    或許“隻跪天地與恩人”這句話,是鐵牛這輩子說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話。葉清心底那最柔軟的地方竟為之一顫,好一句“隻跪天地與恩人”,葉清對那本書的理解,竟因此又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自己幫助那些破爛人渣,以提升自己,但同時也給了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隻有互利的關係才能持久,如果隻是以暴製暴,那最終帶來的隻有背叛和離棄!


    是這個叫做鐵牛的流浪漢,讓自己有了嶄新的啟發,葉清雙手扶起鐵牛道:“我無權無勢,也差不多是個流浪漢了,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鐵牛鐵打一般的漢子,淳樸的雙眼淚花直打轉的道:“恩人大哥,您踢俺,卻隻踢屁股,俺感受到了您的關懷,或許還有恨鐵不成鋼。俺沒有爹娘,俺鐵牛就是個一根筋,這輩子跟定了恩人,絕不反悔,天打五雷轟也不反悔!”


    葉清悄悄扭頭看了一下夜空,果然還是鐵牛的誓言比較的靠譜,此時,月兒彎彎,星星點點,真是一個適合發誓的好夜晚啊!


    正在感慨的葉清,突然雙手握拳,使勁的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猛捶了幾下,仰天長嘯:“哈哈哈,爽啊,助人為樂真是爽啊!”


    因為剛剛葉清腦海裏又傳來了那祥和柔軟的女聲道:“恭喜,你又得到了一個粉絲值,繼續努力吧!”


    葉清激動的直接把渾身血汙的鐵牛摟在了懷裏,這個一根筋的乞丐,比自己那群見利忘義的狐朋狗友要強一百倍。


    葉清帶著鐵牛,打出租車,來到市郊的一個小院。那是一個幽靜淡雅的小院,是母親和她的一個姐妹莫采荷共租的。雖是民房,可也收拾的井井有條,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


    鐵牛有些躊躇的不知道是進去呢,還是留在屋簷下睡覺。自從鐵牛有記憶,就沒睡過屋裏,不是在火車站,就是在大廈旁。


    葉清瞪了鐵牛一眼,用手揉了揉鐵牛的亂蓬蓬的頭發道:“鐵牛,你既選擇跟我混,就一定要挺直了腰杆子,我會把你當親兄弟一樣的!”


    鐵牛雙眼噙淚,也許,鐵牛這輩子也沒有哭過這麽多,平時就算是別人的冷嘲熱諷,打罵驅逐,鐵牛也絕不會哭的。葉清用手抹掉了鐵牛的眼淚,輕輕的安慰道:“鐵牛,去好好的清洗幹淨,我去給你弄點飯菜,給你洗塵!”


    鐵牛重重的點了下頭,迅速的脫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淋浴房。葉清從冰箱裏拿出來一些肉丸子,青菜啥的,煮了一鍋香氣騰騰的火鍋。又拍了個黃瓜,切了倆番茄,再配碟花生米,兩瓶啤酒,兩瓶雪碧,有酒有菜有飲料,算是四菜一湯了吧!


    鐵牛洗浴完畢,穿上葉清的舊衣服,略微有些小,但可以顯出身上那爆炸性的肌肉。鐵牛神清氣爽的看著一桌子殷實的小菜,又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並在心裏暗暗決定,自己這輩子都會聽葉大哥的吩咐。


    葉清瞪了他一眼,直接咬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他,又咬開一瓶,和鐵牛對瓶吹。


    哈哈,鐵牛還真是一根筋,葉清隻是客氣的說了聲:“幹!”


    那愣種就如得到了聖旨一樣的,實實在在的把一整瓶啤酒,一口氣給幹了。


    葉清看著淳樸結實的鐵牛笑了,鐵牛一個勁的猛打嗝,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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